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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終于吃到了你做的飯

秦時農家女 一枝綠蘿 3975 2024-01-31 00:59

  壁畫終于完了,真的是“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寒洲輕歎一聲:“真不該畫在書房裡,到了冬天,這屋子就感覺更冷了。”

  扶蘇搖頭:“沒有,我倒覺得有了這個畫兒,屋子顯得更大,不出門就可以看見白的雪和沒有盡頭的林子,顯得呼吸都舒暢了。”

  寒洲莞爾一笑:“公子真會誇人。不過,再弄來一盆綠色植物吧。顯得屋子更有生氣一些。”

  扶蘇說:“好,今天就讓木木去弄好。”

  寒洲說:“公子應該給我酬勞,雖然我們沒有事先說好。”

  扶蘇說:“哦。”情緒低落下來。

  他當然不在乎錢,但是交換讓彼此的關系不能如他所願。

  寒洲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收拾東西。錢對她當然重要,但壁畫的完成帶給她的成就感更重要。隻是,如若不提錢,他們的關系就更加模糊,目前這樣友好的狀态她覺得就很好。扶蘇的心思很明顯,但她不想更進一步了。

  “為了慶祝壁畫的成功,你留下來吃飯吧!”扶蘇又恢複了勇氣。

  “好。我也覺得應該慶祝。”

  “但是,是你來做。我把廚子打發回家了。”

  寒洲眨眨眼睛,大公子的修複能力很強啊!

  “你給李由都做過,給李斯也做過,還沒有給我做過,這,這有點不公平!”

  寒洲不禁失笑,這是什麼理由?

  “好吧。本姑娘有幸來體驗一下皇子的廚房。”

  ……

  其實這廚房和李斯家、和胡家的廚房都差不多。這隻是扶蘇的其中一個宅院,不是大宅,平日沒什麼人來,所以一切從簡了。但應有的還是有的。

  木木被叫來當幫手,寒洲嫌旁邊有人麻煩,就打發他溜馬去了。

  扶蘇做不了幫手,他是來聊天的。這廚房他一年都難得進來,進來以後哪兒都是陌生的。寒洲也懶得問他,三分鐘左右偵察完敵情,戰鬥就打響了。

  先做了一個白斬雞。這菜難度有兩點,一是煮雞的時間控制,時間長了會雞肉會變老,失去雞的鮮味,時間太短斷不了生,有腥氣。另外就是斬雞很有講究,得找準關節,不能像那天切兔子肉,想從哪兒下刀就從哪兒下刀。

  蘸汁用的是蔥姜料,黃黃綠綠,清清爽爽。

  擺好盤,一部分放在另一個小碟裡,寒洲說,這是給木木的。

  又做了一個鍋塌豆腐,先用調味汁浸過豆腐,然後沾蛋液油煎,再盛一勺煮過雞的湯微火塌制,一會兒功夫,成了,裝盤,金黃色的豆腐塊上,灑上幾粒綠綠的小蔥。

  然後又燒了一個蘑菇湯。盛出一小碗,說,這是給木木的。

  還有一個韭菜炒綠豆芽。

  主食沒有現做,寒洲收拾出上頓剩下的馍,切了幾片油煎。

  所有的東西端走之前,都留下一小部分給木木。

  扶蘇看着她一樣一樣地做,嘴裡還哼着小調,他有些明白,為什麼李由吃了兩頓飯就念念不忘。

  小寒能把家的感覺給别人,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出身很好,但她不端着,她會照顧人,也理解别人,她都能想到給木木每樣留一份。她做這一切又極其自然,并不是看他的面子,就象和他一起吃上頓剩下的馍,覺得這樣就很好。這份細心、體貼、周到是他身邊的女人都沒有的。他能想到,木木看到這一份心意肯定會被她徹底收買。

  “我終于吃到了你做的飯,真不容易啊!”扶蘇一邊喝湯一邊說。

  寒洲撇撇嘴,男人都是小孩子。

  “其實,上次我就想讓你做飯給我吃的,我把廚子都提前打發了。但是,但是那時候我說不出來。”扶蘇有些自嘲地說。

  “有什麼說不出來的。”寒洲白他一眼,“你就說,民女小寒,本公子要吃你做的飯,快去!若不去,就怎樣怎樣怎樣……”

  “要是那樣說就壞了。不但以後吃不到,可能你永遠都不理我了。我還想讓你一輩子給我做飯吃呢!”

  寒洲眨眨眼,這大公子的步子邁得夠快的啊!

  她又給他盛了一勺湯,“我說大公子,一輩子太長,咱先把這頓吃了再說吧。”

  扶蘇放下碗,一副正經說事兒的樣子:“小寒,我的意思你懂的。别當玩笑。”

  寒洲也放下碗,一副正經說事兒的樣子:“我們目前這樣就很好,你是我在鹹陽的朋友。再進一步,我會害怕。我不想那樣。”

  扶蘇不贊同地撇嘴:“男人女人當什麼朋友?别胡說了。再說,我是皇子,你有什麼可怕的。和我在一起,誰敢欺負你?”

