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張骁輕輕呼了口氣,渾身打了個哆嗦,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由感到一分恐懼。
“老爺,老爺,您終于醒了啊。”就在張骁還在納悶自己身處何地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出現在了張骁的床邊。
張骁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邊的這個老頭:“請問你是?我認識你麼?”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您忘了老哈特森了麼!”老頭見到張骁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由急道。
“老哈特森?”張骁喃喃低語着,在此時他的腦海中湧現了無數的記憶,侵占了他的腦海,這讓張骁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
原來張骁現在已經不是張骁了,他現在應該叫做波拿巴了,是一個小村子的村長,以前就讀于帝國輔政大學,按理說他這種高材生應該去行省級别的政府機關任職,最差也是去大領主的領地行政,可惜的是波拿巴雖然很有能力,但他隻是一個平民學生,在這個貴族為王的世界,實在是太難有出頭的機會了。
所以他畢業之後根本無處可去,也還是他的導師看在這個學生真的挺有能力的份上,出手替他求了一個村長的職位,也算在帝國檔案有記錄的官員了,隻能指望着他慢慢往上爬了,能到什麼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波拿巴到任之後也曾有許多雄心壯志,細鎖的行政也讓他突然覺得無所适從,東邊的豬丢了,南邊的寡婦偷漢子了,上到河道的修築,下到一磚一瓦的歸屬都要由他這個村長一手管理,但是在波拿巴的管理下村子的政務也算是在正軌上。
但是好景不長,前幾日因為與隔壁村的水源問題的争執,兩個村發生了械鬥,波拿巴一個科班出身的村長,根本沒想到械鬥是什麼,而反觀隔壁村,在自己村長的帶領下進了村子就是打砸,氣勢如虹,而波拿巴在勸解的時候就這樣被砸傷了,可能就是這樣丢了性命。
而自己眼前的這個老頭哈特森,是村裡的一個孤寡老人,波拿巴看他可憐把他收為了自己的仆人,也是因為有哈特森的幫助波拿巴才能很快地融入村子,調節上下。
得到這些記憶之後的張骁也不由輕輕松了口氣,因為在他所獲得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并不像前世衆多穿越小說那般存在超越科技的力量,這個世界更有點像歐洲中世紀時期,在這個世界中貴族是社會的主宰,家族林立,權力至上,世界的紛争與戰争也停留在冷兵器時代。
張骁慶幸的是自己穿越而來還算是有身份的人,如果是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會被那些人口販子抓去淪為奴隸。
見張骁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在他身旁的老哈特森摩挲着枯槁的手指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遞給張骁:“老爺,這是今天鎮子上的鎮長老爺派人送過來的信件,需要您處理一下。”
張骁聽到了鎮子上來的信件不由眉頭一挑,自己雖然繼承了波拿巴的記憶和知識,但是不代表自己是否真的能有這個帝國輔政大學優秀畢業生一樣的能力,猶豫着張骁接過了老哈特森手上的羊皮紙。
張骁一目十行地看着羊皮紙上的文字,因為得到波拿巴的記憶,所以張骁能很輕松地看懂這些文字:“加稅,十抽七的稅率改為十抽九,下月之前将稅款足額押解至鎮上,若有延期、缺款,以叛國罪論,行絞刑。”
張骁剛剛穿越而來還不甚清楚這個加稅的含義,但是這羊皮之上最後所說的行絞刑,卻是不用别人解釋他也能懂。
聽到張骁念出這句話的老哈特森卻是臉色一變,不由大急道:“老爺,這十抽九的稅,這村民們可怎麼活啊,您得想想辦法啊.”
老哈特森顯然還要說下去,卻被張骁揮手打斷了,張骁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羊皮紙扔在一邊,冷笑着說道:“我以為什麼大不了的,絞刑,呵呵,不用去理會這些鎮上的老爺們。”
其實也不怪張骁看不起這些東西,絞刑?古時候的華夏,延期、缺款,何止家破人亡那麼簡單,秦朝時那可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連坐的,而且這個世界施行的是貴族領地制,說起來和商周時期的分封制有一點相像,這種政治制度的統治力簡直弱的可怕。
交不上稅款大不了不交就是了,隻要自己操作得到,說不得還能成就一番事業,因為在張骁得到的記憶中,今年三月自己所在的這個林都王國和北方的國家發生了戰争,現在又如此高稅,天下即将大亂。
“老爺!老爺!快去救救希爾曼一家啊!”突然一個****着上身的青年沖進了張骁的房間喊道。
張骁知道這裡的人們喜歡管有權勢有能力的人喊作老爺,他這個村長也勉強算個老爺:“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張骁還沒從自己穿越中完全反應過來,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還是有點接受能力的,也很快把自己代入了角色之中。
“老爺,村東的希爾曼一家因為偷偷截留了村東小溪的水流,隔壁村這就帶了人把希爾曼一家的莊稼全給拔了,還拆了他家,他們還綁了希爾曼的兒子小希爾曼,說讓他賠償截流造成的損失,這簡直就是綁架啊!”
