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躺在草坪的秋千上蕩來蕩去,閉着眼睛像是在睡覺
美國的别墅不興院牆,所以他一下車就直接走了進來,她在秋千上蕩來蕩去睡覺的樣子出奇的安靜。
長發終日淩亂着,本來圓潤的小臉也瘦了一圈,他可記得她在渝城的一段時間身上長了好些肉,雖然時常喝酒,但是那個城市的酒水和食物就像是格外的養人,她總是能長肉。
在美國這個地方,她就是會瘦,如果心情不好就更加的瘦,跟他結婚五年,她一直都瘦,這段時間更加的瘦了。
“謝昀,走路沒聲音,你是鬼嗎?”覃茜茜睜開眼睛不悅的看着他的臉。
謝昀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我以為你睡着了。償”
覃茜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起來冷豔的瞧着他:“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你其實看不看我都一樣,我還是得這麼活着不是嗎?”覃茜茜冷然一笑,對他早已經沒有了許多熱情,他把她這樣囚禁在這個地方,她覺得自己很難控制得住自己體内的洪荒之力。
“是不是一個人住這個房子覺得害怕,睡不好。”
“你住在鬼宅你害不害怕?”覃茜茜的眉眼裡幾分清冷,十分的不悅尖銳。
謝昀知道,他反正每次來覃茜茜就要跟他針鋒相對一番。
“我今天見了靳西恒,我知道你也想見他,但是我還是沒有讓你去見他。”
覃茜茜清冷的眉眼冷嘲的有些笑意:“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反正我都是會生氣,謝昀,你還是放了我吧,我跟你離婚了,沈薇然是個好女人,你心裡了放不下,就好好的去珍惜,你這麼腳踩兩條船,你是想做千年渣男麼?”
覃茜茜直爽的性子說話總是這樣讓人難以忍受,謝昀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覃茜茜兀自起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也成,不過好歹你也讓我有機會去看看世界啊,我又不是囚犯。”
她對他越來越漠不在乎,謝昀心裡就越來越不舒服,她對他的态度完全已經控制了他的情緒。
“靳西恒說他和林桑榆的婚禮在秋天,希望你能參加。”謝昀連自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就是被嘴一張就說了出來。
覃茜茜的手放在門把上狠狠地捏緊,桑榆的婚禮,他居然還來跟她說,既然不想讓她去糾應該保持陳麼,什麼都不要說才對。
她在門前停留了很久,謝昀站在離她兩三米的地方,誰都沒有說話,覃茜茜猛地一轉身一陣風的跑到他面前,纖細的手用力的揪着他的衣領,墊着腳尖,眼裡都是冰冷。
“謝昀,你要是不放我走,就不要跟我說關于任何林桑榆的事情,難道你是希望我對沈薇然做些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出來?”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謝昀皺了皺眉,低頭看她嚣張跋扈的樣子。
“如果我放你去參加呢。”
“那當然最好了,我要做她的伴娘。”她聽到他的話松開了他,然後轉身疾步重新去開門進去。
伴娘,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要怎麼給人做伴娘,她是不是瘋了,她以為靳西恒會同意嗎?
别墅裡每天都有人收拾,聽說她有時候突然之間發脾氣會把整個别墅弄得亂七八糟,這裡打掃的人不得不多找幾個人來打掃。
從他們的口中他所知道的覃茜茜性格暴躁,這裡的人都有點害怕她。
期初,謝昀是不相信的,這是他多來了幾次就漸漸地感覺到并非是那些人在聳人聽聞。
她給自己倒了很大一杯涼水猛灌,那樣子就像是在喝酒,他把這個别墅所有的酒都收掉之後,她常常這麼喝水。
“我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什麼地方就去吧。”
“我要是去醫院掐死沈薇然,你看可以嗎?”她過頭邪惡的盯着他。
謝昀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他心裡都會不由自主的收縮一下,她現在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茜茜,你不要把你的不開心都發洩在她身上,你難道忘了是你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們之間隻要是談起沈薇然,必然是一場唇槍舌戰。
“是我,對,是我,所以你要見我這個殺你兒子的仇人做什麼,你滾啊!”覃茜茜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指着門口的方向手不斷的在抖。
謝昀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狀若瘋狂的樣子,有點不知道該如何絲毫。
謝昀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深邃的似乎要将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了似的。
她也一樣在看着他,不過滿眼的冰冷像一桶冰水狠狠地澆在她身上。
“我會放你走的,你可以回到渝城參加林桑榆的婚禮,過你想過的生活。”謝昀的目光溫淡,落在她身上就更加的淡然了。
覃茜茜蹙眉,然後慢慢的放下自己的手:“你說什麼?”
