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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陰差陽錯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053 2024-01-31 01:00

  念桃然心口急跳,眼睜睜看着小吳太醫主仆倆走過路過完美錯過她們,咬牙将披風塞給小喜鵲,“我跟上去瞧瞧,你去找六姐姐。”

  小喜鵲抱着披風不動,眨着眼欲言又止。

  念桃然自尊心崩了,“我跟在小吳太醫後頭走,還能再走錯不成!”

  小喜鵲哪是質疑她,純粹是蹲久了腿麻一時站不起來,莫名其妙之餘默默咽下解釋,邊應好邊艱難直起腿。

  念桃然反倒踟蹰了。

  擠兌人她在行,這類陰私事體她真沒幹過,即沒膽也沒經驗。

  腳下又開始打轉,腦子跟着轉過一圈,很快改了主意,“你先去找徐大姑娘,再去前頭找陳總管。”

  徐之珠人小鬼大,找陳寶就是找楚延卿,内外院都有知情的自己人,她也能放心了。

  小喜鵲望着紮進矮樹叢鬼祟跟蹤的念桃然,突然很想大嬷嬷,“一會兒一變,宮外的人怎麼比宮裡的人還難伺候呀……”

  嘴裡嘟囔腳步不停,還沒找回聽雨軒,半道正碰上東張西望的徐之珠,當即喜笑顔開,“徐大姑娘!我正要找您呢!”

  徐之珠聽罷前因,小臉一闆眉頭一皺,“這事兒确實蹊跷,你趕緊去找陳總管,六姨母那兒交給珠兒。”

  小喜鵲本就心眼單純,行事唯有一樣準則,得了吩咐絕不打折扣,遂一手交出披風一手拎起裙擺,噔噔往外院跑。

  徐之珠卻将披風丢給丫鬟,“小喜鵲形容的那條小路,通向什麼地方你可知道?”

  丫鬟還真知道,“瞧着是西南角,不是通往後門,就是連着聽雨軒後頭的院子。若是後者,該是原本康親王府那位小郡主住的繡樓。京中誰不知康親王是個閑散王爺,一年裡倒有半年住在别院。自從膝下兒女相繼離世後才來得少了,繡樓沒了主子,早就上了鎖空置多年了。”

  康親王離藩就京,本來頗豐的子嗣可謂多災多難,病的病死的死,沒多久就香火斷絕。

  說是水土不服,偏偏老的沒事小的死絕,懷揣陰謀論的人不在少數,心裡揣測聖心夠絕龍手好黑,嘴裡哪敢議論半句。

  女賓們身處聽雨軒之中,卻無人提及也曾熱鬧過的繡樓。

  朱門绮戶各有不可說的忌諱,做主子的未必都知道,做下人的反而一清二楚。

  徐之珠面露沉吟,忽然笑起來,“你回聽雨軒尋七皇女,就說八姨母往那條小路去了,旁的不必多說。這竹哨你拿好,等七皇女走遠了再吹,小喜鵲怎麼說的珠兒怎麼吩咐的,都和循着哨聲來的人說清楚。”

  丫鬟握着竹哨一愣,“姑娘呢?您要獨自去找太子妃?”

  徐之珠笑着搖頭,心道念淺安嘴又壞人又精,有蹊跷的是小吳太醫又不是姜元聰,犯不着她多事,答非所問道:“母親總說姑娘家立世,最忌不分親疏遠近。自家人關起門來怎麼鬥都行,對外卻要一緻沒得塌自己的台,反叫親者痛仇者快。

  姜元聰品行不端,姜四夫人不以為恥,反而做張做緻想反咬念家一口,七皇女憑什麼置身事外,作出副和六姨母毫無嫌隙的樣子?她們做初一,就别怪珠兒做十五。姜家人想保住名聲,珠兒偏要她們自己打嘴!”

