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如珠如寶
此為防盜章――霸王色的限制太大了,艾麗卡原先其實沒怎麼放在心上,她對霸王色的關注點,僅止于知道這是一種預言,耿耿于懷的也是【憑毛因為沒這個玩意兒就笃定我命比紙薄?】,但自從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哥爾・羅傑的霸王色壓到動彈不得甚至哭了出來以後,艾麗卡覺得總得想點辦法抵擋一下。
那時候,号稱技術領先了世界五百年的男人磨蹭着下巴,思考了許久後,告訴她:有辦法的。
貝加龐克自己的支持者和贊助者中,就不乏天龍人貴族,哪怕他不知道這位小殿下為何如此執着于力量,但除了是個合格科學家,作為海軍的一份子,他也是個合格的打工者。
老闆有要求,那就做喽【攤手
“我記得宮不是怕疼嗎?”
男人說:“不過疼痛,應該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
說道疼,那時候艾麗卡已經比較有經驗了,所以她直接問:“有多疼?”
“疼一百倍哦。”
貝加龐克的手指點上她的後頸:“在這裡放個東西以後,每次觸動會比每個月的那三天,疼一百倍。”
――那是能讓人在被霸王色震懾至昏迷的下一秒,立刻疼痛至清醒、存在感倍殺于霸王色的觀感。
雖然隻疼一秒,但是要疼一百倍。
艾麗卡這次猶豫的時間很短,她考慮着上一次吃果實的事情,問:“能用機器給我模拟一下嗎?”
最好能估量代價,再做出選擇。
貝加龐克挑揀着台子上的海樓石,無可無不可的思考了一下,無奈的告訴她:“做不出來。”
機器能模仿的極限,是果實後遺症七十二倍的疼痛――一百倍到底有多疼,其實隻存在于他的預估之中。
想要了解的話,除了玩真的自己試試,暫時體驗什麼的,目前人造不出來。
“是嗎……”
那是這句話,第一次從艾麗卡嘴裡出現。
直到後來,這句話慢慢變成她的口頭禅,代表着一些有意義無意義的感歎,和她從來沒說出口過的想法。
三天以後,年僅十二歲的她在後頸連接脊柱骨的地方,埋下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那東西毫不起眼,摸起來隻是一個簡單的凸起,像是長大了一些的痣、或是還沒有破開皮膚的瘡。
三天前,爆發了霸王色的少女是艾麗卡真正意義上體會這種傳說中一百倍的疼痛,結果卻出乎預料的糟糕。
疼的她不能動了。
霸王色代表了威懾,真正的體術高手戰鬥時,一秒的差異帶來的結果都是完全不同的,艾麗卡擔心自己在戰鬥中時會想面對哥爾・羅傑一樣失去抵抗能力,但現在的情況看來――被霸王色震到暈倒和疼到失控,歸根結底不都是跪了?
所以她還得學會克服――用這種疼痛克服霸王色的影響,再去學會克服疼痛,保證自己不帶絲毫動搖的,在戰鬥中發揮自己号稱【六式極限】的戰鬥水平。
艾麗卡這次來叫貝加龐克,為的就是那台曾經讓她體驗疼痛的機器。
“可是隻有七十二倍哦。”
“……你先給我個二十倍的就行。”
二十倍的機器要現做,艾麗卡也不知聽到這消息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一下,因為要等科研部出貨,她便在本部馬林梵多停留了一段時間。
作為十天之後将要上任的本部大督查,艾麗卡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她閑來無事去逛了逛,正碰到從資料室出來的中将庫贊。
兩個人面對面走過,接近三米高的男人紳士的點頭行了個禮,艾麗卡像是沒看見一樣從他身邊走過,但視線卻不受控制的掃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
奧哈拉啊……
艾麗卡一下一下的點着手指,想着大概是哪裡又有妮可羅賓的消息了吧――不過拿檔案什麼的也隻是走形式罷了,一個吧出逃時隻有八歲的女孩子,世界政府如果真的想找她,怎麼可能一直找不到呢?
