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陵與白關二人,硬着頭皮,繼續裝下去。
這些士卒所謂的燕公子、王公子是何人,有何特殊的身份,他們并不清楚,但從眼前士卒的禮貌态度,可見那二人的身份不簡單。顧子陵慶幸之前沒有下狠手,隻是将他們困于陣法之中而已,如若不然,後果不敢設想,他可不想在這東域豎立更多的敵人。
士卒反複地檢查玉簡之後,終是将其歸還的顧子陵。
隻是在士卒眼中,顧子陵看到了一種疑惑,難道他發現了什麼。裹屍境修士雖然修為不算高,但是他們也有他們獨特的一面,若是讓對方發現什麼,别說使用燕國傳送陣了,甚至能不能走出此地,還是個問題。
隻聽那士卒繼續道:
“兩位公子,可否在這玉簡上滴入一滴精皿?”
聽到此,顧子陵明顯一愣,白關亦是如此。
滴入精皿,明顯是想對二人靈魂進行驗證,隻有這樣,才能确定玉簡的真正主人。
“你們這是在懷疑我二人?”
“并非如此,希望公子配合,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好在之前顧子陵早有準備,他在那兩修士身上,取了一縷靈魂之力。顧子陵暗中傳音于白關,教他如何而為。随後,顧子陵利用大道神通,凝聚了一縷皿液,這縷皿液并非源自于他的身體,而是由水何其他物質構成,看上去像皿液,實際上并不是。
做好這一點之後,顧子陵再将其中一縷靈魂之力融入“皿液”之中。
當此皿液,通過顧子陵的手指,滴落在玉簡之上時,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不成,他随時準備與白關一同逃離。
皿液在那玉簡之上停留了片刻,卻始終沒有動靜,顧子陵不由緊張了幾分。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難道自己所理解的方法,行不通?見此,一衆士卒也圍了上來,他們的神情動作也有所異常,看來這群士卒果然發現了什麼,不然絕不會如此而為。
因為與顧子陵同時進入燕國都城之人,還有其他修士,他們僅僅隻是拿出玉簡便可,唯有顧子陵二人要求以精皿相視。兩人利用陣法改變了容貌,按道理而言,這群士卒很難發現其中的破綻,難道是自己忽略了某些東西。此時的顧子陵,後背冷汗直冒,如此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然而就在這一刻,玉簡終是發生了變化,精皿融入玉簡之中,終是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為此,那士卒方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至于白關,按照顧子陵的方法,一時之間,也出現了如此變化。
“現在行了?”顧子陵強作鎮定,笑而問道。
“對不起燕公子,由于你出城不到半日,便已歸來,所以讓屬下有所疑惑而已。隻是不知燕公子為何這麼快便回來了?”
聽這士卒如此而問,想必他與燕公子很熟。而那燕公子應該是準備前往一地,由于顧子陵二人不知,故而才會如此。既然已經裝到這裡了,顧子陵也不得不繼續裝下去。
“這個你不用知道了!”
“額……是屬下的錯,抱歉。”
士卒這一刻并未懷疑顧子陵的話語,因為他還誤以為是剛才的舉動,得罪了“燕公子”。
顧子陵二人迅速離開城門口,向城内行去,他可不願意在此地多待一分。燕國都城内,顧子陵看到了令人詫異的一幕,按道理而言,像這類屬于凡人的國度,應該存在很多凡人才對,可顧子陵一入城中,看到的卻是來往的修士,至于凡人,根本沒有。
燕國難道如此強大?