  道理沒錯,這般行事卻不妥。

  可惜徐媽媽本已放籍,自念甘然過門後就徹底撂了差事,一心在外打理歸入徐之珠名下的生母嫁妝。

  會勸能勸的人不在,徐之珠不耐煩地催促,“趕緊去,你這頭完事兒了就去請祖母,珠兒去花園子等祖母一塊兒賞花。”

  丫鬟一聽要請裴氏,忙收起猶豫領命而去,不防還沒找回聽雨軒,也在半道碰上左顧右盼的七皇女,不等想好措詞就被七皇女問到了臉上,“念淺安的披風怎麼在你手裡?念八姑娘呢?徐大姑娘呢?”

  丫鬟剛指明念桃然往哪條小路去了,七皇女就劈手奪過披風,滿心以為念桃然追的是念淺安,喊上大宮女大綠葉旋風般一卷而過。

  丫鬟呆站原地:七皇女這性子急得,趕着投胎呢?她這算完成任務了吧?

  又想起徐之珠的交待,忙掏出竹哨一頓猛吹。

  林松的暗衛小隊伍自然不止一個手下。

  丫鬟靜等片刻,乍見黑影從天而降,唬得低頭不敢亂看,竹筒倒豆子一氣說完前因後果不帶歇的。

  黑影無聲抱拳,心下一權衡,不往落花閣飛,直往外院飛。

  丫鬟捏緊吹不出聲的竹哨,深覺這鮮有人迹的岔路口說不出的鬼魅,無心再逗留,袖起竹哨拐向聽雨軒。

  殊不知和她袖中同款的另一個竹哨,此刻正掉落在矮樹叢邊。

  緊跟七皇女身後的大綠葉眼力非常,腳步一頓彎腰撿起,竹哨掉落的地面落葉散布,擡頭再看,就見樹梢高處系着或深綠或淺綠的小紙包。

  前後另有細繩末端無物随風輕飄。

  細算間距和顔色深淺,中間夾雜的小紙包安然懸挂,倒像有人一路走一路摘,眼神不好遺漏了幾個。

  大綠葉不由起疑,然而職業生涯早已跑偏,空有一顆宮中侍衛的警覺心,抵不過全心護衛七皇女的忠正膽,短暫駐足随手收起竹哨,快步攆上七皇女。

  主仆三人一路疾走,全不見念桃然的身影,隻見着小路盡頭的繡樓。

  繞了一大圈遠路,竟繞到了聽雨軒的正後方。

  隐約還能聽見正唱得熱鬧的零星戲文。

  大宮女有點愣,“院門虛掩着沒鎖,您可要進去看看?”

  她可謂曆經大浪淘沙,能從衆多狗腿中脫穎而出,赢就赢在一顆丹心向七皇女,除了聽話沒别的。

  宮外八卦繡樓來曆,倒不如徐之珠的丫鬟門兒清。

  七皇女也有點愣,她再眼瞎,也看得出繡樓久無人住,略顯落敗。

  一時好奇一時困惑還有點酸,尤其不滿念淺安單撇下她,和念桃然、徐之珠鬼鬼祟祟,半點不覺得自己故作坦蕩走進繡樓的樣子,也很鬼祟。

  更不知小路盡頭合抱大樹後探出個腦袋,更加鬼祟的雙眼滿是錯愕,目光掃過大綠葉的背影越發猶疑,轉而落在七皇女手中披風上又是一喜,驟然放松的眼底閃過得意,靜等片刻,才蹑手蹑腳地摸向繡樓。

  繡樓兩層高,一樓明間的房門同樣虛掩着。

  七皇女哪還耐得住性子,推開門瞥見屏風後綽綽人影,身形一拐眉毛倒豎,本待喝問的抱怨話語盡數噎了回去,“小、小吳太醫?”

  屏風後哪是念淺安念桃然,隻有小吳太醫主仆二人。

  藥童的随身藥箱照舊裝着美酒香茶,此刻剛倒上酒和茶,正忙着拆兜了一路的小紙包,倒被七皇女一行吓得雙手抖三抖,拆開的小紙包脫落掉地,滾出内裡點心,砸出一地香甜美味。

  大綠葉看着滿桌小紙包幹瞪眼。

  七皇女也看着小吳太醫幹瞪眼。

  小吳太醫不知是反應太慢還是真沒被吓着,慢吞吞擦去嘴角點心屑,慢吞吞張口問安,話未出口就聽咔哒聲響,大綠葉身随耳尖動,旋身撞倒屏風伸手推門,聲線往下沉,“什麼人在外頭!”