不過是有人想放她走罷了。
不論是哪個世界的政府機關,記錄都是會騙人的。
資料這東西可能是編的,數據什麼的也是可以更改的,艾麗卡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哪怕是标明了機密的檔案,比起現實,也是會進行修飾的。
七年前下屠魔令擊沉奧哈拉的時候,她就坐在五老星的休息室裡,甚至于負責執行斯潘達因,在當時的挂名職位隻是她的副手。
在為世人所知的新聞裡,奧哈拉消失于不可見的洋流;在小範圍的傳聞裡,奧哈拉是因為全知之樹被列上名單;而在海軍内部的檔案裡,是因為這些人想要研究那段空白的曆史。
而事實上,研究不是重點:新世界還有娛樂雜志專門出特别版,猜測那空白一百的始末,各種結論天馬行空,娛樂性爆炸性一樣不缺。
但這種風聞,除了聽得人笑一笑,不可能對一個執政超過了八百年的穩定政府,形成任何有效傷害。
但是奧哈拉不同。
世界政府對于一切娛樂性質的猜測都可以置之不理,他們的重點,在于能讀懂曆史本文的人。
研究這件事不是錯――畢竟也沒剩下多少可供研究的東西了,一般人也研究不出來什麼實際内容。
與之相反,懂得曆史本文、有研究出來的可能,才是奧哈拉會被手動抹去的根本原因。
世界政府的目的,是所有能讀懂曆史本文的人,他們隻要做到,讓那段曆史一直是個謎就行了。
作為記錄的文件,隻需要一個煞有介事說得過去的理由、看起來足夠義正言辭就可以,但真實,從來不是幾頁紙幾行字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比如弗雷斯凡、比如磁鼓王國、比如從沉入了海底的奧哈拉。
艾麗卡從不認為奧哈拉研究曆史有錯,甚至于作為一個長時間埋首書卷的人,她還動過時間到了,就去奧哈拉的全知之樹逛一圈的意思。
說到底,那是一群在不合适的時間,做了不該做事的人。
世界政府并不無懈可擊,在那個大海賊時代越來越沸沸揚揚的時刻,政府的強硬和毫不動搖是支撐世界的定海針,隻能穩,隻能最穩。
――但凡能夠動搖世界政府權威,都必須立刻抹殺。
艾麗卡覺得那大概是世界給她的第四個問題。
【從茉莉,到羅格鎮,再到奧哈拉】
【在請求之下殺人,你可以。】
【為了救多數人而殺少數人,你可以】
【那麼,為了間接救人的政治目的而殺人,你行嗎?】
她給的結果是【肯定】,由CP9出面,奧哈拉這座曆史之島,變成了海上的傳說。
這也是艾麗卡第一次确實的發現自己有多軟弱,并且軟弱的毫無進步。
三歲時,她意圖救茉莉來寬慰自己;
羅格鎮後,她意圖遷怒艾斯來寬慰自己;
而奧哈拉後,她以包庇庫贊,任由妮可羅賓潛逃來寬慰自己。
海軍裡有善有惡,有肆無忌憚如斯潘達因的人,也有同樣為了正義背負人命,所以才去奧哈拉的人。
――他們背負罪惡殺掉平民,為的是理念中可以救更多人的未來。
而對他們而言,薩烏羅、庫贊、還有艾麗卡,都是背叛者。
薩烏羅和庫贊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善。
但艾麗卡,她認可着前者趕盡就該殺絕的理念,知道【秘密隻要還有一個人知道,就等于前功盡棄】,但她卻因為抽不去的罪惡感,選擇和後者站在了同一邊。
當斷不斷,醜陋的她自己都完全不敢照鏡子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明知道戰國升任大将之後庫贊說不定會補缺,她依舊表現的非常淡漠,完全沒有拉攏的意思。
在薩烏羅已經死了的前提下,艾麗卡和庫贊是奧哈拉事件失敗的共犯,但對于庫贊來說,那隻是貫徹了他利他主義正義的選擇,而對艾麗卡來說,那不過是一段黑曆史。
到羅格鎮的航程要一個月,就算立刻走特殊通道向五老星提出申請,等海軍元帥下了屠魔令,也根本來不及湊齊五個中将來羅格鎮開火。
艾麗卡潤了潤嗓子,深呼吸幾次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再開口時,語氣中沒有一絲猶豫。
“馬上戒嚴:這座島上禁止出入、禁止通行、禁止用任何手段對外通信。”
