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脖子裡的紗布,聽說是被潑了硫酸,那一定是很疼,還好不是潑在臉上,但是作為女孩子,就算是不是潑在臉上,以後流下終身疤痕的身體也會讓她自卑撄。
項翰文感覺到無助,他明明是想保護她,為什麼到了如今卻弄巧成拙了。
文星還是太偏執了,如果一開始就不對林桑榆做那些事情,興許項翰林到現在可能就把她給忘了,但是她非做了那麼多傷害林桑榆的事。
令項翰林是想忘也忘不掉。
愣是把自己弄到這麼狼狽的地步。
“爸,二叔他隻是一時氣話,您不要放在心上。”
項翰文無奈的笑了笑道:“我跟他做兄弟幾十年了,他是什麼樣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亂發脾氣過,什麼時候在一件事情情緒國語激動過,就連他自稱那麼喜歡林桑榆,也不見得他有過這樣的情緒,文成,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情緒。”
項翰文的語氣越來越重,項文成的臉色變了變,他當然是想不到項翰林會對項文星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二叔應該不會這麼做的。“項文成不相信一向理智的二叔會做出這種事,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項家不是麼?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知道該怎麼社取。
項翰文搖頭:“算了,别說這事了,等她醒來就把她接回項家,還有薛言清的母親和未婚妻,你去旁敲側擊的警告一下,免得她們就以為文星身後沒有人了。”
項翰文對着昏迷中的項文星淡淡的對項文成吩咐償。
“我知道了,我會去處理。”他看着父親,可能他也想竭盡所能的幫文星,但是在實力強大的二叔面前,有的時候爸爸說不定就會做出讓步的行為來。
真的能保護到文星嗎?
項翰林出了醫院的們,一臉的陰冷的,項翰文這麼匆匆的趕來醫院為的是什麼他可清楚的很,不是跟項家有關系嗎?弄成沒有關系不就好了。
現在渝城哪一個人不是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津津樂道,既然大家都是這麼讨論,那他何不就這樣衆望所歸?
反正在林桑榆那裡永遠都沒有希望,項文星這輩子注定臭名昭著,他這輩子也注定再也遇不到第二個林桑榆。
從靳園出來到現在他似乎終于想通了,林桑榆于他而言就是一個夢,一個從來都遙不可及的夢。
“醫院這邊盯緊一些。”項翰林上車前跟随行出來的人吩咐了一聲,然後才上車離開。
項文星清醒過來時才發覺自己渾身疼的發燙,漸漸地才想起來自己來醫院到底發生過什麼。
這一醒來,就什麼都想起來,那個自稱是薛言清母親的女人還有自稱是薛言清未婚妻的人一進門就毫不猶豫的朝她破了硫酸,她遮住了自己的臉,卻沒能遮住自己的身體。
窗外的強光照的她眼睛生疼,她恍惚笑了一下,扯掉了輸液管,然後下床慢悠悠的走到門前一拉開門外面的人就毫不猶豫的擋在了自己面前。
項文星披頭散發的模樣消瘦蒼白,她盯着門外兩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不悅的皺眉:“你們幹什麼?”
“小姐醒了就好好休息,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現在要出去,你們讓開。”
“抱歉,項先生吩咐了,一定要看你,所以小姐還是回去。”
項文星雙手環抱在兇前,冷笑:“哪個項先生?項翰林?”
項翰文肯定不會做這麼變态的事情,門外的保镖沒有說話,項文星臉上的冷笑漸漸地收了起來。
然後狠狠的摔上門,不是不待見她嗎?為什麼又要這樣?
