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馬不停蹄的去了機場,她的心思很亂,手裡緊緊地捏着機票,她想隻要離開一切就都結束了,謝昀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她心裡這麼想着,然後她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候機廳裡。
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會注意她的,謝昀受傷了,他的人更多關心的應該是他撄。
程立原在候機廳找到她,那時候她就快要登機,準備去排隊,程立原扣住了她的手腕。
“茜茜,謝昀他被送去醫院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突然的來機場,還是在深更半夜。
茜茜垂着眼眸沒有去看他:“我們吵架了,最終,他還是放我自由了,程先生,這段時間很謝謝你的照顧。”
程立原沒有放手,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茜茜,你不擔心他嗎?”
茜茜用力的掙脫開他的手:“程先生,我的事情,你未免管的太多了些。”
然後她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登機口,程立原轉身看着那一抹纖細的背影,眉頭緊鎖,這不是巧合償。
這種感覺就像是早有預謀,程立原想明白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程立原緊鎖的眉頭沒有辦法舒展開,她真的覺得自己能從謝昀的手裡逃脫嗎?
謝昀從昏迷中清醒時,是從茜茜離他而去的夢境中醒來的,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吸氣。
“董事長,您醒了。”新任助理在床邊畢恭畢敬的欠身。
“常春,夫人呢?”他想動一動,卻發現隻要是一動,腦袋疼的像是快要離開了一般。
“先生,夫人在一天前的晚上再機場乘飛機消失了。”
謝昀擰着眉頭:“跑了?”
常春面無表情的臉上掠過一絲異色,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别扭。
“很抱歉,董事長,我們隻顧着您了。”
謝昀強行撐着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坐起來,滿臉森寒,常春看着他着這個表情,覺得可怖。
他是最近被提升為首席助理,以前也經常跟謝昀打交道,但是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溫和紳士。
就算是談再難談的生意,也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董事長,您還傷着呢。”常春看着他這樣不由得皺眉。
“去查,不管是在什麼地方我都要知道。”
“這還是家裡傭人在夫人的房間裡找到的,您看看。”常春将文件袋遞給謝昀,這些東西未經過主人的同意,他們這些人是不會看的。
謝昀拿着文件袋,心頭萦繞的都是茜茜在他摔下樓梯時決然的背影,頭都不回的走了,不給他一點解釋的機會。
打開了文件袋,他拿出裡面文件,謝昀面色就更加難看起來,居然是離婚協議,她真是想跟他離婚想瘋了。
趁着這個時候跑掉。
“拿去燒了。”謝昀将文件袋重新遞給常春。
常春從他手中接過文件袋,聽謝家傭人說,夫人回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謝昀跟舊愛偷歡,所以才轉身跑掉的。
好像理虧的是謝昀這邊,怎麼這麼看着覺得謝昀好像是理直氣壯似的。
“那麼,沈小姐應該怎麼處理?”常春若是不聞其,謝昀恐怕都想不起來。
他這一問,就勾起了他的怒火:“讓她來見我。”
常春點點頭,然後轉身從病房裡出去,謝昀目光轉向窗外,他的心也是皿肉做的,茜茜頭也不回的從玄關跑出去之後,他的心裡像是涼透了。
似乎也終于看清,原來她并非是愛他,這幾個月的乖巧聽話不過都是在等待他這麼而一個松懈的機會,如今終于等到了,她就怕不急待的跑了。
她果然是說話不算話,果然不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謝昀唇畔有些苦澀的笑,她對他是不是真的這麼厭惡至極。
沈薇然過來的時候,隻看到謝昀滿臉的冰霜,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種令人窒息的滿面冰霜。
“難道因為這件事,你要殺了我麼?”沈薇然冷笑。
謝昀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都透着一股子的滲人的涼意:“你是怎麼買通我家的傭人的?”
沈薇然看着他:“你在胡說什麼?明明就是你抓着我的手不放,這也能怪到我身上來?”
