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百川慢慢的站起來:“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你們可以回去了。”
醫生都愣了愣,卻不敢再多做停留,欠了欠身轉身就走了。
靳百川看向靳西恒,這兩個醫生還真是可疑。
“西恒,這兩個醫生很可疑,醫生怎麼可能會說這種前後矛盾的話?”靳百川沉聲的提醒。
靳西恒眉間都是冷淡的笑,覃茜茜也說過桑榆已經完全好了,那個美國過來的醫生沒有跟他說桑榆的具體病情如何撄。
“爺爺什麼時候這麼相信桑榆了,我記得您以前是看不上她的,現在難道因為她曾經是個天才畫家就對其改變了看法嗎?您是不是忘了她曾經對我做過什麼?”靳西恒回頭冷笑,他應該是像個笑話才是。
竟然被林桑榆耍的團團轉償。
“靳西恒,你在胡說什麼,娶她的是你,現在你有覺得她是在演戲給你看,你這個疑神疑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靳西恒笑了:“那爺爺也調查了過去那件事,有查出來什麼蛛絲馬迹嗎?”
他是個很敏感的男人,特别是在經曆過一次背叛之後,他對誰都不信任,現在醫生不過是說了兩句,他的内心就成功的而被擾亂了。
“西恒!”
“好了爺爺,你既然已經安排了人過來照顧她,就好好的照顧,她肚子裡可是靳家的孩子,您可要好好照顧,我現在要去上班了。”靳西恒心裡頭似是有怒火,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靳百川手裡的拐杖狠狠地跺了跺,這個混賬東西。
“老李,去查查那兩個醫生,别讓他們給跑了。”靳百川一張臉不滿森冷。
“是。”
“容媽,好生照顧她,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知道嗎?”靳百川拄着拐杖走過廚房的時候再一次提醒。
容媽轉身溫和的笑了笑:“老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二少奶奶的。”
“嗯。”靳百川自然是相信容媽的,她是在這個園子長大的人,肯定能好好照顧桑榆。
他隻是希望有一天靳西恒後悔的時候不至于想要殺了自己,至少在靳園他還是盡力的給她最好的照顧。
桑榆透過窗戶北面的窗戶看到靳西恒走遠的背影,漸漸地閉上眼睛,他以為這些醫生能看好她?
靳西恒是真的去了公司,總是在想醫生說的那句話。
靳百川有一雙火眼晶晶,一眼就看出來醫生的不對勁,但是當時自己跟漿糊把腦子糊住了似的,一時間差點就相信了。
“顧俞北,你幫我去查今天來靳園的那兩個醫生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是傻子,如果有誰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他決不輕饒。
“怎麼了?現在也學會這種心思?在爺爺那裡學來的?”顧俞北在電話那頭懶懶的挑釁。
靳西恒臉一黑:“顧俞北,我在跟你說正事。”
“幫你查了,老爺子都在查我能不查嗎?哪是什麼正經醫生,以前倒是醫生,因為犯事被吊銷了醫生執照,是被人收買的。”顧俞北想來想去這麼低劣沒有水平的手段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
“是誰?”
“被誰收買就不知道,或許是你的紅顔知己夏初晗也不一定,畢竟這種沒有腦子的方式可不像是有頭有臉的人做出來的。”顧俞北的分析抽絲剝繭,也很有道理。
但是夏初晗哪有那麼笨。
“沒有根據就不要胡說八道。”
“不是我胡說,你的那個夏初晗是真真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人,我手下的人偶然間看到她又一次從靳西榮的車上下來。”顧俞北緩緩地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眼裡的冷光從鏡片上射出來。
“什麼?”
“我想你還是不要太相信她了,女人嘛,有的時候為了感情失去理智是很正常的,你娶了桑榆而不是她,是個女人心裡都是有怨氣的,何況她還是陪伴你這麼多年的女人。”顧俞北這話其實說的很中立,誰都沒有偏向。
靳西恒緊緊地抿着唇,顧俞北說的很對,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是忽略的。
“我知道了,我讓你去美國查的那件事還沒有進展嗎?”
“西恒,我想謝先生是不是給你編造了什麼?”
“什麼意思?”
“沒有任何關于桑榆的記憶,連警局都沒有,西恒,覃茜茜是謝昀妻子,他當然要不遺餘力的幫她到達目的。“顧俞北單手支了支鼻梁上的眼睛。
靳西恒眸光愈加深邃起來:“是你的能力不行,不要說謝昀他騙我。”
“靳西恒,你不是挺相信我的嗎?”
“謝昀沒有說話,連他都查的不太清楚,還指望的上你嗎?“靳西恒眉心緊緊地擰着,這件事難道真的一點蛛絲馬迹都查不到嗎?
