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日子在極其平淡中度過,除了打坐冥想就是無聊的發呆,就像一隻不起眼的蒼蠅,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林風也樂得清靜,本來他就不是喜歡熱鬧的人,尤其是在沒有歸屬感的情況下,還沒有共同的語言。
這天一大清早,林風忽被淩燕叫去。
今天的淩燕穿着特别莊重亮眼,神情也與平日有着些許不同,少了幾分俏皮,多了一些肅穆。她的手中捧着一隻古樸的木盒,身後站立兩匹黑色的駿馬。
“師姐今日穿着如此莊重,是想要下山麼?不知叫我來有什麼事情?”林風有些好奇的問道。
淩燕把木盒塞到林風的手上,輕笑一聲:“我以為你看到我今天的樣子怎麼也要露出一絲驚豔的表情呢,看來師姐還是不夠迷人啊。”
林風心裡不由想起某個女明星,心裡暗道,如你一般美麗的女子又不是沒見過,以前每天面對電視上美出花樣和網絡上的那些被PS過的絕色美女都已經審美疲勞了,有啥好驚豔的?但嘴上卻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師姐一般絕色的美人,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便沒有不會動心的,但卻不一定非要表現在臉上,失了禮數。”
“算你會說話,”淩燕拉過一匹駿馬,接着說道,“今天是向老将軍的八十大壽,院長大人命我代表學院去為老将軍祝壽,我想來想去,卻想不到一個順心的人,便忽然想到師弟,你便随我下山走一趟吧。”
林風有些為難,那種場合必然少不了皇家的人,萬一被認出他就是那個從陵墓中走出的怪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若是拒絕卻顯得不識擡舉。心中暗歎一聲,罷了,既然逃不出這個圈子,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最多不過是一死。
“多謝師姐厚愛,小弟真是受寵若驚,這盒子就是給向老将軍的賀禮麼?”
淩燕看着林風的臉色,微嘲道:“看你有些言不由衷的樣子,能親自為老将軍祝壽是何等榮耀之事,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機會的。這個盒子裡面是一株千年老人參,不但可以增加人的壽元,更可以提高功力修為,所以你可要拿好。”說完翻身躍上馬背。
林風見狀隻好跟着翻身上馬,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些無聊的話語下山而去。
......
都城。大将軍府。
平時的将軍府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人,甚至稱得上冷清。
向無敵曾經說過,向家無孬種,身為向家的人甯可戰死沙場也不能在後方安逸的苟且偷生,他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帝國,包括至親家人,以至于現在隻遺留下一對孫兒,而唯一的男孫向如虎依然鎮守在邊疆。
所以将軍府平日裡隻有向小男爺孫倆兒和少數家丁護院,便是連丫環也無一個。
用向無敵的話來說,就是向家的人不需要由人來服侍,那樣隻會消磨心中的鬥志。
但是今天,皇帝卻派來大量宮中人手為向無敵辦置八十壽宴,這是一種榮耀,卻也是皇家對向無敵的愧疚之心。
壽堂設置在将軍府的正廳,堂上挂着一幅橫聯,卻是皇帝親自為老将軍手書的姓名和壽齡,中間一個大大的壽字,左右各懸挂一幅對聯。左書:壽比不老松,右書:福如無邊海。
林風和淩燕來到将軍府的時候祝壽的人群已經過去好幾撥,兩人被人引至正廳前卻見向小男和一名男子迎了出來。
今天的向小男打扮的格外漂亮,便仿佛大家閨秀一般,但卻怎麼都掩飾不住骨子裡的那一分野氣。而那名男子則沉穩如鐵,剛毅的臉頰上卻有一道斜着直入眉心的刀疤,眼神卻也有如刀子一般鋒利,直直的站在那裡便如一根上了弦的箭矢,随時等待發出緻命一擊,便如林風這個現代人也感受到了一股淩厲的殺氣。
向小男上前拉住淩燕的手,高興的道:“燕子姐,小林子,真沒想到你們會過來,剛才還在想你們呢。”
淩燕嬌笑一聲:“今天是老将軍的大壽,妹子你可要收斂點啊,這位是你哥哥吧?”說着把目光轉向那名男子。并在那道刀疤上停駐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向小男“恩”了一聲,“這是我哥向如虎,今天特意趕回來給爺爺祝壽。”然後又對向如虎說道:“這是燕子姐,這是小林子,都是我朋友,也是李浩的師妹師弟。”
向如虎向着二人一抱拳,沉聲道:“二位裡面請。”
進得廳中,林風飛快的看了一眼,就見地上一條紅毯延伸到遠處,正堂之上端坐一個老人,老人骨架寬大,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歲月的滄桑,但眼神一如伺機而動的兇獸,淩厲而危險,除了花白的須發,一點都看不出已是一位八詢的老人。林風沒有經曆過戰場,但也感受到了老人身上那種隻有經過戰争洗禮,百戰沙場後才能冶煉出來的将軍氣質。
前方兩側則端坐數名神态各異的人,林風卻一眼便看到右首的李浩,李浩卻也正看過來,看到林風微微一笑略微點首示意,緊挨着李浩的是一名穿着異常華貴的年輕公子,與李浩的模樣到有幾分相似,隻是臉上難掩縱欲過度而遺留下來的痕迹。而左首邊,林風一眼便看到讓他刻骨銘心的國師李乘風,不但如此,他發現至少有三四個是他走出陵墓時身在現場的人物,其中就包括老将軍向無敵。
“完了!”林風心裡砰砰跳個不停,不由把頭低了下來。
從林風剛一進廳,李乘風便掃過來一眼,居然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手指卻不經意的跳了跳,然後便不再關注。
淩燕從林風手中接過木盒,走上前兩步,單膝跪地恭敬的道:“晚輩奉院長大人之命,特為老将軍送上千年人參,并祝福老将軍壽安永在!”