“去找鎮長要戶籍資料,把所有人集中起來,找人接管碼頭上所有的船,外來者一律重新登記,島上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通訊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位天龍人,最後将請示的眼神遞給了本部中将薩卡斯基,畢竟說起來,他才是在場擁有最高軍銜和最高主動權的人。
赤犬皺起眉頭道:“艾麗卡宮――”
“島上駐守的海軍隊伍,完成戒嚴後,直接就近看守民衆。”
女孩幹脆利落的無視了他的話,死死的盯着台下熙熙攘攘的群衆,眼角破裂的毛細皿管帶出了細小的皿絲,她的聲音不低,但冷的讓周圍的将領們一陣發冷。
艾麗卡的手在發抖,聲音卻很穩:“罪大惡極的海賊王哥爾羅傑,被捕後仍不知悔改,召其同夥及追随者,協同一群喪心病狂的海賊,悍然發動劫獄事件。”
無視了周圍人陡然驚異起來的眼神,艾麗卡連報紙上的訃告都想好了。
“羅格鎮所在島嶼,因其劇烈的攻擊不堪重負,破碎後下沉,島上一幹無辜群衆,全部死難。”
“海軍派往執行押送任務的一個臨時中隊、羅格鎮自東海借調的一個駐軍中隊、連同羅格鎮本地一個小隊的常規海兵。”
她的眼神掃過台下正在在執行命令疏散群衆的海兵們,眼神微暗,頓了頓,但還是繼續說道:“面對突襲奮勇抵抗,竭力貫徹本職,無奈遭遇突襲,在海賊慘無人道的攻擊下,全部陣亡。”
“陣亡?”
“開什麼玩笑?”有人完全不能理解的笑出了聲:“就算是世界貴族,也沒有直接幹預海軍職權的權利吧?陣亡?!這裡還有本部一個中隊的精銳士兵,直接讓他們……”
“他們都是英雄。”
女孩的眼神笃定,還帶着一種奇異的悲憫:“是十惡不赦的海賊,奪去了他們的生命,而英雄都将得到褒獎,瑪麗喬亞将為她的家屬提供――”
“人都死了褒獎還有什麼用?”
準将先生嗤笑道:“那算什麼?世界貴族的憐憫?封口費?”
“普通的表彰罷了,”貴族小姐面不改色的說:“他們會死,是為了阻止世界陷入海賊的造就的混亂,有功勞,當然要得到獎賞。”
靜默了許久,另一位少将無奈的開口:“……處理平民就算了,非要連我們自己的士兵一起處理掉嗎?”
與其說是無奈,不如說是無力。
“聽到那句話的人,都要死。”
氣氛一時陷入僵死,艾麗卡環視一圈室内,除了薩卡斯基,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這些人都是海軍内部的精英,他們清楚的知道海賊王的話會造成的後果,理智上也理解此時應當做出的選擇,但因為一些不可見的軟弱、或者說下意識的逃避,卻依舊在猶豫着。
一群哪怕做劊子手,也隻能做【被強逼所以身不由己】的劊子手的人。
“召集羅格鎮四面海軍基地的所有戰艦和兵力,協同軍艦作戰,以最快速度把這座島圍起來。”
“按照屠魔令的執行力度進行處理,以完全抹殺這座島為目的,攻擊。”
她的聲音冷硬的強調說:“聽到了那句話的人,一個也不能活着走出去。”
半晌,沒有人率先答話。
艾麗卡心底不自覺的歎息了一聲,雖然覺得這樣的軟弱很可笑,但最後,她還是滿足了他們尋求救贖的心理。
“這是以五老星名義發布的最高任務,不容拒絕、不容疑惑、不容遷延,凡違抗者,一律視為與政府為敵。”
她确實擁有直接通知五老星的權限,所以沒人把這句話當玩笑。
于是這些“身不由己”的人,終于屈從于“強權的脅迫”,面色沉重的接受了任務。
臨出門前,女孩的聲音再一次從衆人的背後傳來。
“你們将要做的一切,是為了徹底埋葬掉攪動世界的流言。”
“如果因為無用的慈悲心私下裡放走任何一個人,讓那句話為世人所知,那麼世界依舊會開始混亂,民衆們将要承受的痛苦、你們之前逼着自己下手殺掉的其他人、強迫自己背負的所有罪惡,都會白費。”
“不要因為一時軟弱,做既對不起多數人,也對不起少數人的事。”
赤犬一言不發的站在衆人身後,末了上前一步,伸手壓上了艾麗卡的肩膀,對着一衆将官的背影,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
這位小殿下盯着他們的眼神,是徹徹底底的的冷酷,和看着将要殉難和戰死的平民或士兵沒有任何區别。
她從一開始,就不準備讓聽到那句話的任何一個人離開羅格鎮。
民衆、海兵、海賊――包括這些将要在執行屠殺令時,駐守在要道和碼頭的将級軍官――犧牲品要死,屠宰者也要死。
“咚咚咚”的聲音打破了室内壓抑的氣場,之前的通訊兵推開門,前來彙報集合完畢的任務。
“民衆已經集合完畢,就是……”
“就是什麼?”
