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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一陣惡心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095 2024-01-31 01:00

  禦書閣獨樓獨棟,占地不大收拾得卻清雅,亭園花樹錯落有緻,念淺安借着如茵樹影遮掩,貓腰蹑手蹑腳比七皇女之前還鬼祟。

  七皇女本被她那句喝止紮得動彈不得,見狀不由生出好奇,緊跟其後小聲問,“你覺得小白花有鬼?”

  念淺安不理身後磨牙聲,決定偷跟純粹出于本能,貓了片刻腰後才輕咦道:“這路是通向哪裡的?”

  “朱雀門。”七皇女發揮宮中土著優勢,一語道破後惱恨中透出莫名興奮,“小白花果然有鬼!”

  朱雀門隔斷内外,朱雀長街蜿蜒内皇城,再往裡占地闊大,一頭是後宮琉璃瓦,一頭是内廷二十四衙門、宮中禁軍衙門等等紅牆,泾渭分明卻兩廂銜接。

  而外命婦才走朱雀門,後宮無論妃嫔還是下人,一般不走朱雀門。

  于海棠顯然不是回後宮。

  念淺安了然挑眉,“再往前,走動的不是太監就是禁軍、侍衛,難道除了劉青卓,于海棠的奸夫不止一個?”

  七皇女聞言險些炸毛,好歹強忍着沒跳腳發作,直将掩護身形的枝桠撞得沙沙作響。

  夏風溫吞卻燥,丁點聲響驚動不了人,至少沒驚動耳不聰目不明的小白花大丫鬟,于海棠的大丫鬟等在随風大響的樹冠下,瞧見于海棠便走出樹蔭,無聲遞上食盒。

  于海棠挎着食盒抿抿鬓角,蓮步輕移笑意嫣然,不似和劉青卓在一起時矜持嬌羞,而是一派柔弱忐忑。

  念淺安駭笑,“瞧瞧人小白花,變臉比翻書還快,且信手拈來毫無做戲痕迹,學着點啊。”

  七皇女不想學,磨牙聲更大了,目不轉睛盯着于海棠走向禁軍值房,似和值房小吏極熟,笑語兩句小吏就熟門熟路地往裡通報,不一會兒轉出個高俊武官,看得她意外又驚奇,“我知道他!魏相三子魏将軍!”

  宮中禁軍上将軍為首,下設大将軍、将軍數人,魏明義這個将軍不過三把手,權位卻遠高于楚克現、李二公子、李三公子。

  所在值房自然獨辟一處,倒方便于海棠找上門來。

  魏明義卻無意讓于海棠登堂入室,站定五步距離眉心微蹙,不接食盒神色冷淡,簡短動了動嘴皮就甩袖轉身,砰一聲關上房門。

  于海棠幾乎挎不住食盒,嬌柔身形仿佛搖搖欲墜。

  小吏于心不忍,上前低聲勸慰着什麼,隻換來于海棠泫然欲泣,強笑着搖頭,晃得一對耳珰劃出明豔光芒。

  小吏神情越發驚豔憐惜。

  不覺驚豔隻覺驚吓的念淺安:“……”

  現在把魏明義弄成太監來不來得及?

  魏家祖宗降雷劈死她她也認了!

  她撸起袖子就想往外沖,“于海棠!這次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姓念!”

  七皇女差點叉腰大笑,忙攔腰抱住念淺安原話奉還,“稍安勿躁!這會兒出去,你以什麼名義捉奸?”

  現世報啊現世報,讓念淺安看她笑話!

  幸災樂禍完才覺出不對,“三堂哥倒是也在禁軍當差,但魏将軍和你有什麼關系?公主府和魏相又沒交情,你氣成這樣幹嘛?”

  她說的是楚克現,不解于海棠勾搭的又不是楚克現,既然禍害的不是念秋然,念淺安激動個什麼勁兒?

