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帶頭的混混奸笑,一副你真懂事的表情,随即對常飛頤氣指使的說:“還不去把人扶起來?”
常飛知道遇到點子了,如今的形式也隻能忍氣吞聲,倒下而已,就算進了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忍一時風平浪靜,等以後查查是誰在整自己才好報複。常飛忍着氣把麻臉從地上扶起來。
麻臉裝作要癱了一樣,兩隻手揮舞着把常飛身上的臭豆腐又摸了一遍,差點就忍不住笑場了。
帶頭的混混問:“老哥,有沒有事?用不用去醫院檢查一下?”
麻臉卻不說話,隻是哎呦哎呦的不停叫喚。常飛也知道對方想訛錢,很幹脆的說:“你說說,想要多少錢?”
一般來說被訛錢的都會擺出一副苦瓜臉,但常飛卻兇有成竹的樣子。朔銘心說不好,這個常飛一定是有什麼背景。如果混混張嘴訛錢,最後誰倒黴還真說不好,警察來了肯定全都帶回去問話。朔銘相信,警察有的是手段讓混混們張口。朔銘不敢賭,想要下車阻止這場鬧劇。
沒想到混混也不蠢,笑了聲說:“誰跟你要錢了,搞得好像我們是合夥訛你一樣。這樣,你帶着這位老哥去醫院查查,沒問題就好說,如果檢查出什麼問題你可要負全責,我們都是證人。”
一句話把朔銘也弄蒙了,就摔倒而已,而且還是自己摔倒的,能檢查出什麼毛病,難道這個麻臉原本身上就有傷?朔銘有些不肯定,靜下心冷冷的看着,這些混混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
不僅朔銘,常飛也有些意外,這些混混還真有一種見義勇為打抱不平的氣勢,難道這社會真這麼和諧了?混混都站出來維持社會公義?騙鬼吧,一定沒憋什麼好屁。
既然要說去醫院檢查,常飛自然答應,吃個小虧算了。沒想到混混斜眼看着柳若寒:“你這女朋友不錯,妹子,咱交個朋友?你看你男朋友那慫樣還不如跟了我。”
這要在朔銘面前這麼說一定會挨上兩耳光,常飛臉色也變了變但卻一句話沒有。混混推常飛的兇口:“你把女朋友讓出來怎麼樣?”
“我不是他女朋友。”柳若寒即便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無緣無故的扯進這件事中讓她有點懵,而且朔銘的車就在不遠處,難道朔銘不在車上?此刻她多麼希望朔銘出現,給她一個堅實的依靠,可吵了這麼久,朔銘竟然沒出現,由于角度問題,柳若寒也看不清車上是不是有人。
“問你了麼?”混混一瞪眼,柳若寒噤若寒蟬不敢說話了,眼淚已經在打轉。
轉頭惡狠狠的看着常飛,那表情就是你小子如果不答應立即卸胳膊斷腿。
常飛咬咬牙:“行,原本我們也沒什麼關系,你喜歡就追好了。”
常飛還真有個慫包樣,不過這種做法也是大多數人的選擇。說柳若寒與自己沒什麼關系撇清了柳若寒,這些混混也能放她離開,畢竟是法治社會,還能光天化日的欺負柳若寒嗎?但這些話聽起來卻不好聽,就是一個道德敗壞毫無男人皿性的人渣。常飛心說等這件事處理完了再找柳若寒好好解釋一下,自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就算不會感動,至少不能生氣吧。
常飛說完,所有的混混都笑了,肆無忌憚的。
兩個混混轉過頭躬身行禮,叫柳若寒大嫂,把柳若寒吓得連連後退。
朔銘知道,此時該自己出現了,也明白其中深意也想明白整個計劃。自己的車在這,人也在車上這些混混肯定是看到了。
先找人訛常飛,拖住人不讓走,随即用柳若寒做文章,如果常飛勇于英雄救美那就揍一頓了事。如果常飛露怯,那朔銘肯定會出現救場,這樣才能打壓常飛還能讓朔銘的形象一時間無比高大。
朔銘面露微笑,下車不緊不慢的邁着八字步迎上去,心說,這次老子又是出來裝逼的,而且還要裝的很大X。
常飛的臉算是丢盡了,正追求柳若寒呢,就是态度再猥瑣也見不得柳若寒受欺負,面對幾個混混卻讓他有種無力感,就自己這小身闆,還不夠混混們活動筋骨的。誰知道這些混混哪來的,打了他一扭頭沒影了,找誰說理去。
帶頭的混混很得意,拍拍常飛的肩膀,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夾雜着臭豆腐的味道讓人作嘔,很誇張的捏着鼻子:“還不叫大嫂?”
常飛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無論男人的人品如何,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都是極為煎熬的一件事。常飛咬咬牙小聲說:“大嫂……”
幾個混混大笑,帶頭的混混卻不滿意,使勁拍打常飛的肩膀:“大點聲,你這嘴沒發育好?”