向無敵微微颔首,有些感慨的道:“難得端木兄還記得老夫,回去後代老夫向端木兄問好。”
淩燕此時捧着木盒的手心已是溢出汗水,恭敬的回道:“晚輩曉得。”
向如虎這時走過來接過木盒,并道:“淩姑娘請起,妹妹,你帶她們去宴客廳休息。”
向小男笑着跑上前,拉着淩燕的手道:“起來啦,我們走。”說着拉起淩燕便朝外走去。
林風正要轉身跟随,卻突聽一個聲音驚叫道:“是他!妖孽,來人啊,他是那天從陵寝裡走出來的妖孽啊,當時你們也有人在場的。”
林風頓住身形,暗歎一聲,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心中反倒平靜下來。
向小男回過身,奇怪的問道:“李玉哥,你說誰是妖孽啊?”
李玉此刻神色驚恐,臉色有些發白,指着林風道:“他,就是他,你身邊的那個奇怪的家夥。”
向小男看看李玉,又看看林風,忽然捧着肚子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你說小林子是妖孽?李玉哥,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搞笑呢,真是笑死本姑娘了。”
向無敵忽然看似嚴厲實則溺愛的喝到:“男兒,不得無禮,忘記爺爺平時教你的禮儀了麼?怎麼這麼快就抛到腦後去了,真是屢教不改!”
向小男吐了吐小舌頭,不敢再放肆。
李浩忽然站起身,皺着眉頭道:“三弟,在老将軍面前不可無禮,這位林兄弟乃是我師弟,怎可能是妖孽?平時叫你少沾一些女色,看看你都精神恍惚到這種地步了。”
李玉急道:“哥,我說的是真的,那天你沒在場,這個人明明就是那天的怪人,連頭發臉型都一模一樣。”
李浩沉聲道:“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怎可單以外貌便妄下斷論?”
李玉焦急之下不由轉向對面正在閉目養神的李乘風,“國師,你快說話呀,那名妖孽還是你下令關押的。”
李乘風睜開眼睛,淡淡的道:“三皇子,那名妖孽已經被臣處死。”說完便又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李玉一屁股呆坐在椅子上,不斷的自言自語:“難道真是本皇子眼花了不成,不對,”忽然又站了起來,指着林風道:“那個妖孽不會說人話,你說幾句人話聽聽。”
李浩聞言不由搖頭歎了口氣。
林風靜靜的看着李玉,淡然地道:“三皇子以前可曾看到過如我一般的妖孽?雖然我出身一般,但怎麼都跟妖孽扯不上半點關系的,雖然閣下貴為皇子可也不能平白無故冤枉别人是妖孽吧?”
李玉指着林風的手忽然無力的落下,神情恍惚的又坐了下去。
向小男沖着李玉努了努嘴,然後拉着淩燕與林風走了出去。
李乘風原本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一條隙縫,看着林風的背影,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李玉神情恍惚的坐了一會,忽然站起身道:“不行,我得回去跟父皇說一下。”說完,也不理會衆人,徑自離席而去。
李浩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并對向無敵道:“讓老将軍見笑了。”
向無敵哈哈一笑:“老夫這一生也斬殺過不少妖孽,也曾誤把普通人當做過妖孽,此事也沒什麼。”
經過這突然的插曲,朝中一些重臣卻也無心再坐下去,賀禮心意具已送到,加上朝中或家中有事處理,便紛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