後來病房裡傳來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音,保镖拿着手機面無表情的跟項翰林打電話。
“醒了是吧?”項翰林在電話那頭聲音略顯得低沉。
“拔了輸液管,剛剛又砸了病房裡的東西。”保镖一五一十的跟項翰林彙報。
項翰林冷冷的笑了笑,手裡拿着項文星的戶籍,目光愈加的清冷起來。
“别讓她跨出病房半步,我馬上就過來。”項翰林挂斷了電話之後看着戶籍好一會兒才回頭看着氣喘籲籲的項翰文。
“大哥,不運動還真是不行了,你從四十歲就是開始發福,這個你沒辦法搶回去的。”項翰林對着項翰文輕笑。
項翰文沒有受傷,項翰林是他的親弟弟,肯定不會打他,但是卻還是從他手裡奪走了項文星的戶籍。
“項翰林,你清醒一點,别做這麼糊塗的事情。”
“大哥,我怎麼做糊塗事情了,她為了我失去了孩子永遠都不會再有孩子,這也是她一直想要的。”
“她現在不想要了。”項翰文氣的渾身發抖。
項翰林不以為然,眼神卻是一種别樣的兇狠:“要是不想就不會做這麼多事抓們引起我的注意,大哥,我和文星的事情,您就不要再管了,反正您也管不了。”
項翰文看着他說完這句話擡腳大步的從房間裡出去,他疾步的追上去,出了房門就看到項翰林已經下樓走出了别墅大門。
項翰文拳頭狠狠地砸在欄杆上,這是做了什麼孽,項翰林最終還是要做這種荒唐的事情,他簡直是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項翰林先去給項文星脫了戶籍,然後才去的醫院,她現在再也不是什麼項家的千金了,還有誰能指責什麼。
項翰林一進病房就聞到一陣濃烈的皿腥味道,她靠着牆坐在地上,一隻手幾乎被鮮皿給染紅了,地闆上也到處是皿迹斑斑。
醫生和護士看到項翰林一進來臉色就冷了下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項翰林的怒火幾乎是一觸即發,他回頭看着醫生護士的臉,一臉的不悅。
“項小姐一直抵抗,我們不敢随意靠近她。醫生後背起了一層冷哼。
這渝城誰沒有說項翰林跟項文星的關系,不倫之戀。
項翰林回過頭去看項文星:“文星,你在鬧什麼?”他的語氣聽上去很輕。
但是隻有項文星知道他的溫和是假的,她擡眼瞪着他:“項翰林,放我走。”
項翰林一步步的走過來,腳踩過了層層密布的玻璃碎片,走到她面前然後慢慢的蹲下身看着她的臉。
“文星,你剛剛說什麼?”
項文星此時跟瘋了似的,伸手狠狠地掐住項翰林的脖子,項文星能有什麼力氣,手還在不停的流皿,但是卻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來掐住他。
項翰林的手輕易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後不費絲毫力氣的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脖子拿開,也沒在意自己脖子上的她留下的皿污。
修長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慢慢的擡了起來:“我把你的戶籍從項家除去了,項文星,咱們換一種關系來生活怎麼樣?你做了這麼多,為的不就是今天嗎?”
項翰林的聲音很輕,隻有項文星能夠聽得見,項文星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項翰林,你在說什麼?”她眼神裡有一絲的慌張掠過。
項翰林看着她這張無辜驚慌的小臉低聲的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不識時務的醫生護士。
醫生立馬就明白過來,推着護士的肩轉身匆匆的出去了,病房裡此時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項翰林清冷的眸光不住的在她身上打轉:“項文星,你毀了我的一生,我理所當然也要毀了你一生,反正你這一生都會過的很糟糕不是嗎?”
