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身體被包裹在一身黑色大衣裡。長發披散開來，臉色蒼白眼睛顯得更大，瞳孔裡卻沒什麼神采。
“顧小姐？”
“顧小姐？”
聽見聲音，顧漫漫這才回神。
這裡還是沒有變，跟她第一次見到的一樣。竹翠環繞着林間小道，别墅被掩映在一片叢林裡。
落地的玻璃窗，白色的窗簾。裡面景象看不見，顧漫漫卻能想起蕭北寒在這裡生活的場景。
旁邊一身西裝制服模樣的人看顧漫漫看得出神，堆着笑臉急忙開口，“顧小姐您看這裡……”
顧漫漫的視線沒有收回，沙啞着聲音問道：“這裡的租金什麼時候到期？”
“明年！”工作人員殷切地答道。
“我要買下來，現在！”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工作人員剛還帶着喜色的臉卻突然為難起來，“可是……”
“你盡管開價。”顧漫漫毫不猶豫，似乎不管多少都會拿下。
“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工作人員當然樂意，這種不問價格的金主，可是……
聽了工作人員的話，顧漫漫的眼神終于動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我就要這裡！”
那個制服男人的臉色都快像哭了一樣，“顧小姐，不是不賣，是因為這裡已經被賣出去了。”
“誰買的？”顧漫漫臉上沒有表情，又蒼白沒有皿色，突然回頭一雙大眼睛盯着他，語氣冷冷的。
那個人一驚，好在是白天要是晚上，一身黑衣的人還是這個表情鐵定要把工作人員給吓死。
隻聽見他急急回答，“我不知道！”
顧漫漫自然是不信，亦雙眼睛盯着他動也不動。
不過這事他也着實為難，“顧小姐，不是我不說，這是規定啊！我要是說了我的飯碗可就保不住了！”
“你不說你的飯碗也保不住。”一番話沒有情緒的波動，她說的是真的。職員一想，“反正都保不住了，那我也不說。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
這下顧漫漫是真的沒辦法了，也不再跟職員争論，隻一雙眼睛盯着别墅區，久久不成挪開。
職員不知道顧漫漫為什麼堅持要買下這裡，隻能再次試探性的開口，“顧小姐，我們這邊類似于這樣的别墅類型還有，裝潢都差不多，您看？”
沒有回答，顧漫漫卻擡步繞過别墅的側面，進了竹林的鵝卵石小道裡。工作人員連忙跟上。
饒了幾圈，一陣腥鹹的氣味撲面而來。再走了幾步，工作人員隻覺得迎面刮來的海風像是冰刃，要把臉都給劃破。
眼睛睜開都有些艱難，擡頭看顧漫漫卻見她似乎沒什麼感覺。長發在風裡飛舞，眼睛隻盯着那處大理石的小亭子出神。
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顧漫漫有返回的意思。穿着薄薄的制服樣的工作人員卻耐不住寒冷，“顧小姐？顧小姐？”
似乎是知道她的難處，顧漫漫終于轉身往來路而去。工作人員急忙跟上，剛剛他的視線裡，似乎看見顧漫漫滿臉的淚水。
隻以為是因為她頂着寒風在那裡看了太久的原因，工作人員也沒多想。隻是計算他想，也想不出什麼名堂來。
“房子交了嗎？”突然問出這麼一句，倒是讓跟在身後的人一愣。
條件反射就回答道：“沒有！”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個話題應該要避開才對，不過轉念一想這算不算洩露隐私？應該不算吧？
“什麼時候交？”再次問道。
“原本這處别墅有人租了下來，日期是明年的七月。可是之前這裡的人離開了，這麼久了也沒見回來。剛好有人要買，就賣了。隻不過上次那個日期還沒到，估計得等到明年七月份的時候才能交。”既然都說了開頭，職員也不在乎再說個結尾了。
“等他收房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職員一愣，怎麼收房的時候打電話？難不成那個時候還要買？
“您怎麼非就要這套呢？同樣類型和地理位置的都多的是，我可以帶您去看看啊！”職員有些疑惑，又有些無奈。
“那個人是什麼時候買的？”沒有回答職員的問題，顧漫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大概在兩星期前！”職員跟在後面，并沒有因為顧漫漫的問題太多而有任何不耐煩。
在他的意識裡，能來這裡看房的不管買還是不買，基本都是潛力股。他自然不會怠慢。
隻有一件事他不明白了，為何顧漫漫一定要這裡，而且問得那麼細緻。
“這樣！”顧漫漫腳步突然停住，遞上了一張印有她聯系方式的名片。“如果交房的時候這裡還是你負責，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吧！”
職員見她臉上蒼白像大病初愈的樣子，又再三提起這個。雖然覺得并不妥，卻還是把名片接下了。“好！”
“謝謝！”點點頭，顧漫漫上了車離開了這裡。
眼見着顧漫漫的車已經離去，工作人員這才捧着名片回到了别墅。
别墅大門并沒有被扣實，輕輕一推就打開了。進去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抹欣長的背影，正盯着二樓的樓梯出神。聽見有人進來，這才動了動。
“她走了？”低沉的聲音帶着不可侵犯的氣勢和威嚴。不由得讓身後的人一抖。
“是，這是顧小姐留下的！”急忙遞上手裡泛着涼意的名片，絲毫不見在顧漫漫面前那收放自如的神情。
背對着的人擡起左手，職員見狀趕緊遞了上去。始終不敢擡頭，隻聽那人的吩咐。
過了好久卻不見有任何的動靜，職員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那人卻突然開口，“行了，你下去吧！”
職員臉上一陣欣喜，語氣卻沒有多大的起伏。“是！”
說完這句，随即快步退了出去。明明是大冷天，他卻隻覺得後背出了一層薄汗。
在這個人面前，他隻能小心翼翼不敢得罪。
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輕歎了口氣，嘴裡喃喃道：“顧小姐，實在不是我不幫你啊！是我真的幫不上！您說您要哪一套房子不好非得要這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