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詩晨不明所以道:“那又有什麼幫助?你能直接威脅他嗎?”她胡謅一句,視線卻不敢離開那個拿刀的小痞子,對方見她又開始自言自語,臉上的得意更甚。≥
“沒錯。”說着尚君竹忽地飄過去,“等一下不管我離開後情勢會怎樣轉變,你都要盡量拖延時間。”
“喂!”孟詩晨伸着手,他已經飄到對面沉下臉道:“你是一株五百年的絡石死後變成的亡靈對吧?不想被我吞噬的話就拖住他們!”
聽完尚君竹的話,她一怔,絡石?那不是漫山遍野都可以長的一種藤蔓植物嗎?驚訝間,對面的尚君竹突然反手指着她,眼睛卻狠狠盯着男子,“要是她傷到一根頭,我就吞了你!然否?”
與此同時,小痞子們一個個拔出刀來在手裡噼噼啪啪的拍着,制造恐怖氣氛,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将小紅花男子拉到一邊:“老大,我有話說。”
“你們先等等,好好圍住那小子!”小紅花揮着刀瞥了衆痞子一眼,又迅扭過頭去和那人背對着她的方向小聲商量。
他們所站的距離雖然稍遠,但是對她這雙已經練習很久内修的耳朵來說,還是能聽得清楚明白的。
“老大,既然這人是個傻子,家裡又有錢,我們何不好好诓他一把。哄得他開心了,說不準會像大老爺那樣幾百兩、幾百兩的入手呢?”鼠眼男音色激動。
紅花男沉默片刻,旋即道:“你是說要爺我想我爹那樣給他磕頭裝可憐?”
“老大,那倒不至于,大老爺那是為了将盒子賣出去才那樣做的。我們用不着,像他這樣的傻子,假意拉他做兄弟,再去昭州城逍遙逍遙,還不将他诓得服服帖帖?到時候,這傻小子的零花錢就是我們的零花錢,他的小金庫那就是爺們的小金庫。花都花不完呐!”
呵!還真會長遠打算,孟詩晨翻了個白眼懶得聽他們廢話,轉眼去看尚君竹的時候,這邊的威脅似乎已經起作用了。那個褐色衣服的男子兩股戰戰,身子抖得跟鑽井機一樣。
也沒注意聽到後面他們說了什麼,尚君竹已經消失。孟詩晨眨巴一下眼睛,這厮怎麼回事啊?既然已經威脅這個叫絡石的植物亡靈幫忙幹架,那就沒有去叫衛畢之的必要啊!
難道,他不相信這個藤靈?
男子看她一眼,旋即喝退那幾個圍住她的人。那邊正商量的歡的兩人聽到動靜也看過來。
“哥,你這是?”戴小紅花的男子轉而谄媚的對着褐衣男子點頭哈腰。
孟詩晨一驚,這位才是這群小痞子的正主?“這位……小哥,是我們的貴客,應該好好款待才是。”他忽地對着她一笑,明眸皓齒,她卻感覺有股寒意撲面而來。
他應該看出她實際上就是個姑娘,孟詩晨也淡定的回望着他,心裡卻敲起了鼓。
“當然!那當然,哥你說得對,小弟我們正巧也是這麼想的,你說是不?”戴小紅花的男子用胳膊肘痛了鼠眼男一下,“還不趕緊收起你的刀?等着挨揍呢?”
他的眼睛賊溜溜轉了一下,拿起油光光的刀鞘正要放落刀身時,鼠眼男的手突然被人扣住。“刀給我!”
藤靈擰着鼠眼男子的手臂一開口,這廂的孟詩晨就有了動作。她猛地掰開盒子拿出燭油球,把盒子往藤靈附身的男子臉上一砸,拔腿就跑!
寒光一閃,藤靈已經劈掉盒子追上來。
孟詩晨不敢回頭,耳邊是呼呼地風聲,身後響起的卻不是腳步聲,而是植物們瘋狂生長帶出的聲音。陽光從身後照過來,她看見前面的地上有許多此起彼伏的影子。
被藤靈附身的男子會攻擊她,孟詩晨猜對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覺為什麼會這麼準,但她就是感覺到了。
之前藤靈一直不動聲色,隻怕就是在等尚君竹飄遠。他和這些小痞子的目的不同,他的目的是她手中的随侯珠,所以,他一定在等尚君竹離開的機會,才會放任戴花的那家夥狐假虎威。
他不點破,她和尚君竹就順理成章的以為戴花的那個才是真正的痞子頭頭,才會中了這個圈套。
可是,他要拿随侯珠為什麼非要等這個時候才拿?那個戴紅花的不就是那個大叔的兒子嗎?他既然是老大,威脅其拿一個破盒子再簡單不過。或者,自己動手也不是不可以。
等到今天,說明那個大叔的家裡定有某種這隻藤靈懼怕的東西。話說這隻藤靈不是亡靈嗎?怎麼附個身能力會這麼強啊摔?!
孟詩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後面的追擊聲絲毫不見減弱,她不知道自己跑去哪裡,隻是為了不傷及無辜她盡量往沒人的地方跑。雖然這樣的行為很危險,但身後的可不是什麼強盜搶劫犯,而是亡靈啊!
她把燭油球貼身放好,心下駭然。尚君竹沒看出來嗎?思忖間,孟詩晨感覺到有藤蔓似乎觸到自己的腳,她猛地一個拐彎進了雜草叢生的小巷子。
她差點被抓住,好險!
可是,被逼進小巷子後,她的處境似乎更糟了。藤蔓不止從身後,還從頭頂爬過來,似乎要織成一個籠子将她鎖進裡面!突然,巷子的出口撞進眼簾。她卯足了最後的力氣沖過去。
悲劇的是,穿出巷口之後對面竟然是一條河坎!她來不及收腳,就那樣直直的踩空掉下去!
孟詩晨驚呼一聲,身體卻騰地在距水面數寸的地方停下。手和腳,還有腰都被藤蔓纏住,她被藤蔓提起來,河面上倒影出她因為疾跑缺氧變得慘白的臉。
“小姑娘,跑的挺快哈。”
她被掉轉個身,入眼處,是一個身材高大可怖的藤蔓人。它站在小巷的出口處,身體和臉都是由青青的藤蔓組成,在高大個頭的襯托下,細細的藤蔓仿佛它的皮膚紋理,眼睛是兩大朵如皿的花,和方才那個小痞子頭上戴的如出一轍。
最恐怖的是,褐衣男子此時就像一個破布袋一樣挂在藤蔓人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