他的手指慢慢的收緊,項文星有那麼一瞬間喘不上來氣,眼裡的酸澀無法控制。
眼淚漫過她的臉漸漸地漫過他的手。
“文星,你覺得開心嗎?我要娶你了。”
項文星聽他這麼說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猛地打開他的手:“項翰林,我已經不糾纏你了,已經不糾纏了。”
項文星幾乎能想象到他懷着恨意把自己的名字從項家的戶籍上除名的樣子,娶她?從來都不是因為愛她。
而是要毀了她,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去毀。
項翰林用力的重新将她的下巴捏在手中:“不想糾纏還對桑榆做出那麼多事情來,項文星,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不是想讓我娶你麼?我如今成全你了。”
項文星被迫望着他的眼睛,喘氣喘的特别厲害。
項文星的眼淚越來越肆意,眼中的悲傷就像是積壓了許久,再也忍不住了。
為了林桑榆,都是為了林桑榆,林桑榆到頭來不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嗎?如果不是因為有靳西恒保護她,她又怎麼會做那麼多事出來。
“你不是愛她嗎?我折磨她就等同于折磨你,有什麼不對嗎?”項文星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還夾着晶瑩的眼淚。
可是項翰林在她臉上更多的看到了挑釁和倔強,是啊,當年就是在她臉上看到這種堅毅的表情,才會一是仁慈的把她帶回家。
誰知道自己養了一條沒心沒肺的毒蛇。
項翰林低聲的冷笑起來:“如果靳西恒一去不複還,桑榆就會守寡一輩子,項文星,你覺得你真的沒有傷害她?如果靳西恒回不來怎麼辦?”
項翰林慢慢的站起來看着她,眼神離依然是充滿了幽怨,項文星在這件事上一樣也滿懷内疚。
她并不知道這件事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面對項翰林的這種質問,她無話可說。
“你不要總覺得是别人欠了你的,桑榆她有什麼錯,如今她能活着跟靳西恒再續前緣,簡直就是奇迹。”項翰林心疼林桑榆的經曆,也心疼的她的執着,心疼她愛着一個人恨着一個人的矛盾。
項翰林慢慢的低着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一聲聲的抽泣起來。
“我們兩個臭名昭著的人在一起誰都安心,項文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項太太,那是你夢寐以求的頭銜。”
“項翰林,如果我某天也想林桑榆那般,你也會像心疼她一樣心疼我嗎?”項文星心裡築起的所有城牆堡壘,這個時候全都轟然倒塌。
項翰林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冷冷一笑,然後就轉身一步步的走了,踩着地上的碎玻璃頭也不回的。
項翰林出去之後讓醫生進去給她看看,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就一直坐醫院走廊裡的椅子上面無表情。
他自己心裡清楚,從他酒後亂性的那一刻開始,她和他就注定糾纏不清了,他不過是做了最明确的決定。
“看着她,别讓她到處跑,也不要任何人來看她,包括我的大哥和侄子。”項翰林走的時候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保镖們點頭,然後他就走了,項文星就在醫院裡待着,被項翰林軟禁着。
項文星再也沒有摔過東西,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身上的一些疤痕,她不想去看,聽說這輩子都消不了。
聽說項翰林放走了罪魁禍首,果然,她不是林桑榆,他也不會像對待林桑榆那般對她,就連她被人潑了硫酸這麼嚴重的傷人事件,他都能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放走罪魁禍首。
他說娶她,不過是為了林桑榆洩憤,他說他們臭味相投,是,他們臭味相投,反正都是愛而不得的人。
項翰林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就像這個他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迹。
項文星每日都想,每時都想,到底為什麼她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麼到頭來會栽在他的手裡。
可是想了千百回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了,所以後來她也就不想了,想多了頭疼,心也疼。
她再也不想去奢求他愛自己,她知道他一定不會愛她,這輩子就算是他們捆綁在一起,他也不會愛她。
這算是他對她的懲罰。
美國紐約
靳西恒約了很多次才将謝昀約了出來。
來這邊也有些日子了,謝昀也同樣的在他入境時候在這件事幫了很大的忙,一方面是為了自己,另一方面自然就是為了覃茜茜。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的時候畫風有些好看的過分,一個溫潤優雅,一個冷酷俊美。
“茜茜呢?”靳西恒分明記得他說過是要見茜茜一面的。
“她最近狀态不是很好,在家休息,如果林桑榆有什麼話要給她轉達的話,我會幫忙轉達。”說起覃茜茜,謝昀的臉色就不由的沉了沉。
靳西恒瞧着他臉上的這些神色,他所了解的覃茜茜并不是一個閉門不出的人,何況是在美國這麼遠的地方,如果有家鄉人來,她怎麼可能會不見面。
這裡面分明有什麼是謝昀不想說的。
“茜茜無父無母,有什麼事能讓她狀态不好?”
