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昀啧啧兩聲,捂着嘴巴湊到杓蘭耳邊說道:“原來我們都看走眼了,這杜仲還真是個愛色之人,都這時候了還在看美人的畫像呢。”
杓蘭一聽就來了興緻,趕忙将眼睛貼在了那小洞上面。
在看清楚杓昀所提到的美人圖之後,杓蘭一個激動居然忘了自己是在偷窺,忍不住啊了一聲,并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第一次見如藍的時候,為什麼感覺她那麼眼熟,總像是之前在哪裡見過一般了!”
雖然說夜風是自己的得力手下,而嚴如藍又一直和夜風糾纏不清,但是杓昀也不過是見過她一面。
現在聽杓蘭提起,杓昀不禁想起那個第一次見面時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自己的俏丫頭,現在仔細回想一番,那丫頭确實有些眼熟。
負責放風的秦艽聽到杓蘭那興奮的聲音,忍不住閉眼搖頭,然後一個翻身從房頂躍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低沉這聲音說道:“這麼大聲,你是想把相府裡的親兵都招來不成!”
杜仲雖然是文官,但自幼是景元帝的伴讀,景元帝習武的時候他也沒怎麼閑着,因此上,他的耳力比常人要強上許多,在杓蘭一聲驚呼出口之後,他便驚覺到外面有人。
本來還以為是個膽大包天又沒有腦子的毛賊,明知道這裡是守衛森嚴的相府,且看到燈光後居然都不知道避及,反而頂風直上。
可不料待杜仲一把将門拉開之後,看到外面居然有三個人!
其中一個和他打了個照面之後滿臉讪笑,另外兩個一個将手捂在另一個的嘴巴上,而且被捂着的那個還在劇烈掙紮,滿臉的不服氣,捂人的那個則是蹙着眉毛滿臉的無可奈何。
将三人打量一遍之後,杜仲壓不下滿臉的詫異之色,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拱手行禮,口稱:“臣見過四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和驸馬爺。”
秦艽滿臉尴尬的說道:“丞相大人,我們能不能先進房去。”
杜仲趕忙側開身子将三人迎進書房,并喚來巡邏的親兵吩咐他們離的遠些,這才走進書房并掩上了門,落下門插。
杓蘭一進房就将秦艽推到一邊,撲到那張美人圖前上下打量了起來,“如藍和這幅畫上的美人長的真像,怪不得我總覺的見過似的。”
在杓蘭十二歲那年的初夏,也就是杜仲的女兒及笄那天,閑着無事的景元帝便帶着她去相府湊熱鬧。等杜仲皇上和公主讓進書房之後,眼尖的杓蘭就看到了這挂在牆上的美人圖,當即就帶着檸芗圍了上去,忍不住啧啧稱贊。
畫中的女子一頭青絲如雲,身着豔紅衣裙在粉色桃花瓣飄落樹下做翩翩起舞之姿,眼角眉梢皆是溫婉笑意,仿佛要從那畫裡翩然而下,看來作畫之人是用了十分心思的。
回身的杜仲聽到杓蘭提及如藍的名字,忍不住上前問道:“公主認識如藍?”
杓蘭點點頭,“嗯,在建甯城裡認識的。诶?丞相你怎麼知道如藍?”
杜仲頹然落座在椅子上,忍不住擡手捶腿,“建甯城,她居然來自建甯城,怪不得,怪不得啊......”
不明白杜仲這是怎麼了,杓蘭忍不住擡眼看向杓昀,卻見他彈着雙手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再看向秦艽,就見秦艽也是滿頭霧水的樣子,她隻好上前在杜仲面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丞相,建甯城有什麼不對嗎?”
杜仲穩了穩激動的情緒,然後對着杓昀開了口,“殿下前些日子派人來問夜風的身世,臣隻說他是臣在外面碰到的一個孤兒,看他可憐才抱進府中養育。”
說道這裡的時候杜仲忽然起身跪在了杓昀的面前,“臣請殿下恕罪,那日,臣并沒有說實話。”
杜仲乃是景元帝身前的股肱之臣,這一輩子都在為朝堂嘔心瀝皿,景元帝對他十分的敬重,平日裡除了上朝時,很多時候都是讓他免禮的,現在他這一跪,杓昀可不敢受,趕忙将他給攙了起來。
杓昀挽着杜仲的胳膊問道:“那現在丞相可否告知,夜風的生母是誰。”
杜仲扭頭看向牆上的美人圖,像是歎息一般,“含煙,夜風的生母,柳含煙。”
杓蘭眨眨眼睛看向秦艽,疑惑的說道:“我怎麼記得,如藍的母親也叫含煙啊?”
杜仲聽了杓蘭的話忍不住又激動了起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道:“公主此話當真,那如藍的母親真的也叫含煙?”
杓蘭愣怔了一下,不過在看到杜仲臉上焦急的神色之後,點頭說道:“是啊,而且據說如藍姐姐和她母親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長得可像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說着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長的如此相像的兩人。”
秦艽在一旁沉默了半天,聯想到之前杜仲因為一個女子而暈倒的事情,開口說道:“看來,丞相大人已經見過嚴姑娘了。”
杜仲點頭說道:“嗯,如藍她現在也在這裡,既然你們在建甯城裡就認識了,那臣将她喚來一見可好?”
杓蘭笑道:“還是不要見了吧,我這公主的身份可還瞞着她呢。”
杓昀上前和杓蘭并肩站立,晃着手中的扇子道:“見見也無妨。”
杓蘭扭頭看他,滿臉的不解。
杓昀開口解釋道:“現在嚴如藍進了相府,夜風的身份肯定再瞞不住。蘭兒你想,夜風可是堂堂的丞相府公子,在建甯城卻也隻能裝成我們家的一個小厮,那你我的身份,不言而喻,我看那嚴如藍也不是笨的,怕是已經都猜到了,再瞞下去并無益處。”
秦艽也在一旁幫腔道:“而且現在看來,這位如藍姑娘怕是和丞相大人關系匪淺,蘭兒你還是以誠相待的好。”
現在杓蘭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忍不住看向杜仲,重複着嘟囔了一句:“關系匪淺?”
杜仲又是欣慰又是落寞的點頭道:“按如藍的年紀算來,應該是臣的骨肉。”
杓蘭到這個時候才轉過彎來,後知後覺的說道:“老丞相,如藍若是你的女兒,那她和夜風豈不成了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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