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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細作

古代農家生活 老衲不懂愛 11194 2024-01-31 01:06

  周頤與李應茹新婚燕爾,幾天假期全膩在一起了,李應茹不止武藝高強,同時也飽讀詩書,周頤想要和她讨論個文章啥的,完全沒問題,就連朝廷上的事,即便李應茹之

  前不了解,但經周頤給她介紹了情況後,她也能分析個大差不差。

  周頤笑的嘴角都咧到後牙槽了,這不止是娶了個媳婦,還抱了個寶貝回家啊。

  周頤以前還對所謂的靈魂伴侶的說法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一個人的靈魂連自己都不可能了解清楚,又怎麼可能與他人相交融合?

  但和李應茹相處後,周頤覺得自己的确可能找到了靈魂伴侶。

  周頤陪着李應茹回門後,就要去商業部繼續當差了,他喚青竹抱來家裡的賬本,又自己拿出書房裡的賬本和鑰匙,一并交給李應茹。

  “應如,你嫁到周家了,以後這個家就是你來當。”“這怎麼行?娘呢,她老人家才是後宅之主啊,就算要交給我,也應該由娘來說吧?”李應茹有些遲疑。京城所有的大戶人家,管家主母的位置都非常重要。一般若是老夫

  人健康,那老夫人就會一手抓,可能會讓兒媳打打下手之類的,當然也有老夫人想的開的,娶了兒媳,就直接将管家全交到兒媳手上。

  不過不管怎樣,像這樣的交接儀式都是上下任主母之間的事情。像周頤這樣,直接避開王豔,于規矩來說确實不妥當的。

  若王豔計較,周頤是她的親兒子,她不會生氣,但兒媳可不一樣呢,說不得王豔對李應茹就要有看法。“你不了解咱家的情況,我娘不太懂這些,她也不喜歡,以前我姐姐們未嫁的時候,都是姐姐們在管家,現在姐姐們嫁了,我爹也會幫着搭把手,剩餘的就是青竹在糊弄,

  他們做外頭的事還好,但是内宅,到底是有些難為他們,現在你進門了,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解脫。”周頤抱着賬本坐在李應茹的身邊,細細的說道。

  “原來如此。”李應茹點點頭:“我說這幾天就感覺這宅子雖大,但下人們卻總是非常混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說啊,夫人,内宅的事就全靠你了。”周頤指了指他右手邊的一疊賬本:“這是咱家公共的花銷”又拍了拍左邊的賬本:“這是咱家的進項。”

  “進項?相公,難道你除了當官,還有别的營生?”李應茹說着,好奇的翻開周頤指的賬本,剛看了幾頁,就捂住了嘴巴:“你……這都是咱家的進項?怎會有這麼多?”周頤笑笑:“下灣村的作坊是我在考中進士之前就開了的,現在已經在全大越都有了口碑,夫人,京城最受歡迎的口紅,香皂,還有今年風靡一時的香水,都是這個下灣村的作坊裡出來的,不過現在明面上的負責人是周竹,也就是我的堂弟,等明年開春咱們回到下灣村你就可以見到了。這次招商會,下灣村作坊也買到了名額,也許過不久

  ,這些東西就可以走出大越。”李應茹收起賬本,笑道“相公,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家除了你當官的進項,全無其他收入,本還想着拿嫁妝去置些産業,哪想到我完全想差了,要是要京城的其他女子知道,

  你有這麼厚的家底,隻怕就該紮小人詛咒我了!”

  周頤聽了笑眯眯:“所以說你是嫁對了人了,不過夫人你竟然想到拿自己的嫁妝去置産業,為夫好感動啊。”說着還故意摸了摸兇口。李應茹被周頤怪莫怪樣的樣子逗笑,但笑了幾聲後,她還是道:“即便如此,我接過管家權的事情還是要征得爹和娘的同意,不然,就算他們再大度,也該對我有意見了。

  ”

  周頤便點點頭:“是我想差了,如此,那咱們就一起去找爹娘吧。”夫妻二人便相攜着向周老二與王豔的院子裡行去,到的時候,周老二與王豔正在說話,周頤便直接開門見山;“爹,娘,應茹已經嫁進咱家來了,這管家的事也就交給她吧

  ,免得你們二老受累。”

  周老二聞言,忙道:“這是應該的,内宅的事我也呼應不開,你娘也不懂這些,交給兒媳來管最好。豔娘,你說呢?”

