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文圓的到來,阿遇似乎并不驚訝,面部表情格外的淡定。
“她倒是一個實在的人,我跟她在一起聊天,覺得挺随心的。”梁子意說道。
阿遇寵溺的笑了,“你随心就好,開心就跟她聊,不開心,完全可以閉門不見。”
“你現在不怕我得罪人了?我記得之前你說,不讓我出門帶得人少,怕讓别的貴婦沒法出門,然後又讓我辦宴會,讓我跟大家好好相處,現在這是怎麼呢?”梁子意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遇。
阿遇被她的目光直視,不由心中一軟,手上更加用力,将她抱得死死的,“官場如戰場,若是一着不慎,很容易會牽連家人,但是自你跟我在一起以來,咱們兩個相敬如賓,我卻難得看到你未出嫁時的快樂。”
這句話是說道梁子意心裡去了。
她也想要快樂,一紙聖旨,就讓她被迫嫁給了阿遇,是她所不喜的,沒錯,兩個人自小的情誼是有的,隻是她不希望被這樣束縛。
婚後一直就有這個心結,她自然不會開心,而且,作為朝廷命官的嫡妻,她的行事作風必須小心翼翼,不然不隻是她的臉面問題,恐怕還會連累阿遇被同僚參上一本,種種的原因連在一起,讓她覺得沒有婚前的那種開心了。
“所以呢,我豁出去了。”阿遇眼睛熠熠生輝,“我不再像從前那樣了,當了官仿佛就像有了枷鎖,我們要跟從前一樣,你盡管去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要你開心就好,其餘的事情,我替你扛。”
他的話音一落,梁子意就覺得鼻子發酸,又倔強得不願在他面前哭,便将頭埋在了他的兇前,“謝謝你。”
“傻丫頭。”阿遇揉着她的腦袋。
在任何地方,以他的聰明才智,都可以如魚得水,唯獨在梁子意面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成婚後的感覺讓他覺得像是在一層迷霧之中,想了那麼久,他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所以然來。
一夜無夢。
夫妻和諧造成的就是,整個府裡的人都是喜氣洋洋,開開心心的。
“碧何,今天夫人不能去孫老夫人那裡請安,你把這盒新茶給老夫人拿去。”朝日将托盤遞給了碧何。
碧何接過之後,有些郁郁,“為了陪李少夫人,就不能去孫老夫人那裡,真的替咱們夫人不值,那李少夫人有什麼好的,嘴巴沒把門的不說,撒起潑來,跟那市井潑婦有什麼兩樣,夫人跟她在一起,會學壞的。”
她雖然做事不如朝日細心,但是說話心直口快,做事又很努力,這也是梁子意喜歡她的地方。
“噓。”朝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别說了,當心讓夫人聽到,會不高興的。”
“夫人為什麼會不高興,我是為了她好。”碧何說完之後,才嘟着嘴離開了。
朝日眯了眯眼睛,看着碧何嬌俏的背影,神色晦暗,跟碧何相比,她不知道要懂事多少,可是夫人偏偏隻能看到碧何。
快到午飯的時候,方文圓才來了。
“等我等急了吧?”她笑着走進來,抱着一個盒子。
梁子意正端坐在桌前,等着下人擺飯,“你是故意等到飯點來的吧?”
“被你看穿了。”方文圓大咧咧的坐到了桌前,“不瞞你說,上次吃了你家的宴之後,我真的覺得意猶未盡,可惜我家的廚娘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她無奈的搖搖頭。
兩個人正說着話,那邊下人已經端了飯菜進來。
因為阿遇不在,梁子意一個人就沒讓廚房做太多的菜,無非是一些家常的小菜,兩素兩葷。
“聞着真香。”方文圓開心的說道。
梁子意笑了笑,“喜歡就多吃點。”有人陪她吃飯,她的食欲也能大增。
隻是看着方文圓的笑容,梁子意總覺得很牽強,她的丈夫被她捉奸在床,還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和離,就這麼熬着,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吃完了飯,方文圓才把她的盒子放到梁子意面前。
“這個是什麼?”盒子隻是普通木質的,上面的小鎖也是普通的鐵鎖,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隻是方文圓在遞給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像是獻寶似得。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文圓說道。
梁子意點點頭,慢慢打開了盒子,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個手腕粗細的,類似于護腕的東西,一鐵皮制成,上面有留個空。
方文圓看梁子意的臉上露出疑惑,不由笑得更深,把那東西拿出來,戴到了梁子意的手腕上,然後在盒子裡拿出了幾隻小拇指粗細十公分長短的箭,插在了那幾個孔裡。
“隻要拍拍這裡,箭就會自動射出。”方文圓舉起梁子意的胳膊說道。
梁子意恍然大悟,看了看說道,“這是袖箭?”
“正是呢,你文文弱弱的,也不會習武,還懂得這東西?”方文圓見她叫出了名字,不由說道。
“在一些雜記書裡看過的。”梁子意随意胡扯,那是她前世在電視裡看到的。
方文圓點點頭,并不懷疑,“我昨天不是說送你一個武器麼,就是這個。”她輕輕的把袖箭給梁子意摘下來,認真嚴肅的說道,“你能被綁了,說到底還是太過柔弱,袁大人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時刻保護你。”
“謝謝。”梁子意是真的感動了。
“謝什麼啊。”方文圓又恢複了開朗的模樣,“那賊人就是沒遇到我,我好歹也是習武出身的。”
朝日和碧何相視一笑。
雖然二人都對方文圓的印象不好,但是今天看她這樣為梁子意着想,便有些改觀了。
方文圓揮了揮胳膊,“我爹就我一個女兒,怕有人害我,從小就找了師傅讓我習武,以至于我大道理不懂,遇事就想先打個三百回合。”
她這話一出,整個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正笑着,管家走了進來,将一封信遞到了梁子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