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過生日
本以為嶽成司聽不到,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
他抓住簡安的身子,硬生生讓她轉了個身。
“既然星星不好看,那你就看我吧,我好看。”
“不要臉。”
簡安不經大腦思考,話脫口而出,剛說完話,簡安自己都驚了。
她說了什麼?天啊,她說了什麼,她罵嶽成司不要臉。
果然,簡安看到了嶽成司青紫青紫的臉。
嶽成司剛才還笑着的臉立馬陰雲密布,他将簡安一把推開,自己起身,悶悶的走進了帳篷裡。
簡安自己看了會星空,覺得一個人看沒什麼意思,便也鑽進了帳篷裡。
嶽成司已經躺下了,簡安進去的時候,他轉了個身,立馬背對着簡安,給簡安留了個強硬而堅決的背影。
簡安看他此時并不怎麼想理自己,于是轉身,準備出去。
剛走到一半,手突然被人拽住,簡安扭頭,嶽成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
眼中閃着咬牙切齒的光芒。
“給我坐下!”
簡安也不掙紮,慢吞吞的坐了下來。
嶽成司瞪了簡安一樣,輕飄飄的冷哼了一聲,重新躺了下去。
簡安靜靜的坐了許久,突然嶽成司坐了起來,把簡安吓了一跳。
他怒目而視,一雙幽深的黑眸大而有神,輕盈的光芒在眸中淺淺流轉。
“我長得不好看?”
嶽成司對自己這張臉向來自信,哦,不,他對他全身上下的部位沒有一處不自信的。
簡安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盯着他。
“你是覺得我哪兒不好看,是鼻子,是眉毛,還是嘴。”
簡安看向他,英俊深刻的眉眼,深邃幽冷的眸,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薄唇輕抿,眉頭微蹙,睫毛微顫,精緻的不似真人。
雖然嶽成司後來做的那種事實在讓她喜歡不起來,但是她還是誠實的承認,嶽成司是她所見過的人中,最引人注目、最飛揚跋扈、最好看的一個。
嶽成司見她隻是一直盯着她,卻沒有說話,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問道:“難道是眼睛?”
簡安搖搖頭,低着頭,歎了口氣。
嶽成司臉黑的不能再黑。
“你的意思是……沒一處好看的?”
簡安趕緊擺手,解釋:“我可沒這個意思。”
“那你快說,到底哪兒不好看?!”嶽成司急了,他一把抓住簡安的手腕,“最後一個,是不是耳朵?”
簡安詫異,怎麼還算上耳朵了?耳朵還有好看不好看的?
“還有耳朵嗎?”簡安不解的問。
“難道耳朵不長在臉上?”
哦,也對哦。
簡安想,如果她不說嶽成司好看,估計嶽成司會這麼問她一晚上。
簡安無奈道:“我剛才隻不過跟你開個玩笑。”
“開個玩笑?”嶽成司反問,突然冷笑一聲,顯然并不相信,“一般而言,玩笑皆是内心深處真實的表達,你既然能開出這種玩笑,肯定是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簡安沒聽到這種邏輯,驚訝道:“這是誰說的話?”
“我說的!”
簡安:……
嶽成司非逼着簡安誇他好看,簡安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男人喜歡别人誇他好看。
“你說說我的眼睛好看在哪兒?”
“黑。”
“還有呢?”
“亮。”
“沒了?”
“又黑又亮。”
……
―
而此時的李微談剛好到唐怡家樓下,敲了門,開門的正好是唐怡。
望着門前的人愣了半晌,唐怡才把來人的名字叫了出來。
“李、李微談?”
又看到李微談身後的人,唐怡更加驚訝。
這個人唐怡認識,是李秘書,嶽成司身邊的人。
但是這兩個人在一起……
唐怡盯着李微談先是驚訝,後沉默半晌,終于開了門,不過語氣卻是十分的冷淡。
“兩位請進吧。”
兩人坐下,唐怡象征性的上了兩杯茶,斜眼睨了一眼李微談。
唐怡沒想到再次見李微談竟然是在這種場景下,她總以為,當初李微談即便不死也要殘廢,沒想到,竟然這個人完好無損的坐在她面前。
并且比起大學的時候,更要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了。
不過事到如今,李微談是死是活,其實已經與她沒有多大關系了。
李秘書突然說:“先生,嶽總有事情讓我囑咐唐怡,我先與她說幾句話。”
李微談點頭,表示可以。
唐怡被李秘書帶走,過了不到一分鐘,唐怡就回來了,并且臉色極為難看。
李微談皺了皺眉,李秘書到底和她說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
不過正如唐怡所想,李微談現在對唐怡,也已經是漠不關心了。
唐怡走到李微談跟前,緩緩坐了下來,眼神呆滞。
李微談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唐怡,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隻想問問你,你知道安安現在在哪兒嗎?”
