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牧說。

　　“FF，快給我講。
”

　　“怕你無聊，還是講别的。
”

　　“那講什麼？
”

　　“彼得・潘的故事。
”

　　“好，晚安，親愛的，記得夢到我。
”

　　“嗯。
”

　　月光就像飛翔的彼得・潘，落在窗邊、桌上和他的故事中，構築夢的幻境，她不覺隐入其中。

　　“呼，呼。
”

　　呼吸沉重，浸滿疲憊。

　　“晚安。
”李牧低聲。

　　走進卧室，他入睡。

　　5月4日，晴。

　　晨曦初照，金色的光霧透過斑駁的窗，彌漫在他的周圍。

　　“ginggang，早安，親愛的。
”發來的是語言信息。

　　剛剛醒來的她，聲音依舊清脆，像南極結成的冰珠敲擊來自瑪雅文明的水晶頭骨。

　　“早安。
”李牧起身。

　　今天是約會的日子，不過早上他有課。

　　“FF，問你個事。
”

　　“你是問題少女？
”

　　“因為喜歡學習。
”

　　“聽到這話，北極企鵝正在赤道跳芭蕾。
”

　　“哼，到底說不說？
”

　　“問。
”

　　“FFF，可以你的學校？
”

　　“當然。
”

　　“啊！
真的可以？
”

　　“為什麼不可以？
”

　　“太好了，親愛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和你坐在一起？
”

　　“沒問題。
”

　　“不會被老師發現？
”

　　“經常有人缺課。
”

　　“FFF，你呢？
”

　　“一直上課，畢竟我是一個誠實的現代人類。
”

　　“切，明明是個大騙子。
”

　　“什麼時候來？
”

　　“現在。
”

　　“我家？
”

　　“嗯，FFFF，不過要先洗澡。
”

　　“記得别吃早餐。
”

　　“要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

　　“你想吃的任何東西。
”李牧說。

　　“想吃你。
”

　　“随便吃，肉很多。
”

　　“才不要，一點都不好吃，那我去了，等我。
”

　　“嗯。
”

　　“對了，有一位女歌手要出新歌，知道？
”

　　“完全不知道。
”

　　“笨蛋，這首歌好聽到下巴疼。
”

　　“是被人揍了？
”

　　“哼，才不是。
”

　　“到底來不來？
”

　　“當然去，快點準備好吃的，蘇子葉，有沒有？
”

　　“有，很新鮮。
”

　　“做成醬菜才好吃。
”

　　“前幾天剛做。
”

　　“啊，真的？
”

　　“對。
”

　　“FF，是不是為了我做的？
”

　　“沒有，隻是蘇子葉告訴我，它們想用醬料泡澡，出于社會的溫情，我就幫了忙。
”

　　“FF，真會騙人，不說了，待會聊，一會去找你。
”

　　“随時恭候。
”李牧走出卧室。

　　像泡進金色顔料的太陽，在淺海般蔚藍的天空中發呆，身上散落的光屑，在客廳的棕色地闆上映出斑斓的彩色。

　　“那隻笨泰迪喜歡吃的似乎不少。
”李牧打開冰箱，拿出食材。

　　走進廚房，他的刀和食材開始親密接觸。

　　不知過了多久。

　　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就端上桌，就差一個敲門聲。

　　咚咚。

　　李牧的雙腿就像安上超音速飛機的引擎，瞬間滑翔到門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便打開門。

　　“FF，圍裙很适合你，笨蛋。
”K低笑。

　　她的上身是一件簡單的卡通白T，下身是深色超短牛仔褲，臉上依舊是面具，頭上還戴了黑色長假發。

　　“用T的話說來說，Beautiful，以前黑長發的時候，應該很不錯。
”李牧忍不住前擁，将K嬌小的身體擁入懷中。

　　溫柔的甜香入鼻，他的靈魂仿佛在細雨綿綿的大海中飄搖。

　　“當然，因為我很可愛，FFF。
”K笑得很有瘋子本色。

　　“是不是演員？
”

　　“怎麼會？
”

　　“演精神病，肯定能拿奧斯卡最佳瘋笑獎。
”

　　“哼，明明你才是。
”K掙脫他的懷抱。

　　“布魯托不錯。
”李牧關上門，指向她白T上的卡通。

　　“FF，和你一樣。
”

　　“我比它帥多了。
”

　　“我覺得它比你帥。
”

　　“要不要給你配一副眼鏡？
”

　　“不要，哇，好香。
”K的視線定格在飯桌上。

　　“多吃點，這樣摸起來更舒服。
”李牧壞笑。

　　“壞蛋，變态，瘋子。
手感不錯，看來最近有鍛煉。
”K拍了一下李牧的屁股。

　　“…喂，現在是早上。
”李牧翻白眼。

　　“FF，親愛的，你不會害羞了吧？
”K擡頭笑，用手指戳李牧的腰。

　　“怎麼可能，快點吃飯。
”李牧用胳膊摟住K的脖頸，壓在兇口。

　　她身上的柔軟觸感，讓他心跳微微加速。

　　“壞蛋，快放開我。
”K一口咬在他的前兇。

　　“啊！
”李牧慘叫。

　　“哼，不許亂碰。
”

　　“輕點，差點被咬掉。
”李牧揉前兇。

　　“變态。
”K的臉微紅。

　　“吃飯。
”

　　“好。
”K坐在李牧身側。

　　“米飯夠不夠？
不夠的話，給你多盛點。
”李牧說。

　　“FF，夠了，我吃不了很多。
”

　　“所以才這麼瘦。
”

　　“切，你多吃點，最近肯定很累。
”K夾菜放在李牧的碗裡。

　　“你也多吃點。
”李牧也夾菜放在K的碗裡。

　　“FF，知道了，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

　　“可能是你的存在本身就需要我的關心。
”

　　“哪有這樣，至少要有一個理由。
”

　　“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必然會引起另一個人的關心，沒有理由。
”

　　“什麼情況？
”

　　“不知道，反正有那種情況，但無法和人解釋。
”

　　“總是這樣，難道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
”

　　“對。
”

　　“……怎麼可能？
”

　　“那為什麼喜歡我？
”李牧問。

　　“……才不喜歡你，哼。
”

　　“那為什麼不喜歡我？
”

　　“因為……不知道。
”

　　“看，是不是沒有理由。
”

　　“好像是這樣，我到底什麼時候不喜歡你的？
”K挨近李牧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隐含促狹。

　　“也許是剛剛遇到的時候。
”

　　“FF，可能是呢。
”

　　“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李牧盯着K如薔薇花瓣的唇。

　　“哼，又想做那事？
”K後退，嘟起嘴。

　　“也許。
”

　　“不過，你真是奇怪的人。
”K歪頭。

　　“哪裡奇怪？
”

　　“莫名其妙的喜歡一個人，完全不怕那個人騙你，不是很奇怪？
”

　　“世界本就如此，我隻是遵循感覺而已。
”

　　“世界本來就奇怪？
”

　　“差不多，不然我們也不會在幾十米高空坐在一起吃飯。
”李牧指了指窗外。

　　“FF，一直沒發現。
”

　　“大家隻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
”

　　“……覺得你會一直喜歡我，是不是錯覺？
”

　　“你覺得呢？
”

　　“有些不敢相信。
”

　　“所以會一直喜歡。
”

　　“FF，那不是要一直不敢相信。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