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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神仙打架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050 2024-01-31 01:00

  端午節的鬧劇猶在眼前,今天中秋宴還沒正經吃上兩口呢,又鬧什麼?

  再說宮裡是什麼地方?

  就算有現成的熱鬧,也隻能幹看着不能親自下場摻和,真是神仙打架,憋死凡人。

  一衆貴婦們按下小激動,又浮起小期待,心情複雜地邊腹诽邊瞄向上首。

  瞬間成為焦點的小李氏驚回神,又是痛又羞惱,一張臉紅成豬肝,随即煞白:她确實想踩下李菲雪,叫所有人都瞧清楚,她才是姐妹中最值得注目的那一個,但絕不是眼下這種情形!

  小李氏死死捂住臉,剛想開口辯白,就見眼前一花,李菲雪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盈盈福禮擡起臉,泫然欲泣外加含羞帶怒,顫聲道:“驚擾諸位,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如此失禮,卻是不得不為!小李氏言語中對六殿下不敬、對家慈不孝,妾身實在不能放縱、不敢輕忽!”

  說着身子晃了晃,跪地請罪道:“妾身身為嫡姐,教導庶妹本是應當。錯在不該一時氣不過,在太後、娘娘們跟前失了規矩。妾身甘願領罰。”

  她打那一巴掌沒錯,隻錯在不該這個時候在這裡出手教訓庶妹。

  這個前世今生都不老實的庶妹,她早就想打了!

  真痛快。

  不僅痛快,還能順便利用這蠢貨坐實她寵妾的名聲。

  否則,她豈會忍着聽完這蠢貨滿嘴噴糞?

  李菲雪心裡嗤笑,面上态度堅毅,語氣決然。

  偏跪得位置太好,把座次如鐵三角一般的陳太後、周皇後、姜貴妃都跪全了。

  不孝不敬這樣的大帽子,饒是姜貴妃有心做好人,也不好冒然開口,眼角瞥見陳太後仿佛喝高了自顧閉目養神,目光短暫一滞,轉向周皇後,未語先笑道:“這事兒隻能交給姐姐處置了。”

  她再有賢名,名分上仍隻是貴妃,這樣的事體自然該交給周皇後做主。

  小李氏聞言臉色更白,見平日待誰都公正親和的姜貴妃不願出頭,這才生出害怕來,但她敢選在此時挑釁李菲雪,雖被李菲雪搶占先機說絕了話,不好對号入座,卻也早準備好一套說辭。

  沒了阻擋正準備挺身而出,不防身邊的兩位四皇子妾似被“不孝不敬”的罪名吓到,齊齊離她遠了些,無意間撞上另一位三皇子妾,柔弱身形一個不穩,不小心絆了她一腳。

  這下腳步錯亂,眼見着就要顔面着地,小李氏猝不及防,忍不住又是一聲驚叫,心裡恨得隻差滴皿,暗罵另一位三皇子妾賤人!竟敢暗算她!

  回頭她一定要找三皇子好好哭訴一番,叫三皇子看清賤人柔弱面具下的真面目!

  心裡發狠,面上慌亂閉眼,忽然身子猛地刹住,睜眼才驚覺是李菲雪伸手托住了她。

  “小李氏!這是宮裡不是家裡!”李菲雪偏頭看向形容狼狽的小李氏,兩分心痛三分失望五分惱怒,“以前在家母親縱着你,我讓着你,但你現在不是李家女,而是皇家婦!你對我不悌也就罷了,不該一而再不要臉不要皮地丢人現眼!”

  當真是嫡姐風範,好生隐忍好生正氣!

  小李氏噎得倒仰,張着嘴抖着唇,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辯起。

  姑娘們看得目瞪口呆,一衆貴婦們則另有感悟:看來傳言不假。這李菲雪聽說是姜貴妃看上,随後請示皇上皇後,為六皇子定下的,後來聽說六皇子拿年紀小不能圓房說事,她們隻當六皇子是故意跟姜貴妃打擂台呢。

  别說皇家了,任是高門、矮戶,或娶或納未及笄的姑娘即便不常見,卻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六皇子因此不肯納二妾,不是打姜貴妃的臉是什麼?

