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汪正的目光,一個頭發灰白,穿着破舊衣服,目光呆滞的老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問道:“這就是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秦隊長?”
汪正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和秦隊長打招呼,可是秦隊長仿佛不認識他一樣,癡癡的看着汪正,過一會又看其他地方去,竟然不理汪正。
這個時候旁邊出現一個護工,汪正問道:“老秦怎麼了?為什麼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呢?”
女護工是一個肥肥的中年女人,看一眼就讓人很不爽的那種感覺,聽到汪正這樣問她,她帶理不理的說道:“他家人送他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啊。”
“莫非得了老年癡呆症?”我說道。
“不可能的,之前我們從來沒聽說老秦得過什麼病。”
要不我們帶他到後面的院子裡坐一會吧,看看他會不會記得你。
後面的院子雖然也比較破舊,但是比前面相對來說整齊一些,至少有幾個桌椅可以讓人坐一下。
老秦并不排除的讓汪正扶着坐在一個凳子上,我和汪正坐在他的對面,老秦并沒有看着汪正,而是看着汪正的腳,看着看着,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老秦飛速的站了起來,一把将汪正的腳搬了起來,這樣的速度比一般的年輕人還快,以至于汪正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老秦将腳擡到一邊去。
就在我和汪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秦一臉堆笑,笑得我渾身發麻,他說道:“别踩它,它很可憐的。”
這時我才發現在汪正腳的旁邊,有幾隻螞蟻經過。我再看了看石座椅,中間還有一些縫隙,估計螞蟻會爬上來的。我趕緊看了看我坐的椅子背後,果不其然,竟然還有螞蟻。
“這是什麼破地方,哪裡是什麼療養院?”我憤憤說道。
這時那個胖護工在不遠的地方聽到我的抱怨,說道:“傻X,還真當這裡是療養院了。”雖然她說的聲音很低,但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療養院,那這裡會是什麼呢?
汪正見老秦說話了,就說道:“秦叔,我是小汪啊。”
老秦說道:“我知道你。”
我們都暗自高興,原來老秦并不是不知道汪正,或許是裝作不知道吧。
“你就是保安小汪嘛,你才來幾天是吧。”
我和汪正的想法瞬間跌落谷底,汪處長竟然被認作一個小保安,不過我心中還暗笑,要是把你認作汪汪的小狗你也隻能認了。
汪正回頭和我說道:“看來我們要白跑一趟了,他根本認不出我來了。”
我問道:“除了老秦,當事的刑警還有誰知道案情的?”
汪正說道:“其他參與的都是一知半解,真正了解全部的就是老秦了。”
我悄悄的把汪正拉到一邊,說道:“老秦是不是辦完黃金海岸别墅兇殺案後就出現問題了?”
汪正回憶了一下,說道:“辦完案子後,老秦就很少參與各種回憶了,當時赫赫有名的刑偵大隊長慢慢就退居二線,緊接着第二年吧,就提前退休了。”
“這麼說來,是黃金海岸兇殺案刺激到老秦了,才會讓他有些失憶。隻是他有兒女嗎?怎麼會給他安排到這個地方來?”