“希爾曼人呢?”張骁聽到這裡,再聯系一旁的羊皮紙,他用腳趾都能知道這個隔壁村村長打得什麼主意了,而張骁現在就怕這個希爾曼做什麼傻事。
“希爾曼偷了老鐵匠的刀要去拼命了..”
“走!你快去給我叫上全村五十歲以下,十八歲以上的男性,抄家夥!這都已經欺負到我們頭上了!讓所有人到村口集合!”張骁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沖出了房門外,他以前在學生時代可算是個讓所有老師頭痛的刺頭,帶頭打群架這種事情可沒少幹。
那個青年聽了張骁的吩咐也很快跑到各家各戶通知去了。
站在村口的冷風中張骁冷靜了一下,剛才腦子一熱就下達了這種命令,他根本沒有事先了解過自己村中的情況,也不知道原本的自己在村中的威望怎樣,村裡有多少青壯男丁,對方村中是否有能打的好手,人多不多,這都是問題。
“哈特森,去我的房間幫我拿一張羊皮紙和鵝毛筆,我有用!”張骁冷冷地對身邊的老哈特森吩咐道。
“老爺,您?”老哈特森猶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張骁冰冷的眼眸立馬哆嗦了一下轉身跑向了張骁的住處。
不一會兒村口就聚集了50多個男人,看着稀稀拉拉一片的人,張骁一把拽過原本的那個青年問道:“人都來了麼?”
“還有十幾戶人家.”青年猶豫了一下諾諾地說着。
“他們怎麼不來?”
“老爺,他們都是村西頭的,他們用的水源不和隔壁村沒啥交集,他們說不關他們的事..”
這樣一說張骁就立馬明白了,原來人家是自掃門前雪,這種心态張骁也無可厚非,一個村子團結與否更多的是看有沒有一緻利益,這種情況需要時間來改變:“那你知道隔壁村有幾戶人家麼?”
“隔壁村本就是大村,估摸着也得有個一百來戶吧。”青年自己估算着。
這就讓張骁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他沒有了解過,但是在原本波拿巴的記憶中自己這個村總共隻有71戶人家,但是現在到場的卻隻有50幾個男人,也就是說隻來了三四十戶,隔壁村有一百戶人家,最起碼也有百來個青年壯力,這讓張骁充分認識到了雙方的差距。
“行吧,你先下去吧!”張骁揮了揮手讓青年回到了人群中,站在村口大石上看着下邊的五十幾個壯年,張骁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清了清嗓子,張骁對着人群喊道:“各位鄉親!相信大家來的時候都已經聽說了村東希爾曼一家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大家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但是我想說幾句!”
“今天是希爾曼一家出了這事情,明天會不會是你家!有些人可能會說:我家住在村北,我家住在村南和村東的礙不上事,但我想說不!沒錯,你今天可以說村東的事不關你們的事,那明天村北的村子來占你們的地你們怎麼辦?村南的村子來砍你們一片林怎麼辦?繼續軟弱下去隻會讓别人覺得我們好欺負的!也有人可能會說隻要和和氣氣地,大不了忍讓一點,日子不是不能過。”
“那我告訴大家更實際的事吧,今年鎮裡給我們村的任務是五千擔糧食的稅款,村東的交不起糧食,上面怪罪下來第一個遭殃的是我,然後就要你們賣掉屬于你們的土地,用賣地的錢來充實稅款,那個時候的你們将會一無所有,隻能去投靠貴族老爺們,為他們種一輩子田地,你的兒子,你的後代可能都一生一世都要為貴族老爺的家族種地。”張骁現在不打算告訴這些村民們加稅的事實,因為,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最大化利用這件事的契機。
張骁說到這裡下面已經開始出現了悉悉索索的讨論聲,張骁決定加把火:“現在你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了麼!現在拿起手邊的長棍與石磚,和我一起去告訴隔壁村狗娘養的我們不是好欺負的!我保證隻要參加這次械鬥的村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個銅币!”
一開始大家雖然被張骁說得蠢蠢欲動,有些害怕張骁的話成真,但是聽到一個銅币之後,這些村民們立刻變得狂躁了起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一個銅币的購買力可相當于一千元的購買力,而這個物質文明還不發達的年代,一千元絕對是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