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虧欠
簡安聽着馮魏寒怒聲叱罵着嶽成司,她滿懷希望的心,在轉瞬間便跌到了谷底。
十指纖纖,緊緊握着手機,簡安抑制住内心滾滾翻騰起的憤怒之意,好不容易才能保持平穩的聲調。
“馮魏寒,我這邊的事你先别着急,你先處理你那邊的事吧。”
“簡安,對不起,我現在幫不了你了,我爸把我看的嚴嚴實實的,我好不容易才能給你打這個電話,我現在在盡力的說服我爸媽,但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甯願相信嶽成司也不相信我,還一直說要把我送國外去!我才不去!我都快被他們給逼瘋了!”
簡安臉色發白,急忙道:“你别着急,你好好跟你爸媽談談,我……”
話還沒說完,馮魏寒就着急道:“我爸來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有時間再說啊!”
簡安盯着挂了的手機,手頹然的落下。
她擡起頭,臉和眼都是紅的,仿佛轉瞬間就能滴出皿來。
嶽成司,又是嶽成司,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她欠他錢,可是馮魏寒願意幫她還,隻要把錢還幹淨,她就和嶽成司兩清了,嶽成司為什麼要阻止馮魏寒!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嶽成司要這麼對她!
遠遠的,嶽成司和制片人兩人朝簡安走過來,嶽成司臉上帶着一絲笑意,看起來心情很好,站定在簡安面前。
簡安直視着嶽成司,目光冰冷,嶽成司從來沒見過簡安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讓嶽成司瞬間覺察出了簡安的異樣,冷峻的眉頭微微蹙起。
“怎麼了?”
簡安突兀的發出一聲冷笑,目不轉睛的盯着嶽成司。
“我到底哪兒對不起你,我的嶽大總裁?”
嶽成司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嶽成司聲音冷沉,看着簡安的目光隐隐劃過幾絲冷厲。
簡安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哎,簡小姐――”制片人看簡安竟然沒說一聲就離開了,張口想要叫住簡安,卻見嶽成司已經快步跟上了簡安,制片人自然知趣的沒有摻和到兩人中,隻是看着兩人的背影,臉上的好奇之色無法掩飾。
簡安走的很快,嶽成司疾步追上,伸出手來拽住簡安的手腕,簡安卻用力的掙紮着,嶽成司怒從心起。
“你鬧什麼鬧!”
簡安扭過頭來,眼圈兒腫紅了一片,眼眶晶瑩閃爍。
嶽成司的心仿佛被一隻手揪住了,他大步走到簡安的前面,不由分說,拉着簡安就走。
走到一幢建築的背面,嶽成司才停了下來,他把簡安壓在牆邊,一隻手托着牆壁,居高臨下的看着簡安。
“說,到底怎麼了?”
簡安咬了咬牙,猛地擡起了頭,壓抑太久了,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既憤怒又無望的狀态,眼眶周圍又紅又腫,一張小臉仿佛是被冷風摧殘過衰敗,如同被暴雨打落在地上的花瓣,凄涼而哀傷。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嶽成司目不轉睛的盯視着她,隻看到她紅腫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已經快兩年了,我陪着你快兩年了,你也該膩了吧,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讓我放過你什麼?”
嶽成司問,語氣是壓抑着的冷靜。
他已經明白了簡安是因為什麼事,不過他卻沒預料到簡安會這麼大反應。
簡安一隻手緊緊拽住嶽成司的衣袖,目光迥然而明亮的望着他,透露着微弱的希望。
“我哥哥欠你的剩下的錢,我以後會慢慢還你的,我們的契約作廢吧。”
嶽成司目不轉睛的盯着簡安哀求的眼眸,聲音冷沉壓抑。
“簡安,你還不明白,我們兩個,不是簡單的三百萬就能了結的事。”
“那是什麼?”簡安不明白,他們兩個,除了簡單的錢和身體的交易,還剩下什麼?
嶽成司一隻手牢牢的拽住簡安的手腕,目光突然變得無比的冷硬。
“我問你,你難道從來沒做過虧心事嗎?眠不安枕,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敢忘記,時刻牢記着自己曾經虧欠了那樣一個人,因為你,毀掉了那個人的一生。”
簡安瞪大眼睛望着嶽成司冰冷刺骨的面容,她根本聽不懂嶽成司的話!
簡安皺眉,“你在說什麼?我虧欠了誰?”