  念淺安激動歸激動,理智仍在線,聞言立即稍安勿躁了,“我是替你生氣。明眼人都知道魏相是四皇子黨,于海棠要是做了魏家婦,不僅壓你一頭,隻怕椒房殿也得奉于海棠為上賓。伴讀變上賓,不能打罵還得敬着,你不氣我都替你氣死了。”

  “小白花成不了魏家婦!我看得明白,魏将軍可沒被小白花迷惑!”七皇女轉而想到被迷惑的劉青卓,憤恨大于失落,直言不諱道:“母後穩坐中宮,六哥是嫡子,魏相支持四哥又如何?魏相隻是首輔,又不是父皇。母妃和四哥想争,也争不過父皇。椒房殿禮遇魏相,我卻無意奉承魏府任何人!任誰做了魏家婦,也别想做我的上賓!”

  念淺安啞然,看着七皇女沒作聲。

  這話說得……夠坦蕩!夠直接!

  她該慶幸七皇女足夠天真呢,還是足夠赤誠呢?

  七皇女确實不傻,這些事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此刻迎上念淺安複雜的目光,反而理直氣壯得很,“你别不信,這些話是八弟跟我說的。八弟讀書多,雖然有點古闆但是很聰明,比四哥疼我也比四哥懂道理。我隻聽聰明人的話,聽疼我的人說的話。”

  念淺安繼續啞然,所以她還該慶幸八皇子也足夠天真,足夠赤誠?

  她長哦一聲,說皮就皮,“所以你越來越聽我的話,也是因為我是聰明人,因為我疼你?”

  七皇女低聲哼哼,居然有點扭捏,“誰對我好誰對我壞,我分得清。你勉強算聰明人吧,但還不夠疼……”5

  我字沒扭捏出口,臉頰就被吧唧了一口。

  念淺安邪魅抹嘴,忽然覺得火氣全消,嘿嘿道:“小野貓,姐以後一定疼你。”

  “什、什麼姐!”七皇女莫名一抖,捂着臉比九皇女反應更驚,偏忍不住臉上紅意和笑意,嘴硬道:“你以前是我表侄,現在是我六嫂,算我什麼姐!你,你幹嘛亂親人!”

  從她記事起,連姜貴妃都沒這麼親過她。

  七皇女再次暗惱自己沒出息,粉面羞紅一片。

  念淺安又抹了抹嘴,深覺熊孩子和小可愛隻有一線之隔,前所未有地看七皇女超順眼,并且深谙态度要誠懇,行為要偶像劇的道理,轉手就來了個樹咚,“小野貓,咱來談談正事兒。”

  七皇女本能護兇,粉面更紅,“談正事兒就談正事兒,你把我抵在樹上幹嘛!”

  嗯?

  難道樹咚不夠偶像劇,隻是登徒子?

  念淺安邊反省邊幹笑,默默收手仰頭四十五度角,自覺很誠懇很憂郁,“不想幹嘛,我能對你幹嘛呢?我隻想幫你整治狗男女。剛才怎麼沒瞧見錢侍衛?就是那位傳說’救’于海棠出水,拜倒于海棠裙下的那位錢侍衛。他不是自請調去禦書閣,護衛于海棠左右了嗎?”

  七皇女先望了望天,搞不懂念淺安到底在瞅啥,默默跟着仰頭四十五度角,然後才道:“宮中侍衛也要換班輪休呀!你連這個也不懂!沒瞧見錢侍衛,就是他今兒不當值呗!”

  念淺安頓覺自己好傻:她仰頭望天是裝憂郁,七皇女跟着她一仰頭,活像兩隻梗着脖子的秃毛鹌鹑是怎麼回事!

  貌似她一對誰上心,就容易行為智障。

  念淺安清醒認識到自己有病後,果斷收起花哨,掰正七皇女的腦袋冷聲道:“不懂的是你。于海棠私會完劉青卓,掉轉頭又去勾搭魏三公子,指不定就是特意避開錢侍衛。錢侍衛有多推崇于海棠,當年落水一事後可沒少傳過流言蜚語。小野貓,想辦法搞臭于海棠的名聲,讓她誰也嫁不成如何?”

