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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堂審(四)

驸馬,哪裡跑 小芥子 2199 2024-01-31 01:01

  其實在韋韌聽到季閑雲提及魏梁小腿上的手印時,就隐隐覺得有哪裡不對,果然,最後他聽到了魏梁被人留在身上的左手印少了一節中指,這下他可明白是哪裡不對了,也明白魏源為何當場和他對質楊思的身份了。因為楊思的左手中指天殘,生來就比正常人短上一個指節。

  現在,楊思的中指清晰的展示在衆目睽睽之下,已經又不少圍觀的百姓開始竊竊私語,并對韋韌指指點點,就連杓昀也不禁将懷疑的目光射向了他,并問道“韋太師,你這車夫的手指和在魏世子小腿上留下手印那人的是巧合,還是别有隐情呢?”

  韋韌經曆大風大浪多了去,自然不會因為杓昀的疑心就亂了陣腳,就見他在杓昀面前微微低頭說道:“殿下,這世上無奇不有,有兩個人的左手中指同樣短了一個指節,也不見得是多麼稀奇的是,别說算上那些番邦屬國了,單是我們大彧朝,各州縣随意翻找一下,想必也能找出不少這樣的人來。”

  杓昀點頭道:“嗯,仔細想來,韋太師說得也有理。”

  季閑雲知道韋太師這号人不撞南牆不死心,便将楊思拉到魏梁的屍體旁邊,然後将他的左手摁在了那個手印上面,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之後,滿意的點頭說道:“嗯,嚴絲合縫的!”

  魏源接着說道:“我相信這世上一定能找出來長着同樣手指頭的人來,但若是說他們的手指長度完全一樣的話,那我倒是不信這個邪!除非有人将這樣的兩人放在我面前,我親眼看到了才算!”

  杓昀搖頭說道:“定國公,你該不會就憑這一個證據就斷定這人是兇手吧?”

  “殿下,按照我大彧朝的例律,無辜害人性命是重罪,那是要給人抵命的,這人的性命隻有一天,自然是半點馬虎不得,我當然不會隻憑着一條證據就咬定楊思。【零↑九△小↓說△網】”

  杓昀倒是沒有接話,他眼睛的餘光掃到秦艽那裡,發現他不知從何時起一直在盯着那楊思看,便對着開口問道:“你這車夫,怎麼方才見了你家太師主子隻喊救命,卻不喊冤枉?”

  韋韌聽到杓昀這樣相問,知道他對魏源的說辭已經有幾分相信,忍不住眼皮子一抽,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楊思向來話多,尤其是他緊張的時候,除非有人伸手捂在他的嘴巴上面,否則他嘚吧嘚的根本就停不下來,這上了大堂的他,确實有些太過安靜了。

  那楊思聽了杓昀的問話之後,低頭沉思了半天,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對着杓昀深深的磕頭下去,認真說道:“皇子殿下,魏世子是被我害死的,冤有頭債有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望皇子殿下看在我家老爺為大彧朝堂操勞半生的份上,放過他吧。”

  沒想到楊思居然說出了這種話來,韋韌得手一抖,差點将下巴上的白胡子連根拔下來,“楊思,你胡說什麼呢?!”

  楊思面對杓昀跪着,這時候扭頭看向身後的韋韌,滿臉慚愧的說道:“老爺,都是楊思辦事不利,居然被人抓了個正着,但是請老爺放心,畢竟我才是那個出手殺害定國公世子的人,由我給他抵命就好,算不到老爺你頭上的。”

  韋韌現在就跟個瞎子一樣,簡直兩眼一抹黑,因為他實在是搞不清楚,這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走向,尤其是這楊思,怎麼跟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樣,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但太師畢竟是太師,很快就聯想到了逼迫陷害上面去,“楊思,是不是這姓魏的拿什麼逼你非這麼說不可的?他是不是拿你父母的性命逼迫的你?”

  魏源上前兩步,将走上前和楊思面對面的韋韌拉到了一邊,“我說韋太師,你以為我是你,動不動就拿人家的性命相威脅?”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在那裡廢話連篇,本皇子現在隻想聽楊思說話!”杓昀對着楊思擡擡手示意他起來,“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叫你被人抓了個正着?”

  楊思站起身後,先轉身對韋韌行了個禮,說道:“小人不才,有負太師囑托,還望太師看在小人要了魏梁一條性命的份兒上,放了小人的父母,讓他們回家頤養天年吧。”

  魏源忽然嚯嚯了兩聲,伸手指着韋韌的鼻子道:“好你個老匹夫,怪不得張嘴就誣陷我以楊思父母的性命相逼,卻原來這根本就是你做出來的事情!”

  這時候,自從來到大堂後一直沒開過口的小六子也插話進來,順着魏源的話說道:“可不是,他還用老闆和老闆娘的兩天性命逼迫我給他做假證呢,魏世子分明就是被人硬生生拖進水裡去的,他非要我說世子是失足落水而亡的。”

  韋太師這時候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是有人做好了套往他頭上帶呢,隻可惜他發現的太晚了,現在事已至此,看來那人是憋着勁兒的非要整垮自己才算。不過,能做出這麼大手筆的人會是誰呢,關鍵是他竟然連楊思這個家生奴才都收買了去,可真是不簡單。暗自思索的韋韌忽然想起了杓昀那個轉瞬即逝的笑,趕忙對着他看了過去,卻見他對着自己拍了拍腿,用口型說了四個字,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鋼刀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眼睛和心頭,因為這四個字是:你死定了!

  韋韌和杓昀的對視隻用了很短的時間,但是秦艽還是看到了,并清楚的在心裡讀出了那四個字,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四皇子殿下,果然已經變了,以前,他什麼事都會和自己商量的,可是這次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有和自己提。

  同樣歎息的還有季閑雲,心道果然皇家沒有單純孩子,他才多大居然九有了這麼可怕的心思,那……那個在深宮中過活了二十幾年的她呢,怕是早也變成另一個人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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