“我的咖啡裡被下了藥,你能說你不知道?偏偏你又在那個時候進來,沈薇然,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惡劣到這種地步。”
沈薇然同樣是親眼看到覃茜茜頭也不回的轉身走掉,就算是她,都會覺得覃茜茜這種行為實在是叫人覺得心寒。
好像謝昀因為生覃茜茜的氣,這個時候就找她發洩了。
“說來說去你都是不想負責是不是?”沈薇然淡淡的笑了笑,眉眼裡的那些悲傷就想抹不開似的,濃郁的叫人都不敢去看。
“沈薇然。”
“前不久,你還喚我的名字,覃茜茜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麼大的魔力竟然這麼改變你這麼多。”
謝昀心裡是多在乎覃茜茜,才能這樣的發脾氣,才能這樣把自己的難過藏于心間。
“我不想再看到你,沈薇然,你最好祈禱茜茜平安無事。”
沈薇然一張臉色很難看,他那天的樣子的确是很不堆積,她才一走進他的書房裡,然後就被他握住了手。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隻會用一種薄涼的眼神盯着她,又怎麼會握住她的手,而他喊出來的名字也是深深的刺傷了她。
從抱她到親她,然後再到床上,他喊的一直都是覃茜茜,反反複複的在問她是不是愛他。
他竟然也會擔心覃茜茜不愛他麼?當初他送她走的時候那一臉克制的表情她到現在都記得,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覃茜茜這樣的占有欲和禁锢。
這就是她和覃茜茜之間的差距,她在他心裡成為了永遠都不能再提起的過去式,覃茜茜如今占據了他心髒的一切。
“但是你碰了我,卻是真真切切的,這麼多年,你午夜夢回,不知道有沒有夢到過沈家的人來找你索命?”就算是他心裡容不下她,她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覃茜茜既然要抛下謝昀,又怎麼會輕易的願意回來。
謝昀面色越發的冰冷起來,大手捏着拳頭青筋暴起:“滾!”
沈薇然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
“你這麼在意她,她好像是一點都不稀罕,就連我看到她決然的背影都覺得寒心,這世上怎麼會有真麼鐵石心腸的女人?”
她故作惋惜的搖搖頭,然後拉開門出去,謝昀陰冷的目光還在。
她何止是鐵石心腸,她簡直就是殘忍。
一個星期後,謝昀出院,回到公司上班,對那件事,他仔細的去查過,沈薇然确實來的很巧合。
可是謝家别墅的人不是那麼輕易買通的,何況是在咖啡裡下藥,怎麼可能所有的人都沒有察覺。
還在那種情況下,他喝了下去,導緻他犯了緻命性的錯誤。
常春走進他辦公室時,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差點嗆到,他站在門口的位置沒有再往前。
“董事長。”
謝昀指尖夾着煙,颀長的身子從窗前轉過來,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些沉冷的味道。
“查到了?”
