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會去醫院,萬一在我的藥裡面加了些什麼,我不是會英年早逝?”覃茜茜是謹慎的,至少現在沒看到桑榆安然無恙,她是不會放心去死的。
靳西恒緊緊的蹙眉:“我給你叫醫生。”
她看上去傷的不輕,怎麼能不去醫院撄。
覃茜茜雙手重重的撐着桌面打量着靳西恒:“我不重要,不過我倒是聽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桑榆在生孩子的時候兇多吉少,你還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靳西恒瞳孔微微一縮,沒想到這麼隐秘的事情,她也會知道。
“茜茜,醫生隻是說可能,并沒有完全的肯定,隻要懷孕的時候好好調理,就會沒事。”
覃茜茜冷笑,用力的将桌上的文案揮在地上:“靳西恒,我告訴你,桑榆如果下不了手術台,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光是這一點足夠讓她去買兇殺了靳西恒這個王八蛋,但是現在不能,現在還有個王八蛋變、态在渝城,得先除掉他才行。
靳西恒知道覃茜茜這個女子很兇悍,這性子說起來還是被林桑榆給帶出來的,現在這兩個人卻像是兩個極端償。
“茜茜,有些事情你不能看的太果斷。”
覃茜茜冷笑了兩聲:“”你對你媽的事情不也是看的這麼果斷,所以你想都不想的去折磨桑榆,想都不想的讓她陷入危險當中,靳西恒,你不僅僅是薄情寡義,你還他娘的愚蠢!”
這幾天她反複的去調查以前的事,果真是有些問題的,巧的是,當年跟桑榆開放的主角也讓她給找到了。
事情從來都不是靳西恒想的那樣,更不是林桑榆說的那樣,她明明是為了靳西恒。
“覃茜茜,這是在我的辦公室,你就是再嚣張也得收斂一下。”
“靳西恒,給你聽一段有意思的錄音,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覃茜茜倏地邪惡笑了一下,從自己的暴力拿出一個錄音筆給他。
靳西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毫無防備的按了開關。
裡面的談話内容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靳西恒擡着眼看她。、
“覃茜茜,你這是從哪裡來的?”靳西恒睜着眼睛看她,仍然是覺得難以相信。
覃茜茜覺得自己今天是說話說的太多了,現在沒有力氣了,她冷淡的眉眼裡一點溫情也沒有。
“你覺得桑榆背叛了你,不過是夏初晗這個傳話的胡言亂語,至于那些新聞是怎麼出來的,我不知道,但是桑榆沒有背叛你,她隻是跟買自己畫作的客人談你的投資問題,我不知道後面是不是成功了,但是你後面卻是得到了投資,就算是桑榆沒有成功,夏初晗也不過是效仿她,但是桑榆沒她那麼賤,欣賞桑榆畫作的人人品都值得稱贊,根本不存在任何肮髒的交易。”
靳西恒手裡緊緊捏着錄音筆,難怪覃茜茜消失了這麼久,原來是去查當年的事情去了,這些事他翻來覆去的查都查不到什麼。
覃茜茜不過幾天就做到了,這其中少不了謝昀的幫忙,看來謝昀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男人,手伸到渝城,也能把事情辦成這樣。
靳西恒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麼多年原來都是夏初晗在欺騙他,當初她說桑榆跟男人開房,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第二天就是鋪天蓋地的新聞。
現在想想其實那些新聞從來都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都是捕風捉影,不過是讓人好好地議論一番而已。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愚蠢了這麼多年。
“是不是覺得好笑,我也覺得你挺好笑的,這事怨誰呢,夏初晗吧,是她胡說八道。”覃茜茜笑的有氣無力。
更多的她沒說,這後面有一個一直在下棋的人,從一開始就在下着一盤棋,他們所有人都是這盤中的棋子。
靳西恒現在已經足夠倍受打擊了,再說,這個男人會不會崩潰,想想還是算了。
覃茜茜覺得自己頭暈的厲害,不想繼續再待下去,轉身就往外走。
靳西恒還在原地發呆,手裡拿着錄音筆,事情為什麼會這樣,他不知道,為什麼桑榆從頭至尾都沒有好好地跟他解釋過。
不,應該是自己從來都不願意聽她的解釋,哪怕是半句,他真是可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沒想到他才是個小醜。
覃茜茜除了辦公室的門,桑榆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你怎麼受傷了?”