  王豔點點頭;“不錯,兒媳會這些,我不懂,那她就管吧。”說完便低下頭去喝茶。李應茹站在邊上看着王豔的神情,神思一動,她笑着走上前,在她旁邊笑着道:“娘,我昨日見你繡花的時候,老是揉肩膀,可是肩膀有些疼了?我給你揉揉吧,我經常給

  我娘推拿,手勁還可以。”王豔是鄉下婦人,她前半輩子都受着周母的欺壓,本就不大的膽子更是小如鼠,雖然後來分家後,情況好了一些,但到底沒多大的見識,娶李應茹這樣的高門兒媳,她之前害怕李應茹會欺負她,想到前半輩子受周母欺負,後半輩子又有可能受兒媳欺負,她心裡就不得勁的很,李應茹又長的不如别的姑娘嬌俏,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惹的,讓

  她心裡本就有些發怵,聞言王豔有些遲疑道:“這不好吧,這些事讓丫鬟來做就行了。”

  李應茹笑一聲:“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嫁進了周家,那就是您的晚輩,是您的兒媳也是您的女兒呀,女兒給母親捏捏肩膀,難道不是應該的?”說着便上手開始捏起來。

  周頤坐在一邊含笑看着李應茹的動作。

  王豔一開始還有些皺眉,漸漸的,她的眉頭便松開,臉上露出很放松的神色,李應茹一邊捏,一邊輕輕問:“娘,這個力度行嗎,若是疼了,您就對我說。”

  “好,挺好的。”王豔笑道。

  李應茹趁機道:“娘,您和爹信任我,将管家的事交給了我,不過我才嫁進咱家,有些事還不是太懂,若是有做得不好的,您可得教我!”

  王豔聞言笑的更開了:“我又不懂這些,以前你沒嫁進來的時候,我就不大管這些,都是你幾個姐姐支應着,管家的事兒,你自己看着辦吧。”

  李應茹這時候沖着周頤眨了眨眼睛。

  周頤也眨了眨眼睛回應她。“娘,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想想,您和爹辛辛苦苦将相公和姐姐們拉扯大,而且每個兒女都教育的這樣好,就是一個成功的母親呀,這裡面的學問可大着去了呢,若是不

  會管家,怎會把母親當的這樣好,您的本事可夠我一輩子來學呢!”“是這樣?”王豔被李應茹說的心花怒放,這輩子她還沒被人誇過本事大呢,沒兒子之前,她是個不會生兒子的不詳婦人,有了兒子後,又被女兒們埋怨小時候沒有照顧好她們,所以,王豔是沒有什麼自信心的,她現在想做些事來彌補,可卻總是兩相不讨好,打心底裡,她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本事,所以李應茹的話讓她歡喜的同時,又有

  些遲疑。

  “當然是了,不信您問問爹和相公。”

  “是這樣嗎?”王豔望向周老二,周老二看着王豔臉上久違的笑容,忙點點頭:“這是自然的。”

  周頤也笑道:“娘,應茹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

  王豔聽了,臉上有些潮紅,她讓李應茹停了手:“應茹啊,你嫁進咱家,娘别的本事沒有,給你做一頓飯咋樣?”

  李應茹吃驚的問:“娘,您親手做嗎?還是讓兒媳來吧,免得您累着了。”

  “哎,這有啥,我前半輩子都在鍋台邊打轉,再不動動,身子骨就要生鏽了。”王豔一掃之前的陰郁。“那娘,我給您打下手吧,您也教教我怎麼做菜,以後我也可以做給您和爹,還有相公吃呀!”李應茹扶着王豔,邊和她說話,邊往廚房方向走去,走的遠了些,不知李應

  茹在王豔耳邊說了什麼,王豔還被逗得大笑了一聲。

  周老二看着給周頤豎了個大拇指,“這兒媳婦可娶着了!”周頤笑笑,雖然王豔是他的母親,但周頤必須得承認,王豔是沒多少見識的,依着李應茹那心有千千結的玲珑勁兒,隻要肯花心思,哄一個農家太太還不是手到擒來,這

  不三言兩語就找到了王豔的軟肋,直接瓦解了她的心防。

  有了李應茹下力氣做王豔的潤滑劑,一連幾天,王豔都是滿面笑容,周頤也在這和樂融融的家庭氣氛中過完了他的新婚假期。派出去核查商戶的人已經回來,兩相一對比,發現地方上上報的還不到核查的一成。這倒也不奇怪,地方上上報的都是登記為商籍的商戶,而那些登記為農戶,地主,或

