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粟潛的呼吸一窒,眉峰瞬間緊蹙起來,眸子覆着層層冰霜,掃了身後的随從一眼,對方明白,立刻調來大批保镖包圍了醫院。
不僅如此,警方那邊也迅速介入,調取了醫院的視頻後,發現作案人員的手段極其高明,除了一個白色的穿着護士服的背影外,不要說正臉了,連眉毛頭發都沒露出一根。
原小園被綁架,粟氏的金礦坍塌,她被下毒,這一連串的事情擠在一個晚上發生,偶然?怎麼可能。
思及此,他緊抿的唇角微微抽搐着,渾身全是肅殺的氣息,極力壓抑着随時要爆發的風暴,揪着院長的衣襟提起來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那個女人給我救活。”
頭發花白的院長像小雞一樣被他拎起來,滿臉的羞愧,頭卻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已經調集所有的專家在救人了......”
原小園的身體裡被推進去的毒,他們剛剛才分析出病例,是種快速破壞心髒和腎髒器官功能的,如果殺手前腳走醫生後腳就發現了她的異常,恐怕病人早就可以宣布臨床死亡了。
粟潛的牙齒都快咬碎了,想着她随時都有可能變成了一具屍體,僅有的理智快要被沖跨。
何錦漢像是受夠了她被一次又一次傷害,寒戾的目光直視粟潛,“你放手吧,把她交給我,我一定把她救活,隻要你離開她,我保證,她日後都不會遇到傷害。”
粟潛眯緊眸,一瞬不瞬的盯住他。倏地,他斂下眸,輪廓變的更冷:“你有辦法救她?”
“她中的是美國生物實驗室最新研制的一種病毒,解藥也隻有那邊有,昨晚我已經派人去交涉,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前能取回來。”何錦漢沉重地道。
“你的意思是隻有我離開你才肯救人?否則活活看着她死去?”粟潛攥緊雙拳,墨色的眸不斷湧泛玄寒,迸射出仇恨的火種。别讓他查出是誰幹的,否則他會把原小園今天受過的苦,加十倍加百倍地還給那人。
“我的意思是你隻會帶給她不幸。”何錦漢沉聲道,淡漠地睨了粟潛一眼。
粟潛回了他一眼,同樣的沒有溫度,“美國生物實驗室那邊的解藥,你,未必能拿到手。”說完,挑挑眉,轉身離開。
何錦漢沒好氣地笑笑,繼續守在監護室門口。
“少爺,您都一夜沒休息了,要不要回去......”肖同剛開口,就冷不防被粟潛揣了一腳,疼的他直想叫喚。
粟潛坐在車上,下意識地攤開手,全是冷汗,他的心在疼,疼的抽搐。
原小園一直處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态,她全身肌肉都在痛,她想大聲哭喊出來,卻沒有發聲的力氣,這樣反而更難受了,難受到她大腦的神經想自殺。何錦漢擔心的守了一天一夜,眼睛都沒阖過,從玻璃看到她難受的不斷痙攣的樣子,無計可施,隻能不停地踱來踱去。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竟想出如此歹毒的手段,忽然掠過一個念頭,他的腳步一顫,摸出手機撥通一個号碼。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他走到樓道盡頭的隐蔽處,聲音冷冷的,“華澄,見個面?”
那頭傳來激動的聲音:“錦漢,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我,我太開心了......”
何錦漢沒耐心地打斷她:“中心醫院旁邊的咖啡館,我現在過去等你。”
“醫院?你在醫院做什麼?”
“見面再說。”何錦漢沒有情緒地挂掉電話。
時間回放到一天前。
華澄叫姬正天去解決掉原小園,不僅二人之間的六千萬債務一筆勾銷,她還另外給他一筆錢,讓他亡命國外。
姬正天求之不得,當下拿了錢,發誓一定不讓原小園活着出現在華澄面前。
晚上,她收到姬正天發的消息――
【得手。】
華澄勾起唇角笑笑,眸中一片狠毒,這一次,她一定要讓原小園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不是她和何錦漢感情路上的障礙。
果不其然,原小園“消失”才兩天,何錦漢就主動約她了,早知這樣,就該下狠心早點把原小園除掉。
她換上一件束身粉色風衣,顯得曲線玲珑又清純妩媚,化了個淡妝,盡顯自然嬌俏,十分滿意後,一轟紅色跑車的油門,去他說的地點赴約。
一見到人,她立刻露出深情妩媚的笑,“錦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怎麼來醫院。”
“你有沒有對她做什麼?”何錦漢一瞬不瞬地盯向她,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确認什麼。
“誰?”華澄明知故問,何錦漢關心的女人,除了原小園還能有誰。
“她中毒了,命在旦夕。”
華澄張大嘴巴,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毒?什麼毒?”