“我要準備跟微然結婚了,這樣毫無道理的把你留在身邊,确實是很過分,所以原諒我浪費了你那麼多年的青春。”
覃茜茜看着他的眼神漸漸空洞起來,表情也木然,連一個牽強的笑都扯不出來。
“謝謝你願意放我走。”安靜了許久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她端着自己那杯沒喝完的水一步步的往樓上走。
眼淚正在無聲的洶湧的漫過自己的臉,他終于還是要放她走了,他最終還是要跟他心愛的青梅竹馬在一起了。
他們本來就登對,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對?她應該祝福他們的。
謝昀看着她上樓的背影,眼睛有點酸澀,越發的在這裡坐不住了,起身便出去了。
第二天他把她所有的證件都還給了她,也沒有趕她走,她想住在這裡就住在這裡,想走就走,他再也不管了。
而他卻不知道她在他走的那天晚上哭了一個晚上,她一開始真的以為謝昀是喜歡她的,更會在日後漫長的歲月中愛上她。
她一開始一廂情願的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年長她那麼多歲一定成熟穩重。
一定不會随意的抛棄婚姻,一定會給妻子帶來幸福。
可是她跟他在一起五年,整整五年,她居然都沒有發現過他原來另有所愛,對她的種種好就像是演給世人的戲。
戲散場了,這人也就該散場了。
“她怎麼樣?”謝昀早餐的時候問了問身邊站着的人。
“覃小姐很開心,聽那邊的保姆說,她的胃口很好。”
謝昀拿着報紙的手微微一頓,溫潤的眉頭漸漸地攏上一些不悅的情緒,沒有難過,就隻有開心麼?
原來她這麼想離開自己的身邊,看來待在渝城,才是她真正的歸宿,不管如何,她喜歡那個地方。
“把她所有的賬戶都解凍。”謝昀想起來這事,沒有錢她怎麼走。
“好的。”
謝昀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了,覃茜茜是個**性很強的人,一個人生活的時候随行也灑脫,雖然有的時候懶散一點,不過她的生活方式也是叫人羨慕。
覃茜茜沒有馬上回國,她住在謝昀的老别墅裡,一天天的養着自己的身體,希望回國參加桑榆婚禮的時候,她的這臉能看着美豔圓潤,免得那姑娘又一陣瞎擔心。
好在終于跟靳西恒把圓滿了,看來她是把心裡所有的隔閡都消除了,現在跟靳西恒在一起根本就是重頭開始。
她此生能幸福,她作為朋友,真的是很高興,能看着她披上婚紗嫁給自己想嫁的人,這一生真沒有什麼遺憾了。
靳西恒本來是想給桑榆一個驚喜,卻在一出機場就被看到桑榆牽着靳小桑站在車前等着他。
靳小桑到沒有見到桑榆的那種激情,立馬就會沖過來抱着他,而是在桑榆身邊一臉冷豔的瞧着他。
這兒子,靳西恒感覺到心拔涼拔涼的。
“你怎麼知道的?”靳西恒過去抱了抱桑榆,語氣都是按捺不住的驚喜。
“這算是喜事,我難道不應該知道?”桑榆揚着臉踩着笑容。
靳西恒攬着她的肩:“應該知道,這是喜事。”
靳小桑擡着頭瞅着靳西恒春風滿面的笑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晚上咱們在外面吃吧。”靳西恒上車一直握着桑榆的手,靳小桑就被他給冷落在一邊。
心裡各種思想鬥争。
“不用了,爺爺在家設宴,專門給你接風洗塵。”
靳西恒微微有些詫異,他看着她,覺得難以理解,她是怎麼用她這張清冷的臉去跟靳百川說話的。
他根本想象不出來她那個可笑的樣子。
“桑榆,這段時間你跟爺爺相處的很融洽嗎?”