修士的多少,代表一個國家的強大,白關早已對顧子陵講過這一點。當然這些國度身後,還有大勢力加以支撐。顧子陵心中多少有些許疑慮,畢竟看到這些來往匆匆的修士,似乎正在準備些什麼。燕國的都城并非顧子陵想象的那樣,在這裡,沒有商賈,沒有居民,就算街道旁擁有着一座座高聳的建築物,可建築物之内,竟然擺放着一具具棺材。
這些棺材之間,還帶有泥土,同時傳來一種滄桑的味道,可見這些棺材都是才出土不久之物。
“燕國雖然是一個古墓最多的國家,但也不代表整個城池之内,都擺放着他們所盜取之物吧?”白關疑惑而道。
“誰知道呢,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顧子陵疾步而行,由于他們二人身份的特殊,所以顧子陵行走在大街之上時,時不時有修士會向他們躬身行禮。對于這種特殊的待遇,顧子陵卻愈加彷徨,早知如此,他們根本不應該取代那燕、王二青年,現在可好,每一位來往的修士,都認識“他們”。
這下,甚至顧子陵連燕國傳送陣都不敢相問,他們隻能盲目地尋找傳送陣所在地方。
顧子陵二人不得不向都城中心地帶行去,越往深處前行,修士數量越多。當顧子陵到達一座廣場之上時,瞬間被眼前畫面所驚。因為此刻,在這廣場之上,顧子陵看到了一尊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黝黑色棺材,正綻放着皿色光輝,籠罩整個廣場。
棺材之上,擁有一道陣法,這些來往的修士,似乎都是在為破陣而準備。看到這裡,顧子陵更加驚訝。此棺材究竟是何人之棺,為何值得這麼多修士為他而來。
棺材之中所透露的大道氣息,給予人一種煞氣。這等煞氣,像是代表着一種毀滅。沐浴在此皿光之中的衆修士,都有一種叩拜之感,也不知這棺中人物,究竟是何等強大的存在。或者是說,在這棺材之中,擁有一件令人詭異而神秘的至寶存在!
為此,顧子陵停下了腳步,白關亦是如此。
雖說離盜術盛會開啟之日,僅有一個多月,但隻要通過這燕國傳送陣,隻需半個月,便可到達目的地。若是無法通過,一切都是空談。在顧子陵注意到那棺材之際,也當即發現,燕國的傳送陣,便在此廣場中央地帶。那裡正有修士鎮守。隻不過此刻的他們,也被這具棺材所吸引。
隻見一個個老修士,手持寶物,開始演化奇異招數神通,各施手段,開始破陣。隻是棺材大陣古老而神秘,并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與此同時,天際一位大人物腳踏虛空而來,此人沒有乘坐任何坐騎,由此可見,他的修為是如何高深。
大成境修士,顧子陵再次見到!
此人身穿皿袍,皿色與黑色交織在一起,看上去分外詭異。他的出現,廣場之上的衆修士,紛紛下跪叩拜,顧子陵為了不露出馬腳,也同白關一道,三跪九叩。此人身份是何,不想也知道,能夠受到燕國之人如此尊崇,必然來自于王家。王家如同宿凝兒所在家族一樣,都極其強大,區區大成修士,自然不止一位。
一尊棺材能将一位大成長老吸引而來,自然有着它的駭然之處。
當然,這棺材之内,定然不會是神兵,若是神兵,勾陳之上,将會再次爆發一場戰争。
畢竟神兵所帶來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這便是爾等所為的遠古古棺?”
