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二百零六章 禍不單行

  禍不單行。

  我曾以為,失去穆子謙,已經是我最大的傷痛,我想不到,還有更大的傷痛在等着我。

  穆子謙失蹤的第十七天,我像過去的幾天一樣,打起精神去咨詢室――總得找點事做,總得和人說句話,否則,那蝕骨的思念,會讓我瘋掉。

  上午我接待了一個客戶,給她做了一個小時的心理輔導,自己的心,似乎也舒暢了一點,下午則在那整理資料,顔曦因為要寫一部《前世今生與靈魂磁場》的書,自己偏又太忙,很多前期工作,便托我做。尤其是他的小妻子的父親――那個叫陽志雲的男人的手稿,更是要我細細梳理。我在這個梳理的過程中,頗有點感慨萬千。對于陽志雲,我的感覺是複雜的,或許就像我的母親對他的感覺一樣,可能是要恨的吧,但到底恨不起來。畢竟,他曾經是我母親最最親近的人,像親哥哥。

  我就是帶着這樣一種複雜的情感,去看陽志雲的手稿,當看到他想人為塑造一個載體,去留住母親的靈魂時,更是百感交集。我想,若是穆子謙不在了,如果我又有能力,能塑造一個載體,去留住穆子謙的靈魂,我會不會這樣做?

  會不會?

  我想,從情感的角度出發,答案絕對是肯定的,至于會不會付諸實施,可能,還要看理智,能不能控制情感的沖動?

  愛到深處便成癡!

  而這種癡,一旦失去理智的控制,便是瘋魔!

  一如陽志雲。

  或許是因為穆子謙的失蹤,所以,我在看陽志雲的手稿的時候,心靈引起很大震動,有時,甚至無法自控。

  我就是在這樣一種悲人悲己的哀哀心境裡,接到一個幾乎能把我擊垮的噩耗的。

  而這個噩耗,居然是小喬帶過來的。

  “穆姐姐,這位先生說有急事找你。”我正沉浸在陽志雲構鑄的世界裡戚戚然時,文員小吳突兀的叫我。她一直這樣叫我,哪怕我後來換了姓氏,她也不曾改過。

  我擡起頭,循着她的聲音望去,眉眼裡的悲傷,還來不及隐去。

  我對上小喬平靜的目光。

  他對我微微點頭,從容的走到我的面前,說:“顔小姐,顔先生想見一見你。”

  “嗯?”我毫不掩飾我的驚訝。顔朝要見我,他一個電話就足矣,又何苦托一個人前來,而且,這個人,還是小喬。

  “請顔小姐随我走吧。”小喬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看着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顔小姐到了就知道。”他的表情淡得很,或者,更确切點說,是沒有表情。

  我略略皺了皺眉,還是站了起來,跟在他的身後。

  他一言不發,隻顧往前走,直到上了他的車,我才問:“你真的是要帶我去見我父親嗎?”

  他側臉看我,許久,臉上徐徐浮起一個譏諷的笑:“顔小姐莫要高看了自己,低看了他人。”

  我心裡澀澀,說:“對不起。”

  兩人一路無話,隻有車子疾馳。

  很快,竟是到了一家醫院。

  我緊張起來,再度發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到了你就知道。”他還是那平靜的模樣,但語氣裡,卻隐隐藏了一絲哀傷。

  我身子一晃,差點站立不穩,因為我忽然明白,可能我即将知道的事情,會是最大的不樂觀。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預想那即将揭曉的事情,隻是沉默的跟在小喬身後,随他進電梯,随他出電梯,随他走過幽深的走廊,随他走進一間貴賓病房。

  在那病房裡,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顔朝,我的父親。

  那個曾經風姿卓然,睥睨天下的男人,那個有着絕世容顔,像最奪目的花朵一樣常開不敗的男人,此刻,正躺在雪白的被單下面,頭上亦是雪白的紗布,雙目緊閉,面如蠟像,毫無生機。

  “爸。”我走到他面前,彎着腰,幾乎是貼着他的耳,輕輕的叫。

  沒有回答。

  當然不會有回答。

  我的手顫抖的停在他的鼻間,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心才稍稍安定一點。

  我把臉貼到他的臉上,涼涼的觸感,表明床上這個人,還是有生命的。

  “爸。”我再低低喚一聲,眼眶一熱,有淚奪眶而出。

  “子秋。”有個溫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直起身子,看向那聲音的主人,那是一直站在床邊的顔曦,此時,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他的眼裡,卻有着沉痛。

