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朱門貴女守則

第75章 浪漫未遂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3780 2024-01-31 01:00

  “不敢當六姑娘一聲姐姐。”小宮女忙搖頭擺手,順勢補了個福禮道:“六姑娘特意留下奴婢們,是想問什麼事兒?”

  “二位不愧是陳姑姑一手教出來的,不用點就通。”念淺安邊贊邊窩進玫瑰椅裡,盤起腿一副閑話家常狀,“你們知道哪些和六皇子有關的事,都說來聽聽?”

  她半點不見外,一因這兩小宮女慣常服侍原身,上回也是她們“幫”她沐浴更衣成功掩飾行迹的,二因這兩小宮女一個叫小豆花一個叫小豆青,雖然是小字輩,其實是大宮女的位份,又是陳姑姑的愛徒,不搞好關系是傻子。

  而原身是個萬事不過心的驕嬌,小豆花和小豆青之前就在偏殿伺候茶水,隻當念淺安是怕楚延卿見面就翻舊賬,遂心領神會地對視一笑,面相穩重的小豆青先答道:“六姑娘記事晚,奴婢倒記得幾件您和六殿下的趣事。原先大家夥都不知道,您和六殿下早在後花園見過一面,後來您年幼易受寒又要準備種痘,有幾年沒進宮過年。

  直到您再次進宮過除夕,才和幾位皇子、皇女正經論了序齒。六殿下撇下其他皇子皇女,隻理會您一個,等到子時還親手喂您吃餃子呢。哪想您運氣好,一咬就咬中包着銅錢的餃子,磕着牙疼得直哭,倒潑了六殿下一身湯水。

  後來六殿下非要帶您去放煙火,您又拿炮仗燒壞了六殿下新做的衣裳。再後來七皇女和您常有口角,六殿下撞見了有心維護您,哪想您人小氣性大,直罵六殿下和七皇女蛇鼠一窩,捉蟲子呀往硯台裡摻漿糊呀,把七皇女的把戲全都還到了六殿下身上。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何況六殿下可不是泥人。見您執拗,就改而拿輩分壓您,原來還肯哄着讓着您,越長大就越發愛訓斥您小姑娘家這不好那不好,公主尚且不拘束您,六殿下這樣隻會惹得您越發不耐煩。大家夥原當六殿下和您是一見如故,哪想最後成了水火不容。”

  不愧是陳姑姑教出來的大宮女,遣詞精準陳述客觀,完美還原了原身如何不知好歹、如何主動作死的黑曆史。

  念淺安頓時一臉黑線:“……你确定這些是趣事?”

  根本是小蘿莉長成熊孩子,帶歪小正太也點亮了熊屬性的皿淚史啊混蛋!

  念淺安捶着腿歎氣:先是七皇女再是俆之珠然後是楚延卿,她好像很有吸引熊孩子的體質?

  小豆青笑而不語,面相活泛些的小豆花開了口,“當然是趣事。照太後娘娘的說法,小孩子就該打打鬧鬧的,才叫感情好呢。原先大殿下、二殿下還在皇子所時,因着年歲差得大,六殿下反而肯和大殿下、二殿下親近,沒少和大殿下學武,也沒少跟着二殿下讀書。

  後來大殿下、二殿下出宮建府,不常在宮中走動,六殿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無非是三殿下、椒房殿那幾位。七皇女是什麼樣兒,六姑娘最清楚。六殿下和椒房殿那幾位能交什麼心?和三殿下也說不到一起。

  這樣一比較,不管是好是歹,六殿下對您總是和旁人不同的。如今六殿下見着您不再張口就訓,奴婢瞧着您不像以前似的厭煩六殿下,整好和和氣氣地相處,别說太後娘娘,奴婢們看着也替您和六殿下高興呢。”

  念淺安一邊點頭虛應,一邊小聲嘀咕,“看來我之前的觀感沒錯,六皇子愛擺臭臉八成是為了掩飾情商太低……”

  聽二人一席話勝補十年課,原身和楚延卿的不和可以簡單概括為:原身嬌蠻,楚延卿也用錯了方法。

  貌似楚延卿和周皇後這對親母子的關系也沒多親近,唯獨對陳太後始終都是好臉,親的很親、不親的疏離都擺在臉上,情緒表露得這麼極端,難怪搞不定原身一熊孩子。

  小豆花和小豆青不知她所想,兩臉不解道:“六殿下屋裡隻收了一位十然姐姐,還是兩年前六殿下該學人事了,屋裡管事的大嬷嬷給挑的,平日裡連個響兒也聽不見,可見并不得寵。六殿下怎麼會有情傷?”

  念淺安哦了一聲,“……不是那個情傷。”

  她懶得解釋,心裡琢磨的是另一件事:從楚延卿最開始對原身的态度來看,倒不像她和原身說錯話做錯事得罪過楚延卿。

  然而她想到頭秃也沒能補全缺失的記憶,既然能确定不曾得罪過楚延卿,那就隻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念淺安不糾結了,轉口問起魏母來,“魏夫人回城後,有沒有和椒房殿走動?”

  小豆花和小豆青不知前朝事,面面相觑道:“奴婢們不曾聽聞。魏夫人鮮少進宮,有什麼事多是魏大少奶奶、魏二少奶奶出面操持。就算魏夫人進宮,也該是來萬壽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和椒房殿并無來往。”

  魏家女眷不愛交際,不恥魏家的沒機會找茬,巴結魏家的沒機會奉承,這怪相京中人盡皆知。

  念淺安又糾結了:後宅映射朝堂。魏父沒讓魏母出面和姜貴妃示好,到底和四皇子勾搭成功了沒有?

