大雨一連下了幾日,天氣又降了溫,人們都是閉門不出,街道上冷清了不少。蘇晉将軍營事務安排妥當後回到王府,與韓執整日在滟之閣閉門會面,晚間又要在書房處理公務,有時候更是直接睡在書房。
這日秦筝與景泰正在屋内下棋,莊九冒雨在園外求見,進來後見了景泰不禁一愣,景泰對着秦筝道:“那我先出去玩會。”說完看也不看莊九就出去了。
莊九一身湖綠色窄袖裙裝,笑容妩媚,景泰出去後,神色稍有尴尬,随即恢複如常道:“姑娘吩咐的事,已經都打聽清楚了。”于是走近了附耳低語了幾句。
秦筝不禁莞爾一笑,“原是這樣,看來我料想不錯。”
莊九恭敬垂立一旁道:“這是心病,姑娘可有良方?”
秦筝低頭想了片刻道:“這件事辦起來也不難。”而後道:“紅衣軍最近怎麼樣?在軍營裡可還融得進去?”
莊九道:“本來劉将軍堅持要将我們編入弓箭營,但王爺親自下令說,紅衣軍可保持獨立營号,這樣一來,專項訓練更加方便,也符合大家的實際情況。”
“恩,是王爺寬待你們。”
“大家熱情高漲,勤勉練習,進步神速。”
“很好,你先回去吧。”
莊九自去了,秦筝穿了外衣,又拿了雨傘,徑直向滟之閣而去,雨勢小了些,她便幹脆不再打傘了,任由那若有若無的雨點打在臉上,倒也清爽。
可能因為下雨,滟之閣并不像上次來那樣層層守衛,園門口的一個守衛見了她恭恭敬敬行了禮,直接躬身請秦筝進去。
秦筝不禁問道:“你不進去傳報一下嗎?”
“韓王說了,秦姑娘來,無需傳報。”
秦筝向二樓走去,那樓梯蜿蜒曲折,她腳下極輕,站在最上面的幾個台階,隻聽裡面傳來對談的聲音。
她本欲拾階而上,卻聽韓執的聲音道:“說句真心話,成就霸業,功名之下枯骨千萬都不足挂齒,何況犧牲個女人,這是男人的格局,我不信王爺看不透……一個皇後之位換我十萬精兵,王爺還需要考慮嗎?”
蘇晉的聲音低低傳來,“不是說好,今日隻喝酒,不談公事?”
秦筝幾步邁了上去,“砰”一腳踹開内室之門,屋内兩人正分坐在一張酒桌旁,聽到聲音兩人皆是驚訝回首,隻見她沉着臉站在門口,隻目光灼灼的盯着蘇晉看。
蘇晉不知為什麼竟有意閃躲她的目光。看了半響,她将手裡的傘往地上一掼,向前走近幾步,伸手就将酒桌猛地掀去,一張小桌子翻了幾個來回最後撞在牆壁上,瓷瓶碗碟發出清脆的破裂聲,蘇晉與韓執同時站了起來,這兩個權勢滔天的人倒被她弄得有些發愣。
她微笑着道:“聽說糟糠之妻是檢驗男人品性的試金石,不過王爺這樣快就暴露本性倒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蘇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件事,我還沒下定論。”
“你的态度說明了一切!你與韓王日日密談、親如一家,又對王妃視而不見,現在禦州城裡的孩童都知道這王府要換女主人了。”
見蘇晉面色難看,韓執走出來勸道:“秦姑娘這是何必呢?都是為了大局,以你的立場,還是為王妃安排後路才是正途。”
她冷笑着看向韓執,嘴裡吐出三個字,“我偏不。”
蘇晉籲了一口氣,道:“這麼吵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你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