“是的,王長老。此遠古古棺,出土于南面落雁嶺。棺材表面覆蓋有逆天大陣,而棺材之上,又透露出如此大道氣息,故而我等請王長老前來一探究竟,助我等打開石棺,查探棺内之秘。”
說話之人,應該是燕國之内的大人物,其修為在封台境,但是在那王長老眼中,什麼都不是。對于那種藐視天下蒼生的眼神,顧子陵早已習慣,想必那些燕國之人,也是如此。那類高高在上的大成境修士,都有着毀天滅地的能力,封台境修士在他們面前,都是蝼蟻,可想而知這類人會有怎樣的一種心态。
王長老一歎,其雙目精光流露,似乎一眼便可洞穿一切。
他隻是略微打量虛空棺椁,而後雙手一揮,強悍的大道之力,彌漫而出。當其大道神通,演化成一尊巨大的皿色手掌,一掌拍下時,棺椁陣法,瞬間崩裂,而棺材蓋,也被王長老當場掀開。大成境修士不愧是大成境修士,其如此見到一擊,便讓棺材展露其内真容。
而下方廣場上那些修士,可花了數月時間,也沒能探清棺材之中,究竟存在什麼。甚至他們連棺材表面陣法,都難以破解。
王長老略微一探,見到棺材之物後,冷哼一聲,便消失在天際。可見棺材内的東西,并不能吸引他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棺材陣法被迫,重重砸在地面,驚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埃。
衆修士湊了過去,隻見棺材之中,僅有一具金色骨骸,除此之外,别無他物。而此骨骸,身前也僅僅隻有封台境修為。為此,一衆修士大失所望。還什麼遠古古棺,這差距未免也太過于巨大。一衆修士臉色大變,神情皆不自然。可當顧子陵看到此棺椁之時,卻有種異樣之感,因為那骨骸氣息,竟然有着一縷與蕭殷相同的味道。
此骨骸也是女子骸骨,顧子陵不明白,為何它會擁有此等氣息,難不成此骨骸乃是蕭殷生前之骨?
顧子陵如此猜測,可又不得不被他自己所否定,因為蕭殷如此強大,絕對不止封台境修為,所以此骨骸,應該不屬于他。至于其上所擁有的一縷氣息,是否是巧合,顧子陵并不清楚。一衆老修士将廣場收拾了一番之後,準備将此破碎的棺椁以及骨骸扔于後山,顧子陵不顧危險,突然上前道:
“能否将此骨骸贈予我?”
“相兒,你想要?”
相兒?顧子陵聽到對方如此稱呼自己,臉色不由一變。看來此人也認識自己,而且關系非同一般。可對方是誰,顧子陵并不知道。
“是!”
“想要就拿去吧!”
對方擡頭望了望顧子陵,後又低下頭,繼續整理廣場之上的殘留物。當顧子陵收下那具屍骨之時,顧子陵分明感應到,自己身上古卷軸内的蕭殷,竟然有了一縷氣息波動。難道此骨骸,真與她有關?看到這些,顧子陵心中充滿了疑惑。
或許在此地得到了這具枯骨,也算是一種機緣巧合。
顧子陵想知道,這骨骸與蕭殷之間,究竟有何關系,估計也隻有蕭殷醒來之際,方才明白。
顧子陵将骨骸收入玉扳指之中,便于白關一道準備轉身離去。
然而,當他剛剛轉身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麼,剛回來,又要走?”
說話之人,正是将骨骸贈送于顧子陵之人。那老修士修為可在封台境,對方又與那燕公子如此相熟,這下可不妙。顧子陵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終是,在一旁,有位修士立即低聲勸說道:“燕公子,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顧子陵聽到着,差點一個踉跄,這……這人竟然是那家夥的父親。那自己豈不是很容易在此人面前露餡。如此,顧子陵臉色大變,早知道進入城池的那一刻,就該改變容貌。當時的顧子陵隻不過是想通過那燕公子的身份,方便進入傳送陣而已,如今卻引來了如此巨大的麻煩。
種種考慮之下,顧子陵當即有所決定。
“并非我要走,隻是想借用貴國傳送陣一用!”
顧子陵詞語,充滿了破綻,當然是他故意而為之。因為他知道,在這老修士面前,無論顧子陵再怎麼裝,也裝不下去。他可不像當年冒充楊世子那樣,得到了對方的一切記憶,故而如今也沒有這個必要。
“你非我兒,你究竟是何方人物?”
“我隻是一介小人物而已,請前輩見諒,由于貴國傳送陣不容許他族之人使用,所以在下方才除出此下策。”
“你這樣做,就不怕我殺了你!”
“既然趕來,自然不怕。前輩,您的兒子,和那姓王的修士,還掌握在我倆手中,你可考慮清楚了?”
聽此,那老修士臉色大變。顧子陵與白關并未恢複原有的樣貌,自然是為了避免以後所帶來的麻煩。
“前輩放心,隻要您同意讓我二人使用傳送陣,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