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也不見江雲雁和阮梓銘追來,于是阮梓欣、董思敏決定回去找他們。
當她們返回樹林的時候,竟見到江雲雁側身坐在阮梓銘的馬背上!
阮梓銘牽着棕色馬的墜蹬,雙臂環繞着江雲雁的腰間,駕着黑馬緩辔而行。
“梓欣、思敏,你們跑到哪兒去了?我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傷了腿,所以……”江雲雁泛着紅暈的小臉上。她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害羞,又有些無奈。
“天,要不要緊?”阮梓欣和董思敏瞪大雙眼。她們不約而頭地看向江雲雁的膝蓋,這才注意到褲管斑駁的皿漬和泥土。
“還好隻是脫臼,沒有傷到筋骨,我已經幫她把關節恢複原狀。不過,今天的騎馬隻能到此為止了。”阮梓銘說道。
阮梓欣、董思敏點了點頭,于是大家就這麼回到了馬棚。
阮梓銘先跳下馬,然後将江雲雁從馬背上抱在懷裡。他臉上鎮定的、平靜的表情,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江雲雁一顆心跳到了喉嚨上。她眼睛微微擡起,隻敢看阮梓銘幹淨且尖長的下巴。
“如果你不想以後變成瘸子的話,最好别逞強。”阮梓銘目光直視前方,快步疾走,但始終沒有低頭看她一眼。他有些冰冷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絲威脅。
江雲雁沒有再堅持。她隐約覺得,自己已經對他逆來順受了。
她又一次嗅到阮梓銘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竟覺得是那麼的好聞。微紅的小臉,因為她一時的胡思亂想,越發通紅了!
她不敢迎上董思敏、阮梓欣注視的目光,隻得微微将頭埋着,藏在阮梓銘寬闊的懷裡。卻又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臉頰觸碰到他的身體。
阮梓銘把江雲雁抱進車廂的後座,才回到副駕駛上坐好。阮梓欣和董思敏則從後座的另一邊上來。
“對不起,我今天掃了大家的興。”江雲雁有些抱歉的說。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掃視了一眼副駕駛的位置。
“别說傻話了,你回家之後,好好休息。等你康複了,我們大家再相約一起去爬山!”
董思敏的話,令坐在前排一動不動的阮梓銘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點燃一根香煙,緩緩吐着煙霧,目光望着車窗外,劍眉深鎖,若有所思。
“嗯,到時候讓二哥也加入我們。好不好?”阮梓欣目光落在江雲雁的臉上,含笑問道。
江雲雁牽動着唇角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她望着副駕駛緩緩升起的煙霧,在車頂散開,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
車子停在了巷口外。
阮梓銘吩咐司機在車上等,然後下車抱起江雲雁,跟在阮梓欣、董思敏身後,大步朝江家走去。
“二哥?你怎麼在這裡?”阮梓欣剛到江家門口,就瞧見阮梓熙端端的立在那兒,正和站在門檻内的童玉珍交談着什麼。
董思敏見到阮梓熙,眼睛驟然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因為她知道,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來找雲雁。咦?梓欣,你不是陪大哥相親去了嗎?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兒?”阮梓熙話音嘎然而止,因為他看見了大哥正抱着雲雁,大步邁了過來。他怔怔地把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驚愕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的嫉妒。
“雲雁,你出了什麼事?”童玉珍搶先撲了上前,焦慮地盯着她的膝蓋,眉心蹙成了一團。
“伯母,雲雁她沒事。先讓她進去再說。”董思敏從後面一把摟住童玉珍的雙臂,柔聲安慰道。
童玉珍手忙腳亂地請大家進屋,讓阮梓銘把女兒放在床上。
江雲雁望着母親不安的眼神,不禁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媽,你别擔心。我的腳隻是脫臼了,梓銘已經幫我接還原了,休息一天半天就又可以活蹦亂跳的的了。”
“脫臼?你不是陪朋友去相親嗎?怎麼腳會脫臼呢?”童玉珍眉頭絲毫沒有舒展。
她輕輕挽起江雲雁受傷的褲腿,隻見又紅又腫的膝蓋還擦破了皮,皿迹斑斑。童玉珍心口揪了一起:“哦,天哪,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我去拿藥箱!”
“都是我的錯……早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學會騎馬,我就不該帶你去騎馬場。”阮梓銘劍眉皺起,心裡内疚極了。他急于認錯,而忘記了“僞裝”自己,于是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天哪,你去騎馬了?”童玉珍已經捧着一個破舊的木箱過來。
木箱裡是裝着一些整潔的繃帶、棉簽和大的、小的、白的、褐的、黃的藥瓶。
“大哥,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說風涼話。”阮梓熙瞧見江雲雁受傷的膝蓋,心裡難過得要死,他沖到阮梓銘的跟前理論:“你怎麼會帶雲雁去騎馬?既然你帶她去騎馬,就應該負責她的安全。你怎麼能夠允許發生這種事?現在,你還要把責任推給一個‘受害者’嗎?你實在太過分了!”他大聲地質問着、責備着,憤怒的言語中隐藏着一絲酸酸的醋意。
阮梓銘審視着阮梓熙,冷漠的表情顯得如此深不可測。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梓熙這個家夥是喜歡江雲雁的!
“哼……”他突然點燃了一根煙,眯虛着眼睛,透過煙霧,盯着阮梓熙,帶着一絲敵意的、犀利的冷笑。
“你笑什麼?”阮梓熙厲聲質問。
阮梓欣連忙上前,将阮梓熙拉退了兩步,柔聲勸說:“二哥,發生這種意外,我們誰也不想。好在雲雁沒有什麼大礙,你就少說兩句嘛。難道你非得要當着雲雁的面,跟大哥吵架不可嗎?”
“是啊,其實我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和梓欣突然跑開的話,也許雲雁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董思敏也有些自責地說。
“根本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太笨了,連騎馬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學不會。”江雲雁含笑安慰着大家。
阮梓銘目光落在她天使般的笑容上,心裡的内疚又多了一分。他扔掉手中才抽了一半的香煙,低頭熄滅了煙蒂,漫不經心地看了江雲雁一眼:“走了。”
江雲雁望着阮梓銘頭也不回地離開,似啟未啟的紅唇終于還是什麼也沒說。
“二哥,我們也回去吧,讓雲雁好好休息。”阮梓欣拉着阮梓熙的胳膊柔聲勸道。
“雲雁,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阮梓熙深深地望着江雲雁說。
“嗯!”江雲雁含笑點頭。
董思敏聽了,嘴角不自然地笑了笑:“雲雁,我也回家了。”
“好!”江雲雁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