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沖出虛空4
步辰殇冷冷道:“是你打破這一切,那夜,是我不對,我承認。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愛你,卻堅持要成親,是你親手毀掉我們之間的關系。如今,你已經如願,做上門主夫人,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何還要求這麼多?成親之前,我便明明确确跟你說過,我不可能把你當做妻子看待,你也不必奢望我像對待妻子那樣對你。”
他始終沒有瞧她一眼,說完便離開了。
弦月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嗚嗚嗚”哭起來。
紫衣慢慢跟在步辰殇身後很長時間,好一會,步辰殇停住腳步,問道:“什麼事?”
“沒事。悅”
“沒事便不要跟着。”
“我,我想跟着,我——攙”
步辰殇道:“跟着能改變什麼?”
“門主,我——”
步辰殇無力去管她,手一揮:“走吧。”
飛身離開靈化山,他需要出去透透氣,憋在靈化山他快要瘋掉。騰雲駕霧在空中無目的亂飛着,心中一片混亂。他步辰殇一向羁傲不遜,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窩囊,任人擺布。他真像甩掉眼前一切,什麼也不管,遠走高飛。
不知不覺,他降落在一片花海,心辰花海,他和心兒的花海。花朵還是那樣豔麗,青草依舊翠綠,樹木仍舊郁郁蔥蔥,唯一不同的是站在花海之中的隻有他步辰殇一個人,沒有心兒,沒有他的心兒。
心兒那句小小聲的告白:“其實我早已經愛上師父了!”猶然耳邊,好似是昨日剛剛發生一般。
“心兒,心兒,師父錯了,師父該怎麼辦?你回來之後不要不理師父,不要丢下師父,不要,師父不能沒有你……”
三日之後,步辰殇回到靈化山。
西弇拉住他問道:“這幾日跑哪去了?人找不到。”
“出去走走。”步辰殇向銀杏林走去。
西弇拉住他,道:“去哪?”
“回去休息。”
“你的地方應該在玉蝶宮,别老往銀杏林跑。”
步辰殇和西弇跨進銀杏林,卻見太長站在那,二人趕緊上前,“太長。”
術子看看步辰殇,道:“去哪了?”
“出去走走。”
術子歎氣道:“知道你不願意,既然已經這樣,那便要做好,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妻子哭哭啼啼,這樣,在靈化山,影響也不好。”
步辰殇低頭,無話可說。
術子繼續說道:“再怎麼說是你不對在先,怎麼樣也不能對人家女孩子不聞不問。”
“西弇,你跟我來一下。”
西弇随術子走出銀杏林。
“西弇,最近,我老有一種感覺,心中始終不踏實,總感覺小心好像要回來。”
“什麼?”西弇驚訝:“太長,你怎麼知道?”
術子搖搖頭:“心中老是不踏實,睡夢中一直回想着她小時候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預兆。”
西弇略有所思,道:“她也該回來,二十二年,她該回來了。”
術子道:“最近,你經常往冥界、妖界、燧人氏族、西海那邊多跑跑,萬一小心回來,你好事先将靈化山和她師父的情況及時告知,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這丫頭堅強,相信這件事情不會壓垮她。”
西弇點頭:“知道,太長放心。”
“隻是?”西弇顧慮重重:“如果小心真的回來,門主還不瘋掉,恐怕會執意将她帶走,不會再回靈化。”
術子點頭:“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如果可能,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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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墟空,
“天人,怎麼從這裡出去?”
天人望着初心,道:“你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初心道:“不能不問,再這樣下去,我當真要被臨泣吃幹抹淨了。”
“出去了,你便能夠擺脫?”
初心道:“不是擺脫,而是讓他認清事實,我有丈夫有孩子,他不能再這樣随心所欲對待我。再不行,我可以跑呀,好過現在困在這裡跑也跑不掉。”
“你确信你能跑出臨泣的手掌心?”
初心一愣,埋怨口氣道:“還不都怪你,把他訓練的跟個神一般那麼有本事。”
“那是他自己有過人的天分與靈識。”
初心道:“好了,别藏着掖着,怎麼出去?”
天人無奈,道:“好吧,我可以在結界處掀起一角,不過,時間相當短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為什麼?”
“如果全部解除結界,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會随之改變甚至消失,我想,你也不願意這裡的任何東西有所改變吧?”