“沒事,我身體好,很快就會好的,但願從此以後我能成全你的癡心。”她始終還是不希望桑榆有任何的遺憾。
在知道靳西恒那種可恥的行為之後,憤怒是難免的,隻是桑榆心裡沒辦法忘掉靳西恒,她才會下定決心的去調查整件事,誰知道自己差點連小命都玩沒了。
這過程說起來也真的是驚心動魄,早不出車禍,晚不出車禍,偏偏是在她去查這件事的時候三番五次的出車禍,誰讓她命大了,想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她自然是清楚的,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本事,謝昀肯定幫忙來着,就這件事,她Jude挺感激他的。
“我陪你去看醫生。“桑榆還是方希不下。
覃茜茜按住她的手:“桑榆,對我來說,隻要你覺得幸福,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進去吧,靳西恒這會應該是悲憤交加的狀态,你去安慰他一下。”覃茜茜沒有允許她陪她去醫院。
這恒隅國際其實就是她的保護傘,離開了這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隻有待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覃茜茜丢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走了,桑榆想跟上去,不過覃茜茜跟感應到了似的,回頭看着她。
桑榆無奈的輕歎,在她的注視下轉身回到辦公室裡。
靳西恒的狀态看着确實是有點悲憤交加的意思,覃茜茜到底是跟他說了什麼,才讓他有這麼罕見的情緒。
“茜茜剛剛跟你說了什麼?”桑榆本來不想開口問他這個問題,但是奈何自己的嘴賤呐。
靳西恒下意識的收起了錄音筆,一手撐着自己的頭:“沒什麼。”
他不說,桑榆也沒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也沒有關心靳西恒臉上的各種不滿的情緒。
從回來的這兩天,靳西恒也一直沒有回家,好像公司就成了他的家,吃住都在這裡。
雖然靳西恒什麼都沒說,但是她還是音樂的聽到一些傳言。
靳西榮的公司欠了很多錢,雖然一直不算得上渝城最拔尖的公司,但是他始終是靳家的人,不會有人想要去算計他。
這一次唯一一次被人算計,沒想到竟然是賠上了所有,靳家在渝城的名聲似乎一夜之間就變得不在光鮮。
這些事好不好的都跟靳西恒有點關系,桑榆知道靳西恒跟靳西榮從來都不合。
這些事除了靳西恒有膽子做,旁人怕是沒有人誰有這樣的膽量。
靳西榮這兩日在靳園肯定是鬧的很大,所以靳西恒不願意回去,桑榆也不是很喜歡那個園子裡,還有那園子裡的人。
桑榆隻是曉得靳西恒那日說要辭退廚房的廚子,爺爺不許,第二天靳西榮的公司就出現了更大的危機,财務的虧空,銀行終止再繼續給靳西榮貸款的機會。
其實隻要是看在靳百川的面子上誰又不肯,隻是靳西恒如今在渝城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觑,不少人都需要看着他的臉色行事。
自然而然的情勢就不利于靳西榮了。
靳西恒看來不光是對她充滿了敵意,對于一個兒子來說,沒能讓母親過上好的生活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桑榆坐在沙發上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垂着頭她也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是什麼。
靳西恒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轉,而自己這個時候竟然并沒有勇氣擡起頭來看她。
這件事罪魁禍首不是她,人有的時候懼怕真相,就怕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事都是錯誤的,都是誤會。
等到想要修糾正那些錯誤的時候,發現很多都不是自己能夠糾正的。
“茜茜這段時間出了車禍,所以才會一身傷,怕你擔心才沒對你說。”靳西恒不習慣她這種深刻打量的目光,故意岔開了話題。
桑榆果然是一驚,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那你就讓他這麼走了?”
