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怔怔地看着面前這個可愛到極緻的女嬰,而襁褓中的孩子居然也不哭鬧,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古怪的大人。
“梨兒,給我抱抱。”徐子桢顫聲說出這句話,同時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又感覺似乎姿勢不對,又急忙調整了一下。
莫梨兒笑着将嬰孩送到他手裡,眼中淚珠瑩然。
我抱的是我女兒,這是我女兒!
徐子桢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喊,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從心裡升起,望着手中的女兒,他竟然全身僵住了,隻這麼抱着,卻一點都不敢動。
這個孩子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粉嫩的臉蛋,在被徐子桢抱住後仿佛感覺到這個大人和她之間的皿脈聯系,竟然咧嘴笑了。
這一笑讓徐子桢感覺連心都要化了,有心想就這麼抱着,可又趕緊遞還給了莫梨兒:“還……還是你抱着,我衣服髒。”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想笑卻又想哭,莫梨兒接了過去,徐子桢卻忽然愣住了,因為他忽然發現莫梨兒的腹部還是高高隆起的,隻是剛才莫梨兒抱着孩子,袖子垂下正好擋住,而且徐子桢的注意力也全在孩子身上,壓根就沒發現。
“梨兒,你……你這……”
莫梨兒還沒說話,高璞君在旁冷哼道:“虧你還是為人父君的,連梨兒該何時生産都不知道,這是玉淙的女兒。”
饒是徐子桢皮厚也難免尴尬無比,他撓了撓頭讪笑道:“我是豬頭我是豬頭,梨兒莫怪,你們也别告訴玉淙哈。”
他這副模樣要換作平時肯定就惹得衆女笑出來了,可是梨兒巧衣卻根本沒笑,高璞君更是神色不對,徐子桢忽然反應過來,問道:“玉淙呢?”
這孩子雖然在襁褓中,但明顯早過了滿月,顔玉淙不可能還在房内坐月子,怎麼會是莫梨兒抱着?難道她在睡覺?
可是徐子桢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高璞君扭過了頭去,梨兒巧衣低着頭不語,就連林芝也揪着衣角不吭聲了,徐子桢一下子慌了:“别告訴我她走了。”
怪不得他這麼想,因為顔玉淙還沒親口對他說原諒他。
高璞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她若要走便帶着孩子一起走了,天底下哪個做娘的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兒?”
“那她去哪兒了?”徐子桢摸不着頭腦了,可是他又問了一句後發現又沒人答話了,他忍不住抓狂道,“你們倒是說啊!”
林芝忽然哇的哭了出來:“哥哥,玉淙嫂子……玉淙嫂子被抓走了。”
“什麼?”徐子桢隻覺腦子裡轟的一下,一把抓住林芝的手急問道,“誰抓的?為什麼抓她?”
林芝這一開口就再也刹不住了,哭道:“是康王派人抓的,說她是……是天羅堂細作。”
砰!
徐子桢狠狠一拳砸在身旁門框上,一股難以壓制的怒火從心底升起,他雙手緊緊捏着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看了一眼四周,又問道:“娴兒呢?”
高璞君吓了一跳,再也顧不得跟他怄氣,急忙拉住他道:“你莫着急,娴兒沒事,隻是被王妃找去陪着說話了。“
趙構隻有一個妃子,名叫邢秉懿,整個應天府也隻有她這一個王妃,說到這裡徐子桢哪還不明白趙構的心思,無非還是想從溫娴嘴裡套出些徐子桢的隐秘來。
徐子桢點了點頭:“老錢和寶兒他們呢?”
“他們都回書院了。”高璞君說到這裡頓了頓,臉色也不太好看,“康王特準他們入内院,隻是尋常不得随意出來,吃住都在院中了。”
錢同緻原本替徐子桢管着家中瑣事,寶兒李猛高寵則有空就去謝馥春和商号幫忙,現在趙構明的是施了恩讓他們入内院,可實際上卻是變相地軟禁了。
徐子桢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先進屋,我出去一趟。”他的神情變得很平靜,看不出一點憤怒之情,可是在場的任何一人都無比了解他,他越是這麼冷靜就越代表怒到了極點,隻是沒人勸阻他,因為她們都知道這時候的徐子桢是誰都勸不住的。
高璞君和莫梨兒寇巧衣面面相觑,林芝不知所措,趙楦默然無語,站在一旁的完顔泓更是不知該怎麼辦,徐子桢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
良久之後高璞君打破沉悶,說道:“康王殿下想來也不會難為他,我們在這幹着急也沒用,進屋等他吧。”
衆女默默進了屋去,沒人留意到趙楦眼中那一抹掩蓋不住的複雜之色。
……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應天府衙門前,徐子桢從車轅上跳了下來,朝門口走去。
如今的趙構是大宋僅剩的王子,并且還兼着天下兵馬大元帥,因此如今的應天府衙外守衛森嚴,和尋常衙門迥然不同,可當徐子桢走來時,門口那隊守衛卻不自覺地悄悄退開半步,根本沒人敢上前阻攔。
因為他們都認識這個車上下來的人,而且就在片刻前,他們被派去“守衛”徐家的同僚被趕了回來,所以衙門内外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消失了幾個月之久的戰神徐子桢回來了,并且要來找“恩将仇報”的康王殿下讨說法了。
誰都知道徐子桢為什麼會來,可是沒人敢說,也沒人敢攔他,就連徐子桢走過他們面前時也沒人敢開口,反倒是徐子桢自己停了下來,淡淡問道:“殿下可在?”
守衛慌忙應道:“回徐先生,殿下在。”
“帶我去。”
“是,先生請。”
守衛慌忙引着徐子桢往裡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沒辦法,徐子桢氣場太強,尤其今天,雖然他的神情十分平靜,可卻讓人壓抑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今天不是府衙辦公例日,趙構并不在公堂,守衛帶着路來到後院,停在了書房門外,咳嗽一聲禀道:“大人,徐先生求見。”
嘎吱一聲響,房門猛的打開,隻見趙構出現在門口,臉上驚喜交加,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自然和心虛。
“子桢,你……你終于回來了!”
徐子桢露出一個微笑:“七爺,我回來了。”說着踏上一步,深深行了一禮。
趙構急急從房内而出,一把扶住他:“我早說過,你我兄弟,無須如此大禮,來來來,今日你我一醉方休。”說着就要拉徐子桢往前廳而去。
徐子桢卻站着沒動,依舊面帶微笑道:“多謝七爺,不過家裡已經做好了飯等我回去,我來是和您見一面,順便帶雨淙回去吃飯。”
……
ps:最近我重讀了一遍之前的章節,不然以前的内容都忘了,挖的坑也得填上,耽擱了這麼久,真對不住大家,今天起開始繼續更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