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二百一十二章 誰是獵手,誰是獵物

  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會是偶然。

  一如趙銳。

  其實,在我和趙銳交往的時候,他在各方面的能力,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博古通今,涉獵極廣,不僅成績突出,就是一些興趣愛好,也并非淺嘗辄止,而是有着深入的研究。我記得後來和穆子謙一起看他的畫時,曾說到趙銳對這些畫的評論,穆子謙當時悠悠說了一句:“這個趙銳,倒是十分了得。”

  可不是十分了得。

  即便他背後有推手,即便他有父輩打下的基礎,可是,若他本人沒有卓越才能,又焉能取得如今的成績。

  尤其是這一次,在與顔氏的暗中合作中,在與股東的拉鋸談判裡,他更是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到極緻。

  不過短短一周時間,他竟把股價,壓到比我們預想的還低了十個點,至于數量,則更是讓那些原本就有動搖之心的人,甯願全部拱手相讓。而那些本無意轉讓手中股本的元老,最後,也不知被趙銳以什麼方式說動了心,願意以現價出手。

  在趙銳把這結果告訴我,我又把這結果告訴叔叔顔曦時,一向臉色淡然如水的顔曦,眉擰得很緊很緊,而且,久久未能舒展。

  “趙銳竟有如此能耐?”很久之後,顔曦看向我,眼裡有問詢,更有擔憂。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太久沒有交往,我對他的印象,大多還停留在大學時期,那時的他,雖然才華出衆,可像現如今這樣的魄力和手腕,還沒顯示出來。”我認真的回答。

  “呃。”顔曦撫撫眉心,這是他遇到難題時愛做的動作,好一會後,他再次問我,“子秋,你可知道,顔顧兩家上一次的那場商戰?”

  “爸爸跟我說過。”

  “你對那個收購顧氏的傾顔商貿,有什麼看法?”

  “我,我隻是覺得非常神秘,而且,我覺得這個商貿公司,能量巨大。”

  “就這些?”

  “嗯,我現在對商場上的事,其實還沒有那種敏銳的知覺,我隻能感覺到表面上的東西。”

  “也是,你畢竟剛剛接觸,但你悟性很高,子秋,我想,我提一下,你或許就能發現點什麼。”顔曦微微笑着,看向窗外,目光深遠。

  “叔叔您說。”我明白顔曦是要指點我。

  “當時,顧氏在好幾個領域,都遭受來自顔氏的重創,損失慘重。不過,即便慘重,但顧氏資本雄厚,人脈極廣,假以時日休養生息,也能恢複過來。然而顧氏沒有這樣做,而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别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被傾硯商貿收購。當時,哥哥和我,都想不明白顧氏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兩個月後,我們才了解真相,原來,顧氏在和我們交戰時期,一些散戶抛售的股票,都被傾顔商貿收入囊中,不僅如此,一些股東手中的股票,也悉數被傾顔商貿收購。本來,若在平時,當時顧氏的掌門人顧卿宇,手裡頭有五五成股本,哪怕沒任何人支持,他也是對顧氏有着絕對話語權的。但無奈那時正是顧氏遭受重創之際,不管是銀行還是合作夥伴,對它本就持觀望态度,若此時大量股本旁落的消息傳出,對顧氏來說,肯定是雪上加霜,銀行停止貸款,合作夥伴拒絕援助,各路債主逼上門來,幾乎是能預料的事。屆時,顧氏的命運,怕就不是顧卿宇能夠掌控。所以,權衡利弊之後,顧卿宇隻好含恨認栽。而橫空出世的傾顔商貿,借顔顧這場鹬蚌之争,逼宮成功,成了最大的勝利者。”

  顔曦說完,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我。

  我細細回想他說的話,試探性的問:“叔叔,您是說,趙銳的這番手段,和當時傾顔商貿如出一轍?”

  “還有。”

  “趙銳,有可能是傾顔商貿的幕後人?”

  顔曦笑意加深,鼓勵的看着我。

  “不對,不可能。”我搖搖頭,自我否定,“傾顔商貿收購顧氏,勝得太巧太險。趙銳一直以來,是一個非常沉穩的人,如此重大之事,他絕不會把成敗,放在對人心的揣摩之上。”

  “哦?你怎知,傾顔商貿收購顧氏,是把成敗,放在對人心的揣摩之上?”顔曦發問。

  “如果我是顧卿宇,當時隻要抱着一絲不甘之心,甯願顧氏就此頹敗,股票一瀉千裡,那傾顔商貿,就不能得逞。從這個角度看,傾顔商貿能否收購成功,可不是就在顧卿宇的一念之間?”