  是其他身份實際卻從事這商事的人則更多的隐藏了下來。

  周頤對這個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查出這麼多商戶,至少證明這些去查證的人沒有陽奉陰違的懈怠。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大越時報上刊登的,若錯過了此次被商業部登記為商戶的時機,以後的稅就要多交一成有很大的關系。畢竟隻要從事商事,以前不查,地方上打點好,就沒什麼,但現在特意追查下來,他們也瞞不過,所以周頤派出的這些人在核查的時候,并沒有遇到多大的阻攔,有些甚

  至還特意主動交代自己的身份。

  畢竟商業部也沒說一定要從事商業的人改變為商籍,隻是要在商業部這裡留個商戶的底。周頤命商業部的下屬将核查到的商戶名單登記在冊,然後又特意打造了一種有暗碼的身份銘牌,還編了号碼,上面記錄了商戶的簡單信息,這些名牌也一一登記在冊,然

  後讓即将派駐到地方上的商業部的人将當地的商戶銘牌對應着發下去。

  如此一來,管理商戶就簡單了許多,以後新增若是查出來新增的商戶,再繼續登記就行了。地方上商業部的衙門已經搭建完畢,在派駐人前往地方上的這一天,周頤一臉嚴肅的說道:“本官話不多,望各位銘記,我們正在做一件亘古未有的大事,可能關系到我大

  越的前途,望各位牢記我商業部的部訓,若有違反,本官必追究到底,當然,若各位盡忠職守,本官也會不吝提拔,望明年年底考評的時候,本官是笑迎你們的,去吧。”

  “是,下官們必牢記大人的訓導!”

  送走了派駐到地方上的商業部的人,日子也臨近了年關。

  這一年,由于周頤的大手筆,大越的國庫總算擺脫了能跑馬的窘狀,戶部尚書皺着的眉也松開了,給官員們發年底雙俸的時候,也終于不用愁眉苦臉,哎哎直歎了。

  京城的冬天,仿佛天天都在下雪,雖然已是暮色,但周頤走出商業部的時候,完全不用打燈籠,雪地反射的白光如同暈開的月光一般無二。

  剛出商業部沒幾步,就遇見了從戶部出來的陶狄華,周頤忙上前打招呼,“陶大人,您也這時候才下衙呢?”

  “哦,是周大人啊,忙點好啊,本官今日在年底盤結,還多虧了周大人你呀,不然,老夫就算想忙,隻怕也沒得忙啊!”陶狄華摸了摸胡子,一臉笑意的說道。

  “下官不過是做了應做之事,不算什麼。”陶狄華聞言揮了揮手:“哎,周大人,若說這滿朝文武,老夫最佩服誰,可能就是你了,你可真是好好給老夫上了一課,如此一來,老夫也對你說的興商業抱了極大的期望,說不定你的法子真能給大越帶來新氣象……”說到這裡,陶狄華一頓,可能是心情好,還開起了周頤的頑笑:“周大人,你這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怎麼還天天如此晚才下

  衙,不怕家裡的嬌妻等着急了?”

  周頤摸了摸鼻子:“陶大人,您就别打趣我了,這開年的事一大堆,下官得做好準備,現在下官正忙着準備商業書院的事……”聽周頤說到商業書院,陶狄華斂了臉上的笑容:“周大人,書院是傳道授業的地方,老夫還是希望你三思而後行,一個不好,說不得就要惹下禍端,不過周大人運籌帷幄,

  老夫也是杞人憂天了。你那商業書院準備的怎麼樣了?”

  周頤落後陶狄華兩步,“現在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書院正在修建,老師也請了些,年後就可以招生!”