“我不一定能跟爺爺相處的融洽,但是有孩子啊,孩子真的是個很神奇的存在,你不覺得嗎?”桑榆唇角勾着淺淺的笑,那樣子看着溫婉動人。
靳西恒看的都移不開眼睛了。
“你倒是比我想得開。”靳西恒溫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也沒有說她什麼不對,他當然是不會管她在靳園做什麼,她本來就是那裡,擁有一切改變的權利。
“爺爺已經老了,你一直這麼還計較有什麼意思?”
“我哪有跟他計較,我隻是跟這個人沒有什麼感情而已。”靳西恒對此事并不上心。
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他跟靳百川确實沒有什麼特别深的感情。
桑榆微微蹙眉,什麼也沒說,靳西恒對靳百川冷淡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她沒法一句話就讓他回心轉意。
“這渝城的風聲也應該過去了吧。”靳西恒淡淡的笑了笑,這麼久了也該過去了。
桑榆頓了頓然後點頭,靳西恒不在渝城的這段時間,項文星跟項翰林的風頭更勁,而靳家這麼一件事就被人給忘記了。
這些還是不要跟他說了,免得他又敏感起來。
靳西恒想起來一些事情,臉上溫和的笑容吧漸漸地褪去了一些,桑榆這個時候正跟靳小桑說話,他看着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我在美國見了謝昀,但是沒有見到茜茜,謝昀似乎把她給關起來了。”
桑榆猛地回頭看他:“什麼叫關起來了。”
“因為我打她的電話是關機狀态,而且在美國我根本找不到一點蹤迹,謝昀分明是把她給藏起來了,更加令人擔心的事,那個沈薇然一直住在謝家。”
桑榆擰着眉頭很是不悅:“怎麼會這樣,茜茜說去美國是要跟謝昀把事情說清楚的,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謝昀這個人呢,明顯的是對青梅竹馬的沈薇然念念不忘,可是對茜茜有着極強的占有欲,這大概就是我們常說的腳踩兩條船。”
桑榆面色蘊怒,這個謝昀到底是怎麼會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什麼又要把茜茜給關起來。
“不過你放心,茜茜不是你,她不是一容易妥協的人,可能到最後悔妥協的人會是謝昀。”靳西恒對沈薇然的情況了解的并不多。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這個人很容易妥協嗎?”
“你沒有,我就是做個比喻,你現在的性格就是比茜茜軟弱一點,不過還好,反正也沒有人能欺負的着你。”
靳西恒笑着捏了捏她的臉。
“那你沒有什麼合适的辦法嗎?”
“沒有的,不過我跟謝昀談了一下,反正他應該是不想傷害茜茜的,所以很有可能就會放她走,你不用太擔心。”
“那你不告訴我我不就不會擔心了嗎?”桑榆皺了皺眉,這個男人是什麼邏輯。
“我不告訴你,你還是會問的,所以我還是自覺一點。”靳西恒輕笑。
“希望她沒事。”
“要是有機會她肯定會跟你聯系的,她不會讓你擔心,何況我跟謝昀說了,我們的婚禮在秋天,我猜,茜茜會來參加的。”
桑榆心裡頭莫名的緊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
“嗯,你現在不是知道了?我已經聯系了婚紗設計師,我知道你會畫,不妨你給自己設計一套看看,我讓他們做就是了。”
“你請了婚紗設計師,我還設計什麼?”
“婚紗設計師是專業的,你畫出來的稿子做成婚紗是需要修改的,知道吧。”靳西恒淡淡的笑了笑,很耐心的跟她解釋。
桑榆心裡有些暖意,他想的很周到,她什麼都沒說,他竟然也能全部猜到她的心思。
“你什麼都想好了,都不跟我說嗎?”
