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嫁給不喜歡的人是她,為何鄭阿柔哭的比她還要傷心。
“娘是替你難過。”
想要嫁給阿遇的時候,沒有辦法如願,現在好容易對阿遇死了心,聖旨又下來了,讓梁子意不得不嫁給阿遇,戲劇性的轉變,鄭阿柔哭笑不得之餘,又為梁子意不值。
好生将梁子意送回自己的院子,讓芳華她們好生伺候着,鄭阿柔悶悶的坐在房中。
“聖上賜婚,這對于意姐兒跟咱家而言,都是榮耀。”
梁大緩緩走到鄭阿柔跟前,對她的抗拒有些無奈,明明梁子意的反應都很平淡,為何她這般激烈。
“若是讓人看見你這般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皇上不滿呢。”
那對梁家才是滅頂之災。
“我知道。”
梁大的話,鄭阿柔如何能夠沒有想到?
可即便想到了又如何,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意姐兒的命可真苦啊。”
在外人看來,梁子意一生都順風順水,好像沒有過什麼煩心事一般,可唯有鄭阿柔跟梁大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小時候梁子意真正跟他們吃過苦,後來梁家發家,外人看來是他們夫婦的本事,可他們自己卻心裡清楚,是梁子意自小聰慧,他們才有而今的福氣。
如今好容易日子好過了,卻又來這麼一遭,當真讓人可歎的緊。
“意姐兒是個聰明孩子。”梁子意也是梁大的女兒,是他的心肝兒肉,他怎麼不憐惜呢?可在皇權面前,百姓的力量多麼渺小,“她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好在阿遇真的喜歡梁子意,而且并非是浪蕩淘氣之人,若不然的話,梁子意後半生才是真的苦難呢。
“距離三月三還有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鄭阿柔深歎了口氣,“意姐兒的嫁妝要趕緊準備起來了。”
這段時間原本鄭阿柔跟梁子意都在準備過年的事情,忽然出了賜婚一事,這個年得草草過了。
好在東西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交給下人去操心便是,鄭阿柔現在專心料理梁子意的嫁妝。
像是想起了什麼,鄭阿柔擡起頭看向梁大,“我可告訴你,咱家大多數銀錢都是意姐兒賺來的,我要多多的給意姐兒準備嫁妝,你可不許多嘴!”
恩愛半生的夫妻,為了女兒鄭阿柔第一次對梁大露出了防備之色。
見狀,梁大不禁有些好笑,“我也疼意姐兒的緊,你放心吧,便是你想将梁記給意姐兒陪去也是可以的。”
早先宋夫人還送給了梁子意好幾座莊子,後來事情繁雜起來,一直都沒有時間去查莊物,現在到了這個時候,莊子肯定是要做嫁妝陪過去的,那原本便是梁子意的私産。
至于梁記嘛……
“我倒是想要将梁記陪給意姐兒,隻可惜,意姐兒自個兒不願意要。”
梁子意事事都為了梁家着想,這樣的女兒,鄭阿柔又怎能舍得她不痛快?
聞言,梁大歎了口氣,“我記着,咱家還有三萬多銀子吧?除了開飛鴻樓的,大半都給意姐兒陪去。”
飛鴻樓生意若好,受益他們除了給梁子航存着娶媳婦之外,剩下的也都要給梁子意送去的。
“你放心,我打算現銀給姐兒陪三萬三千三百兩銀子。”
這也算是應和了皇上賜婚的日子。
……
這頭鄭阿柔與梁大關于梁子意嫁妝的事情讨論的熱火朝天,梁子意這邊就沒有這麼安生了。
“你怎麼來了?”
見到梁子航,梁子意揚了揚眉,看上去有些意外。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梁子航這個時候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裡休息看書才對。
“你前兒不高興就是因為這個?”
梁子航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帶着些許的愧疚,看向梁子意道:“你放心,我日後定然盡力科舉,為你争口氣,不再讓這件事發生!”
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太弱了,如若不然的話,阿遇向着皇上請求賜婚的時候,他就能夠上前幫着梁子意說話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被迫的接受。
緊緊抿着唇瓣,原本早已忘懷的府試失利而今浮現出來,他低垂下頭,心裡滿是愧疚之色。
“誰知道他會去求皇上下旨?”事情過去幾天,梁子意早就釋然了,“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你也别太愧疚了,好好讀書才是正道。”
梁子意永遠都是這般為着家裡人着想,梁子航明白,倘若不是因為有家人的話,得到這樣的消息,她拼着魚死網破也要搏一搏。
歸根究底,還是他們無用,拖累了梁子意。
“行了,老大的人了還做着般孩子樣,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歇一會兒。”
擔憂的看向梁子意,最終梁子航也沒有多說出什麼來,恭順的福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梁子意深深的歎了口氣,但願他日後真的能兌現自己的承諾吧。
雖然男人的承諾,她早在面對阿遇的時候就已經死心了。
可這人是梁子航,應當能夠相信一些。
“姑娘,童大人來了。”
看着芳華,梁子意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口中的童大人是誰。
這樣的稱呼被梁子意叫過好幾次,可卻還是第一次從别人的口中說出來。
“讓他到上房去。”
芳華垂首退下。
阿遇進門便發現,整個梁家上下,沒一個對他有好臉色的。
這樣的待遇,他早在決定了向皇上請求賜婚之後便預料到了,可他卻并不擔心,等他将梁子意娶回家了之後,一心一意的對待她,時間長了,梁家的人跟梁子意必然會動搖的。
世上沒有人的心是鐵打的,梁家上下隻不過是不滿他強娶的作為罷了。
“意娘。”
見到梁子意的瞬間,阿遇的眼神便亮了起來,三兩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卻被梁子意猛退一步給打斷了。
“請童大人自重。”
梁子意的眼神直直的看向阿遇,對他的抗拒半分掩飾也沒有。
縱使心裡已經認命了,可再見到阿遇的時候,卻還是止不住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