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晗是個很厲害的女人,這麼多年了,對靳西恒的意義一點都沒有變。
渝城傍晚的天氣不是那麼炎熱了,夏初晗一身優雅的長裙坐在西餐廳的一處,靳西恒很快從外面外面進來。
這樣的事情其實司空見慣,這是這個特殊的時候,靳西恒有心情能跟夏初晗出來約會,說明是真的不在意那個林桑榆。
那場面有多皿腥,恐怕就是個男人也難以忍受,何況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都說男人天性薄涼,果然是真的撄。
他們在餐廳裡共進晚餐。
桑榆獨自一個人在醫院裡,随着夜幕的降臨,情緒開始不穩定償。
靳西恒說晚上回過來,可是等到現在也沒有過來,她站的而有些累了。
在窗前稍微動了一下,才恍然覺得自己渾身已經麻了,身後有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穩穩地扶住。
桑榆驚了一下,回頭一看,竟然是項翰林。
這個病房是被靳西恒監控的,怎麼項翰林還進來了。
項翰林從身後将她輕輕地攬入懷中:“桑榆,我怕不幹涉你的生活,但是你卻逼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桑榆,我忍不下去了。”
心裡有些沖動無法抑制,他想要把她從及昵稱身邊帶走。
至于那些模糊不堪的過去,就讓她都忘幹淨好了。
桑榆有些被吓到了,想動,但是被項翰林牢牢地抱在懷中。
“項先生,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醫院的股東不隻是有靳家而已。”項翰林從未這麼沖動過。
靳西恒用檢察機關這個漏洞把靳西榮檢舉了,但是他萬萬想不到檢察機關那個漏洞就是項家的人。
渝城不隻是靳家在隻手遮天。
“項先生,你不要這樣。”桑榆使勁渾身力氣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後背貼着窗邊,眼睛緊張的盯着他。
項翰林本來就是個冷靜的男人,他看到她的緊張和戒備,他不再往前了,剛剛是自己太沖動了。
“你瘦了,桑榆,他對你不好是不是?”項翰林緊緊地皺着眉頭,一種濃郁的不滿在心間不斷的蔓延。
“他沒有對我不好,這件事跟他無關,是靳西榮,他想害我。”桑榆的脆弱這個時候開始一點點的表現出來。
“桑榆,就那麼愛他嗎?”項翰林覺得心疼,靳西恒可是一點都不稀罕她的愛啊。
“項先生,這事和西恒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她看着他的目光逐漸渙散,說話的時候也在不住的顫抖。
項翰林重重的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她表面上的平靜是假的。
“我知道沒關系,桑榆,你冷靜一點,我沒有說跟靳西恒有關系。”項翰林的眸色凝重,她真的該看精神科了。
靳西恒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項翰林沒有靠近,桑榆緊緊地貼着窗邊,有夜風吹上來,吹的背心發涼。
但是她依然緊張,這段時間一直克制的情緒像瘋了一樣開始變得無法控制。
項翰林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也知道現在桑榆最需要的是冷靜。
“桑榆,我隻是來看看你你,沒有别的意思。”項翰林微微笑着,溫暖迷人。
桑榆并沒有馬上回答他,目光仍然有些渙散,搖着頭:“我沒事。”
“桑榆,你該休息了。”
靳西恒跟夏初晗本來吃着晚餐,可是手機上忽然之間傳來一則短訊。
手中的刀叉迅速的僵住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機屏幕上。
“怎麼了?”夏初晗看到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裡有些不安。
靳西恒在夏初晗說完之後放下了刀叉,拿着手機就起身,一句話也沒說,夏初晗想追過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理由追過去。
她對他來說其實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他一個放不下的女人而已。
靳西恒趕去醫院的路上将車開的很快,心裡頭似乎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着。