  “如此甚好!”談狄華點點頭。兩人一起結伴回家,陶狄華的家在東街,他自己又沒讓下人來接,周頤本着尊老,便準備送他回家。因為年關接近,街上有些商家已經挂起了大紅燈籠,街道上也出現舞

  龍舞獅的隊伍。

  小孩子們被大人帶出來,歡呼雀躍着滿街跑。周頤正和陶狄華說話間,膝蓋忽然被撞了一下,周頤低下頭一看,才發現是個包裹像個粽子一般的小豆丁,約莫不過三四歲,他可能是知道自己撞了人,咧開小嘴,舉起

  手中的糖葫蘆,有些不舍的問:“伯伯,你吃嗎?”周頤覺得好笑,沒想到他也被人叫伯伯了,他蹲下和小豆丁平視:“你怎麼能叫我伯伯呢,要叫我大哥哥知道嗎?”說着忍不住捏了捏小豆丁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他想起了

  周嘉小時候,胖乎乎的,跟個糯米丸子一樣,捏他的臉他還會主動往上湊。不過後來長大了,個子長高了,身量也抽調了,就沒那麼好玩了。

  小豆丁狐疑的看一眼周頤,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要叫他哥哥,這時,孩子的父母在遠處叫喚:“小寶,小寶,你在哪兒?”“娘,娘,我在這兒……”小豆丁奶聲奶氣的回了一句,想轉身往他爹娘的方向跑去,忽然又想到什麼,沖着周頤微微鞠了一躬:“對不起,哥哥”然後才擡起頭,像個肉包一

  樣搗騰着兩條小短腿跑了。

  “這孩子挺可愛。”陶狄華在旁邊贊一句。

  周頤含笑,“是啊,挺可愛。”陶狄華看着周頤的樣子,在兩人往東街走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周大人,恕本官冒昧,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負,但你明明可以采取更緩和的辦法,水到渠成将事辦了不是

  更好?老夫總覺得你現在做的一切好像都在趕時間。”周頤聞言擡起頭看了一眼陶狄華,心裡還是比較吃驚的,沒想到陶狄華竟然看出來了,而且之前陶狄華對他開商業書院的擔憂,也說明他可能是想到了商業書院可能帶來

  的影響的。周頤也沒瞞着陶狄華,他點點頭:“下官就是在趕時間,大越内憂外患,容不得我等懈怠了,若我們慢一步,可能等着大越的就是萬丈深淵。陶大人,你是戶部尚書,您最清楚大越的經濟情況,您覺得,若大越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還能支撐多久?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漢人王朝更疊,咱們還可以接受,但若是外族将這片土地征戰下去了呢,那時候,我們千千萬萬漢人可就要生活在異族人的統治之下了,我做這一切,既是為了皇上,也是大越,更是為了像剛才那孩子一樣的其他無數小兒,讓他們能安穩

  的長大。”

  一席話說的陶狄華無聲,他望着周頤的眼神帶了前所未有的鄭重。

  其實周頤還沒有說的是,若這個時空和那個時空曆史進程不變的話,這時候,西方即将掀起風暴了,那是另一個大時代的來臨……

  正在陶狄華怔愣的看着周頤的時候,忽然不知閃出一個人影,附在周頤耳邊說了一句話。

  周頤聽了,臉色蓦然收緊,他沖陶狄華拱拱手:“陶大人,請恕下官不能送你回家了。”

  不等陶狄華反應,便快步離開。

  周頤騎上準備好的馬,與王向西帶着的禁軍護衛一起快速向京郊趕去。

  這裡是京郊最大群山帶,周頤騎上馬跑了一個多時辰,這才下得馬來,讓禁軍守在外面,自己從一個山口進去。

  七繞八繞,開了無數機關,才走到一處空曠地帶,裡面沒有點火把,而是一種類似于夜明珠的東西來照明。

  這空曠地帶,竟是将整個山都挖空了,這間空室連着好些通道,可以說是四通八達。

  周頤熟門熟路的進入一個通道,然後在牆上拍了拍,一道石門便緩緩打開,這是一間刑室,裡面已經有好些人,三個五花大綁的異族人被扔在中間。

  見周頤進來,房間裡面的人忙行禮。

  周頤揮揮手,冷着目光問:“這是怎麼回事?”

  “回周大人,這三個是潛進來的異族人,被我們抓住了,已經禀報給了皇上,皇上命說一切任大人處置,末将猜測,他們是混進來想竊取火铳的。”一個将官說道。

  周頤招招手,便有人給他搬了一把椅子。

  周頤坐下來,看着面前這三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異族人,“查出來了他們是哪國的人嗎?他們還有沒有同夥?确定隻有他們三人混進來了?”“暫時還未查出他們的身份,剛剛抓住不久,他們身上也沒有什麼标記,不過末将确定隻有他們三個異族人混進來了,在大人您未來之前,末将已經将整個基地都篩查了一

  遍。”

  “有内鬼嗎?”周頤皺着眉問,如此嚴密之地,沒有内鬼不大可能混的進來。

  “這個還在查”将官忙答。

  周頤點點頭,然後才看向三個異族人:“你們既然被派來做這樣的事,肯定是精通大越語言的吧,本官問你們,你們有内應嗎?”