靳西恒扳過她的臉:“都來不及好好地跟你說就去美國了,這回不是有機會了嗎?關于婚禮的細節我會好好地跟你說的,隻有你舉行婚禮,茜茜才可能會從美國回來。”
“已經到了,放開我吧,你一路上都不跟兒子說話,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停車之後桑榆就打開他的手,催促他下車。
然後自己下車就把一臉不高興的靳小桑給抱了下來。
“男子漢哪有那麼矯情,哦我不跟他說話,他就生氣,我是他爸。”靳西恒跟在桑榆身後說的理直氣壯。
桑榆走在前面根本不理會他,隻是聽着她喋喋不休的說話,唇角慢慢的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裡慢慢的都是溫暖的笑。
“小桑不要跟爸爸生氣,爸爸這是剛剛從美國回來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一邊走一邊跟靳小桑解釋。
“可是我是寶寶,不是應該很疼我嗎?爸爸他不愛我。”靳小桑以一種很幽怨的眼神盯着身後跟着的靳西恒。
“靳小桑,你這個吐詞不清出的家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真是一歲多的孩子麼?這說話的能力,這智商分明是三四歲。
靳小桑委屈的皺了皺鼻子:“麻麻,爸爸他兇我。”
“靳西恒你要是再這樣,我今晚就跟小桑睡了。”
靳西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靳小桑,這個臭小子他是他上輩子欠的債吧。
晚間跟靳百川一起在住宅用餐,靳西恒全程不怎麼說話,倒是桑榆跟靳百川還聊了幾句。
回東院的路上,靳西恒抱着靳小桑跟她走在一起,也沒說話。
反正他對靳百川心裡還是有點意見的,如果不是因為是長輩的話,說不定早就把他趕出家門了。
靳西恒要是瘋起來又有什麼做不出來。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一直走回到東院,靳西恒把靳小桑放在床上睡覺,桑榆在外面倒水喝,他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然後過去從身後猝不及防的抱住她。
桑榆手中水杯裡的水險些給倒了出去。
“我差點嗆到。”
“抱歉,我是太久沒有見你。”他眷戀的抱着她的腰一點點的收緊。
桑榆有點無可奈何的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肯定很累,去休息吧。”
“你睡哪裡?”
“跟小桑一起。”
靳西恒的臉就黑了下來,這好不容死裡逃生了,她對他怎麼就不願意溫柔一點呢。
“他從小都是自己睡,你不用擔心,我兒子不是那麼擔心。”靳西恒不依不饒。
桑榆慢慢的轉過身來,伸手慢慢的解開他襯衣上的領帶。,
眼裡積着淡淡的笑意:“我是擔心你,别這麼年輕就糟蹋自己的身體,好好休息。”
靳西恒看着她給自己解開領帶溫柔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手。
“沒事的,我年輕力壯。”
“靳西恒……”桑榆臉上多有不悅、
靳西恒咧嘴輕笑,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鼻子:“逗你呢,不過你也不用跟兒子睡,我抱着你就行,嗯?”
他的臉微微靠的近了一些,桑榆推開他退了兩步,整個人十分的安靜。
“你去洗澡,我一會兒就上來。”桑榆拿着水杯繼續喝水,然後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
靳西恒笑了笑,然後聽話的轉身上樓去洗澡。
這幾天靳西恒興奮的有些過頭了,就像把隐藏了好多年的地下戀情終于搬上地面了,對廣大媒體宣布了他和桑榆的婚期。
現在已然快到九月了,婚期在十月,正好是秋天,太冷她也穿不了好看的婚紗,所以靳西恒特别的選擇了十月。
他們即将大婚,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通話總是能讓人津津樂道。
桑榆偶爾出門也會遇上一些年輕的太太,總是會一臉羨豔的說起靳西恒對她無微不至的體貼。
靳西恒如今在渝城的地位,當然足以讓一些人巴巴的趕來交好,這是自然生存的慣例。
桑榆在結束了跟幾個太太們的下午茶之後就打算去公司看看。
---題外話---正文終于要完結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