“還在裝傻嗎?”嶽成司冷笑着問,鉗制着簡安的手腕卻越來越用力,“那個人因為你都快死了,差點兒成了殘廢,你還敢說你從來沒虧欠過任何人?”
“你在說誰?”簡安眉頭緊擰。
“說誰你自己不清楚嗎?”
嶽成司音調越發冷沉。
簡安突然覺得,她是不是和嶽成司有什麼誤會。
“你到底指的是哪個人?”簡安不得不問。
“你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簡安,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啊。”嶽成司看着簡安的目光充滿了蔑視。
狼心狗肺,原來在嶽成司的眼裡,她是狼心狗肺的人。
“我從來沒有虧欠過任何人,我也從來沒覺得對不起哪個人過,如果你覺得我真的做了對不起别人的事,那你肯定搞錯了。”
“我從來不會出錯。”嶽成司斬釘截鐵。
“任何人都會犯錯,你也不例外。”簡安沒有絲毫的退讓。
嶽成司冷笑了一聲,“但是這件事,我絕對不會搞錯。”
簡安看着嶽成司斬釘截鐵的态度,她實在不知道,嶽成司為什麼會如此的自信。
以至于,他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她以前覺得嶽成司對她态度惡劣,是他本性使然,現在看來,在本性之外,也許還有些其他的原因。
簡安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個突破口,嶽成司肯定誤會了她什麼,隻要将誤會解除,嶽成司也許會放過她,更會放過馮魏寒。
“你就不能告訴我,我到底虧欠了哪個人嗎?我自己也好去彌補所欠下的東西。”簡安終于平靜下來,表情恢複了正常,語氣柔軟。
嶽成司冷眼瞧着她,“彌補?現在已經晚了,更何況,你連是誰都不知道,你去哪兒彌補?”
簡安咬了咬牙,“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良心發現。”
說完,嶽成司松開了簡安,語氣盡是嘲諷。
簡安欲哭無淚,她目光堅定,舉手發誓道:“如果我真的虧欠了哪個人,不得好死。”
嶽成司一巴掌打掉了簡安發誓的手掌,一臉的鄙夷。
“都什麼年代的人了,誰還信發誓這一套?”
簡安用力喘了幾口氣,覺得十分無力。
“那你到底怎樣才會相信我?”
“我隻相信我自己。”嶽成司冷笑着回答。
簡安不知道該怎麼辦,嶽成司太自信,自信到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
嶽成司眸中帶着讓人看不懂的笑意,徑自拉了簡安的手腕。
“乖乖跟我回去,以後再敢跟馮魏寒聯系,我會讓他永遠消失在你面前。”
簡安被嶽成司亦步亦趨的拉着,猛地停下了腳步。
嶽成司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阻力,他扭過頭,看向簡安。
“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見馮魏寒了,你别讓他爸媽把他送到國外去。”
嶽成司冷笑着道:“你自己也說了,這是他爸媽要把他送到國外的,關我什麼事?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左右不了别人父母的決定。”
簡安咬牙将手掙紮出嶽成司的手心,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如果不向他爸媽解釋清楚,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努力賺錢,将欠你的錢還上。”
嶽成司卻返回到簡安身邊,近了一步,将簡安的手再次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還債的方式,是由債權人決定的,你沒權利決定。”
眯着眼睛笑着,嶽成司心情很好的将簡安一路拉到了車裡。
簡安這幾天總是想着那日嶽成司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到底虧欠了誰?在她有限的、所能想到的記憶中,她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她虧欠别人的記憶。
想起嶽成司笃定的語氣,簡安就不禁懷疑自己,難道真是自己做了虧心事,忘記了?
但是他說的,那個人為了她,差點兒死了,還成了殘廢,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她不該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可偏偏嶽成司就是不告訴她,那個她虧欠的人到底是誰。
終于,簡安想起了一個人,管家吳衡,他跟着嶽成司這麼多年,也許會知道嶽成司說的是哪件事。
正好今天管家開車送簡安上班,嶽成司因為有事,先去公司了,所以整個車廂裡,隻有她和管家兩個人。
車默默的行駛了十多分鐘,終于,簡安忍不住了,問管家。
“我以前見過嶽成司嗎?”
正在開車的吳衡被簡安突然的問題弄的滿頭霧水。
“您這是什麼意思?”
簡安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到底怎麼問,才能問出她想要的東西來。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是不是得罪過嶽成司,或者是讓他身邊的人受到了傷害?而我卻不自知的?”
簡安艱難的組織着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