  那三個異族人臉上的猙獰神色一閃而過,就是不說話。

  周頤忽然拍了拍巴掌:“我說你們可汗也是,既然做的是如此機密之事,怎麼又派你們前來,就你們這長相”周頤指指他們的高鼻大眼“這不是活靶子嗎?”

  那三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周頤。

  周頤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倒是硬骨頭,估計是你們可汗也看不過,這才讓你們來送死吧……”“你放屁,我們是大羌最無畏的勇士,是可汗的護衛……”中間一個長的跟熊一樣的家夥最先忍不住,能成為可汗的護衛隊,被可汗信任,是大羌所有勇士都向往的。這代表

  他們是勇士中的勇士,是大羌最好的男兒,周頤說大羌可汗是派他們來送死的,直接讓這家夥憤怒了。

  “察哈爾,别上當……”

  察哈爾剛一出聲,他左邊的一人便忙喝道,焦急之下,竟然還用的是大越語言。

  中間的察哈爾嘴巴嘎嘣一下,眼睛直了,他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身份。周頤拍掌笑道:“原來你們竟是大羌的人,還是大羌可汗的護衛!啧啧啧,大羌可汗舍得下皿本啊,大羌可汗的護衛豈不是你們大羌精英中的精英!可惜了啊,今天要全部

  死在我大越的國土上了”

  周頤的話并沒有引起這幾人多大的反應,既然來做這件事,就早已在心底有了失敗的覺悟。周頤看了看他們笑笑,忽然伸出手,他旁邊一位軍官便直接将一把火铳遞到了他手上:“知道了你們是大羌的人,最大的情報已經得到了,留着你們也沒用……”話音剛落,

  周頤忽然對着左邊一人的腦袋砰的就是一槍。

  左邊那人隻嗬嗬了幾聲,便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寂靜,刑室裡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周頤上一息還在說着話,下一息就忽然奪人性命,這種本事,并不是誰都擁有的,更關鍵的是,他殺人的時候臉上始終還帶着溫和的笑意。

  刑室裡有人悄悄咽了咽口水,這種談笑間取人性命的樣子,越想越讓人背脊發涼。

  而其餘兩個大羌人,這會兒也目瞪口呆,一絲冷汗從額頭冒出,看着自始至終端着笑容的周頤,兩個人心裡陣陣發涼。他們與最兇猛的野獸,最勇敢的勇士都搏鬥過,那時候他們都是絲毫不懼,因為至少在與這些搏鬥的時候,雙方都會有一個蓄力的過程,會給他們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

  像周頤這樣,說笑着毫無征兆的就将人給殺了……實在是……

  “你們是大羌的人,而我是大越人,天然站在敵對面,既然你們大羌狼子野心,也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說着又是砰的一聲,右邊的那個大羌人也倒了下去。

  “察哈爾,現在就剩下你了,怎麼樣,要不要說内應的事?”周頤用火铳指着察哈爾。

  察哈爾眼睛一閉:“你要殺就殺,想讓我臣服在你們大越人腳底下,那是做夢!”周頤點點頭:“不錯,你果然是條漢子”事實上周頤也不指望能從這人口中逼出什麼内情,這些家夥都認死理,根本就不懂得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認準了一

  件事,就算千刀萬剮隻怕也不能讓這些人開口。

  “将他帶着。”周頤吩咐一句,然後轉身離開刑室。

  身後的将官連忙示意下屬們拖着察哈爾跟上。

  周頤徑直向一條通道走去,走到通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鐵門,周頤示意身後的将官開門,那将官便毫不遲疑的拿出鑰匙插在鐵門的孔裡。

  察哈爾看的眼睛一縮。

  這是要帶他去哪兒……鐵門打開,又是一間巨大的空室,連着好幾個通道,周頤又徑直走到一個通道前,這個通道的盡頭還是一扇鐵門,這次周頤自己掏出一把鑰匙插在孔上,然後将右手放進

  鐵門邊一個印着的手印,那手印和他的嚴絲合縫。

  轟隆一聲,鐵門打開了,這裡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一排排鐵架排列的整齊,鐵架上擺着标着号的火铳。

