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吧？”季甯打開旁邊的電腦，輕車熟路的調出了這次所有收押嫌疑人的名單，一路看過去，沒發現有什麼能夠引起她興趣的人物，搖了搖頭，清除掉了自己浏覽的痕迹之後，關掉了電腦。
林宏傑對她的行為毫不在意，就跟沒看見似的，哪怕說話的時候，視線也一直沒離開過審訊室裡正在對話的兩人：“沒事，估計被姓蘇的帶去吃飯然後回家休息了，要過來的話至少也要等到明天。”
“哦，那正好，明天我再回去。”季甯靠在椅背上，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微微眯起雙眼盯住了康鄭。
“康鄭，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談條件？”沐青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自己發瘋，絲毫沒有要制止他的意思，“我不妨跟你說個實話，你就算見到她了也沒用，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特别是關于那些你想知道的東西，雖然你跟我不太熟，但是我的手段你應該有所耳聞，既然我說她不記得了，那就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康鄭用力拍着椅子扶手，幾乎已經喪失了神志，“你帶她來！隻要你帶她來，我一定有辦法！我一定能讓她想起來的！”
“姚科，你先去監控室等。”沐青城回頭小聲的跟姚科講了一句，見他出了門之後，才深吸一口氣，輕巧的往上一蹦，坐在桌子上，手裡的鋼筆一下一下有規律地敲在桌子上。
姚科推開監控室的門，冷不丁地看到季甯的時候吓了一跳，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跟她打招呼，季甯不舒服懶得說話，隻是朝他點了點頭當作回應，姚科也不在意，站到林宏傑旁邊，恰巧看到了沐青城的動作，一愣：“他這是？”
“嗯，”林宏傑點頭，“一會别盯着他看。”
“這樣……”姚科當然也不敢盯着他看，隻能偏開視線，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該看哪兒，最後索性盯着康鄭，“不符合規定吧？要不要讓人把監控都關掉？”
林宏傑：“已經關了，安心看就行了。”
“康鄭，這是哪裡？”沐青城連聲音都低了兩個調，原本就富有磁性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則是更加蠱惑人心。
康鄭心中煩躁，神志不清，在有節奏的敲擊聲中，逐漸被帶進了沐青城的節奏中：“這裡是警察局的審訊室……”
沐青城手下的頻率不經意間慢慢加快了一些：“你再仔細看看，這裡難道不是你的實驗室嗎？”
康鄭的雙眼似乎是不太能聚焦，眼前一片模糊，于是他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似乎是真的變成了他在濱湖别墅地下一層的實驗室中場景。
“好像……是實驗室……”
沐青城微微一笑：“康教授，你的實驗進度怎麼樣了？”
“實驗進度？……”康鄭猶豫了一會，好像是在腦海中搜索着關于這個詞彙的信息，“哦對了，我的實驗……我的實驗進行到哪裡了來着？”
“好好想想，你的實驗，在濱湖别墅下面的實驗室裡，裡面有不同年齡，不同性别，不同身體條件的……”沐青城停頓了一下，就仿佛是在逗着小貓的主人，突然壞心眼的藏起了手裡的逗貓棒，引得對面的小貓不停的抓耳撓腮，苦苦哀求之後才把他想要的東西拿出來，“試驗品。”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個引子，把康鄭引入了更深層次的幻覺當中。
“對，我的試驗還沒有完成，”康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的試驗還沒有成功，第102号試驗反應失敗了，我馬上要開始進行第103号試驗……”
“沒錯，”沐青城手中敲擊的節奏不停地打在康鄭的心上，“你前面的試驗都失敗了，我老闆很不高興，他說了，如果你再拿不出任何成果來的話，他就不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了。”
康鄭一聽這個，馬上就急了，要不是雙手被束縛住，沐青城毫不懷疑他能馬上撲過來抓着自己：“不會不會的！再給我點時間！我已經有了進展了！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弄出他要的東西來！”
沐青城突然闆起臉，嚴肅的搖頭：“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結果呢？我老闆可不是那麼有那麼有耐心的人。”
“不不不，可是你們上次才說，這都不着急，可以慢慢來，還說會一直為我提供試驗品，你們！你們不是還專門派了人來配合我的嗎？！”
露出馬腳了！沐青城心中暗笑，也虧了是這老家夥現在心智不清，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容易就上了他的套。
“哦？我們老闆什麼時候派了人過來協助你？他并沒有交代給我們這個。”沐青城的語氣絲毫沒有變化。
康鄭心裡着急，他完全是靠着背後的人在金錢和設備上的支撐才能把他的試驗繼續下去，可如果要是斷了他背後的支持，他就玩完了。
“就是那個霍琳琳啊！你們應該認識的啊！她還經常做中間人為我們傳話呢！”
“去查霍琳琳。”林宏傑吩咐了一句，姚科點頭，走到門口去交代人調查霍琳琳這段時間以來跟外界的所有聯系。
“原來是她啊，”沐青城手裡的節奏又慢慢放緩，連帶着康鄭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都緩和下來，“那你交代一下你的試驗進行到什麼地步了？越詳細越好。”
“好好好，我都告訴你！你一定要轉告他，隻要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可以的！”康鄭連說話聲都透着焦急，“我原本的試驗計劃隻是通過心理暗示來消除掉試驗品對感情的感知，但是後來……啊！”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大叫一聲，然後突然開始掙紮，手中的手铐‘咯吱咯吱’地作響，神情與瘋子一般無異。
沐青城皺眉，手中的鋼筆在桌子上使勁‘咚咚’敲了兩下：“醒過來。”
随着他話音落下，康鄭身體猛地僵直，然後又迅速癱軟下來，整個人失去了意識癱軟在椅子上。
姚科見狀猛地沖出監控室，林宏傑在皺着眉跟了出去。
沐青城走到康鄭面前，伸手在他的手腕和脖頸處摸了摸，松了一口氣，正好聽到姚科沖了進來，頭也不回地開口：“放心，沒死，隻是暈過去了。”
“怎麼回事？”林宏傑走了過來，看了看康鄭的情況，招手讓門口的警察進來把他帶出去，又拍了沐青城一巴掌，“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