聽到“安安”這兩個字,唐怡方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詭異。
她搖頭:“沒有。”
眉頭微蹙,李微談不解的問:“怎麼會,你和她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鼻中突然溢出冷嗤,唐怡嘴角的笑越發涼薄。
“你難道忘了,有咱們兩個那檔子事兒,我們的朋友還做的成嗎?”
這話一出,李微談的臉色也變了。
他緊了緊手中的杯子,冷笑了一聲,再也不複原先溫雅的模樣。
他站了起來。
“那我就沒必要在這裡久留了。”
說罷,李微談起身就走。
李秘書也提上放在桌上的公文袋,起身跟上。
李微談剛走到門口,唐怡突然道:“李微談,你應該從沒有喜歡過我吧。”
李微談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問這種話,難道你喜歡過我嗎?你當初看上了我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唐怡點頭,突然間李微談聽到身後傳來細小的抽噎聲。
唐怡哽咽道:“你誤會我了。”又頓了頓,似乎在強止哭泣。
“聽說,你是我們嶽總的親表弟?”
李微談隻是冷笑着,扭過了頭,看着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已經布滿了淚痕,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收起你的淚吧,你在我這裡,信任度為零。”
唐怡愣了一下,眼淚止了一瞬間,竟然又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微談,你真的是誤會我了,我當初,真是有苦衷的……”
李微談隻是靜靜的看了她許久,緩緩轉過身去。
“李秘書,我們走吧。”
李秘書點了點頭,兩人推門而出。
兩人剛一出去,唐怡哭的更加厲害了,眼淚布滿了臉頰,也不知道是祭奠她逝去的愛情,還是在惋惜她丢失的什麼。
可是這些東西,明明是她自己抛棄的。
兩人走出唐怡家,走了許久,李微談讓李秘書先回去,自己卻停了下來。
背靠在孤單的路燈下,路燈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他擡眸,望向蒼茫浩大的星空,繁星點點,悄然無聲。
“安安,你到底在哪兒啊……”
寂靜的夜裡,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
跟着嶽成司下了山,直接去了公司。
簡安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都怪嶽成司昨天晚上纏着她,讓她把他那張臉誇了個遍,才将她放過!
要不然,她可能一晚上都睡不了覺!
嶽成司先行進了公司,簡安卻被吳衡臨時喊住。
早晨清涼的風吹去幾許睡意,簡安疑惑的扭頭,吳衡走近她。
“簡小姐,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簡安搖頭,難道昨天是什麼重要的節日?
吳衡道:“昨天是先生的生日。”
簡安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你說是他的生日?”
吳衡點頭:“先生一般很少過生日的,除非遇到了什麼特别高興的事情,才會慶祝一下自己的生日,上次過生日的時候,還是三年前,先生談成了一項國際性的合作,先生很高興,那次是他成年後,過的第一個生日。”
簡安驚訝,就算是平常人家,也會每逢生日的時候,小小的慶祝一下,嶽成司這樣的人物,竟然都不過生日嗎?
“為什麼?”簡安不解。
吳衡歎了口氣道:“可能先生認為,出生這件事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意義吧。”
沒什麼特别的意義?
簡安越發驚詫。
怎麼會沒什麼意義呢?那天本身就是意義啊,那是一個生命的誕生,是自己有幸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紀念,正因為那一天,這個世界上才多了這麼一個人存在。
即便是她,過的如此糟糕,卻也無比的慶幸,老天能将她帶到這個世界走這一遭。
更何況是嶽成司,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可他卻覺得出生這件事,對他沒有什麼特别的意義。
管家看着簡安疑惑不解的神情,歎口氣:“簡小姐,先生很少對自己的事情上心,就算生日也不例外,能不過,他是不願意過的,畢竟即便真的過了,他也體會不到多大的開心罷了。”
自己的生日,為什麼不開心?
簡安想了想,好像管家說的挺對,跟嶽成司相處這麼久,他真正稱得上開心的時候确實很少,一個人如果總是不高興,那也就怪不得脾氣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