“你放心,出了這麼大的事,謝昀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說不定現在已經人已經到渝城了。”靳西恒自知自己沒有謝昀那種通天的本事,不管覃茜茜在什麼地方遇到什麼樣的事情,謝昀都一定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他不會跟覃茜茜有誤會,因為他是個精明心思剔透的男人。
不像他。
桑榆張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靳西恒說的沒錯,謝昀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這兩天你不回靳園,是害怕見到靳西榮嗎?”
靳西恒冷淡的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害怕靳西榮?”
桑榆眸色平靜溫和,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英俊的輪廓:“我以為你最恨的是我,原來在我之外你還有恨的人,靳西恒,你難道是想與全世界為敵嗎?”
靳西恒擡起頭來看她的時候,看到她眼底的清明,與全世界為敵?他從未想過。
“沒有。”
桑榆看着他半晌之後眼角眉梢開始有些笑意,沒想到靳西恒也喜歡自欺欺人。
靳西恒看不懂桑榆這個笑是什麼意思,完全沒有棱角的桑榆有的時候也能讓人覺得生氣。
……
覃茜茜從恒隅國際出去以後,就敏感的感覺到有一雙毒蛇一樣的而目光在追随着自己。
她心裡頭微微一緊,看來一直以來她就守在恒隅國際。
真不知道靳西恒在他的公司大樓裡裝了什麼樣的系統,這個人竟然會進不去。
外面烈日當頭,九月的天,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要把人給熱透了。
身上的傷口因為炎熱而開始漸漸地泛疼,她吃力了的想多走一步,誰知道腳下竟然一軟,這麼多年的堅持,這個時候最終還是崩潰了。
一直有力的手環住她的腰,小心的避開她身上的傷口,覃茜茜嗅到熟悉的氣息,猛地一怔。
“謝昀?”她回頭頗為震驚的而看着他,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出去。
不過現在的力氣隻是徒勞,謝昀溫潤的眉眼裡夾着一絲冷意,他溫隽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就轉移她身上的傷口上。
接連着出了三次車禍,這身體是怎麼扛下來的,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強壯,所以覺得自己不去看醫生也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他從會議上下來就坐飛機來了渝城,就怕她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靳西恒真是能耐,還是把覃茜茜給卷進來了。
“你這身子是我的,不好好愛護,像什麼話。”謝昀說着一邊攬着她走向車子。
“你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的,我什麼時候說要把我這身子給你了,謝昀,你能不能改改你自以為是的毛病。”覃茜茜被他塞進車裡還是在喋喋不休的說話。
“茜茜,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不過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就不能将功抵過嗎?”
覃茜茜無力的靠着車座,眼睛一直在看窗外的街景。
“我覺得我能夠死在我親愛的故鄉我會覺得很高興的,比起死在異國他鄉來的高興。”覃茜茜看也看他一眼,更沒說什麼謝謝之類的感謝話。
謝昀看着她對自己态度如此草率,心裡不免會覺得不舒服。
“要是不喜歡美國,就不回去,我沒有強迫你回去。”
“謝昀,我已經讓我的律師給你發了一分英文的離婚協議,我這算是誠心誠意了吧,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覃茜茜還是舊事重提。
好像見到他一次,她就會說一次。
謝昀面色溫淡:“那個人叫陸淮,這是他所有的資料。”謝昀将手中的一疊資料遞給覃茜茜。
覃茜茜翻看這份資料,也隻有謝昀有這樣的本事。
“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這婚暫時就不離了。”覃茜茜笑着,媚眼如絲。
謝昀不否認,他很喜歡看到覃茜茜笑,在美國她總是淡妝,但是回到渝城之後她時而素顔時而妝容精緻,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都比在美國規規矩矩的覃茜茜要迷人。
“這個人以前是渝城啊。”覃茜茜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頗為詫異,如果是渝城的話,那麼六年前是不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這一切。
如果是這樣,林桑榆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這麼算計,下了這麼大一盤棋,讓所有人都卷到這棋局中來,目的是什麼。
“你不用想了,這就是他貓捉老鼠的遊戲,你知道貓捉到老鼠是會放走然後再繼續捉回來的。”謝昀一字一覺得給她分析。
覃茜茜合上這份資料,謝昀能查到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還是沒能看出來什麼,至少現在知道他的名字了,也知道他以前是在渝城了。
那麼很多不能解釋的事情就漸漸的看出一些眉目來,以前桑榆是不是和這個陸淮認識?
