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
“FF,下班了?”
“嗯,你呢?”
“還沒有,有沒有想我?”
“有。”
“想到什麼程度?”
“整個月球都融化成松脂。”
“壞蛋,那以後不是見不到月亮,也過不了中秋。”
“對,都是因為你。”
“切,不會不想我。”
“太難,除非有人用槍抵住我的腦門。”
“哼,那就不想?”
“偷偷想,反正他不知道。”
“FF,真是個壞獅子,以前就這樣?”
“和你在一起之後。”李牧走出飯店。
“怪我咯?”
“嗯。”
“那該怎麼補償你?”
“躺到床上,讓我品嘗你的嘴唇一分鐘。”
“……變态,就會想這些。”
“還會想别的。”
“什麼?”
“從三千米高空墜落,吻在你的額頭上。”
“會不會死?”
“有降落傘的話,不會。”
“跳傘?”
“可以試試。”
“還有呢?”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你躺在我的身邊,身上什麼都沒穿。”
“變态。”
“或許你喜歡那麼睡。”
“才沒有,對了,明天是晴天。”
“風和日麗。”
“要不明天約會?”
“有空?”
“可以找找看。”
“兒童節呢?”
“估計會下雨,怕你淋濕。”
“沒關系。”
“不過雨天約會更好。”
“喜歡雨天?”
“嗯,雙魚座是水象星座。”
“不是因為魚喜歡在水裡?”李牧走進熊籠一樣的地鐵,靠在門邊,仰頭看門上方的地鐵路線圖。
“FF,也是。”
“想起水上樂園。”
“哼,是想看我穿泳衣吧。”
“嗯。”
“還真誠實。”
“心裡這麼想。”李牧下地鐵,從樓梯往上。
“如果不喜歡我,也會說?”
“當然。”
“壞蛋,竟然敢不喜歡我。”
“不敢。”李牧走出地鐵站。
雨依舊下,他撐傘,在洗澡的地面上踱步,水泥地似乎染上雨的柔軟,踩起來有種綿綿感。
“親愛的。”
“嗯。”
“親愛的。”
“嗯。”
“親愛的。”
“……怎麼?”
“就想這麼叫,FF。”
“瘋子。”李牧笑,雨絲透傘而落,沾濕他的鬓角。
“你也是。”
“一直這麼抽風?”
“差不多,被你傳染之後更是如此。”
“我隻是略微不正常。”
“切,明明是很不正常。”
“今天不忙?”
“差不多結束了,FF,正在休息。”
“6号出國,明天你要做什麼?”
“上課。”
“有女生和你表白?”
“暫時沒有。”
“FF,估計以後也沒有,怎麼會有人喜歡你這種瘋子。”
“你。”
“才不會,哼。”
“也許會有很多。”李牧坐電梯。
“不過上次那個叫全什麼的,是不是喜歡你?”
“不,她隻是好奇。”
“哼,我以前也是好奇。”
“我對她不好奇。”
“也許就會好奇。”
“隻對你好奇。”李牧進屋。
“下次我要在她面前,說你是我們親愛的。”
“可以。”
“真的?”
“嗯,最近都沒見到她。”
“是不是想她了?”
“怎麼可能?”
“不過,我們還不是戀人。”
“對。”
“所以,你不能吻我。”
“為什麼?”
“感覺很随便。”
“吻的時候很認真。”李牧換上便服,打開電視。
“……是不是常常和人随便吻?”
“沒有,而且是認真吻。”
“但我們這樣好嗎?”
“很好。”
“好什麼好,壞蛋。”
“那想怎麼?”
“正在思考,4月7日到現在是幾天?”
“27天。”
“差不多一個月。”
“嗯。”
“一個月内竟然吻了這麼多次,你不是個壞蛋?”
“是。”
“哼,下班了,要去坐電梯。”
“到時候自拍?”
“看看,畢竟我很可愛。”
“喂,好自戀。”
“是自信,不說了,回家再聊。”
“好。”
K不再回複。
窗外,雨停。
胧月如畫,夜空如倒懸的太平洋,深沉得讓人找不到方向和距離。
嗡嗡。
“FF,到家。”
“餓不餓?”
“不餓,對了,問你一個問題。”
“好。”
“為什麼很少叫我――親愛的。”
“親愛的。”
“哼,難道不喜歡?”
“喜歡。”
“給我打電話。”
“嗯。”李牧打電話。
一會。
咔擦咔擦,電話一端傳來嚼東西的聲音,想必K在吃餅幹。
“壞蛋。”她的聲音像沉積在雪地裡的柔軟,偶爾還探出兔子般的耳朵。
“親愛的。”李牧聲音微緩。
對于這種稱呼,他不是很習慣,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隻會叫名字。
“我們親愛的,是不是想我了?”K撒嬌。
撒嬌似乎是女人的天賦,不管她是不是經常抽風。
“怎麼不說話,哼。”
“想了,就是太好聽,感覺心髒就像撒了酸甜的蘋果醋,然後浸在一大壇蜂蜜中,過了半天才撈出來。”
“FFFF,真的?其實不怎麼這樣。”
“看起來經常這樣。”
“切,真的,你沒聽到我的笑聲,FFFF。”K大笑,豪放得像是北國的大漢。
“……确實。”
“還喜歡我?”
“看情況。”
“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想吃糖。”K在尾音上加上撒嬌的語氣。
李牧聽到之後,身體不禁打個哆嗦,因為聲音太甜,骨頭都酥了。
“喂,别鬧。”
“我、想、吃、糖。”K依舊。
過了一會。
“……好。”李牧妥協。
“FF,原來這麼有趣。”
“什麼?”
“撒嬌,朋友說的是真的。”
“……”
“FF,你竟然害怕這個。”
“……沒有,隻是不習慣。”
“真是個笨蛋。”
“你也很笨。”
“要睡覺,給我講故事,明天見面。”
“不是要雨天約會?”
“嗯,是見一面,一起吃紅豆冰,因為雨天吃太冷。”
“好。”
“講故事,我們親愛的。”
“昨天的那個?”
“不要,很無聊。”
“嗯,其實它講的東西和故事有些背離。”
“什麼?”
“講的哲學之類的,聽了當然無聊,笨泰迪。”
“怪不得,那麼容易就睡了。”
“我去看看,有什麼有趣的書。”
“好,FF,等你。”
李牧走到書架前,想起金高恩塞給他的《城堡》。
“倒是有一本,不過是英文版的。”
“給我翻譯。”
“主人公和你的名字一樣。”
“啊?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