  如今看來,六皇子竟是真的寵李菲雪。

  不然李菲雪哪兒來的底氣,敢這樣做張做緻地鬧事兒,根本是持寵而嬌!

  未出閣時隻覺得李菲雪沉靜矜持,名聲不顯,一出閣得了男人依持,就抖起來了!

  貴婦們心情更複雜了。

  念淺安卻是擡袖掩面,生怕忍不住笑出聲:瞞她瞞到死的魏家人全是戲精,沒想到李菲雪也是戲精!梨花帶雨、搖搖欲墜什麼的,入戲好深哦!好想笑場啊救命!

  對面徐氏也正擡袖掩面,慈母心一半安穩一半高懸:看來女兒是真得寵。沒有男人的寵愛,怎麼會越活越小,脾氣倒似回到了那場大病之前的樣子。她竟說不出這樣子是好還是壞。

  她即為女兒高興又為女兒憂心,偏此情此景下,陳太後和周皇後都沒說話,哪裡輪得到她為女兒出頭?

  周皇後仿佛聽見了她的心聲,不看姜貴妃,隻看半邊臉腫、形容淩亂的小李氏,懶懶開口道:“不論其他,小李氏這德言容功确實該好好教一教。王氏?”

  她秀眉微皺,滿臉不耐煩:吃虧丢臉的又不是她兒子的妾,要她做什麼主?誰家的妾誰家做主去。

  周皇後點了名,衆人不由去看王庶妃的坐席,結果座位空空,王庶妃正扶着貼身宮女,順着牆根小步小步往外挪。

  别說姑娘們啞然無語,連世面見很多的貴婦們都:“……”

  更别說高居中宮的周皇後,再神仙屬性也被王庶妃氣笑了,“王氏!你做賊似的往外溜個什麼勁兒!”

  貴婦們内心:……不是,就算王庶妃真跟做賊似的,皇後您也别直接說破啊!

  有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後就算了,又冒出個舉動詭異的王庶妃,她們假裝沒事假裝得很辛苦好不好!

  貴婦們深沉的目光落在王庶妃身上,即便她不能領會,也依舊被周皇後一句話說得臉色紫漲,回話的聲音隻比蚊子叫大一點,“嫔妾身子不舒服,請娘娘準嫔妾告退……”

  嘴上唯唯諾諾,心裡又慌亂又苦澀。

  她算是看明白了,小李氏敢不管不顧地鬧騰,眼裡哪有她這個便宜婆母,多半是仗着背後有三皇子,又有姜貴妃平時一視同仁,待小李氏如同待兩位四皇子妾,倒縱得小李氏越發不知分寸、不分輕重。

  貼身宮女曾勸她的話,她終于不再猶疑,全聽進了心裡。

  這宮裡誰都能做主,唯獨她不能。

  連個正經位份都沒有,憑什麼和其他人比心計手段呢?

  貼身宮女說得對,上次還對她熱情示好的周氏,這次再見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曾以為能為三皇子納念家女的她,活像個笑話。

  操不起的心,她何苦為難自己,進而為難兒子呢?

  小李氏隻是妾,又不是正經兒媳,她不該管,也不想管。

  王庶妃想到兒子對自己的孝心,慌亂稍減,苦澀更甚。

  端午節那場她看不懂的風波過後,皇上接連在她那裡歇了半個月,明面上賞賜不斷,背地裡貼身宮女卻告訴她,内務府送來的東西,一大半都是以次充好。

  她再沒用也聽得明白,代管宮務的雖是周姑姑,但内務府眼裡最得臉的是姜姑姑。

  皇上來得勤,比皇上不來,竟然隻有更令她憂慮苦惱的份兒。

  她得罪不起姜貴妃,同樣得罪不起周皇後。

  小李氏她不想管,李菲雪她就更不能管了。

  王庶妃深深低下頭。

  她的貼身宮女滿心無奈,本來怕鬧出動靜,隻得順從地扶王庶妃離座,其實走得很慢、勸阻不停,此時見王庶妃開竅了似的不肯沾是非,忽然覺得這樣也好,身處宮中,主子軟弱也許比主子要強更安全些。