“是啊,這個療養院哪裡像療養院,我看更像是精神病醫院。”
“看來我們這趟真是白跑了,估計以後你想再找我幫忙是找不到我了。說不定有要來這裡找我了。”
汪正一臉無奈,說道:“老楊,你别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不用你幫我,隻要你别怪我就行。”我說完徑直走向老秦,汪正在後面一臉無解。
“秦隊長,你這樣就草草結案,你對得起死者嗎?”我厲聲的問道。
老秦忽然身子開始抖了起來,緊接着頭低了下去。
“你以為你躲在這裡,死者就進不來了嗎?他們每天晚上都要來找你的。那一地的皿,那被勒死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你呢。”
老秦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惶恐的看着我,說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就這樣反複的重複着這句話呢。
“你隻要把事情講清楚,我就可以幫你趕走這些孤魂野鬼。”我看着老秦的眼睛,說道。
“真的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隻要把内心的恐懼說出來,我就能幫你驅趕這些野鬼的。”
老秦顫顫抖抖的說道:“這,這個案子一直都沒有結案,因為就證據鍊,證據鍊來說,兇器、指紋、緻命傷都對得上,但是動機一直都不清楚。”
“什麼?兇手能确定,為什麼動機無法确定呢?”汪正插過來問。
老秦被我這麼一激靈,貌似恢複了一些當時的記憶,就說道:“男死者四十多歲,死相太慘烈了,現在每天晚上那個臉都還一直出現在我面前呢。”
“整個脖頸差不多快被切割完,白森森的喉嚨露了出來,周圍全部是噴濺的皿,皿至少噴濺了兩米多高,我能判斷出,這個人被利刃割喉後,死者還站了起來,皿迹噴濺整體呈一個扇形狀。”
我悄悄看了看汪正,汪正也很驚訝這秦老頭怎麼就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來老秦不是真傻,可能是裝傻,或者是被一些東西吓住了,精神有些失常。
“殺死男死者的兇器也很快找到了,就是一柄廚房裡經常使用的尖刀,隻是一刀能割斷喉嚨,也不是行兇者有多大的力氣,而是這一刀用了十分的力氣,而且這顯然是乘死者不注意的時候下手的。”
“是誰,下這樣的毒手呢?這也太兇殘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我們千年以來的傳統思想。雖然這種想法和法律不一緻,但是這種想法一直固有在我們的腦海裡。”
我點了點頭,汪正說道:“要改變這種想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畢竟仇恨這個東西也是人性中很大一部分。”
老秦接着說:“兇手根據兇器,兇器上的指紋,以及嫌疑人相對應的扭打傷,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兇手是那名女性。”
“什麼?你說的是那個選美冠軍,柔弱的女人是兇手。她殺死了她丈夫?”
老秦說道:“你錯了,死者不是他丈夫。”
“那肯定是他情人吧。”
老秦也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怎麼能像小報記者一樣,喜歡八卦呢。這個兇殺案太慘烈了,以至于我辦案後,腦海中一直出現案發現場的場景,每天晚上都感覺死者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
汪正問道:“秦隊長,我是當年參與案件的小汪,不過我當時隻是負責在别墅外境界,裡面發生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後面這個案子是怎麼了解的?”
老秦沒有正面回答汪正的話,而是淡淡的說道:“殺人者有罪,殺殺人者的人也有罪。殺人者如果有病,那麼殺殺人者的就承擔更多的責任。唉,這個案子就說到這裡吧,我實在不想去面對那個慘案,太慘了。”
汪正說道:“秦隊長,我知道你不願意去回憶以前的事情,但是我們也面臨着很嚴重的情況,我們要重新去探查黃金海岸别墅,還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
老秦聽完汪正的這句話,臉色吓得蒼白,緊接着目光又呆呆的看着我們,再也不說話了。汪正一時間也無奈的看了看我。
我瞅了汪正一眼,說道:“你是怎麼當上處長的?還不容易刺激到老秦,讓他說了幾句與案子相關的話,現在被你這麼一說,他又犯傻了。”
汪正說道:“要不再刺激一下,或許又能想起什麼來。”
我搖了搖頭,說道:“他大腦裡已經有反抗意識了,再刺激不但不會有什麼效果,弄不好會瞬間把老秦搞崩潰,發生意外。”
就在這個時候,胖護工走了過來,說道:“你們會面的時間到了,我要把病人帶到病房吃藥了。”
“什麼病人?這不是療養院嗎?”汪正問道。
“療養院?是,這是叫安甯療養院,也可以告訴你,這時叫安甯療養院的輕度精神病院。”
汪正一臉驚訝看着我,我卻很平靜,從名字到一進門的環境我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在這種地方,就算沒有精神問題,時間長了都會有精神問題的。
汪正問我:“老楊,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反正老秦是不會說什麼的了。資料也不可能看得到的,我隻能憑我的想象判斷一下了,另外我今晚準備去看看那個兇殺案的别墅,在直播之前或許能有什麼收獲。”
“為什麼是晚上去呢?”
“白天就像剛才傻傻的老秦,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隻有到了晚上,才能看到一些東西,也才能找到黃金海岸兇案别墅恐怖的根源。”
“我靠,你還專門去找恐怖?”
“我有護身法器,再說靈界的東西也就是我們不知道才會覺得恐怖,如果你了解清楚了,雖然有些恐怖,但是會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