  回應他的先是鑰匙铛铛響,後是一陣桀桀怪笑,“太子妃娘娘好胃口,私會太醫不忘帶上侍衛同樂,奴婢可開了眼界了!娘娘千萬收斂點兒,一會兒叫人撞破醜事好歹面上能好看些。奴婢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這位兄弟想砸門還是想殺人請自便,繡樓一有動靜,奴婢被人’滅口’,外頭自有人成全娘娘的好事兒,順帶啊替奴婢伸冤!”

  說話鎖門之人竟不怕死,隻怕事情鬧不大。

  大綠葉聞言神色陰沉,大宮女亦是臉色煞白,驚怔看向七皇女和小吳太醫。

  屋内一瞬死寂。

  落花閣的廂房也已重歸死寂,被打成人模豬樣的念夏章無聲滑向地面,連聲響兒都沒發出,林松拍拍手見念淺安心滿意足地擡腳就走,不由出聲道:“将念三公子丢在此處不管,恐怕不妥。”

  念淺安一臉吃了隔夜馊飯的表情,“你要是怕他清醒後滿嘴亂噴糞的話大可省省,神經有病的人不能以常理而論,我這位三哥從來不走尋常路。你們說是不?”

  遠山近水化身應聲蟲,“就是就是。”

  林松滿腹無語不能上臉,默默跟着念淺安轉去上房。

  手下撕床單扯衣裳,已然将姜元聰和柳勇才擺布成一對不可描述的野鴛鴦狀,雖然交頸共眠的隻有鴛沒有鴦。

  念淺安不忍直視地擡袖掩面,“給他們灑兩把菊花上去應應景兒。”

  可惜她的惡趣味沒人懂。

  林松更加無語,遠山近水令行禁止,手下有心賣好立即順來晚菊,三人一起化身散花童子,給姜元聰和柳勇才的酒後亂那啥圖錦上添花。

  袖手旁觀的林松嘴角一抽,“算着時辰差不多了,娘娘還是盡快離開得好。”

  念淺安心中高唱“菊花殘滿地傷”,面上表情相當愉悅,“我的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指的是她養在東郊皇莊的娘子軍們。

  尚郡王妃有天時地利人和,她也不差啥。

  對方能将柳勇才弄進内院,她也能讓娘子軍冒充婢女混入王府别院。

  既然要徹底搞臭姜元聰的名聲,必須男的女的都不放過啊!

  林松心知肚明,這才露出點笑模樣來,“娘娘準備周全,底下人又能幹,該辦的事情樣樣辦得漂亮。隻等落花閣鬧起來,那頭待命的自會見機響應。”

  念淺安心情更愉悅了,正準備來個掌控全局的嘿嘿奸笑,就覺身後勁風乍起吓死個人!

  此時一行人抄的是林松踩過點的小徑,鳥都沒有突然冒出個人來,念淺安受驚之下打算來個反身肘擊,就被觸感熟悉的大手牢牢握住,随即被無情嘲笑了。

  “就你這反應和力道,能攔得住誰?”楚延卿捏着念淺安的肘部好氣又好笑,嘲笑完媳婦兒嘲諷暗衛頭子,“林松就跟在你身邊,他要是遲鈍到讓壞人近你的身,這暗衛頭子也不必當了。”

  林松挨罵不還嘴,默默帶着手下飛遁:殿下肯定知曉柳勇才如何言語冒犯太子妃了,甭管遷怒還是發洩邪火,他受得不冤。

  楚延卿确實滿腔邪火,忍了一路尋過來,即惱自己也惱媳婦兒,臨到頭卻舍不得發脾氣,順勢将念淺安按進懷中,低頭長出一口氣,“以後任你舌燦蓮花,我都不會再答應讓你以身犯險。絕不答應。”

  他隻恨,不能立即親手殺了柳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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