想不到項翰林居然會這麼公然的跑去醫院看他的老婆,還真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靳西恒冰冷的面孔露出來。
“項先生這個時候跑來我太太的病房幹什麼?”靳西恒看到窗邊上緊張的桑榆,尚且還有一絲理智。
項翰林回頭看着門口眼神冰冷的男人。
“你能去陪心愛的人吃晚餐,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我心愛的人?”項翰林的意思非常明确。
“項翰林,她是我太太,不是你心愛的女人。”靳西恒狠狠地蹙眉,想不到項翰林一貫一個溫潤如玉的性格,居然會在她面前說這麼狂妄。
靳西恒進門朝他走過去,項翰林目光一直淡淡的,但是看在靳西恒眼裡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他在桑榆面前說他去跟心愛的人吃晚餐,而他白天還說晚上要來醫院。
項翰林這麼輕易的在桑榆面前拆穿他,可真是居心不良。
“靳西恒,你要是實在不喜歡的話,我不介意幫你照顧她下半輩子。”
靳西恒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項翰林挑釁的看向他。
靳西恒目光隻是下桑榆身上,項翰林的确是說了讓他心裡不舒服的話,可是他為什麼要如他所願顯得生氣呢。
“他吓到你了嗎?”靳西恒過去輕輕的将她扶着,她的手比平常要冷的多。
“項二爺,看來你是真的吓到她了。”靳西恒音色立馬就轉冷了。
項翰林扭頭看了他一眼:“吓到她的是你,靳先生可能從今以後我會很想跟你争奪桑榆呢。”
他溫淡的笑裡是濃濃的挑釁,靳西恒别開臉沒有理會他。
項翰林觊觎桑榆時日已久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呢?
隻是他根本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得逞。
“項先生這麼喜歡奪人所愛,我當然不會讓你如願了。”
項翰林冷嗤一聲:“她是的所愛嗎?靳西恒,你真可笑。”
他低聲的笑了兩聲之後便轉身走了。
“對了,桑榆還沒吃飯呢,你自己倒是吃飽了。”項翰林拉開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
靳西恒狠狠地粗了蹙眉,然後就眼睜睜的看到項翰林悠然的轉身從病房裡出去。
“怎麼讓他進來?”靳西恒似乎是在生氣,因為項翰林見到桑榆感到生氣。
桑榆渙散的瞳孔其實還并沒有恢複,一直沉默着不說話,好像沒有聽到靳西恒的話一般。
“桑榆……”靳西恒将她扶到床上,一直握住她冰冷的手,這樣的體溫真讓人擔心。
“我不知道。”她喃喃自語一般的說話,靳西恒心頭莫名的一陣抽疼,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一些。
他總是覺得因為這件事對她的精神打擊很大,靳西榮的目的大概就在這裡,想要以刺激桑榆來達到折騰他的目的。
“餓了是不是,想吃什麼?我帶你去。”靳西恒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為什麼項翰林來過之後,她就變成這樣了。
就像積壓了這麼久的情緒一下子突然之間爆發了。
“我不知道。”
當她再一次重複這一句的時候,靳西恒的瞳孔一下子收縮了,暗自叫了一聲糟糕。
他就知道,不會這麼平靜。
“桑榆,你冷靜點,項翰林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靳西恒本來清冷的聲音一點點的正在變得溫和。
漸漸将她瘦弱的身子攬入懷中,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後背,極力的在安撫她的情緒。
但是懷裡的人這個時候像是個失聰的人,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她軟軟的在他懷中滿臉木然。
項翰林在回去的路上将電話打給了靳西恒,他似乎是有話忘了說了。
“項二爺,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聊天。”靳西恒接電話的而語氣很不好。
項翰林感覺到靳西恒的态度不是一般般的惡劣。
“我忘了跟你說了,你要是還把她當成你孩子的媽媽,就給她看看精神科吧,不要以後等她徹底瘋了之後然後就去離婚,就太絕情了。”項翰林音色溫涼。
靳西恒隻是捕捉到其中的重點,冷冷的蹙眉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桑榆,我們回家。”他給她穿上外套把她從床上抱起來,靳園那個地方她還要待很長的時間,但是他要告訴很多人,林桑榆是他的,旁人還是不要随便欺負的好。
