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師兄弟的較量
籠罩在新派的壓抑氣息已經越來越濃烈,素欣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現在牛鐵成成天奔走于四處想見他一面都難,再者就算見到他又能怎樣?
素欣想把這一切都告訴給大師兄,可是這牛鐵成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啊?另一方面,就算告訴了大師兄以牛鐵成現在的勢力也足以和大師兄相抗衡,到那時免不了一場火拼。鹿死誰手且不好說,這場腥風皿雨足以令派内精英折損十之七八。到底要怎麼辦呢?這件事把素欣愁得吃不下睡不香,眼見着身體愈加消瘦。
轉機是在一天夜裡出現的。
這天夜裡,身心疲憊的素欣難得有了睡意。她合衣躺下,不知不覺意識開始恍惚。突然,伴随着一陣陰冷,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她房間内。
“你還有心情睡覺?不知道你們門派要變天了嗎?”
素欣騰地跳了起來,随手抓起牆上挂的一把桃木劍。
“你是誰?跑到這裡來搗亂,再不走信不信我滅了你!”
父親所授,三位師兄所幫,素欣還是有些本事的,對付一般的鬼鬼怪怪還真是輕松愉快。
見她要來真的那陰魂不敢再放肆,一本正經地說道:
“收起你的家夥,你就是這麼對待信使的嗎?我隻是受人之托捎個物件而已。”
那鬼一揚手,一張符紙飄向素欣。素欣伸手接過符紙,有些猶豫。看這鬼魂很普通,似乎掀不起什麼風浪。但如果這紙符上有什麼文章,自己一打開看着了道兒,那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
那鬼魂似乎猜到了她的顧慮,陰森森一笑。
“你不必擔心。我遭人毒手慘死在外,被打得近魂飛魄散。幸運恩公搭救重聚我魂魄,讓我有再次轉世投胎的機會。如今幫了恩公一個小忙,我再無牽……”
說到後來那鬼的聲音漸漸缥缈,竟真的消失在素欣面前。
素欣趕緊看手中的符紙。這符紙被疊成了八卦型,上面有一道淡淡的陰陽魚封印。這是?這是本派獨有的手法,将想說的話寫在符紙之上并加以封印。如果是外人,直接打開符紙或者用不正當的解印方法強行拆開,那是看不到一個字的。她趕緊解開封印,仔細地讀着上面的每一個字。因為隻消片刻,這符紙就會自行化為烏有,連灰都不剩下。
沒用多一會手中的符紙已經消失不見,素欣卻還呆呆地保持着手拿符紙的姿勢。這上面交待她如何化解這場危機的辦法,但令她最疑惑的是寫下這些話的人。若是在派中,他沒必要用這種方法托鬼傳信。但在外面的,隻有一直以來消息全無的父親和二師兄。這是個好消息,至少證明他們之一肯定還活着。素欣的心裡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可是為什麼又不現身呢?
就在她思緒起伏之際,忽聽外面一陣大亂。不敢再想其它,素欣快步走出屋去。
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是牛鐵成已經正面向大師兄發難。還沒到近前,就聽大師兄喝道:
“師弟,真的要這樣嗎?這掌門之位原本你也做得,你隻需和我說我當能讓賢。”
施澤的聲音堅定而悲怆。牛鐵成冷笑。
“讓給我?你舍得嗎?要是你舍得也早就讓給我了,何以你坐到今天?”
“師弟呀,要是早先我義無反顧。不過今日你心術不正,我拼死也得維護門派周全。師兄弟一場,你現在要是迷途知返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依舊是好兄弟。可如果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那我甯可玉碎也不瓦全。”
牛鐵成再次冷笑。
“晚了,大師兄,如今我已箭在弦上。你說我執迷不悟,我卻說你冥頑不靈。我也是念及舊情的人,你若乖乖讓出掌門之位,今日我也不為難于你。”
施澤面現凄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牛鐵成。
“唉,師弟呀,從沒想到你我兄弟會有兵戎相見這一天。”
牛鐵成哈哈大笑,眼中寒星一閃。
“大師兄,這麼多年咱們兄弟也沒再好好比試比試了,今天咱們就好好切磋切磋吧。”
話不投機,雙方人馬各拉兵刃這就要動手。大師兄卻放下桃木劍收起架式,喊了一聲:
“慢!”
