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軒并沒有入内。
就在他離去不久,車隊也開始啟程了,姜宓與崔老夫人道别,回到了馬車上。
因為天氣明顯在變冷的緣故,現在車隊一出發就是全力趕路,馬車中也颠覆得厲害。姜宓坐了一會後幹脆騎上了馬。
崔子軒也騎馬,姜宓騎着一匹小母馬跟在他身邊,兩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引得好多人都向他們看來。對上這些人的目光,崔子軒苦笑着想道:說不定他們這一對,是全天下最有名的一對“斷袖”了!
騎着馬的姜宓腰身挺得筆直,俊秀的小臉上英姿勃發,倒頗有幾分剛性,李珺兒掀開車簾看着那時不時低聲說着話的兩人,突然流淚說道:“如果我可以選擇,當初真不應該來萬州!”
與李珺兒坐在一起的,自然都是她從家族裡帶來的婢女婢婦,衆女聽到自家姑娘這麼一說,也紛紛流露出戚然之色。事實上,如這幾位六宗女,哪一個不是千嬌百寵的長大?哪一個不是年方及笄便傾慕者無數?雖然她們隻是庶女,可一齊嫁給崔子軒做妾已經是委屈了,現在這人人道好的崔郎又迷上了一個同樣出色的少年,這個少年,不管是性别還是個人能力,都是她們所無法效仿的。因此這些少女心中生出徬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姜宓自是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崔子軒因為坐鎮中樞,很多事都是他調度,她策馬走在一旁,聽到阿五等護衛像流水一樣的過來向崔子軒報告官道前前後後的情況,不由也聽得入了神。
這時,崔子軒回過頭來,他對着睜着大眼認真看來的姜宓輕笑道:“進入徐州也就是進入後周地界。趙将軍畢竟是後周将領,我們這支隊伍隻需要打出後周的旗幟便會平安許多。”
轉眼他又溫柔地說道:“你這陣子瘦了許多,到了徐州當好好補補。”
姜宓擡頭,她看着崔子軒那同樣消瘦的面孔,輕笑道:“崔郎也瘦了。”
崔子軒似笑非笑的唇角一揚,慢條斯理地回道:“是被某人給氣瘦的!”
姜宓立馬老實地低頭。
崔子軒不提那事也罷,一提他還是心裡窩火,他恨恨地打量着低着玉頸似是膽忖的姜宓,暗暗想道:等到了徐州,不再這麼日夜奔波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婦人,讓她明白何謂婦道不可!
一這樣想,他的心頭便火熱起來。崔子軒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到姜宓的小腹上,有點激動地忖道:也不知那裡什麼時候才會孕育我的孩兒?一想到小小的軟軟的嬰兒長着一張與姜宓相似的臉蛋,嘟着小嘴沖他吹着泡泡,崔子軒的眼中不知不覺中全是笑意。
這時,阿五再次策馬過來,崔子軒艱難的把目光從姜宓身上移開。
阿五來到崔子軒身後,他輕聲禀道:“問過了,從這裡到徐州城約有二百裡路程,全力趕路四五日可到。”
崔子軒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輕歎道:“祖母的身子真扛不住了,這四五日真是度日如年!”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頭朝着姜宓命令道:“回馬車。”
姜宓一怔,她詫異地擡眼看向他。
崔子軒卻沒有看她,他策馬便向馬車駛去,一邊走崔子軒一邊說道:“過來,有地理志給你看。”
姜宓連忙應了一聲,屁颠屁颠地驅着馬跟了上去。
哪知,她剛剛爬上馬車,馬車的車簾便被崔子軒拉了下來并固定好,再然後,她的腰帶一松,崔子軒湊到她頸後喘息着說道:“為夫想要孩兒了,阿宓,替為夫生個像你的孩兒吧。”聲音一落,他已一手伸入姜宓的亵衣中,扣着揉搓起來。
他的呼吸有點急促,把姜宓整個的抱在膝上後,崔子軒低低喘喘地笑道:“還沒有在馬車上做過呢。”
姜宓紅着臉,她擔心外面的人聽到崔子軒說話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用小手捂着他的嘴。
哪知,她這樣一動作,崔子軒越發興奮起來,他揉搓了姜宓一會後,見她雙頰泛紅眸如滴水,便解下玉帶,伸手撫着玉紫的櫻唇輕輕挑開唇瓣,他湊到她耳邊輕喘道:“好夫人,來,含着它。”
姜宓拼命搖頭,她将臉縮入崔子軒的懷抱中,顫聲說道:“馬車太颠了,會戮得很疼的。”哪知,她越這樣說,崔子軒的呼吸便越發粗重。
崔子軒一邊不停地吻着她的玉頸,而每一次馬車颠覆,果然姜宓便不受控制地抓住車轅咬着唇強忍着不出聲。崔子軒低低而笑,他在姜宓回頭再次捂上他的嘴時,輕輕舔了舔她的掌心。
姜宓被他這一吻,也是媚眼如絲,這時馬車行走到了颠覆地段,在一上一下的抛弄過程中,姜宓不得不反過身來緊緊抱住崔子軒的頸。害怕叫出聲來,她還張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過了好一會,崔子軒一陣急促的喘息過後便癱在了那裡。姜宓一陣抽搐過後,正要從他身上移開,哪知崔子軒身子一翻壓在了她身上,此刻,他那物還沒有抽離出來。
被他這樣結結實實的壓着,馬車每一次颠覆便是一陣摩擦,姜宓漸漸的再次媚眼如絲。
可能是一連睡了幾個晚上的好覺的緣故,今天的崔子軒精力旺盛,兩人一直到接近傍晚時分才出營帳。
不過,接下來就沒有這麼好過了,當天晚上天空突然降起雪來。為了防止營帳被雪花壓跨,崔子軒才睡了一個時辰後便全在忙活這事。
而第二天,隊伍更是天剛亮便啟程了——下雪了,要是不趕在結冰之前回到徐州城,那隊伍就會被迫停留在半道上!