“就像您說的那樣,夫人在轉了幾趟飛機之後就回了國,目前在渝城,跟林桑榆住在一起。”
謝昀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她一定想不到,他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就找到她。
“不要打草驚蛇,等我的傷養的好些之後再去看看她。”他的語氣平靜溫和。
“董事長如果要養傷的話,還是少抽煙,這樣身體不會恢複的快。”
“在你看來,她在見到我會是什麼反應?”謝昀噙着淡淡的笑意,覃茜茜以為她能逃脫,轉了那麼多趟飛機以為就能逃脫他的手掌心了,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
“我不知道。”
謝昀低聲的笑了起來:“她一定會吓壞的。”
常春覺得謝昀似乎有些魔怔了,因為覃茜茜偷偷的跑掉,謝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要是找到覃茜茜,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樣子。
常春沒有再說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生氣的謝昀,夫人這次是不是惹了大禍了。
謝昀指間的煙頭已經燒到了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竟然渾然不知。
常春注意到了,還是過去從他手中拿走了煙蒂:“董事長,這煙頭燒到您了。”
謝昀沉郁的眼眸加減的浮現出些許清明:“這事是不是太奇怪了?為什麼偏偏是在茜茜有應酬的時候。”
好像是覃茜茜專門把這段時間空出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要是說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董事長,您這段時間是想的太多了,醫生建議您還是多家休息,這樣好的快一些。”
謝昀擡了擡手:“不用管我,你去查查家裡的傭人到底是誰被買通了。”
他不相信,他的傭人居然能被人輕易的用金錢買通,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啊。
“是。”常春沒有猶豫,如果吸允對這件事仍然懷疑,那麼他就會一直查下去,直到事情查清楚。
待常春走後,謝昀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繼續吞雲家務,看着窗外的高樓聳立,眉頭緊鎖的厲害。
那天的事情,他記得不太真切了,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沈薇然在他身下衣衫不整,而他也是衣衫不整。
他喝了一杯咖啡,然後沈薇然就來了,他那時候看到的就是茜茜,身體的異樣令他無法控制的住自己,他把她當成了茜茜。
謝昀想着覺得頭疼,五指狠狠地攥住了煙頭,渾然不覺得燙,這種低級的錯誤居然被他給犯了。
謝夫人從紐約離開的消息不胫而走,新聞這個時候跟炸開了鍋似的,一個勁的報道。
沈薇然專門挑着這個時候天天在謝氏樓下等着,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夕之間曝光。
就連謝昀劃給她本該屬于謝夫人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也被曝光。
所有的事情來的突然,謝昀應接不暇,這些已經成型并且已經讓坊間流言四起的風言風語徹底的将他推向了一個風口浪尖。
這幾天公司的人每個人都提心吊膽,這些天因為這些新聞的影響,謝昀的臉色空前的難看,那樣子看着好像随時都會随随便便的炒人猶豫,老闆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都喜歡這麼幹。
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的守着自己的脖子,謹言慎行,生怕自己會撞在槍口上。
隻是沈薇然這每天都在這樓下等着,讓人漸漸的心聲厭惡,哪有這樣死皮賴臉的女人。
這一下子爆出這麼多新聞想必跟她脫不了幹系。
今天常春也上來說了很多次了,謝昀仍舊是面色清冷,沒有說過甚至提過關于沈薇然的任何一句。
“常春,倘若我伸手,你覺得會怎麼樣?”謝昀看到常春臉上的某些表情,笑容裡夾着寫薄涼的意味。
常春畢恭畢敬的站着:“不知道。”
“所有人的就會把傳聞落實,那時候你覺得我還有路可退嗎?”謝昀瞅着他,他覺得不死心,所以總是上來跟他說沈薇然在樓下怎樣怎樣。
常春擡起頭看他,他隻是個助理,就算是在這個公司裡地位不錯,也不可能有謝昀這樣缜密的思維。
謝家幾代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為了自己的名利在關鍵時候毫不留情的劃掉那在人生中給自己點上污點的人。
這種做法是謝家人慣用的,但是如今常春卻說不出個好壞了,這件事好像謝昀才是受害者,沈薇然更像是虛僞的加害者。