“哦?師兄又有何見教?”
“師弟,說白了今天就是你我争奪這掌門之位,在場的十之八九都是同門師兄弟,我不想因為我們倆的内鬥而讓任何師兄弟有所損傷,對于本門也是不利,說不定會引起外界趁虛而入。所以我想,不如咱倆單打獨鬥就好。”
牛鐵成思考了一下,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雙方勢均力敵,要是拼個兩敗俱傷被外人漁翁得利,自己就算奪得掌門怕也坐的不安穩。至于那些堅定維護大師兄者,日後等自己當了掌門收拾他們的機會有的是。
“哎呀,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怕師兄心裡沒底不肯答應。既然你說了,如此甚好。”
“那好,請各位站遠點觀戰以免誤傷。沒我的許可誰也不準私自出手,否則按門規處置。”
牛鐵成也對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叮囑了一番。
兩人都不在說話,緊緊地盯着對方。時間仿佛靜止了,靜得讓人窒息。這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僵持了片刻,心切的牛鐵成手捧桃木劍躍身而起分心便刺。大師兄心中一驚:牛鐵成這是奔着自己的命來的。兄弟一場最後卻生死相搏,怎能不叫人悲哀?想歸想,他手裡不敢怠慢。他閃身避過,木劍貼着對方的劍橫掃牛鐵成持劍的手。牛鐵成一側身用劍壓住對方的劍,一矮身右腳直踢對方的軟肋……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難解難分,一旁的師兄弟們卻是看得心馳神往。大師兄劍法老練沉穩,而牛鐵成招數狠辣變幻莫測。平時裡隻是偶爾切磋,大家這些年都沒見過這兩位師兄正式出手。上一次的争鬥距今已有十幾年,兩人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都有了相當大的進步。今日一見他們倆現在的身手,果然非同凡響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又鬥了片刻二人的武藝基本上不相伯仲,牛鐵成虛晃一劍跳在一旁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隻小葫蘆。
他拔掉葫蘆塞口中念念有詞,隻見一道紅光從葫蘆中飄出一女子出現在衆人面前。隻見這女子披頭散發面色慘白,一身紅色連衣長裙。頃刻一股陰冷的氣息彌散開來,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顯然,這厲鬼已經有了很深的道行。大師兄一皺眉,厲聲質問:
“師弟,你居然養鬼?私養小鬼擾亂陰陽秩序,這可是術門大忌!還有臉來和我争掌門之位。”
牛鐵成卻不以為意呵呵一笑。
“師兄,我曾偶遇這厲鬼并将它收在這葫蘆之中,可是要怎麼處理她小弟可沒什麼主意,現在煩請師兄想個法子吧。”
在他說話的同時女鬼已經伸出雙臂,黑色的指甲瞬間長到了一尺來長怪叫着沖向那施澤。這邊牛鐵成也沒閑着,提寶劍再次加入戰團打算以二對一。
論武藝這二人本就半斤八兩,現在牛成鐵有了紅衣厲鬼相助很快就處于上風。大師兄左形右绌漸感吃力。得到一個空當,大師兄步伐連變并快速結了個法印。一聲“開”!桃木劍一劃,竟出現幾十把桃木劍雨點般射向對面的一人一鬼。
“好一招兒漫天花雨!”
牛鐵成一邊撥打着襲來的桃木劍一邊贊道。
“師弟見笑,我到現在才能分出六六三十六把,而你二師兄當年就已經能分出六六三十六把!”
那女鬼雖然也在竭力躲閃但還是有幾把劍劃傷了她,一絲絲黑氣順着傷口飄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