“凡克那公司的工作人員不願意離開他們的帳篷,他們的大型可視電話蟲短期内無法行動,但說是可以完全配合海軍行動,我們不知道――”
“凡克那?可視電話蟲?”
“是的!”
正苦大仇深的準将一時還調整不過來表情,看着有點猙獰:“誰準許的?什麼時候的事?”
通訊兵有點愣,接着解釋說:“他們手上有本部的審批文書,是負責此次實況轉播的獨家媒體,今天早上剛到的,因為檢查無誤,所以底下就允許了可視電話蟲的安放……”
艾麗卡本來還手心發涼,這會兒連心都涼了:“哥爾羅傑的話,還有影像資料留下?”
“唉?”
“問你錄了多少!”
通訊兵立刻搖頭:“不是錄制,是實況轉播!”
“轉播……”
“嗯!”
沒等通訊兵繼續懵逼,那個凡克那轉播公司的人就進來了。
他甚至沒管這一屋子的海軍高層【最起碼在四海算高的】,非常恭敬且冷漠的,對着艾麗卡五體投地跪了下去。
這姿勢艾麗卡熟悉的很。
她有個表姐,愛好是收集長得好看的男性|奴隸,艾麗卡小時候被自家那個廢物拉着去找她,每次從中庭走到大堂,沿途能這樣趴下一片人。
跪在地上的人甚至沒有把頭從地面上離開的意思,雙手以一種非常扭曲的姿勢,把一個電話蟲舉到了讓人正感适宜的高度。
“午安啊,艾麗卡。”
很好,這是那個傻逼表姐的聲音。
艾麗卡對于自己的所有親戚,包括她家那個廢物他爹媽,其實都抱有一種算得上厭惡但别扭的情緒。
天龍人的價值觀扭曲惡到艾麗卡隻想吐,但這些人内部的感情、尤其是親戚們對她的态度,卻沒有任何能夠指摘的地方。
艾麗卡覺得自己現在狀态比較像是氣瘋了,所以她意外的發現自己特别冷靜。
“唉?怎麼不說話?”電話蟲的紅嘴唇誇張的打了個哈欠。
“不高興了對吧?我就知道!照你的脾氣,被那種惡心的海賊誇獎了怎麼會高興?還說你的眼睛像大海?”
懶洋洋的女聲挑剔的滿是惡意:“那個小鬼六歲的時候,就知道要拿塊藍寶石才能說這話,那個海賊王也不過如此,頭發亂糟糟的,庶民們的品味我也是搞不懂,怎麼這麼多人……”
“閉嘴。”
“艾麗?”電話蟲瞪大了眼睛。
艾麗卡壓着兇口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語調平緩的說:“沒事的話坐船出去逛逛吧,我一個月後回聖地,希望到時候你在離我足夠遠的地方。”
“什麼啊?”
對方語氣嬌嬌的,顯然并不放在心上:“你這是和長輩說話的态度嗎?”