“我知道,董事長。”
“就讓她在樓下一天天的站着吧,我沒有殺了她,已經很仁慈了,所以你們不要随随便便的生出你們的仁慈之心來。”謝昀不溫不火的跟他說道。
常春點點頭,這才過了多久,謝昀整個人就憔悴了很多,本來應該很有精神的男人,這個時候看着好像也沒有什麼精神。
那個覃茜茜想必真的已經住進了他的心裡,所以他才能這樣心狠的對待自己。
“是。”
“你調查的結果如何了?”謝昀的想起來這件事就問了起來。
“家裡沒有人傭人被收買,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
謝昀冷冷的勾了勾唇,當然另有隐情了,這麼多天,他想了無數回,唯一能解釋的,那就是,這件事是茜茜早有預謀。
為了離開他,她可真是想得到。
“董事長是早就想到什麼了嗎?”常春看着他這個表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謝昀擺了擺手,轉身去沙發上坐着。
“你去看着媒體就是了,如果再發現有誰胡說八道就告他們诽謗。”這是在美國,所以他凡是都先做的事忍。
可是如果太過分的話,他未必就會忍。
“好的。”常春笑着點點頭,那件事謝昀心裡想必是有底了。
謝昀指尖敲着膝蓋,極有規律,他盯着茶幾的眼神格外的冷。
他是真沒想到,覃茜茜能幹出這麼一件事讓他措手不及。
下班回到空蕩蕩的家,謝昀立在玄關處,不太想進去,冬天真的是很冷很冷了,可也沒能比的過他的心冷。
“先生,回來了怎麼補進來?這外面很冷的。”
謝昀擡眼看了一眼菲姐,眉目間還是那一抹習慣性的溫淡。
“夫人不在,你不用這麼等我回家,請你來,也是為了照顧她。”
菲姐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她知道謝昀心情不好,這樣的态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夫人興許隻是想出去散散心,會回來的。”
謝昀換了鞋走進偌大的客廳裡,他回頭看着菲姐笑的不明所以:“當然會回來,這裡可是她的家。”
菲姐不知怎麼的,覺得謝昀的這個笑容看着無比的陰森。
之後謝昀也沒有想要吃完飯,這一段時間,他幾乎不怎麼吃完飯,有的時候甚至是早餐都不吃的就去公司了。
但是菲姐還是每天都在準備,謝昀每天會看一眼餐桌,眼神黯然,覃茜茜不在,他連吃飯都沒胃口。
菲姐無奈的隻好扯掉了準備好的早餐,真不懂覃茜茜為什麼要跑,當時她可是親眼看到覃茜茜頭也不回的跑掉的樣子。
真的是叫人覺得心寒。
“對了,菲姐,我喝的咖啡是你親自磨的是嗎?”
“是,先生,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知道咖啡裡到底是怎麼回事?”菲姐有些着急,謝昀似乎一直在這個事情上糾結。
“我隻是問問你,沒有說跟你有什麼關系。”
“那咖啡豆是最後的一點了,那天我就一次性磨了,先生,我很抱歉。”菲姐還是覺得很對不起。
如果她能阻止沈薇然上樓去的話,那麼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這些事其實不應該發生的。
謝昀的手撐着扶梯,瞳孔微微一縮,最後一點咖啡,是茜茜算計的滴水不漏,還是真的就有這麼巧合。
“先生?”
“茜茜這幾個月是不是經常跟你在廚房裡?”
菲姐愣了愣,不明白謝昀為什麼會這麼問。
“是,夫人說學點廚藝然後做東西給先生吃。”
謝昀笑了笑,然後轉過臉,果真是早有預謀呢,沒有讓家裡的咖啡豆刻意的少去,而是專門等到了快要完的時候,安排應酬,引沈薇然過來。
這一切,做的真的其實是天衣無縫,他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是在這個家裡,實在是想不出來第二個人能做的這麼滴水不漏。
菲姐皺着眉頭,看着謝昀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悲涼,他還在為茜茜的離開而感到難過。
本來以為在身體好一些的時候就會去找她,可是等了這麼久,他也隻是在美國受着這些流言蜚語。
好像并不着急去找他。
謝昀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休息,常春的電話這個時候就打了過來。
“怎麼了?”
“沈小姐在公司門口暈倒了,現在很多記者,董事長,我們要繼續不管不顧嗎?”
謝昀眉心冷淡的皺眉,她想要的大概就是這個吧,這世上哪還有比博取同情更好的方法。
“不用管,告訴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準管,不管記者怎麼咄咄逼人,她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薄情嗎?既然想看,我當然不能讓她失望不是?”
謝昀笑的語法的冰冷。
“是,董事長,剛剛底下的人查到了夫人的機票訂購時間,不是夫人本來的證件,在您出事的兩天前就定好了,董事長,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