常飛皺着眉,鐵青着臉,原本還算帥氣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艱難的重複一遍。但混混還是不滿意,讓他大點聲,常飛咬牙切齒,大聲說:“大嫂好。”
所有混混肆無忌憚的笑了,而這時朔銘已經走到近處,正想插進話去帶頭的混混見到朔銘,背對着常飛對朔銘擠眉弄眼,很有邀功的意味。然後轉過身,伸出髒手想要去摸柳若寒花容失色的俏臉。
這依然是做戲,沒想真摸上,真碰到了不用朔銘,回去老大就得把他的手爪子剁了,就算柳若寒不躲那胳膊也夠不到。柳若寒看到朔銘,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朔銘給柳若寒一個安慰的眼神,但柳若寒還是驚恐的尖叫一聲。
朔銘站住腳:“這位朋友,最好禮貌點。”
朔銘的話對帶頭混混說的,但眼神卻看着常飛,很挑釁的陰笑。
混混回過頭:“呦呵,怎麼又來一個多事的。你他麼的……”混混裝作很驚恐的樣子,仔細确認朔銘的模樣,看到什麼讓他膽顫的東西一樣很誇張的咽下唾沫:“你是……朔……朔總?”
混混這段表演朔銘很不滿意,太浮誇了,就是一頭豬都能看出假。但好在混混的位置站在中間,常飛是看不到,隻能聽到混混驚恐顫抖的聲音。
朔銘微笑,點點頭:“這是我朋友,如果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我代他道了歉,不知道兄弟混哪的,有時間一定親自去登門拜訪。”
“我們啊……哈哈……我們是季王莊那邊的。”帶頭混混谄笑着,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這個小兄弟也沒說認識朔總,我這才幫這個被撞壞的朋友說句話的。”
朔銘擺擺手,示意不抽他的煙:“我沒說那個人,我說的這位美女。”
朔銘走到柳若寒身旁,粗壯的胳膊搭在柳若寒的肩膀上,輕輕拍打肩頭,以示安慰。
“哎呦我的天,大水沖了龍王廟,我哪知道是朔總的女朋友啊。”帶頭混混咧嘴笑着,仿佛朔銘沒抽他兩巴掌是對他大大的赦免一般,擡腿踢了一腳身旁的一個混混:“他麼的,還不叫大嫂?”
一起叫大嫂,聲音洪亮,但朔銘聽着有點刺耳,自己與這些小混混稱兄道弟是不是有些跌份啊。曾經的朔銘隻是一個最底層的包工頭,誰也得罪不起,就連劉廣這種大流氓還沒聽過。就算遇到帶頭混混這種人渣,朔銘也是不敢招惹,什麼時候輪到朔銘裝逼讓這些人叫聲老大。但如今的朔銘卻有些不屑了,畢竟朔銘與劉廣勾肩搭背了,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在這些小混混面前,自然有挺兇擡頭的本錢。更何況朔銘聽範宇光說過,混混别看都是些人渣,但論資排輩很講究地位層次的。就比如這些混混,能叫朔銘一聲朔總或者朔哥,一般不會簡單的稱呼一聲哥,親近遠疏無論是說的還是聽的,一下都明白,這是混混們延續了幾千年的幹活綱常倫理。
朔銘不置可否,想把這爛攤子交給混混處理。常飛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是帶還在那哼哼的麻臉去醫院檢查而已。
帶頭混混問:“朔總,這位不是大嫂的朋友?你看……”
這是征求朔銘的意見具體怎麼處理常飛。朔銘陰恻恻的笑,經過這件事,常飛的臉在柳若寒面前算是丢盡了,但凡有點尊嚴的人都不好意思再繼續糾纏柳若寒了吧。朔銘擺擺手:“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把自己撇清,拉着柳若寒上車離開。
常飛有些不确定這些混混是不是朔銘找來的,不過可能性非常之大。但此時被幾個混混纏上,一旦去醫院全身來個檢查怎麼說也得小一千,既然朔銘認識這些混混,是不是說句話就能沒事不用賠錢呢?
常飛趕緊說:“若寒……”
柳若寒回頭看了眼,雖然讨厭常飛但也知道攤上事了,很好心的看了眼朔銘欲言又止。
朔銘看透柳若寒的心思,自然也知道常飛打的什麼主意。朔銘停下腳步說:“他這麼煩你,你還幫他?”
柳若寒耐人尋味的瞪了朔銘一眼:“我知道你說句話一定管用。”
看着柳若寒的眼神,朔銘心裡笑開了花,柳若寒這種女人對外人極少出現嗔怒的表情,雖然是瞪朔銘,依然有種撒嬌的意思。朔銘回頭對混混說:“問問這兄弟有沒有事,如果沒事就摔了一跤給點營養費就算了吧,也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怎麼樣?”
朔銘的人情豈是那麼容易欠的?朔銘也隻是說說,混混也不會較真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