  她兜着心事睡完午覺,神清氣爽地去陪陳太後用晚膳。

  才上桌就有人來報,“椒房殿的掌事姑姑在門外磕了頭,說是姜貴妃又氣又累地病倒了,特意讓掌事姑姑代姜貴妃給娘娘道惱,禀報一聲。”

  念淺安默默咂舌:萬壽宮從來不搞晨昏定省那套,周皇後的懶筋有一半是陳太後慣的,坤甯宮跟着有樣學樣,也從來不要妃嫔早晚請安,偏姜貴妃會來事兒,不時搞個妃嫔茶話會,有事沒事都要往萬壽宮報一聲,倒襯得周皇後即無能又不孝。

  難怪傳言都說姜貴妃如何賢德,提起周皇後隻有無寵二字評語。

  念淺安咂完舌,半八卦半吐槽道:“姜貴妃是被于海棠險些遭劫的事兒氣着了?累着了又是怎麼回事?宮務是周姑姑在管,案子是四皇子在查,姜貴妃即不管事又不查案,累個啥?”

  她又說大實話,陳姑姑忍不住噗嗤笑,如此這般一說,念淺安聽罷一臉無語,“不愧是一代寵妃,把皇後娘娘該做的事兒都做了。皇上不管,皇後娘娘難道真的不在意?”

  “這是皇帝該操心的事。我這個做婆婆的懶得插手,你呢也别操心大人的事兒。”陳太後不以為意地給念淺安加雞腿,笑嗔道:“混說什麼一代寵妃,姜氏還沒死呢,哪兒來的一代二代。”

  念淺安安靜吃雞:媽耶,陳太後的嘴比她還毒,好喜歡陳太後怎麼破?

  于是笑彎眉眼問陳太後,“曾外祖母,小表舅請您幫忙牽線的時候,是怎麼跟您說的?”

  陳太後放下碗筷,按了按嘴角才道:“小六說是樹恩救了你,遭劫的小農女是假的,徐月重親手捉住的劫匪和大盜擄人案有關。”

  說着安撫地握了握念淺安的手,愛憐道:“這事兒除了我和陳姑姑,再沒有多餘的人知道。有個于海棠牽連其中就夠了,不能讓你也陷進去。這案子處處透着詭異,鬧不清是沖着什麼人什麼事來的,左右不差那幾個已經處斬的’劫匪’。且由着小四和魏相折騰去。”

  念淺安險些噴飯:她隻是沒話找話聊好嗎?結果随口一問信息量這麼大,楚延卿到底和陳太後坦白到了什麼地步?

  唯一能确定的是,陳太後不知背後奸情。

  殊不知陳太後和陳姑姑早前另有一番交流,此時陳太後竟主動道:“是不是小六還和你交待過什麼?還是和樹恩有關?”

  念淺安咽下飯菜,略懵道:“柳公子找我有事兒……”

  話沒說完,就見陳太後十分幹脆地吩咐陳姑姑,“你親自去安排,就選白天那地兒,安安熟門熟路的也免得一個人害怕。”

  陳姑姑火速清場拾掇好梧桐樹下的涼亭,留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念淺安後,走得也十分幹脆。

  念淺安捧着略心虛的小心肝,一瞧見熟悉的身影就彈出涼亭,壓低聲問,“六皇子到底和太後說了多少?我們暗中聯手做生意的事,太後也知道了?”

  “不知道。事關飛魚衛,且未成定局,六皇子不會透露給不相幹的人知道。”柳樹恩抱手站定,垂眸看向念淺安,嘴角翹起的弧度映在月光裡,“六皇子沒說我今晚會來,你怎麼就笃定我會出現?要不是瞧見這裡亮着燈,我恐怕就找錯地方了。”

  念淺安聞言不心虛了,踮起腳伸出鹹豬手,“大概是上次被你摸通了任督二脈,和你心有靈犀?”

  她順嘴撩心上人,柳樹恩七分尴尬三分無奈,輕巧避開念淺安想舊事重演地爪子,聲線微沉道:“念六姑娘說話還是這樣直爽。上次……是我一時失手,冒犯你了。”

  念淺安表示不冒犯,惋惜地收回落空的爪子,見好就收道:“其實是太後太雷厲風行,陳姑姑太手腳麻利,我是’盛情難卻’,左右已經讓六皇子給你留了話,今天等不到你改天繼續等呗。萬壽宮又不差這點燭火、茶點。”

  柳樹恩的神色自在了些,看向涼亭的眼中倒影着明亮的燭光,“坐下說話?”

  難得見面,坐下說什麼話?

  念淺安決定暗搓搓地和柳樹恩搞一把浪漫,扯住柳樹恩的袖口指着梧桐樹道:“我小時候就想爬上去看看,柳公子,你帶我飛一次?”

  柳樹恩挑了挑眉,“你确定要上去?”

  念淺安果斷點頭,等被柳樹恩放到一根賊粗賊高的樹枝上後,才讀懂了柳樹恩的言外之意。

  高處不勝寒,夜晚的梧桐樹上冷風嗖嗖。

  爬高高曬月亮什麼的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和浪漫沒有半毛錢關系。

  浪漫未遂的念淺安默默攏了攏衣襟:自己挖的坑,凍成狗也要自己填完。

  柳樹恩見她一臉嚴肅且壯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冷不冷?”

  他明知故問。

  念淺安揣起手轉頭瞪過去,就被柳樹恩籠着月色的皎潔笑臉晃了眼,愣愣脫口道:“不冷……才怪。”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