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若依照慣例指尖在屏幕上滑了兩下,半靠在桌子上又将CT轉向了簡莫,打着哈氣說,“把你的指紋錄進去,随便哪根都行。”
簡莫看着虛拟圖像上顯示的自己穿着常服的照片,愣了一下,擡眸看了凱若一眼,又收回視線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按在了提示的指紋輸入處。
【學生檔案已生成,叮叮叮~】
在簡莫将拇指收回來的時候,耳邊便響起了機制的聲音。
【學生證已制出,學生:簡莫】
“不過,話說回來,簡莫同學你還真是有自信。”回憶起簡莫方才的申報資料與信息。凱若将CT側邊生出的學生證拿出,遞到少年面前“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在申報考試之前就在卡裡充錢的,你就不怕自己沒被錄取,這一千金币拿不回來?”
凱若微偏着腦袋,繼續說道,“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這學院頂多隻能用一個禮拜,但對你們人類而言卻是不菲的一筆。”他随意地抓了抓自己純白的半長頭發,挑了挑眉,“還是說,你就那麼肯定,你可以通過測試?”
什麼金币?什麼肯定?為什麼每個字他都能聽懂,可拼湊在一起的意思卻根本無法理解。
簡莫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他現在滿腦子還是那張自己穿着白t和深藍色牛仔褲的照片,白t上是醒目的兩個黑體大字‘土豪。’這衣服自己什麼時候穿過來着,昨天還是前天?
凱若并沒有指望簡莫能給他一個答案,擡起他的右手,把學生證放到了少年的手心。
“你可要收好了,這裡面可有1000金币呐。”
“那麼……”凱若擺弄着CT将這一屆新生的資料整合在一起,傳輸進總系統,側過身,嘴角笑意似乎更濃郁了些,“希望簡莫同學,”他的視線落在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年身上,“能有一個愉快的學院生活。”作為蒂思克……唯一的…人類……
“麻煩凱若大人了,05号需要去準備去接下的事宜。”05拘謹地彎了一下腰,仍舊面無表情地領着簡莫出了這個房間,通過長長的回廊,走出大廳。
簡莫下意識地推了一下眼鏡,扯了扯嘴角,妄圖放松自己已經木了許久的臉。簡莫并不是面癱,隻是這發生的一切切都過于突兀奇葩,以至于他不知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
可即便如此,簡莫還是想張大嘴巴用感歎來表達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雖然他面上也隻是微微擴張了瞳孔。
如果對于詭異法陣所帶來空間瞬移可以算得上的是一種驚吓的話,那麼簡莫邁出這大廳看到的景象足以算的上是驚歎了。
大廳裡姑且可以說是又金磚綠瓦堆積成的豪華展示廳,那麼大廳外,這個蒂思克學院又該如何形容呢?
這約莫是個多極化的小世界吧,矛盾又融洽……
最先遇到的是類似于哥特式建築的堡壘,牆和塔都是越往上分越細,而且塔上都有鋒利的直刺蒼穹的小尖頂。那些寬度稍大的地方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折射出絢麗的光。
“這一幢是新生S班的教室,這一屆s班的15人都會在這裡接受教導。”05号用着沒有起伏的語調做着解說“當然作為所有錄取考生成績中的第一名,你也将在這裡學習各個科目。”
等等等等等……她說第一名?是……誰!?
簡莫的眼皮開始很用力地跳了起來。
這座頗為醒目的建築旁圍繞着西方著名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的小矗群,猶如衆星捧月一般,将S班的教學樓突出的更為耀眼。按照05号的說辭,這些便是其餘班級的教學樓。而其他幾屆學生所在的教學樓則矗立在學院的另外三角,各占一方。
坐落于學校最中央的圖書館外形呈橢圓狀,不算太高,約莫是五層,從邊沿到内劃出内凹的弧度。簡莫隻是跟着05經過這裡,并沒有仔細看,隻注意圖書館的外牆壁下底紅,上部塗上了偏金色的顔料,最頂層是一圈頂尖三角的窗戶玻璃圍成的。
也許是還沒有正式開學的緣故,一路上簡莫遇到的人并不多,隻是看到寥寥幾個身影。待待途中經過了四個方向的天鵝長頸的小型噴泉事,簡莫總算是确認了一個事實,這位貞子姐姐确實是領着他繞着人走。要不然,明明是兩步路的事兒,05号卻偏偏走進噴泉側邊經過樹蔭遮掩的鋪着石子的小道,躲過在噴泉座椅龐的三三兩兩的學生。
經過了教學區,簡莫跟着05号到了住宿區。
見過如金字塔一般的宿舍沒?隻是這金字塔才區區三層,簡莫透過鏡片辨識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幢寝室樓每層也是有兩個窗戶的,隻是塗層了金色,混為一體難以辨别。再說它門口還豎着古埃及法老的木乃伊,由一圈圈不算老舊白色的繃帶纏得緊實,隻是那唯一所留下的縫隙卻被簡莫看得分明,那兩雙眼睛倒像是真的一般,眼皮并未合上,眼眶裡皿絲凝重,仿若死前飽受酷刑,瞳仁不正常地凸起擴張,眼角似乎都有皿塊凝固。簡莫想着這幢宿舍周圍特有氛圍地重者幹枯的樹幹,這要是在夜裡見得這眼睛,倒真是滲人的慌。
就在簡莫感歎的間隙,金字塔寝室金色的方形門徐徐地升了起來,因着心裡的好奇,跟在05号繼續走的簡莫仍是扭着腦袋往後看,卻見着……一位穿着黑色骷髅短袖T恤,深灰破洞哈倫褲的黑發少年僵直着胳膊一蹦一蹦地跳了出來……
“簡莫同學請跟上。”不知為何,簡莫心裡竟有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喟歎。少年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聽着05号背對着自己輕飄飄吐出的一句話,低低的應了一聲,擡腳加快了速度。
金字塔旁邊所種的樹甚是奇葩,一絲一毫的綠葉都不見,但那枝幹卻像是打了雞皿一樣長得曲折又細長,直直伸到了那金色門中間。
隻會一蹦一蹦地少年似乎有些太急了,直直地卡在了側邊的枝幹中間。他的膚色是如同抹了粉的白,眼睛好像是上了有一陣非常流行的煙熏妝一般,黑眼圈重的及其規整,就真得好像是畫上的一樣。但那雙眼睛,卻紅得灼人,如同瑪瑙般純粹,又似火焰般熾熱。
少年的鼻子一動一動,向着簡莫遠去的方向,從喉嚨裡發出猶如野獸将要進食一般的低低地咕噜聲,嘴唇時兒微微掀起,兩顆突出的犬牙尤其顯眼。
“子缺,你小子是不是真缺個心眼啊!”高跟鞋踩在地闆地聲音清脆地響起,還未被關住的金字塔門口走出了一個穿着黑色短裙的少女。許是見着自家寵物被卡住的傻樣,原先有些氣悶地心情此時倒是一掃而空,她伸出塗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撥開肆虐到門前的細長樹枝,雙手抱兇走到少年面前。
“真是要被你蠢哭了。”暗紅色的唇角微微上挑,少女心情愉悅地将手放在少年的臉上輕輕拍了兩下,随着她的動作,纏繞着子缺的樹枝“嗤”得燃起暗紫色的火焰。那火焰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隻從一枝幹的一側燒起,卻不傷着少年分毫,隻将那灰色的枝幹化為灰燼,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