“靳西恒,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顧俞北被靳西恒這麼一說,心裡頭一下子就不暢快了,為什麼好端端的那他跟謝昀作比較。
靳西恒看着遠方的視線逐漸冰冷沒有溫度。
“早就懷疑了。”
“靳西恒!”
“她是被nue待過的,身上有很多疤痕,謝昀沒有必要拿這種事來騙我。”
顧俞北瞳孔微微的放大了一些,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
“好,我繼續去查,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算了,你找不到結果的。”靳西恒想放棄了,可能自己到時候真的查到了,那種現實更為殘忍冷酷。
“怎麼了?現在也覺得她的過錯是可以原諒的是嗎?”顧俞北忽然說了一句。
靳西恒臉上一抹淡淡自嘲的微笑:“顧俞北,你想多了,先這樣吧。”
顧俞北看着已經挂斷的手機,想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了,他明明是想跟他說什麼來着,但是現在怎麼就想不起來了,是被他的話給氣到了嗎?
不過自己是記得要去靳園的,看看靳西恒的太太。
“顧先生,您怎麼來了?”過路的傭人禮貌的跟他打招呼,顧俞北笑着打招呼,今天天氣可真好,他穿着襯衣都熱死了。
“顧先生,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容媽看到從院外走進來的顧俞北有點驚訝,這個時候外面的氣溫是很高的。
顧俞北看着容媽笑了笑:“原來容媽被調來這裡了,怎麼樣,靳太太好伺候嗎?”
“怎麼還是那麼不正經,現在覃小姐在裡面陪着她呢,早上心情還不太好,中午後覃小姐來了心情明顯就好很多了。”
顧俞北淡淡的笑了笑:“今天爺爺似乎不在靳園,失去什麼地方了嗎?”往常一般能夠在靳園看到李恩的,但是今天影子都沒見到,說明老爺子今天不在靳園。
容媽愣了愣:“老爺不在靳園嗎?”
“容媽不知道就算了,我進去看看。”顧俞北淡淡的笑了笑,跟她擺了擺手。
果然呢,林桑榆跟覃茜茜在沙發上坐着,聊的挺開心的。
“謝太太也在呢。”顧俞北看到覃茜茜,就莫名的想起來那天電梯裡的事情。
聽說是在鬧離婚呢,這謝昀整天守在渝城哪兒也不去就盯着她,這婚哪裡離得成。
女人呐,隻要是被男人給盯上了,不好逃啊。
“你誰啊?”覃茜茜回頭話剛說完就想起來了,這臉色尴尬成豬肝色了。
桑榆擡眼看着他,沒見過他,自然陌生了。
隻是顧俞北看到她眼裡的冷漠和無動于衷的時候真的覺她似乎是有點問題,但是跟覃茜茜聊天又那麼正常,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謝太太真是貴人多忘事,上一次在醫院裡你和謝先生在電梯裡……”
覃茜茜冷豔的盯着他:“好了,我想起來了,你閉嘴!”
顧俞北覺得這個長相明豔妖娆的姑娘蠻有意思的,對桑榆一個态度,對别人又是另一個态度。
“我姓顧,西恒的合作夥伴,前些日子靳太太的出了點事,我幫着打理來着。”
覃茜茜靠着沙發上打量這個貌似斯文儒雅的男人,那副漂亮的眼睛遮住了他一雙洞察力極深的眼睛。
“靳西榮的事也是你弄出來的?”
“你猜?”
“你有病吧,不是你那就是項二爺了,檢察機關的人是項家的人嘛。”覃茜茜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顧俞北也不生氣,似乎有很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姑娘了,眼神這麼橫,跟跟剛出世那嚣張的哪吒似的。
“那天看你們火氣挺重的,回家是不是第二天起不了床了?”
