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本不大,但一如當年,沒有刻意,也便沒有偶遇。許是天公“作美”,突來的陰雨天也緩解了暫時再見面的尴尬。“王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連着兩日,北澤墨皆是萎靡的坐在案前,不斷将茶碗斟滿水,又倒掉,周而複始。跟他說話,也似聽不見一般。莫逸軒早便急得像熱鍋上的
螞蟻。本還想着問大小姐求助,不想大小姐也是失魂落魄般不言不語。“逸軒,你過來。”北澤墨突然喊了一聲。驚的莫逸軒張了大嘴,待一反應,忙是上前。卻見北澤墨往空碗中倒了一碗茶,又倒掉,末了,又往将茶碗注滿,方擡頭“你看看
這一碗茶與适才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莫逸軒撓了撓頭“碗還是同一隻碗,就是換了碗水而已。茶涼了總要續上。王爺,你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茶涼了總要續上!!”北澤墨喃喃着突然擡頭“她可有找過我?”“沒有”莫逸軒搖了搖頭,心底不禁暗暗道,大小姐就沒出過門,怎麼找你。自有了上次半夜綁走大小姐的故事之後,他總覺得他們家王爺有些壞壞的。所以肯定是王爺欺
負了大小姐,才會導緻現在這般。想到這裡,不禁有些自責那日貪杯。
“哦”北澤墨淡淡應了一聲,眼中本升起的微茫希冀,瞬間又黯淡下來。
口口聲聲說着抱歉,卻連問都不再問起,這份抱歉,還真是廉價啊。無聲苦笑,默默飲下了碗中微涼的茶。連綿的大雨,一下便是數日。天又放晴那日,正是軍訓的最後一日。在山中待了半月,早便沒了新鮮感。明武堂的學子們也是歸心似箭,賀蓮舟便與北澤墨商量,提前結
束了當日的操練課程。
一衆人齊齊朝北澤墨,賀蓮舟行了個禮。也便完成了整個行程,又多給了一刻鐘的時間,讓他們與新兵營的兄弟們告别。
白木雪與賀蓮舟便遠遠的站着,看着他們又哭又笑,最後抱成一團。
餘光悄悄落在北澤墨身上,今日的他已恢複初見時的莊嚴肅穆,從頭至尾,都不曾看過她一眼,如此,也好。錯誤的軌迹總要糾正。
“白大人,謝謝您多日來的教誨,希望這隻紙鶴能将您所有的不開心都帶走。”一刹那的走神,柏寒川已至跟前,雙手捧着一隻紙疊的紙鶴。
“謝謝你,以後要看你自己了。”白木雪努力收起臉上的陰霾,笑着接過紙鶴。
再擡頭時,北澤墨已是不見了身影。果然還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厭煩了嗎?至下山,也不曾再見到北澤墨,有很多話想當面對他說,終是不知如何開口。這幾日,也試着寫了多封信給他,然提筆又不知落在何處。除了對不起,大抵其他也多說無
益。一刻鐘後,明武堂的人按時下山去,北澤墨倚着樹杆看着她的身影漸漸淡出視線。她可以對着别人笑,卻始終不曾再看他一眼,還真是個薄情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