  七皇女眼睛火亮,忙附耳過去。

  此時二人已經返回禦書閣,頭先藏身的假山外枝桠婆娑搖擺,輕易蓋去所有耳語。

  七皇女聽罷目光閃動,邊鑽出假山往回走,邊忍不住回頭看,抿着嘴低聲道:“劉家是你外家。你忍心看劉家因劉公子……因劉青卓清名受損?”

  劉乾是劉乾,劉青卓是劉青卓。

  劉家名聲好壞不歸她管。

  念淺安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嗤笑道:“劉青卓時不時發神經,說不定哪天連劉家也能禍害。我這是代替劉大家整治劉青卓。我忍心得很。怎麼,你不舍得?”

  七皇女靜默片刻,用力搖頭。

  她有身為皇女的驕傲。

  會為心上人猶豫糾結,甚至屈尊降貴地默默付出努力,但不容任何人亵渎她的真心,包括心上人在内。

  于海棠不僅矯揉造作,還水性楊花,劉青卓竟會被這種人迷惑心智,先時還折磨得她即不甘又憤恨,現在卻隻令她覺得惡心。

  一陣高過一陣的惡心。

  七皇女捂嘴幹嘔,咬碎銀牙道:“你放心,我沒有什麼舍不得的。我不會放過于海棠,劉青卓也别想好過!”

  果然愛到深處自然黑。

  劉青卓其實沒對七皇女怎麼樣,甚至連背叛都算不上,活該就活該在劉青卓受誰迷惑不好,偏要受于海棠這朵綠茶小白花迷惑。

  念淺安自然不會為劉青卓說好話,勾上七皇女的肩,摸摸七皇女泛白的臉,“真氣吐了?别啊,不值得。”

  七皇女忍下惡心甩甩肩膀,瞟一眼念淺安松開牙關,“念淺安,你不顧外家幫我出氣,我領你的情。”

  念淺安聞言一噎,原本不痛的良心有點痛了:總不能說她不顧劉家隻顧魏家,是想釜底抽薪,整得于海棠離魏明義遠遠的吧?

  她有口難言,勾肩的爪子力道誠懇,看着七皇女喲道:“領情就領情,眼睛怎麼紅了?感動得哭了?别啊,不值得。”

  她真心受不起七皇女的感激之淚。

  七皇女哪知她良心正隐隐作痛,甩不開魔爪的肩膀突然抖動,紅眼眶包着淚花,“念淺安,我、我……可是我還是好難過。”

  她的驕傲不容許她慘敗。

  更不容許的是念淺安一語成緘,她喜歡劉青卓,真正是眼瞎耳聾。

  念淺安偏頭看她,嫌棄道:“是誰說再也不在我面前哭的?你要是食言而肥,以後我見你一次笑一次。”

  同情什麼的不存在的。

  何況七皇女也不需要同情。

  她氣人不挑場合,七皇女果然被氣着了,使勁憋着淚恨道:“我才沒哭!”

  “難過一會兒得了,是沒什麼好哭的。”念淺安拍拍七皇女的肩,一臉認真地鼓勵道:“我們小野貓憑實力單身,堪稱京城閨秀典範,該哭的是别人,咱不哭,啊?”

  瞬間逼退淚意的七皇女:“……你不是真心安慰我吧?”

  松開魔爪彈開兩步的念淺安:“……不是。”

  七皇女伸手去扯念淺安,恨不得撕碎念淺安的嘴,叫嚣的話語卻和行為相反,“被你這麼一鬧心情好多了。念淺安,謝謝你。”

  念淺安邊躲邊捧心,摸着良心假笑,“客氣客氣,好說好說。”

  七皇女瞪眼,忍不住破涕而笑,随即站定腳步驚咦道:“你們在幹什麼?”

  綠葉侍衛留守的宮門處,小綠葉們紛紛現身,正團團圍住什麼人,一副嚴陣以待的大陣仗。

  綠葉侍衛循聲回頭,抱拳規規矩矩行禮,“七皇女,六皇子妃。”

  念淺安探頭去看,也是一聲驚咦,“小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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