  寒洲看了看他,沒說話,端起碗喝湯。他當然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但她知道,她失去一個朋友可以承受,失去丈夫不能。再說,她現在還沒有愛上他。

  嗯,應該是這樣的。

  “我在等你回答我的問題。”扶蘇蠻有耐心地看着她。

  寒洲心裡歎了口氣,說:“愛上皇子需要勇氣,我沒有。我隻想要簡單的生活,目前這樣就很好。”

  扶蘇有些生氣地把碗一推,好什麼好?每天都想她,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

  “生氣了?那公子先生一會兒氣,我去把鍋收拾了。”說完,寒洲起身,要動手收拾。

  扶蘇一把拉住她,拉得有些猛,她收不住勢,跌坐在扶蘇懷裡。湯碗都灑了。

  “好了,放開我!你這樣,我們以後朋友也别做了!”她有些羞憤,急切地說。

  這女子在她懷裡像隻掙紮的小鹿,她的頭一擺一擺地磕着他的下巴,也不管他疼不疼,這不管不顧的樣子讓扶蘇很氣憤,他覺得他受了傷害:“我本來就不要跟你做朋友,我要娶你。”說完扳住她的臉,就要親她。

  寒洲猛地擰身,用肘子狠狠地磕了扶蘇一下,正磕在兇口,扶蘇一疼,寒洲邊滾帶爬地起來,她狼狽地鞠了一躬,求饒似地遲疑了一下,奪門而逃。

  院子裡溜馬的木木回來了,不明白小寒姑娘怎麼頭發散亂地跑出來。是不是大公子太猴急了?事情不能這麼辦的吧!溫水煮青蛙都煮了這麼久了,繼續加熱不就可以了?

  寒洲有些難堪地點點頭,牽上馬,走了。

  扶蘇看着流在地上的湯汁,一動不動。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這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木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扶蘇看了一會他,歎了口氣說:“去吃飯吧,小寒姑娘給你留了飯。”

  接下來幾天,寒洲店裡也幾乎不去了。在家裡畫完設計稿,就騎着馬去和幾個關系戶談合作,談完合作,就回家。

  早上還是出去溜馬,但換了地方。這次騎着馬走得有些遠,要穿過橫橋,到鹹陽宮的南邊去。有一次,她一直往南,到了興樂宮,再住南又到了信宮。這一片屬于鹹陽市的新城區,外來的移民大多集中在這裡。這裡樹不少,草也長得很好。“老陳”很喜歡這裡。早上也有其他溜馬的人,“老陳”很快就有了伴兒。

  人和馬都是要有伴兒的。

  她這些天經常想起良子和老陳,也想起扶蘇。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以前感覺是茫茫黑夜,現在好象還是找不到路。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可恨的,既不敢愛别人,也不會愛别人。

  良子活着的時候,是因為自己内心深處的自卑。扶蘇呢,說實話,以他的出身和地位能遷就她,這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是尊重她的。她怕的是什麼呢?地位差異帶來的觀念沖突、妻妾共處帶來的麻煩種種、還有禮儀宮規的限制……,或者是怕早早地成為寡婦?

  如果是十七八歲情窦初開的時候,有個帥哥這麼遷就他,嫁就嫁了。很多人得到的幸福就是糊裡糊塗得到的。但是,她都經曆過那麼多了,心好沉重,也好冷靜,她哪能拿出勇氣賭上一生?

  何況,她還是想回去的。她還有個放不下的女兒。說不定哪天,上帝閑了,想起她了,又把她送回去。

  “興樂宮”都要被劉邦占了改成長樂宮,什麼都是可能發生的。

  她經常在家,孩子們很高興。

  李強大了,不常來,嫌她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幼稚。李良和李武從學室一回來就要過來呆一會兒,有時候聽故事,有時候也講講學室裡有趣的事兒,比如誰誰誰上課把屎拉在褲裆裡了,先生被誰給捉弄了。當然,他們多數時候是要在這裡混飯的。

  寒洲做兒童餐很拿手的。她把飯和肉沫炒在一起用燙過的菜葉子包了,孩子們能吃很多。有時候包點小馄饨,兩人能吃到撐。老鄧也會時不時送些吃食過來,大概是老爺吩咐過,倆孩子老在這裡吃,要吃得豐富些。

  有他們在,倒也不悶,就是看着他們吃的時候,會想起女兒,她也是正長身體的時候,不知道吃得好不好。

  倆孩子也跟着她學畫畫,她教他們畫點兒童簡筆畫,很快就會了,再教他們畫個喜羊羊、灰太狼,就到處顯擺,滿大院平整的牆壁上都被他們用炭條畫上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熱鬧倒是熱鬧了,但也把搞清潔的仆人弄很頭疼。

  她在家裡躲着,扶蘇也回到大宅去了。一回去就是人多,妻妾們有事沒事要在他眼前晃一晃,孩子們也是。他看着一個個打扮得油光水滑的女人們,忽然覺得她們怎麼那麼閑。他就問她們,你們平時做什麼?她們說,做針線啊!他又問,除了做針線呢?她們想了想說,聊聊天,賞賞花,一下午就過去了。他問,你們不給孩子們做吃的嗎?她們說,有廚子啊!廚子做得更好吃。他又問,給孩子們講故事嗎?幾個人一愣,其中一個妾說,講的。他就問,講什麼。那個妾就說:講後山有個老妖怪,每天晚上出來吃人,特别喜歡吃不聽話的小孩子,他把人骨頭當豆子吃,吃得咯崩崩響,孩子們一聽,就不敢哭了,乖乖睡覺。

  另一個也接話說:對,我也講的。我講貓頭鷹每天晚上在窗戶外面聽牆根,看哪個小孩子不乖,就告訴……

  扶蘇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妻妾環繞卻倍感寂寞。他想起小寒說的,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得到過禮物,大雁知道了,從天上帶了個禮物給他。這是上天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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