  “不錯,子秋,這一點你分析得很對,傾顔商貿能收購成功,的确是把成敗放在對人心的揣摩之上。至于趙銳,是不是這個揣摩人心的人,我對他不了解,不好說,但我相信你的判斷。不過,有一點我要指出來,傾顔商貿這一舉,不僅不是勝得太巧太險,相反,是穩操勝券,因為這個世上,最複雜的是人心,一旦把人心揣摩透徹了,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

  “我明白了。”我微一颔首。

  “明白就好,我們繼續來分析傾顔商貿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誰?”

  “是和顧卿宇有親密關系的人。”

  “是,我們還可以把範圍縮得更窄一些。”

  “對顧氏下這樣的狠手,想必,也是和顧家有重大恩怨的人。”

  顔曦贊許的點頭。

  “有能力,有魄力,行事果敢、狠絕。”

  “嗯。”

  “您覺得是誰?”

  顔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再次蹙起了眉,問:“子秋,你聽說過郭雯霞的兒子嗎?”

  “聽說過。”我點頭,腦海裡忽然想起一些事,說,“叔,有件事我可能遲鈍了,我想,郭雯霞這個兒子,或許已經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

  “怎麼說。”

  “他可是叫顧傾硯?”

  “正是。”

  “幾個月前,那時,我和子謙,才剛剛結婚,他曾撿到我的錢包,和我一起喝過咖啡。當時他跟我提過他的名字,不過我沒在意。後來,是十多天前,他再次與我偶遇。”

  “你們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非常普通的偶遇,他對我似乎有那麼一點興趣,但那種興趣,和衆多看到美女便想着要恭維一番的男人,并無二緻。”我偏着頭,想細細想下我們見面的場景,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隻依稀記得他的笑,他的斯文模樣。

  這樣一個男人,和果敢狠絕是搭不上邊的吧?

  “以你對他的印象,他有沒有可能,就是傾顔商貿的幕後人。”

  “應該不大可能,他給人的感覺,謙和溫潤,彬彬有禮,還有幾分風趣,和我臆想中的傾顔商貿的主人有出入。”我實話實說。

  “我和顧傾硯,也有過交往。那時,小洛(此處指蘇小洛,顔曦之妻,蘇小洛和顔曦的故事,詳見《深圳愛情故事3傾顔計》)車禍昏迷不醒,他是小洛的主治醫生。從那時的交往看,我覺得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外科醫生,醫術精湛,态度溫和,給人的感覺,十分值得信任。”顔曦斟酌詞句,力求把對顧傾硯的感覺形容得精準。

  “這和我對他的印象并無二緻。”

  “對。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去懷疑過他。”

  “叔,您是說……”

  顔曦擺擺手,繼續說:“子秋,你也知道,你父親和郭雯霞,有過很多恩怨,對于和郭雯霞相關的任何人任何事,他是聽都不想聽。這才導緻我們對顧傾硯這個人,并不十分了解。雖然在上一次的商戰中,顧傾硯一度進入我們的視野,但随着顧氏被收購,郭雯霞涉嫌買兇入獄,我們以為顔郭之間的恩怨,已差不多塵埃落定,便也漸漸淡了關注顧傾硯的心。然而這一次,趙銳回購顔氏股票的手段,和之前的傾硯商貿實在太像,我才不得不把這個人,重點納入我們要排查的範圍。弄不好,我們都被騙了,被顧傾硯的外在表現,也被我們不願知曉郭雯霞相關事宜的慣性。”

  “我可以去會一會他,看能不能發覺些什麼?”我沉吟一下,說。

  “不好。”顔曦斷然否認,“如果顧傾硯真可疑,你不是他的對手,一頭能把自己扮成羊的狼,比一頭磨着牙随時準備咬人的狼,更具有危險性。”

  “可是,我是和他接觸的最好人選。”我堅持。

  “不,”顔曦并不退讓,“我有其他辦法,你放心。讓你和趙銳交往,已是我們的底線,趙銳對你有情,你又對他十分了解,所以你們交往,我相信你能應付,但顧傾硯,卻不好說。”

  “那你的辦法?”

  “等,敵不動我不動。子秋,趙銳的出手,為我們迎來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顔氏那些所謂的元老被剿殺後,空出很多位置,我可以起用一批有能力的新人,同時樹立我在公司的威信,這樣的話,我在公司,有心腹之人幫襯,做事又不會束手縛腳,很快,就可以完全掌控公司的局面。所以,我們等得起。”顔曦從容的說。

  我垂着眸,我知道顔曦說得有理,這種時候,等,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是如此心慌,沒有子謙的消息,這樣一個“等”字,聽在我的耳裡,是如此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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