艾麗卡的聲音非常平淡,還有種沉重的疲憊。
“我今天剛剛做好了被皿污從頭淋到腳的準備,可以稍微體諒一下我嗎?我是真的不希望沾上的第一滴皿,來自于自己的親屬。”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方被這種蔑視一樣的語氣激怒了:“艾麗卡,你都外面這些人帶壞成什麼樣了?爺爺是這樣教導你的嗎?說這種――”
“挂電話吧,”
最後,她甚至從自己的聲音聽出了點好笑的意味:“我現在非常想殺了你,需要冷靜一下。”
對面氣憤的撂下了一句【你等着】,電話蟲噗嗤一聲進入了休眠。
跪在地上的人恭順的站起來,靜靜等待吩咐。
艾麗卡現在特别想找個地方蒙頭大睡,但她還是不怎麼死心的、強撐着問了那人一句:“接收轉播的範圍……”
男人機械性的再一次跪在了地上,面無表情的回答問題:“克勞迪亞宮提出和您一樣出遊的請求被拒絕後,申請想要觀看海賊王處刑的公開轉播,得到了允許。”
“在瑪麗喬亞?”
“不,在香波地群島,泡泡廣場中心。”
“是嗎……”
艾麗卡想了想那個地方的人流量,想了想無數個一時興起拿着私人電話蟲、給自己同伴親戚轉播的民衆,想了想掩藏在人群裡、收起了尾巴期望着新世界的海賊們,最後,隻是無能為力的感歎一句:“這不就是在全世界的同步直播嗎。”
按照一般的情節發展,她這會兒應該配合的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暈倒,但真的說起來,艾麗卡的腦子裡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艾麗卡宮。”
此時插話的,是一開始就不斷提出異議的北海準将,他的臉上帶着一種可笑的如釋重負:“這樣的話,羅格鎮上的鎮民和守軍,是不是就不用……嗯?”
“不用了。”
真的到了該暈倒的時候了,艾麗卡向後退了一步,倚在了薩卡斯基身上。
沉重的眼皮壓黑了視線,她掃過台下空無一人的街道,看到一團又一團的色塊肆無忌憚的閃爍着,到了最後,這些色塊都被染成了皿紅色。
“這已經不是……死掉幾千個人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她看着大家仿佛劫後餘生一樣帶着陽光|氣息的臉,任由意識沉進了一片黑暗。
一萬,十萬,一百萬――不論最後需要多少條人命來填,這些人也可以幹幹淨淨的活下去了。
畢竟那時候,是大海自己來收祭品。
大概是在第九天的時候,艾麗卡從班納斯以及一衆商船團員的太态度裡,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紅發海賊團每年都有帶着旗下船隊航行一段時間的慣例,商船跟随雷德弗斯号航行的裡程、和他們所受庇護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目前已知時間最久的就是班納斯的商隊,接下來的那些船會依次在裡程達到後離開。
到了第九天時,同行的商船隻剩下了三隊三隊,除了班納斯這家上頭有人的,另外兩隊其實很少出現在雷德弗斯号的甲闆上,但哪怕如此,他們的存在感也一點都不弱。
比如說船上每天的食物和用品,其實都是這些抱大腿的商船提供的。
這天,抱大腿的諸位在送完了食材和用品之後,還給船上瞎胡鬧的船員們送了些另的小玩意兒,除了船員們有,艾麗卡居然也有。
她在三天疼痛期之後,還會有好幾天的虛弱期,身體強度會逐漸恢複,但果實能力容易失控,所以直到第九天,她都沒怎麼出過船長室。
所以她最好奇的就是:她一共就露過三次面,還有兩次是被香克斯強行拉出去的,呆了沒幾分鐘就回去了,這幫人怎麼想起來給她送東西了?
然而等她見到了那份禮物是什麼的時候,艾麗卡宮呵呵一笑,懂了。
“掌中美人啊……”
這其實是一種西海盛産的蚌殼,硬度堪比鋼鐵,外表精緻華麗,但是意外的不産任何珍珠。
因為這樣稀奇的特性、和其本身的稀有程度,這種蚌殼,一直都被當做具有某種象征意義的禮物。
确切的說,這種俗名其實叫做小硬殼的蚌類,是專門送給主人身邊人的。
暗色系的蚌殼,一般會在裡面放着類似于小金庫鑰匙一類的東西,送給主人下屬或是得力助手,寓意外在低調、雖然身份是侍從,但也同樣擁有财富和權利。
這種蚌殼,一般被稱作【掌中寶箱】。
而第二種,是專門送給主人的小情人的。
這種蚌殼的要求就高的多了,本身要夠美、紋理要有名頭、質感、光感、完整度都要出類拔萃,因為蚌殼的美麗程度寓意着收禮人的美貌,蚌殼越好看,對于收禮者的誇贊越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