  火铳!好多的火铳!察哈爾眼睛都看直了,這都是神器啊!“怎麼樣,滿意你看到的嗎?你們可汗是不是就是讓你們來打探這些消息?你們可汗也真是的,他要是想知道的,大可以大大方方的照會我們大越嘛,我們大越又沒想瞞着

  你們!”周頤看着察哈爾說的雲淡風輕。

  什麼意思?察哈爾眼皮一跳。

  周頤走進鐵門内,摸着一把火铳,仿若自言自語:“總有些人跳來跳去的不安分,看來是時候輪到你們出場了!”

  “你們大越要進攻我們大羌?”察哈爾失聲的叫出。

  周頤聽了,看向察哈爾笑笑:“怎麼會呢,我們大越向來是禮儀之邦,愛好和平,從不主動去進犯别的國家。”

  “那你是什麼意思?”

  周頤沖着察哈爾眨眨眼睛,“本官什麼意思,你待會兒就知道了。”關上了鐵門,周頤又回到了刑室,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了察哈爾一會兒,忽然面色平靜的吩咐道:“将他的手腳都砍了,割了舌頭,然後在他的背脊上紋上老鷹的圖騰,再燙

  掉,然後在上面重新紋上獅子的圖騰。大羌和狄夷的圖騰你們知道吧?”

  那将官雖然不知道周頤這樣吩咐的意義,但還是回到:“知道。他們這些蠻族都喜歡在背上紋東西!”

  “好,記住,老鷹的圖騰要若隐若現。”

  “是。”

  周頤吩咐完,便走出了刑室,剛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得身後傳來察哈爾的慘叫。

  周頤按了按要翻湧的胃,快走幾步離開了基地。王向西和一衆禁軍一直在山外等他,見周頤出來,他們才連忙扶着周頤上馬,周頤到家的時候,已是近兩更,西街上所有的府邸都關上了大門,隻有周府大門還虛掩着,

  裡面透出微弱的光。

  周頤看了心裡一暖。

  剛向推門進去,大門便打開了,李應茹提着燈籠,披着披風,見到周頤,忙歡喜的叫一聲:“相公……”

  “應茹,這麼晚了,怎麼還站在這裡等?”周頤忙上前攬住李應茹。

  “我也是在屋裡等急了,這才剛剛出來準備看一看,相公,我差人打聽說你出城了,出什麼事了嗎?”李應茹擔心的問。

  周頤攬着李應茹向他們的院子走去:“回屋裡再說。”回到房間,李應茹忙伺候着周頤洗澡,兩人上了床,擁在一起,周頤才給李應茹說了今天的事,不過他也隻是說火铳基地混進去了幾個異族人,被抓住了,他去處理了一

  番,其他的并沒有細講。

  李應茹的揪着的心這才放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樣事涉朝廷機密的情況不能細問。

  周頤親了親李應茹的額頭:“睡吧。”

  第二天一早,周頤一起床便去見了崇正帝,不知道他和崇正帝說了些什麼,隻聽得崇正帝笑着拍了幾次桌子。

  周頤見過崇正帝沒多久後,一隊百來人的禁軍便騎着馬從京城出發,直奔大越與狄夷的邊境而去。

  被砍了四肢,割了舌頭的察哈爾裝在囚車上,被這隊禁軍圍在中間。

  十天後,在大越過除夕的時候,狄夷迎來了大越的這隊禁軍。

  崇正皇帝的國書已于三日前就到了狄夷的大王手裡,言辭激烈,直言若狄夷再派人到大越刺探軍情,大越定會送給狄夷一份大禮。并說明幾日後會将細作歸還。

  狄夷以為是他們的派出去的人被抓住了,所以忙不疊的派人來接應。

  見着狄夷派來的人,禁軍首領冷着臉,忽地抽出腰間的火铳,後面的禁軍便齊刷刷的跟着他動作。

  禁軍首領猛喝一聲:“開火!”

  “砰砰砰……”百來支火铳一起摳響。

  對面狄夷的人眼睛齊齊一縮,這就是大越的神器,經由那次宴會,已經傳遍了周圍所有的國家!