靳西恒晚上抱着還穿着病号服的桑榆從醫院裡回來家裡,靳園的廚房本來已經沒有人在了,可是他卻命令廚子回來給桑榆做晚飯。
靳百川從李恩那裡聽來了這個消息,一時間也沒有睡意。
“老李,你說西恒是不是還是很愛她?”靳百川在感情方面其實沒有辦法看透靳西恒,靳西恒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恐怕現在很多人都看不懂他了。
“不知道啊,二少爺的到底是仇恨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李恩搖搖頭,靳西恒心裡想什麼,他當然不知道了。
“給桑榆配一個管家過去,她的精神狀況身邊可不能沒有人。”靳百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園子裡的暗流,他怕是再也按不住了。
“好的,我明天就安排。”
靳西恒讓廚房做了蝦米湯,還有少量的米飯,晚上不敢讓她吃什麼小菜,但是這種搭配桑榆以前是很喜歡的。
“吃點吧,米很軟。”靳西恒幫她盛了湯。
可是餐桌前坐着的人目光呆滞,表情木讷,她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米飯和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桑榆,你要聽話,不能這個樣子,知不知道?”靳西恒表情雖然有點冷,但是說話的聲音很溫和。
他的手機屏幕一直亮着,他也看都沒有看一眼,隻是關心桑榆會不會吃飯。
“我不餓。”她像是有片刻的清醒,從餐桌上起來。
“林桑榆,你是覺得這段時間我對你太好了是吧?”靳西恒坐在椅子上沒動。
桑榆微微頓了頓,微微垂眸:“我不知道。”
“林桑榆,你再說一遍試試!”
“蝦米湯沒有醋啊,不好喝。”
靳西恒似乎是想起來什麼,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真是這些廚子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放醋。
“你等等,我去拿醋。”靳西恒從椅子上起來轉身就要出去的樣子。
桑園卻将腳步轉向了廚房:“冰箱裡有醋。”
靳西恒頓時僵住了,看着她從廚房的冰箱裡拿了醋出來。
然後桑榆特别安靜的吃完了米飯喝了湯,靳西恒一直在看着她。
在醫院裡出現的那種狀态似乎這個時候漸漸平靜下來了,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太對勁。
“看會電視吧。”
“靳西恒,如果我瘋了的話,就把我丢掉吧。”她扶着扶梯,目光裡洋溢着淡淡的光,不過卻看着叫人覺得很冷。
靳西恒的手猛地一下攥成了拳頭:“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都聽到了。”桑榆扶着扶梯一步步的往上走,覺得腳下虛浮的厲害,好像每一步都沒有踩在台階上一般。
靳西恒目光沉重的盯着桑榆一步步往上走的背影,總是從她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頭很不舒服。
若不是她的精神不好,真不想放過她。
卧室裡再也沒有小白,桑榆躺在床上也覺得渾身冰冷,有的時候她覺得這樣被人整下去的話,可能她也撐不到孩子降臨。
就算是靳西恒再想要這個孩子,他也為能夠保得住,畢竟身邊有那麼多居心叵測的人。
靳西恒心煩意亂的在樓下抽煙,腦子裡回蕩的都是桑榆那句消極的話,如果瘋了,就丢掉,怎麼說出這種話。
難道從一開始也沒有一刻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嗎?所以覺得她若事瘋了,他一定會丢掉她。
他也有可能……不會啊。
她蜷縮在床上,明明是夏季,可是她好像很冷,靳西恒過去緩緩地躺在她的身邊從身後擁住她的身子,為什麼冷呢,怎麼可以這麼冷,像死掉了一樣。
他每一次無情的喊她桑榆的時候不附帶感情,什麼都沒有,但是卻叫的順口。
“桑榆,不要這麼冷。”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的說着。
靳百川第二天安排了人過來,靳西恒也叫了精神科醫生和心理醫生過來。
靳百川和靳西恒兩人一同坐在樓下的沙發上。
靳西恒沒有說話嗎,更沒有表情,靳百川喝着茶也很平靜。
“這裡了不需要爺爺派人過來。”靳西恒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你常常都不在,桑榆現在這個樣子更需要人照顧,你不要多想。”
