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徹底的從童府的族譜上劃掉了,而今我姓袁。”
聽見阿遇的話,梁子意不禁一驚,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即便阿遇沒有說,她多少也能夠猜到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麼艱難,會讓多少人對他生了非議。
可不管如何,這件事他都說做了。
梁子意很難不将這件事跟自己牽扯在一起。
她不自覺的想,阿遇這樣做,是不是因為她的緣故?
因為她不想跟童家有任何的牽扯,所以阿遇才這樣做?
可在對上阿遇的眼神之後,梁子意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阿遇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将心裡莫名其妙的想法揮散出去,梁子意躬身道:“袁大人。”
見她如此,阿遇似是有些痛苦,“你非要與我這般生分麼?”
“我與大人,原沒有多少情誼。”
梁子意的回答十分冷清,事實上,她心裡當真是這般想的,她跟阿遇之間的情誼,早就消散在了無盡的時間中。
自從阿遇娶了蕭小姐之後,他們便沒有輕易了。
見狀,阿遇心裡有些痛苦,不過卻還是看向梁子意,斬釘截鐵的道:“不管你心裡怎麼看我,我都不會容許你嫁給旁人。”
“一切,都如袁大人的意了。”
梁子意擡起頭定定的看向阿遇,一字一頓的道:“我已經接了聖旨,便不會抗旨。”
抗旨的後果,誰也承受不起。
阿遇明白梁子意的心思,要了聖旨才讓梁子意點頭,這樣的結果十分可悲也可笑,可然而若不如此的話,梁子意便一聲跟他形同陌路。
這是阿遇所不能夠接受的。
“哪怕你恨我,我也要讓你成為我的人。”
“袁大人意願達成。”梁子意含笑,微微福身,“恭喜。”
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讓阿遇心中十分無奈,他深歎了口氣,道:“你好好在家裡備嫁,過不了兩天,我便會帶着聘禮來下聘。”
“多謝袁大人。”
這下,阿遇實在是沒有再說下去的力氣了,深深的看了梁子意一眼,扭頭便走。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梁子意深歎了口氣,打心眼裡,她其實也說不清楚對阿遇的感情,說無動于衷不可能,可有怨恨他這般強娶。
最後所有複雜的情緒都歸結成了歎息。
算了,她一個尋常百姓,心裡怎麼想又能如何?總歸得遵從皇上的聖旨。
還沒等梁子意釋然多久,芳華便傳話來說,郁呂氏下帖子找她去說話。
……
“是我沒有來得及下聘。”郁呂氏深歎了口氣,看向梁子意的眼神帶着些些抱歉,“聘禮已經準備好了,隻是……诶,罷了罷了,都是命。”
終歸梁子意不是他們郁氏的人,還好郁公子下手早,讓梁子意成了郁氏的義女,至此,梁子意手底下的奇思妙想便沒有被别的商人搶去。
若不然的話,梁子意有心要跟郁氏作對,恐怕郁氏多年的經營,大圓朝首富的名位,便要讓給他人了。
“我曉得,嫂子已經盡力了。”梁子意回以苦笑,“是我沒有福氣。”
不管她心裡是怎麼看待郁知文的,至少明面上要做到含笑以對,畢竟對于不管怎麼樣,都要顧全郁呂氏的面子才好,以後他們還要見面呢。
含笑撫上梁子意的頭發,“是我們郁氏沒有福氣,你放心,我郁氏永遠都是你的娘家,若你受了委屈,隻管回來告訴我們。”
定定的看向她,郁呂氏又加了一句,“這是你大哥的意思。”
郁氏前任家主,也就是郁公子的父親即将退下來,現在郁公子雖然隻能算是一個少主罷了,可卻是實實在在掌控着郁氏的實權。
他給梁子意的這般承諾,無疑是一份重諾。
梁子意知道這是他們的好意,感激的福身,口中道:“多謝大哥與嫂子,這份添妝,我很喜歡。”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郁呂氏輕聲歎息,心中滿是遺憾,這樣的姑娘,怎麼就不是她家的呢?
“若我不接受有用麼”
梁子意含笑回視,皇上金口已開,事成定局,她不想開難不成還要為難自己?
說起這個事情,誰人的心裡都不舒坦,郁呂氏深歎了口氣,看向梁子意轉移話題,“我聽說你打算讓飛鴻樓重新開張?”
“是啊,已經将地方買好了,就開在西市。”
都不用郁呂氏開口,梁子意便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不就是憂心飛鴻樓開張會影響自家的生意麼?
若是開在西市的話,那便沒有太大的影響了。
聞言,郁呂氏輕嗔了梁子意一眼,“你當嫂子是什麼人了?”梁子意能夠看出來的事情,郁呂氏不可能意識不到,“我的意思是說,若你們沒找到滿意的店鋪,我嫁妝裡還有幾個空置的酒樓,那才是給你的添妝。”
是這個?
梁子意蓦然擡起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郁呂氏,見她滿臉誠懇,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是我小人之心額。”
她還以為……
說出來都讓人躁得慌。
輕笑拍了拍梁子意的頭發,“你是我與官人認下的妹妹,自然也算是我郁氏的女兒,雖然飛鴻樓的收益不歸為郁氏,可也算作是我家旗下的産業,若有人不長眼上門鬧事,嫂子也不會坐視不理。”
萬萬沒有想到,最讓人意外的竟然在這裡,梁子意蓦然擡起頭,怔怔的看向郁呂氏。
“嫂子……”
感動之餘,她其實是有些擔心的,郁呂氏跟郁公子做出這般決斷,郁氏之中的人肯定不會沒有意見的吧?
倘若因為這個給他們帶來了麻煩,那就不是梁子意想要看見的局面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梁子意飛快的搖頭道:“那便不必了,知道大哥嫂子有這般好意我心裡便已經很感激了,哪裡還能動郁氏的人脈?”
“不打緊的。”郁呂氏含笑以對,“郁氏,從來都是家主一言堂。”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半點倨傲不羁都沒有,可便是如此,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否定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