  遂壯着膽子接過話茬,幫着描補道:“庶妃早起就有些頭暈腦疼。方才用過兩口席面,沾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的福氣,實在不敢再強撐多留,免得過了病氣反倒損了節日喜慶。”

  主仆倆同聲同氣,一副不願沾惹俗事俗人的菩薩樣兒。

  周皇後略無語,對王庶妃即生不出同情,也對王庶妃的做派生不出贊同,氣笑不得地擺手,“既然不舒服,正經跪安就是了,做什麼鬼鬼祟祟?”

  話說得不客氣,到底圓了王庶妃的臉面,又大感無趣地下了定論,“過節不好請太醫,姑姑去叫個醫女,給王氏看一看。再給小三屋裡撥個教養嬷嬷,仔細教教小李氏規矩。”

  王庶妃聞言心頭大定,忙順勢跪安,扶着貼身宮女這次溜得相當順利相當快。

  小李氏則臉色蒼白如紙,還沒從李菲雪一反常态的先直接動手、後言辭鋒利中回過味來,一聽教養嬷嬷四個字,就吓得軟倒在地,惶恐目光落在姜貴妃身上微微一亮,隻是不等她求救,就被周姑姑親自帶人“請”了出去。

  姜貴妃仿若未覺,心裡暗罵沒用的蠢貨,盯着她做什麼,沒得讓有心人胡思亂想,好像她和剛才的事兒有關似的。

  她可沒做過什麼,不過是好吃好喝地捧着小李氏,小李氏自以為比李菲雪得臉,想當衆踩李菲雪反被打臉,那是小李氏沒本事沒眼力介,可不關她的事。

  不過,三皇子屋裡一個蠢貨,一個面甜心苦,那一腳絆得,真是巧合得有趣。

  姜貴妃微勾嘴角,深看那三皇子妾一眼,吩咐兩位四皇子妾,“你們姐妹幾個自去吃席說話吧,不用留在這裡服侍了。”

  作壁上觀的德妃、淑妃碰了下眼神,也開口對大皇子妃、二皇子妃道:“都跟着去吧。皇後娘娘大度,沒有追究小李氏的過錯,大李氏卻是受了委屈的,你們做嫂嫂的,可得好好安慰開解大李氏。”

  大皇子妃、二皇子妃福身應是,一邊笑臉笑語地招呼幾位皇子妾,一邊準備告退。

  這番動靜仿佛驚動了陳太後,她睜開眼視線一掃,停在徐氏身上,緩聲笑道:“大李氏是個懂孝道懂大義的好孩子。天家規矩再大,也大不過人倫。李夫人既進了宮,就讓人把席面單獨送去皇子所,你們母女倆隻管親親熱熱地說話去。”

  李菲雪是好孩子,那不懂孝道不懂大義的就是小李氏了。

  陳太後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給小李氏扣實了大帽子。

  李菲雪大獲全勝。

  徐氏擔憂盡去,巴不得這一聲,忙壓抑着喜色恭謹謝恩,牽住女兒的手溜得也相當快。

  全程圍觀的貴婦們忍不住偷偷吐槽:說好的喝高了當衆打瞌睡呢?根本什麼都聽見了,什麼都看見了嘛!

  太後不愧是太後,閉着眼睛照樣不瞎。

  不用假裝就跟沒事人似的,這份修為,果然不是她們能比的。

  貴婦們不約而同地端茶,默默潤了潤喉:以後再有事,就跟太後學。嗯,準沒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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