  “叔,我爸他怎麼了?”我問。

  “我們在開會的時候,他突然暈倒,送到醫院,說是突發性腦溢皿,緊急進行了開顱手續,清理了淤皿,現在還沒醒過來。”顔曦解釋。

  “那,他要不要緊。”我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個強大的存在,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虛弱的模樣,我甚至想,在他面前,病魔是不是會繞道走?可此刻,他卻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還不知道,醫生說要觀察24小時,如果他在這時間裡醒過來,愈後就很樂觀,如果沒有……”顔曦沒有再說下去。如果沒有,意味着什麼,其實我們都知道。哪怕沒有一點醫學常識的人,也明白腦溢皿導緻的昏迷,是多麼的可怕。

  我咬了咬唇,沒說話,緩緩蹲下去,握着床上那個男人的手,想要給他力量,醒過來的力量。

  “子秋,你在這好好照看你爸,我得回公司去,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處理。所以,這邊,都靠你了,子秋,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給你太大的打擊,但是,你要堅強起來,因為你是顔朝的女兒!”顔曦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似要通過聲音,傳達給我某種力量。

  我鄭重的點點頭。

  “還有,這邊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也可以找周漁,對了,周漁,”顔曦轉向周漁,說,“你是顔先生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看好的人,顔氏這一兩年來,内部發生了太多事,暴露出好幾處弊端,最重要的是人事和股權結構這一塊,顔先生原是計劃趁這場商戰之後,好好整頓一番,尤其是想親手培養一批忠誠又有能力的年輕後生,進行皿液置換,想不到他現在……唉,世事難料。不過,周漁,顔先生相信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的能力。這回,顔先生的具體病情,除了我和子秋,就隻有你知道,對外的公關,就由你來負責。不管顔先生會不會醒來,什麼時候醒來,你都得讓外界明白一點,那就是,顔氏集團的運營,一如往常。否則,我擔心有那虎視眈眈的人,會趁機對顔氏出招,屆時,我們就會非常被動。”

  “我明白怎麼做,顔總,請您放心。”小喬不亢不卑的應道。

  “這就好,我們走吧。”顔曦語氣淡淡,但眉眼間,到底有掩飾不住的疲累。

  “叔,這裡有我,您盡管去忙您的。”我努力朝顔曦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

  “好。”顔曦亦回我一個笑容。

  我目送他們離去,心下明白,戰争,才剛剛開始。

  這是一場隻能赢不能輸的戰争。

  顔朝沒有在醫生說的24小時内醒過來。也就是說,他的病情,十分不樂觀。

  我在醫院,幾乎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貼身守候,顔曦每天都會過來一次,小喬也會隔天過來一次。盡管大家殷切的希望顔朝能夠醒來,但是,他的睡顔,卻愈發安詳。那沉緩的呼吸,聽來是那麼的無望。

  小喬看着我的表情,雖然還是那樣疏離漠然,但話,卻漸漸能說上幾句。有時,他會跟我講一下公司上下對顔朝病情的揣測,雖然他對外發布的信息,都是顔朝身體有恙,想要靜養一段時間。但平日日理萬機的顔朝,蓦然丢下龐雜的事務前去靜養,又有幾個人會信服?何況,他當時是在一個與會者上百人的會議中暈倒,堵得住浩浩川流,堵不住悠悠衆口,故而,顔朝的病情,已有很多個版本流出,最有甚者,甚至說顔朝已經過世,隻不過鑒于公司内部一些利益關系,所以秘不發喪。

  “現在已經有好幾家公司,在對顔先生久不露面做出一些試探性的動作。”小喬看着病床上的顔朝,說。

  “可是,我爸這個狀況,哪裡能夠露面。”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和害怕。

  “醫生怎麼說?”

  我搖搖頭,良久,才悶悶出聲,說:“很不樂觀。或許,最好的狀況,也是植物人。”

  小喬皺了眉,說:“雖然顔總現在全面接手了顔先生的工作,可是,他到底經驗不足,威信不高,公司高層的凝聚力,已有渙散之意。尤其是幾個股東,甚至生了出讓手中股票之心。”

  “這麼嚴重?”

  “是,那幾個股東,本就是既得利益者。他們原來依附顔先生,相信顔先生的魄力和手段,現在,顔先生驟然倒下,他們生怕顔氏也就此倒下,所以想出讓股票,盡最大可能保住現有的收益。”

  我聞言一怔,随即很想冷笑。那些既得利益者,他們在顔朝安好時,隻管大把大把的賺進銀子,而現在,顔朝出事,他們就隻顧着自己的利益,渾然不顧顔氏集團死活。

  果然現實殘酷。

  難怪顔朝想置換新鮮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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