“桑榆是老鼠,陸淮是貓?”覃茜茜突然嗤笑一聲,這麼多年,像謎一樣的是情分終于開始要漸漸地浮出水面。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謝昀是這麼希望的。
覃茜茜扭頭看他,淡漠的眼裡映着他溫潤的面龐。
“卷進來是必然的,你若是不想卷進來,現在倒是還可以全身而退,不然要是出了什麼事,不僅沈薇然就要守寡,孩子一生下來也會沒有爸爸。”覃茜茜笑眯眯的說着。
完全無視臉色已經變冷的臉。
“你不用這樣把來激怒我以達到你的目的。”謝昀也沒生氣,生生的将自己臉上的不悅給收了回去。
覃茜茜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再也不想跟他說一句話,閉上眼睛。
每一次深呼吸都會感覺到身上的傷口在疼。
早知道是這樣就該去醫院看看,還以為是小傷,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有内傷。
“你這麼為她,值得嗎?”謝昀不能理解覃茜茜為林桑榆赴湯蹈火的行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比親情、友情、愛情都要來的濃重的多。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我從來都沒有要求你來參與我的事情當中,謝昀,是你自己要幫的,與我無關。”到現在她還是把她與他之間的關系分的很清楚。
覃茜茜不是什麼冷靜克制的人,行事沖動,也不顧及什麼後果,他遠在美國,還是沒能阻止車禍的發生。
更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然不去醫院看醫生,非要把事情做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受傷了。
“靳西恒不見得就會相信。”
“好歹不會對桑榆怎麼樣,希望他到最後都能保全桑榆,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法。”覃茜茜仍舊是閉着眼睛,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甚至是有氣無力。
“據我所知,項翰林也被卷入到裡面來了,不着痕迹的在渝城找陸淮,你們都是一個樣,以為自己能找到,但是卻低估了敵人。”
覃茜茜冷冷的嗤笑再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沒法否認謝昀有常人沒有的本事,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地頭蛇,黑白兩道通吃的本事也不是誰都能駕馭的這麼好。
謝昀沒有帶她去醫院,而是去了她的公寓,面對着他要給自己上藥的架勢,覃茜茜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浴室裡不肯出來。
謝昀站在門外,隻手抄兜,他眉間有淡淡的笑意,不過是開個玩笑,不用着緊張吧。
“我帶了醫生來的,女醫生。”謝昀敲了敲門告訴她。
浴室的門猛地拉開,眼神兇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滾!”
擡眼果真就看到一個知書達理的女醫生在他身後候着,沒給謝昀一點好臉色。
謝昀轉身去了陽台的位置,給覃茜茜留下療傷的空間,他溫淡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沒有變化。
陸淮,敢對覃茜茜動手,說明自己是想曝光想的發慌了。
到晚上的時候,靳西恒結束忙碌的工作時,桑榆趴在沙發上就已經睡着了,他站起來目光複雜的看着她的睡顔。
誰都有一時沖動的時候,光憑覃茜茜這段錄音其實很難證明什麼,但是會動搖人心,何況人的本性都是一樣的,隻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很想相信桑榆當年無辜的,想相信這就是真相,從頭至尾夏初晗才是始作俑者。
不管是效仿桑榆還是在他面前胡說八道,她都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