初心道:“知道。”
天人坐在石桌前,端起茶,細細品味。
“你想帶走臨泣和他娘?”
初心點頭:“他應該見見他的父親。”
“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天人道:“冷衣紗。”
“她有什麼問題?”
天人道:“她的三魂七魄并不健全,隻留下一魂,在這裡一百多年修煉,也算有些作用,鞏固了她的這一魂,可是,殘缺的便是殘缺,不可能補回來。”
初心問道:“後果是什麼?”
“身體會很弱,弱到你無法想象。”
初心想了一下,道:“我跟他們商量商量。”
“天人,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呵呵呵,天人道:“我不是因為好看才遮住的,恰恰相反,因為醜陋,極其醜陋,跟臨泣,簡直是一個鮮明的對比,所以——還是不看為好。”
初心道:“知道了,不看,小氣。”
回到茅屋,初心跟衣紗商量關于出去的事情。
衣紗聽見能夠出去,心中千般感慨萦繞在心頭。她這一百年,盼望着能夠出去,帶着臨泣站在步辰殇的面前,親口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兒子,一個像他一樣絕美容顔的兒子,一個法力猶如神一般的兒子。她沒有辜負他,将他們的孩子培養的非常優秀。同時,她又怕見到他,萬一他的身邊已經有另一個喜歡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初心看出衣紗有擔憂,問道:“師娘,你不想出去?”
“不是。”衣紗搖搖頭:“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面的一切?”
“師娘,你别怕,有我呢。”
衣紗道:“你師父他——”
“師父一定會認你們的,這一點師娘應該清楚。”
“嗯。”衣紗道:“辰哥哥他一定會認我們母子倆,隻是,如果他已經成親,我怕,會給他帶來麻煩。”
初心一愣,心中想着:“師父會成親嗎?二十幾年過去,可能他會喜歡上别人吧?”
“師娘,您如今的想法是讓他們父子相認,至于師父如今成沒成親,還請師娘放寬心,畢竟,那麼多年已經過去,一切已無法挽回。”
衣紗抹着眼淚點頭,道:“你說的對,容我想想。”
“我回來了。”
臨泣一進屋,看見衣紗好像在哭,便問道:“娘,怎麼了?”
衣紗道:“沒什麼,我去休息了,你們聊。”
臨泣問初心:“娘怎麼,為何哭?”
初心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你爹爹,忍不住傷心。”
“心兒,過來。”
臨泣一手拉過初心,打橫将她抱起,向屋裡走去。
初心心中喋喋叫苦,她真不知道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怎麼跟臨泣說,他都當沒聽見,一概不予理會。
結果,一陣親吻之後,初心的身上舊印未消,新印又添。
第二日,
衣紗對初心道:“我想好了,帶着臨泣出去,怎麼也要讓他見見他的親爹爹,至于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會有事,你放心。”
于是,二人同時找到天人,天人道:“既然你們已經想好,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機會隻有一次,你們要充分準備好,如果失敗近期不可能再有機會。”
三人跟臨泣說起這件事,誰知,提議被他一口否決。
衣紗道:“泣兒,你不想見爹爹?”
臨泣道:“想。”
“那為什麼?”
臨泣看着初心,道:“不要離開心兒。”
衣紗道:“泣兒,心兒是别人的妻子和母親,我們不能不講道理,孩子需要母親,懂嗎?”
勸慰了好一陣子,臨泣最後說道:“我懂,我懂,心兒,你放心,出去後,我不會再對你那樣。”
初心點頭:“知道臨泣最乖。”
天人道:“憑臨泣的身手,應該沒有問題,可以帶上衣紗,剩下的,心兒便要看你自己的,要在短時間内鑽出結界。”
初心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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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宮,
步辰殇走進卧房,弦月坐在那抹着眼淚,見他走進,趕緊用衣袖擦擦臉頰。
“門主。”
步辰殇坐在椅子上,道:“又哭鼻子,成親一個月,你便哭了一個月,想把靈化山淹掉?”
“沒有,沒有。”弦月連連否認。
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步辰殇語氣放輕,道:“也許,上次我的話說得太重。這樣,我們可以還像以前那樣相處,隻是,做夫妻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同意,那便好。如果不同意,我也沒辦法,那隻好——”
“我同意。”弦月趕緊回答:“我同意,隻求你不要不理弦月。”
于是,二人的關系似乎有所改進,恢複到成親之前那樣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