“她是我的太太,我會照顧。”靳西恒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跟靳百川說話硬邦邦的。
靳百川皺了皺眉,靳西榮的事情,他沒有辦法找他的麻煩,都是靳家的孩子,他難道還能為了靳西榮把靳西恒怎麼樣不成。
“西恒,你能照顧,莫非你是能完全的跟夏初晗斷的一幹二淨回來照顧桑榆嗎?”靳百川微微眯着眼,眼裡有某些危險的在流動。
靳西恒目光冷冷的看向靳百川,許久也沒說出半句話。
靳百川一句将他堵的死死的,夏初晗是他在靳園外面不能丢掉的牽挂,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看到靳西恒無話可說時,靳百川才舒眉展眼的笑了笑:“西恒,我這是幫你。”
“爺爺想要什麼?”靳西恒薄涼的聲音裡盡是冷漠。
“放過西榮吧。”靳百川其實沒有把握,畢竟靳西恒相當固執的人,能改變他的人很少。
樓下偌大的客廳忽然在一瞬間陷入一種沉默當中,靳西恒垂眸看不到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靳西恒唇角稍微勾勒出一個弧度:“爺爺,我說過了,大哥的事情我不知情,何況檢察機關的人跟我也不熟啊,我就是想幫,也愛莫能助。”、
靳百川臉上的希冀不着痕迹的垮了下去,他早該知道的,他是不會輕易放過靳西榮,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平安無事。
從他進靳園以來,兄弟兩就算是不是互相喜歡,但是也不會彼此仇恨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靳西恒這麼執着于對付靳西榮。
“西恒……”
“爺爺想安排人過來,就安排,您說的對,夏初晗是我在靳園以外的牽挂,您知道她對我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弄不好就是照顧一輩子呢,我就是再怎麼精力旺盛,也會分身乏術的。”靳西恒擡眼看着靳百川,冰冷的臉上似乎有些淺淡的笑意。
不是很明顯,但是靳百川還是精準的捕捉到了。
靳百川沒有再說話,靳西恒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不管是進來靳園還是進來靳園之後。
他唯一改變的是他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像石頭一樣的硬。
醫生從樓上下來。
“靳先生,太太的情況我已經看過了,不是很樂觀。”精神科的醫生表情凝重,心理醫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糟糕到哪種程度?”靳西恒下意識的問,心裡頭不由得緊了緊。
“太太并不配合我,所表現出來的答案都是假的,我想心理治療有點難。”心理醫生這麼說。
靳百川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靳太太以前似乎是經曆過長時間的精神淩nue,她心裡已經自己建立起一堵牆,拒絕任何的幫助和治療,是極為消極的狀态,我懷疑靳太太有輕度的抑郁症。”
靳西恒從沙發上站起來平視醫生:“要怎麼治療。”
“靳太太這種情況其實是有點難的,我想在以前可能看過精神科或者心理醫生,表面上看着是好了,但是其實隻要稍加刺激病情又會還原,甚至是更重,我希望靳先生要重視,這種病人很危險。”醫生的話術說的簡單明了。
靳西恒逐漸的聽懂了。
“我知道了。”
“像這樣有心理準備的病人我們是第一次遇到,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靳太太沒有這方面的情況。”
靳西恒眉心擰着,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以前的确是得過精神病的。”
醫生笑了笑:“這個當然不否認,但是如果完全好了還是這種狀況就不排除是演戲給大家看了。”
靳百川聽到醫生這句話,忽然之間的擡眼看了一眼這位年輕的醫生,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他也是第一次從醫生的嘴裡聽到。
靳西恒眼色一冷:“演戲?”
“也隻是可能,要經過确診之後才能知道。”醫生的話起到了幹擾靳西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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