覃茜茜臉色一瞬間就變了,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你真他娘的下流。”
“顧先生,茜茜是我朋友,你什麼意思?”桑榆擡着下巴,清瘦的臉上都是清冷和不悅。
顧俞北看着她那雙冷漠的眼睛,真的跟靳西恒一模一樣,挺有夫妻相的,不過看着都一樣覺得可怕。
“抱歉,我隻是想來跟靳太太了解一些事情,一些過去的事。”顧俞北覺得從桑榆身上下手可能比較容易一些。
覃茜茜冷冷的笑了笑:“靳西恒要是這麼想知道桑榆過去的事情,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去查,還讓你來問,這可有意思啊。”
“覃小姐,你用不着這麼針對我,我對你是沒有敵意的,相反,我還很喜歡你這種很有意思的姑娘。”顧俞北一點也沒有掩飾對她的喜歡。
那次在電梯裡一眼就很喜歡。
覃茜茜當場的氣焰就沒了,這個男人比謝昀道行深多了。
她冷哼一聲:“本小姐聰明漂亮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
“顧先生,我記憶力的過去一片空白,可能沒有你想知道的事情,請回吧。”她不喜歡這個人,跟靳西恒有關的這個人。
顧俞北停止了跟覃茜茜的吵嘴,溫淡的目光沒有變過。
“靳太太,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你可能要想的更多一些,為什麼你還能回過來,為什麼還能見到西恒,這一切一切的你都要好好的想過。”
顧俞北是個聰明的人,從靳西恒說過之後,他就開始在想,這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倘若桑榆所經曆的一切都查不到的話,那說明桑榆的回國以及重新遇見靳西恒,都是他在幕後一手安排的。
目的是什麼呢?是為了靳西恒,還為了更多的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其中的險惡,顧俞北第一次聯想起來的時候覺得後怕,靳西恒才過了六年安生日子,現在還要發生什麼?
桑榆沒有多看顧俞北一眼,不過顧俞北說的話,她一字不漏的都聽了。
“靳太太心情不好,我就先走了,對了謝太太,靳太太還是需要多休息,你沒事别在靳園打擾她。”顧俞北轉身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覃茜茜,笑意盈盈的說道。
覃茜茜橫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她還想再坐會,桑榆卻從沙發上起來:“茜茜回去吧,我累了。”
覃茜茜擔心的去握住她的手:“桑榆,怎麼了?”
“沒事,你回去吧,我真的累了。”桑榆對着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是真沒事。
覃茜茜還想說什麼,桑榆已經繞過了沙發走了,覃茜茜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完了所有的樓梯,才緩緩地轉身。
“謝太太,我送你一程如何?”
“我叫覃茜茜,不是什麼謝太太。”覃茜茜厭煩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邊快的像一陣風似的就走了。
顧俞北無奈的搖搖頭,這姑娘的脾氣還真的不是一般般的沖。
跟上她的腳步,顧俞北便走的慢了。
“覃小姐,其實我覺得你挺可愛的。”顧俞北想跟她說兩句話,但是覃茜茜冷豔的很,也不想跟他說話。
“本小姐這是在冷豔高貴,不是可愛。”覃茜茜走在前面面不改色的糾正。
顧俞北跟在身後随着她的步調走着:“對,冷豔高貴。”
“我送你回家吧。”顧俞北一旦想獻殷勤的時候就想潮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覃茜茜冷淡的瞧了他一眼,她看他跟看靳西恒似的。
顧俞北像是一眼就看穿她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我跟靳西恒那個變、态可不是一路的,你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論。”顧俞北臉上對着優雅的笑,怎麼看怎麼迷人。
覃茜茜唇角微微上揚,冰冷的弧度看着很是美豔。
“也高貴不到哪兒去,我自己有車,多謝你的好意。”覃茜茜按了車鎖,回頭朝他一笑。
顧俞北臉上的笑越發的深了起來,她這回眸一笑,簡直百媚生。
他怎麼有種找到愛情的滋味兒了。
顧俞北回頭看着這個了不起的宅子,靳百川不在家估計是去找項翰林了。
他和靳西恒本來就知道靳百川是不會讓他的寶貝大孫子受到這種委屈。
既然是項家的人,他肯定會去找項家的人。
……
項家的别墅庭院裡,項翰林坐在藤椅上手裡,手裡端着涼茶,靳百川就在身後,他拄着拐杖,看着他坐着的背影,
“靳老先生還是坐吧,老人家站的時間太久的話對腿不好。”項翰林低沉溫涼的聲音聽着禮貌疏遠。
靳百川手裡緊緊地捏着拐杖:“翰林,我們兩家也算得上是交情不錯,就請你高擡貴手,放過西榮。”
項翰林搖晃着手裡的茶杯,目光漸漸地看向遠方:“老先生,我是晚輩,哪有您來求我的道理,西榮是犯了事,不是我高擡貴手他就會沒事。”
“翰林,不能看在我這個老人家的面子上嗎?”項家的官道和靳家不同,他們從來都不需要控制誰,仍然是秉公執法,但是卻沒有人敢随便招惹。
靳西恒不願意放過靳西榮能夠理解,但是為什麼項翰林的态度這麼強硬,隻要他說上一句話,西榮就會沒事。
“看在您的面子上,那誰看在司法的面子上,靳老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同以前了,西榮不知道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他真的涉世未深,有些東西不該碰,就一輩子都不要碰,這樣對他來說才是安全的。”項翰林的話說的中肯,但是沒有哪一句是關于這件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