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園端着沒吃完的菜進了廚房,準備要倒掉,低眸看了看,清蒸鳜魚才吃了一半,糖醋小排也沒超過三分之一,還有兩個素菜,幾乎都沒怎麼動。
是味道不好嗎?
她又用筷子夾起來品嘗一下,沒什麼異樣,魚肉很鮮美,菜的味道也恰到好處。
怎麼兩個人都沒有胃口。
丢掉可惜了。
她拿保鮮膜封好,全部放到冰箱裡。
粟潛瞥向她的時候,隻見原小園正小心翼翼地把剩菜往冰箱裡送,“倒掉,又不是買不起菜。”
“好好的為什麼要浪費?”
原小園迎着他的視線反駁。
“随你。”粟潛淡淡道,視線轉到電視上。
收拾好廚房,原小園開始收拾屋子,這裡面積不大,跟甘藍别墅沒法比,可是卻讓人有打理的欲望。
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賢惠?”粟潛看向他,微揚起唇角,星眸熠熠。
聽到他的揶揄,原小園的臉紅了下,輕聲道,“不喜歡那麼髒。”
說完,她繼續跪在地闆上擦地,忽然,小腹一墜,溫熱的東西從身下沖出,接着疼痛從某個點向外輻射,她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呼起來。
“女人,你怎麼了?”
粟潛急促問。
自從上次她在他車上突然吓人高燒,之後一見到她不适,他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肚子……那個了……”
原小園疼得額頭冒汗。
“去醫院。”
粟潛輪廓緊繃,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不……不用,紅糖……暖水袋……”原小園抓緊他的胳膊,手心不停地痙攣。
感覺到她的嚴重,他單隻手抱着她,快速抽出電話撥了出去。
“這兒疼,是不是?”粟潛将她抱到卧室,大手摸進衣服,覆蓋在她的小腹上。
一陣溫熱的感覺傳來,原小園覺得疼痛瞬間減少了一些,總算還是能忍受的。
不幾分鐘,保镖就送來了紅糖和暖水袋。
原小園要掙紮起來,被粟潛按住,他淡聲道,“我來。”
粟潛颀長的身影轉了出去。
很快,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暖水袋進來,緊盯着床上的原小園,低沉的男聲顯得溫柔,“給你。”
“謝謝。”
原小園接過暖水袋捂在小腹上,灼熱暖透肌膚,疼痛退去大半。
粟潛貼心地将紅糖水一口口喂給她,見她基本上緩和過來,才擰眉道,“女人可真麻煩。”
那還不讓她滾蛋?
原小園心裡一喜,她要不要繼續作,直到他不耐煩了讓她滾蛋。
“砰砰砰!”
敲門聲尖銳地響起來。
粟潛和原小園同時一怔。
這麼晚了,是誰?
“我出去看看。”粟潛神色一凜,腳步凝重地走了出去。
“我們是警察局的,粟潛,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原小園在卧室聽到這句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莫不是前幾天救出姬志遠的時候,他殺人了。
她騰地從床上跳下來,光着腳丫跑到門口。
幾名高大威猛的警察赫然站在門口,手裡出示着批捕證。
原小園腳步踉跄,失神驚問,“潛,怎麼回事?”
“回去穿上鞋,這兒不關你的事。”聞言,粟潛黑眸掃視着她,劍眉緊蹙喝道。
她擔心他什麼。
他又沒有做違法的事,她有必要這麼驚慌嗎。
忽然,他心中又一喜,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在為他擔心。
“走吧。”
警察凜冽地開口,面色鐵黑。
“走。”
粟潛轉頭拍了一下原小園,泰然鎮定,示意她回到床上去。
門被關上後,原小園打着哆嗦定在那裡。
他吃官司被關進去,她不就自由了嗎,不該高興嗎。
她怎麼心裡竟這麼難受。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小園立刻打開手機網頁,沒看到關于粟氏的一點醜聞。
可是如果粟潛被警察帶走,這麼轟動的消息,外界至少應該有點風聲吧。
一點消息沒有讓人更加惶恐。
她趿了雙鞋追出去,外面已經空無一人。
夜色深邃,無垠的天空裡繁星閃爍。
怎麼辦。
空氣冰冷,原小園呼了一口氣,腹部的疼痛又機智地攪擾着她。
“嘶。”
原小園痛呼一聲,轉身要回去――
黑暗中,一雙儒雅的亮眸正向她掃過來,目光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小園。”
走近了,一個溫厚的男聲跳入耳中。
“錦漢師兄?”
原小園顫了顫羽睫,忽然恍然過來,他對她說過,這裡有他的公寓。
“這麼晚還出來?”
何錦漢疑惑地道,聲音裡不乏關切。
“睡不着。出來走走。你呢?”
原小園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笃定自己住在這裡。
也是,以粟潛的财富,哪裡沒有産業,他的女人在這裡有什麼稀罕的。
“我也睡不着。”
何錦漢的臉上是一貫儒雅溫柔的笑意,像春風那樣,讓人感到煦暖舒暢。
“哦。這可不是好習慣。”原小園勉強淺笑着應了一聲,夜風重重襲來,她的腹部痛楚加劇。
“你怎麼了?”
何錦漢鳳眸突然睜大,伸手抱住她。
“沒……事,我胃疼。”原小園眉頭擰在一處,雙手卻把男人往遠處推開。
何錦漢突然地定住。
從前,不都是她撲到他懷裡抱的很緊嗎。
這讓他太不習慣了。
“小園,抱緊我,進屋吃藥。”
何錦漢蹙眉道,語氣雖然溫柔,但後勁卻很霸道。
他抱着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那是他的公寓。
“放我下來。”
原小園的聲音變得冷硬,還有點打顫。
空氣凝滞。
“小園。”
何錦漢緩慢地将她放在地上,他不喜歡強迫人,一如既往。
“我走了。”
原小園心中微酸,低着頭道,他很快會娶别人,他的懷抱,再也不是她可以觊觎的,何必貪戀這最後一次。
聞言,何錦漢儒雅的俊顔在黑暗中泛着失落,眉宇緊鎖。
忽然,烏雲掠過頭頂,遮蔽住了月光,眼前黑得像一團墨,濃得化不開。
她的身影一瞬隐匿在黑暗中,無論他的視線如何留戀尋找,卻還是什麼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