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出來之後,林宏傑擔任了司機的職位,先把蘇翰森送回了家,然後再送蕭顔回了醫院,而蕭顔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一早準時地出現在了蕭首長的病房裡。
蕭立國在醫院躺了這麼些天,也算是養足了精神,這幾天又可以‘生龍活虎’地躺在床上講段子了,可惜蕭遙這個人無趣的緊,怎麼逗都不帶笑,講來講去就那一個表情,撐死了就會點頭假笑‘嗯’,悶的蕭立國每天都在考慮怎麼把這個混球扔出病房然後換個有意思的進來,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蕭首長不僅成功地‘夜有所夢’了,而且還成功地把夢變成了現實。
“醒了?”蕭立國一大清早,意識漸漸回籠,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自己閨女的聲音,在驚吓中成功驅走了最後一條瞌睡蟲,拼了自己的老命睜開了眼,果然一眼就瞅見蕭顔穿着同款病号服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一貫的‘二大爺’式坐姿,手下飛快的削着蘋果,值得注意的是,蕭少校完全忽視了擺在一旁的水果刀,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把軍用匕首拿在手裡耍的飛快,看的蕭立國一陣惡寒。
随手把蘋果皮丢到垃圾桶裡,蕭顔很貼心的切成小塊裝進盤子裡端給蕭立國,自己就撤了個凳子過來坐到旁邊,也不說話,就靜靜盯着他。
蕭立國被她盯的心慌,這種情況下他要是能安安心心地吃下去東西那才叫奇了怪了,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争之後,蕭立國覺得與其一會被罵得老婆都不認識了,還不如自己先主動承認錯誤,好歹也算是争取寬大處理,最後心一橫――
“我知道錯了。”
蕭顔倒是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這麼快就投降了,略一沉吟:“錯哪裡了?”
其實他睡了這麼久,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都發生了點什麼,他隻記得自己是被車撞了一下子,再醒來就是在醫院裡對着蕭遙那張苦瓜臉了,不過從蕭顔的表情裡他多少能看出來這段時間應該發生了不少事,這才有了剛剛乖乖認錯的那一出。
真要是讓他詳細說,蕭立國表示自己也還雲裡霧裡的,于是搖搖頭:“你告訴我我錯哪兒了?”
蕭顔都要被氣笑了:“你認不認識陳素素?”
一聽名字,蕭立國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第一反應是之前的事是不是被翻出來了,畢竟陳素素的事情就算再合情合理,他也算是濫用職權了,更何況這件事一點都不合情合理,抓着了搞不好還得上報處理,但是他敢否認嗎?不敢……
“認識。”
“認識喬東嗎?”
“認識。”
“平時看着挺老實,背地裡背着我們幹了不少事啊?”
說到這裡,蕭立國可以确定,蕭顔肯定是知道當年陳素素的案子,他摻和了一腳的事情了:“我這不是認錯了嘛……”
“認錯了嘛?認個錯就沒事了?你這是一根火柴點燃了整挂鞭,喬東開車撞了你一下子,全市跟着連軸轉了半個月。”要不是看在面前這個人是親爹,外加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蕭顔恐怕就要忍不住大嘴巴子抽人了。
蕭立國聽他這麼一說,表情也變得不太好,他以為隻是有人尋私仇,沒想到還牽扯出這麼多事來。
蕭顔一張嘴跟連珠炮一樣停不下來,簡直是往死裡數落這個當爹的:“你瞅瞅你當年改個文件鬧出多大的事?”
“那個姓喬,自己殺了老婆孩子,還跟瘋狗一樣四處亂咬,逮誰咬誰。”
“蕭首長,你自己被停職了的事是不是還不知道呢?”
“你兒子在剛一回來就被人一路追殺被逼無奈帶着一身傷跑到爺爺家去了。”
“那個易子銘哪兒跑出來的?就差帶着整個軍區的特種部隊去抓我回來‘配合調查了’。”
“查着查着還查出來個當卧底的軍醫,我來趟醫院還上了人家的當,我不要面子的啊?”
她越說,蕭立國的腦袋耷拉地越低,不過最後一句他不敢苟同:“你上了人家當好像也不是我害的吧……”
“還學會頂嘴了?!”蕭顔一眼瞪過去,蕭立國就不敢說話了,外人看來,這對父女的相處模式實在是詭異的不行。
剛剛一直被蕭顔打斷,導緻蕭立國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現在好不容易趁着蕭顔喘口氣,他趕緊插一句嘴,态度好的簡直稱得上狗腿――
“你媽媽呢?”
一提這個蕭顔就又要開始唠叨,蕭立國見勢連忙制止她:“你等會再唠叨,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蕭顔深吸一口氣,白了他一眼:“等你想起來,媽都要變成黃花菜了,我跟她講了你沒事,調查基本結束了,蕭瑞還在外市執行任務,然後給她報了個旅行團出去玩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蕭立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你弟弟怎麼樣?嚴不嚴重?”
“他沒事,在爺爺那養傷,讓他最近就别回來了,喬東那個案子,雖然你本意不是為了掩蓋兇手,但是怎麼說也是給人家的調查造成了阻礙,回頭你自己去跟上面寫報告解釋吧,人家就算給你什麼處分,按這個事的性質來說也不算過分。”
蕭立國歎氣,當初陳素素那孩子也是命苦,原本以為他多少給她一點幫助能讓這孩子日子好過一點,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落了這麼一個悲慘的結局,喬東這人他也有些了解,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看他對陳素素挺好的他也就沒說什麼,最後走上這條路也實在是令人唏噓。
“唉,當時是我第一次參加大規模的救災行動,素素這孩子是我一手救起來的,對一個軍人來說,這樣的第一次永遠是意義非凡的。當時你還沒出生,那姑娘也可憐,我是真的拿她當閨女養的,如果早知道她會是這個結果,當初……”
“沒有當初,”蕭顔打斷了他,“既然已經發生了,現在再感懷過去已經沒有意義了。”蕭顔這話一語雙關,可惜蕭立國沒有聽出來。
“我今天主要是有别的事要問你的。”蕭顔的語氣一瞬間沒有了之前的輕松,聽得蕭立國也不由得正經起來。
蕭顔從病号服的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夾在手裡展示給他看:“這上面說的試驗是怎麼回事?”
那張紙條就是當初演習臨近結束,蘇葉走之前留下來的那一張,現在看上去有些褶皺,也有些破舊,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的結果。
蕭立國一下子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