“靳西恒,我以為你今天專門請我喝咖啡是為了感謝我出手幫忙。”
靳西恒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咖啡抿着唇線:“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謝昀,你不要對她太不公平了,如果不是愛她就放開她,如果愛,就深愛;茜茜那麼好的性格,會有很多男人喜歡。”
他話裡的意思最明顯不過了,他要是不稀罕,稀罕的人多的是。
謝昀臉色很不愉快,就像是在談自己的物品歸屬問題一般,說是可能屬于被人就渾身上下的都不舒服。
“這是我的家事。”謝昀冷冷的道了一句。
“你們已經離婚了,如果你強行把她放在身邊,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茜茜性格雖然好,但是她也是極為完美主義,被人咬過的面包,她從來都不吃。”
謝昀擡眼冷冷的看着他:“靳西恒,我和茜茜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去管!”
他仍然是一副冷靜的樣子看着也還算是溫和,但是說話的語氣卻略顯的急躁,靳西恒隻是聽在耳裡就什麼都不說了。
“她是桑榆的好朋友,我當然要關心的,不過我也很相信你不會對茜茜怎麼樣。”
謝昀蹙眉看着眼前這個已經超越自己年齡成熟的男人,經曆這麼多事,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沉穩内斂。
為誰做的這麼大的改變,那個他心愛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魔力。
“如果林桑榆在那六年的時間裡死了,你會怎麼辦?”
靳西恒的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捏緊了,他沒有去看她,後來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後,他也想過這種可能,如果桑榆沒能撐過那五年,他又該如何是好?
是不是該跟夏初晗繼續在一起?
“大概會孤寡一生吧,她不光是吃了我一點心,而是吃了我整顆心,你說一個沒有心的人要如何繼續去結婚生子,又要怎麼樣才能忘記她沒心沒肺的生活?”靳西恒說着,眼眶有些發熱。
是的,他不會跟夏初晗在一起,不管她是不是做過傷害桑榆的事,如果等不到桑榆,終将有一天會想清楚,原來愛情不是憐憫也不是感激,更牽強不得。
謝昀有點錯愕,似乎是不相信他說的話,要怎麼樣才能一個人過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所以,既然你忘不了,就不要浪費茜茜的時間,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你給耽擱了,你心裡應該也會覺得十分愧疚的。”
他擡起頭來看着他時,眼裡有光,一種類似坦蕩的光,謝昀看在眼裡,一直沒有說話。
他要他放了覃茜茜,這話的意思就是這個。
“好了,我看你也要回國了,今天就當是踐行。”謝昀沒有回答他的話,轉移了話題。
“我和桑榆會在秋天舉行婚禮,不管如何她是桑榆的好朋友,于桑榆而言她是親人一樣的存在,我相信對于茜茜桑榆也一樣很重要。”
謝昀的臉色變了變:“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今天就這樣吧,我本來是要見茜茜問她幾句的,現在看來好像不太可能了。”靳西恒先起身,對他禮貌性的笑了笑。
謝昀跟他喝了一頓咖啡之後臉色就變得不是那麼好看了,看着靳西恒從自己眼前走遠離開,心裡就像是擱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
靳西恒已經定了這兩天的機票,這一出門必然是直奔機場,離開了渝城太久,他是想念林桑榆的。
謝昀的在咖啡店坐了很久,謝昀慢慢的站起來從咖啡廳裡走出去。
紐約的這時候很忙,他坐進車裡,面色微微有些倦怠,司機問了他兩遍去哪裡,他都能沒有說話。
“先生……”
“去老别墅。”謝昀支着自己的額頭淡淡的吩咐。
司機微微點頭,老别墅裡是謝家上個世紀住的老宅,現在關着一個女人,是他的前妻。
老别墅落座的較為遠,幾乎脫離了市區,不過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關的住覃茜茜。
---題外話---再說一次,周日正文完結,然後開始更茜茜的番外,至于評論裡的簡介,很無能,所以美妞們還是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