  恰巧禁軍們開火的時候,天空上一群鳥飛過,等進軍們收了槍,那鳥便嘩啦啦落了一地。

  禁軍首領嘴角抽了抽,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不過他掩飾的很好,絲毫沒有露出意外之色,他後邊的禁軍成員們也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

  不管是不是巧合,但至少證明了大越火铳的殺傷力是實打實的,剛才那群鳥飛的可夠高,用弓箭絕對射不到。而且這準度也太可怕。禁軍首領見狄夷來接應的人都紛紛變了臉色,擡了擡下巴,冷冷道:“傳我陛下旨意,若狄夷再敢對我大越不敬,猶如此物!”眼睛掃向地上的一群死鳥,然後揮揮手,便

  有人打開囚車,将至今還昏迷不醒隻剩一口氣的察哈爾拖了出來扔給了狄夷人。

  大越仿佛真的就是派人來送回細作的,順道在狄夷人面前展現了一下火铳的威力,然後便一陣風一樣離去了。

  狄夷人倒是想想這百來人留下,但是大越現在有了神器,他們并不敢輕舉妄動。

  沒法子,隻好将察哈爾帶了回去,扔在了狄夷大王的氈房内。可是,負責派人去大越打聽消息的官員一看,便驚叫道:“這不是我派出去的人。”他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察哈爾,看到背後圖騰的時候,說道:“為了以防萬一,這次派出

  去的人全都沒有紋身。但是他,咦,他的獅子圖騰下面好像還有一個圖騰,這……這好像是秃鷹。大王,這不是我狄夷人,是大羌人啊!”

  狄夷大王是一個威嚴的精壯男子,三十歲左右,兩隻眼睛滲出懾人的光,聞言搓了搓牙花,“好一個大羌,竟然還玩起栽贓陷害來了!”

  “大王,定是那大羌也派了人去大越打探消息,他們怕被大越捉住,便想了這樣一個法子,可恨!沒想到那群蠻子也有這樣的心計!”沒錯,大羌與狄夷相鄰,其實若追溯源頭,他們可能還是一個祖宗,但很多年前就各自為政,常年為争水草肥美的地方發生摩擦,相互之間的恩怨,簡直是小孩沒娘,說

  來話長。互相視對方為蠻子。

  其實在大越人的眼裡,他們都是蠻子。

  “虧得他們還說若有機會,一起結盟進攻大越,看看他們做的這些事,真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不愧是秃鷹,就是陰狠。”又有一個狄夷猛将站出來粗聲粗氣的說道。

  “不錯,現在大越有了神器,他們怕觸怒大越,就用這樣栽贓陷害的法子,實在是可惡。大王,如此兩面三刀之人,咱們萬萬不可和他們結盟!”

  “對,大王,不能結盟!”

  “而且來年争水草的時候,一定要将他們打個稀巴爛!”一位狄夷武将氣沖沖道。

  一個小小的反間計,直接讓大羌和狄夷本就微弱的結盟趨勢更加趨于不可能,而始作俑者這時候正在安安心心的過新年。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李應茹特意等到六丫回門陪了她一會兒後,這才在周頤的陪伴下回了李家。

  “應茹真是想的周到,像我,若是溫家有外嫁的閨女,我就想不到要等小姑子回來後才回娘家。”六丫笑着對王豔說道。

  王豔點點頭:“你弟媳是不錯,對我很好,原來娘還一直擔心她是高門貴女,怕她進了咱家,娘會受欺負……”

  “娘,你想多了,應茹是您的兒媳婦,隻有婆婆欺壓兒媳的,哪有兒媳欺負婆婆的,您呀,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六丫聽了哭笑不得的道。王豔聽了笑笑:“是,是娘想多了,到底還是你們的日子好,哪像我,嫁給你爹的時候,被你大奶奶磋磨的不成樣子,你弟媳一進門就掌家,我嫁進周家的時候,連娶幾滴

  油都得在你大奶奶眼皮子底下……”

  “娘,那難不成你還要像大奶奶一樣,讓應茹也受受兒媳的苦不成?”六丫問。

  王豔低下頭:“那兒哪兒能?我又不是像你大奶奶那樣的人,現在這樣挺好的,我隻是覺得你二姐咋就沒有這樣好命?”

  “娘,您又來了!”六丫忽然斂了神色:“二姐的事,我已經對您說過無數次,那是她應得的,您現在就該放下心思安享晚年,想那麼多做什麼!”周府裡,六丫和王豔在說私房話,而到了李家的李應茹,同樣被李夫人拉進了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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