幸好隻有兩百裡不到的路程,隊伍緊趕急趕,終于在第三天傍晚時進入了徐州城。
姜宓因身子有點不适,小小睡了一覺,便沒有看到那商人王屹是如何歡迎他們的。她醒來時,已經和崔子軒等人住進了王屹提供的府第中。
進了徐州城後,崔子軒似乎更忙碌了,姜宓這個晚上并沒有見到他。
第二天,崔子軒依然是不見蹤影,姜宓閑着也是閑着,正忙着翻閱車隊裡的各式書簡時,陳三突然來了,他走到姜宓面前,輕聲說道:“徐二,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
姜宓一怔,不過她信任陳三,披了一件外袍便跟了上去。
姜宓在陳三的帶領下出了府,坐着馬車在街道上東拐西拐後,陳三指着前方一處華麗的酒樓,說道:“到了。”
姜宓點頭,她仰頭看着天空上飄落的雪粒,說道:“也不知這場雪會不會下得很大?”
陳三自是沒有回答。
陳三帶着姜宓進入酒樓後,姜宓才赫然發現,這酒樓竟然已經清場了,偌大的兩層華麗酒樓裡,竟然沒有一個客人。
陳三走到酒樓二層時,看到那些站在走道上的護衛,他恭敬地低下頭一一行禮。而那些護衛都是目不斜視。
不由的,姜宓對馬上要見的人有了興趣了。
不一會,陳三便帶着姜宓來到一間廂房外,他向後退出一步,朝着姜宓恭敬地說道:“主人就在裡面,徐二你自己進去吧。”
主人?裡面的人是陳三的主人?
姜宓一怔,她一邊尋思,一邊慢慢推開了廂房門。
廂房中靠窗的地方,正站着一個穿着白色狐裘的年輕俊秀男子。聽到姜宓的腳步聲,那男子緩緩回過頭來。
這男子長相俊雅,笑容可親,可不正是曾經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王屹?
姜宓怔住時,廂房的門已被外面的陳三關上。
見到姜宓卻步不前,王屹一雙深邃的眼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後,他咧着雪白的牙齒露出了一個笑容,王屹溫柔地說道:“阿宓,我是你哥哥!”
哥哥?什麼哥哥?
姜宓一時之間被他的話弄得暈乎了,她仰着頭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格外可親,風姿也極出衆的青年公子,一時之間都忘記了思考。
過了一會,姜宓聲音沙啞地問道:“萬州時,客棧裡有人給了我五千兩黃金,那人也說是我哥哥所贈……”
不等她說完,王屹便笑着點頭道:“就是我送的。”他向前走出一步,張開雙臂想要摟向姜宓,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垂下了手。慢慢的,王屹退後兩步,他單膝向姜宓跪倒,肅然說道:“臣王屹見過公主殿下!”
姜宓徹底的呆住了,王屹擡起頭來看向她,因為激動,他的眼中有淚,一雙上挑的鳳眼上淚光閃動,可臉上卻偏偏帶着高興的笑容,王屹仰望着姜宓輕聲解釋道:“阿宓,你不姓姜,你本姓李,你是李唐皇室皿脈,是當今世上唯一有資格稱做公主的金枝玉葉!”
略略停頓了一下,王屹又解釋道:“我是陛下收養的義子,因一直喊陛下為父,所以我也是阿宓你的哥哥。”
姜宓呆住了,她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還有父親?”
王屹搖頭,他哽咽地說道:“陛下那些年來東躲西藏的,身子骨早就不行了,他已過逝幾年了。死之前,陛下讓為兄找到阿宓并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