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夫人,李少爺的那個河東獅李少夫人。
因為那日的宴會上并不愉快,梁子意還從來沒想過會再次見到李少夫人。
“夫人若是不見,我找個由頭讓她離開。”朝日見梁子意猶豫了一下,便說道。
梁子意想了一下,“見吧。”
那場宴會,梁子意是擺了這夫妻倆一道,雖然李少爺是活該,但是李少夫人與梁子意無仇啊。
大概是因為心中的歉意,梁子意決定還是見見這個李少夫人。
一進堂屋,就看到李少夫人坐在那裡喝茶。
“有失遠迎,還望包涵。”梁子意一進門,臉上就挂着微笑。
李少夫人站了起來,福了福,“袁夫人。”
今日見李少夫人比以往規矩一些,梁子意的笑意就更深了,“快坐下吧。”
二人落了坐,李少夫人才說道,“貴府的茶不錯,香香甜甜的,還有這點心。”
朝日對李少夫人的印象并不好,怕她又說什麼刻薄的話,就急忙說道,“這茶是我們夫人存了夏日的露水,冬天泡茶的,都是花瓣上得露水,帶着花香,還有一絲甜意。”
“袁夫人倒是講究。”李少夫人說道。
梁子意笑了笑,“我與李少夫人并不相熟,不知您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明人不說暗話,是李照,就是我家夫君,讓我來的,聽說你被歹徒劫持,讓我來問候一下。”李少夫人摸來摸鼻子,一副不大情願的樣子。
這倒讓梁子意不解了,“你那夫君恨死我了,怎麼還會……李少夫人,您直說吧。”
李少夫人聽梁子意這麼說,拍了一下大腿,“你說話不像那些貴婦,扭扭捏捏,直來直去,我喜歡。”她表情松快了許多,坐姿也不那麼拘謹了,“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我叫方文圓,你叫我文園就好。”
“啊,好的。”梁子意沒想到方文圓話鋒這麼快。
“你也不用有壓力,我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也并不代表我原諒你了。”方文圓揮手說道。
不得不說,她這幾句話,倒是讓梁子意對她很是喜歡。
“好的,你盡管說吧,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你也不用拘着。”梁子意喝了口茶,才說道。
方文圓點點頭,“謝了。”然後聲音微微壓低,“劫持你的那匪徒,搶得是我公公的錢,所以,李照想讓我跟你緩和關系,方便打探那賊人的事,也希望縣丞大人能盡心。”
這話音一落,方文圓自己就不好意思了,當初兩家關系那麼僵,這才幾天,就要緩和關系,還是怕縣丞大人公報私仇,不給好好辦案。
“這些你盡管放心,我家老爺不是心中狹隘的人,他肯定會一心辦案,保護一方百姓的。”梁子意說道。
方文圓應承,“我就說嘛,公是公,私是私,哪裡能混為一談,他們李家,就是小家子氣。”她言語之中還是挺看不起李家的。
雖然梁子意不知道方文圓的家室,但是在那天發生的事之後,就知道這方文圓家絕對比李家要強許多。
不然紅蓮也不會說出那一番說辭來,什麼李公子是為了夫人家的錢财,等錢财到手,就要休妻之類的。
想到紅蓮,梁子意才問到,“不知道你們夫妻的關系緩和沒有,那個紅蓮……賣了?”
方文圓臉上沒半點那天的憤恨,“還能怎麼樣,他需要我家的财力,萬萬不敢休妻的,而我,家教嚴明,是斷斷不能被休的,所以,回家之後,他就提出把紅蓮賣了。”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落寞。
因為家世的結合,紅蓮這個沒有任何勢力的女人,必定會成為犧牲品。
“我看那女子可憐,給了她一些銀錢,讓她走了。”方文圓說道。
她垂着眼睛,但是梁子意也是女人,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雖然不情願,但是紅蓮确實可憐,自己的丈夫也确實可惡,她也沒有辦法。
“呃……嘗嘗點心吧,很好吃。”梁子意打斷她的思緒。
方文圓回過神,拿着點心吃了一口,“嗯,好吃。”然後把整個一塊塞進嘴裡,“我能不能帶家點啊。”
“這個點心,還真的就這些了,不過,你若不着急,我可以給你做一些。”梁子意覺得她也不容易,攤上李家那家人。語氣緩和了許多。
“真的嗎?”方文圓不敢相信,畢竟之前她那麼對待梁子意。
梁子意笑着拉着她,直奔廚房。
整個一個下午,二人都是在廚房裡度過的。
女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麼簡單,很容易因為一句話,一段話題,就結交成密不可分的朋友。
等方文圓走的時候,手裡不僅拎了一包點心,還有一塊醬好的牛肉。
“子意,那我走了,明日我來找你,帶給你我說的防身武器。”方文圓笑着說道。
梁子意點點頭,“好,你慢點走。”
朝日看着方文圓離開,才開口,“夫人,她那日那樣對你,你為何還這樣待她好?”
“多個朋友好,還是多個敵人好?”梁子意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反問了一句,讓朝日自己去想。
阿遇又事深夜回來的。
“意娘,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阿遇疲憊的脫下外套和官靴。
“還沒抓到那個人嗎?”梁子意下了床,把他的衣服挂好。
阿遇揉了揉眉心,“我總是會晚一步,他啊,是我遇到最難纏的對手了。”他倒是對那離尚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梁子意說道,“關城門這麼多天了,百姓們都怨聲哀道的。”
“是啊,抓不到賊城門也得打開了。”阿遇到底是個通情理的青天大老爺,不會這麼任性抓賊的。
不等梁子意再說話,阿遇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裡,“唯獨抱着你的時候,我才會覺得輕松一些。”
“真是沒個正經的,你知道嗎,今天,李少夫人來了。”梁子意提到。
“她?也是,土匪頭子偷了她公公家,她來也是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