何錦漢看向她誇張的表情,唇角一抹冷冽的諷笑:“是該誇你演技好呢?還是該佩服你做完壞事之後的心理素質呢。”
“呵,”華澄怔了怔,紅豔的唇角抽着:“好笑,我又不是學醫的,哪兒來的毒,要有這種手段,早在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讓她消失,還要留到現在才出手。”
說完,她的眸子迅速收斂光澤,不對,不對,原小園不是已經被姬志遠弄死了嗎。那個人一直沒聯系她,她還以為他作案之後逃跑了呢。
這個時候,原小園不應該在警方那裡挂名失蹤狀态嗎。
她的細微表情落到何錦漢眼裡,他的心一沉,溫潤的臉微微扭曲,冷聲道:“沒想到,我真沒想到,你果然是華裕的女兒,為達目的完全不擇手段。”
華澄咬着牙齒,努力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破綻,“錦漢,你相信我,她這次出事,不關我的事,我......我們華家什麼身份,不允許我做這種犯法的事情的。”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何錦漢不屑地道,再不正眼看她。
華澄登時淚眼朦胧,哽咽着道:“錦漢,你就這麼讨厭我嗎?我都不知道原小園到底出怎麼了,你帶我去看看她,或許我有辦法幫她,我是真心的,你帶我去吧,咱們的誤會以後再說。”
何錦漢冷冷看向“一臉真誠”的華澄,“你不再接近她,我就謝天謝地了。”
“錦漢。”華澄的眼淚一下子全數落下來,揚起精緻無比的小臉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女人,你看清楚了。”
“那也要我心甘情願承認才行。”何錦漢側過眸子,叫來侍者買單,而後毫不留戀地離開。
“她居然沒死......”好久,華澄才狠狠地咕哝一句,走出咖啡館,找到一處隐蔽的地方去給姬正天打電話。
忙活好半天,她根本聯系不到人,恍然冷笑道:“好,拿我那麼多錢不肯辦事,我會讓你們父女好看的。”
“華小姐。”旁邊忽然響起一個嬌俏的女聲。
華澄側過頭去,臉上一僵:“穆蔻,你來幹什麼?”
穆蔻揚起明豔的臉反問:“自然是看看她怎麼樣了。怎麼,難道你不是?”
“她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可沒你那麼變态。”華澄氣急敗壞地道。
穆蔻看向她,笑笑:“那女人還真是倒黴,被繼父扒光衣服差點奸了,好不容易被人救出去又傳出中毒,啧啧,紅顔薄命啊。”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華澄忽然覺得背上涼飕飕的,難道她做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嗎。
“呵呵。多回味回味就懂了,别那麼着急。”穆蔻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她面前肆意晃了晃,一勾手,“拜拜。”
“......”華澄越想越不對勁,難道姬正天做的事情被穆蔻發現了。可是原小園中毒又是怎麼回事,她記得姬正天是個草包啊,下點迷藥強奸小女生有可能,要人命的,他的手段還沒這麼高杆。
穆蔻假惺惺捧着一束鮮花走進醫院,門口潛伏的記者馬上圍攏上來,“穆小姐現身醫院,請問是來探望什麼人呢?”
“情敵。”穆蔻大大方方地笑着道。
“請您說的情敵是粟總的前妻嗎?”記者無腦地問。
穆蔻笑意更深,反問道:“你還能想起别的什麼人嗎?”
“......”
應付完娛樂記者,她上到二樓原小園所在的重症監護室,見何錦漢疲憊擔憂地坐在椅子上,扭着柳腰,緊挨他坐下:“何少爺可真癡情。”她朝病房裡面掃了一眼,“她也夠可憐的,連個親近的家人都沒有,唉,和我一樣,所以我來看看她。”
“蘇女士剛下樓。”何錦漢不怎麼想搭理她。
“噢,我忘記了,她有母親,還有個繼父。”穆蔻不以為意地笑笑,把鮮花放到門口,“希望她早日康複。”
何錦漢眯着鳳眸,斜睨她一眼,“我替她謝謝你。”
穆蔻淺淺笑了,笑容别有深意,“等她醒過來,麻煩您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沒了情敵我會很寂寞的。”
她的笑落在何錦漢眼裡,說不出的變态,何錦漢蹙着眉:“放心,不用我通知你,媒體會報道,到時候你不想知道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