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說着說着眼睛還是睜的很大,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是覃茜茜自己給謝昀下套。
謝昀冷冷的勾了勾唇:“常春,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常春接着電話,與公司的門口背道而馳,越走越遠,外面的記者像瘋了一樣的想進來,但是被保安給攔住了。
謝昀挂斷電話之後,苦笑了好一陣,她用這樣的方式以為逃的徹底,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做了小孩子的把戲。
過了聖誕節,然後過了中國年,再進入春天,這段時間好像沒有多長,可對于謝昀來說就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撄。
就像當初茜茜算計他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候一樣,他出現的也是毫無預兆。
這段時間她陪着桑榆,覺得她的世界可以不那麼需要謝昀,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起當初她是如何的頭也不回的走掉償。
她不想去想自己的絕情。
在她歇斯底裡的摔了手機之後,茜茜無力的坐在車裡,目光冷淡的落在他的身上。
“謝昀,為什麼,我都跟你離婚了。”她發起脾氣時候的樣子有種謝昀從沒見過的嚣張和冷酷。
謝昀眸色緊了緊:“你知道啊,你留下的離婚協議是無效的,不必拿出來三番五次的說。”
茜茜轉臉瞧着他:“你最好祈禱桑榆沒事,如果她今天有什麼三長兩短,謝昀,我殺了你。”
她的一雙眼睛瞪的很大,裡面是寫威脅的光芒,謝昀一臉淡然的坐在她身邊。
“茜茜,跟我回去吧,你任性的行為,我可以不追究。”
“謝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這裡才是我的家,我出生在這裡,我該回哪裡去?”她在他面前擡着下巴,還帶着剛剛的怒火,但是更多的是理直氣壯。
謝昀眼底掠過一抹異樣,他想過無數次再見到她時,她是什麼樣的,他對她又是個什麼态度。
但是每一種想法都沒有在這裡視線,覃茜茜如今對他的态度又冷又硬,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茜茜,紐約也是你的家。”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謝先生,我給你台階下,可不要顯得你不識擡舉。”她眉眼裡有些明豔近乎妖冶。
謝昀面色終于冷了下來,看向茜茜的目光也透着一絲絲的涼意:“我想過我如果找到你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覺得我會獨自回去的幾率是多少?”
他心裡有一股怒火在翻騰,她現在的理直氣壯從而來,那明明是她一手策劃的事情,為什麼她要表現的這麼理直氣壯。
茜茜冷哼一聲,是啊,反正有錢人到哪裡都是大爺,謝昀在渝城也一樣能把她制服。
“回不回去那是你的事,隻是不要強迫我做什麼?倘若真的要回去的話,那我勢必會殺了沈薇然的。”
謝昀的拳頭攥的很緊,大手穩穩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不準她動彈。
“你要是覺得想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我陪你就是了。”謝昀再一次做出讓步,他能等的。
茜茜冷淡的笑了笑:“我不需要誰陪,謝昀,給我一條出路好不好?我想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
“茜茜,倘若我愛你呢。”
茜茜冷着一張臉,并不理會他說的話,她此刻擔心的是桑榆,夏初晗那個biao子要去害她,謝昀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來攔截她。
如果靳西恒不去的話,那會是什麼後果。
謝昀想去握住她的手,被她嫌惡的躲開:“别碰我!”
謝昀的手僵住看,臉上有一絲挂不住的尴尬,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眉宇間的那些嫌惡。
“去酒店吧。”他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眉眼裡冷了許多。
他住在酒店,自然也是要把她弄去酒店的,剛剛茜茜在開門的瞬間,他覺得自己曾經自己所認識的覃茜茜就是個戲子,一個精于演技的戲子。
他們結婚五年,她很少會把自己的頭發放下來,還染的一頭漂亮的栗色,常常的卷發,從肩頭像海藻一般的漫過她的兇前。
她畫着比之前更濃更妖豔的妝,這樣的覃茜茜根本不是覃茜茜,這種視覺沖擊是他想象不到的。
她曾經還會收斂自己的美,可如今竟然是完全的不知收斂,她的美麗本來自由張揚,帶着一種尋常女人說沒有的熱烈與妩媚,一颦一笑裡甚至能看到些不該從她身上看到的一些風塵的味道。
這樣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吸引男人,謝昀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她不是什麼池中之物。
他還很想藏住她的美麗,可是他栽在她手裡才知道,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自己都能掌控。
她提醒了他,萬事需要謹慎小心,不管是對待什麼,他對她就是疏忽了。
車子到酒店時,茜茜并不願意下車,她的怒火還沒散去,心裡了還在擔心着林桑榆,她不想理會謝昀。
她更想做的是逃避。
“茜茜,你很希望我在這大庭廣之下對你做些失禮的行為是不是?”謝昀表情看着謝昀的臉色。
茜茜擡眼去看他,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穩重的眼神,像海一樣深邃的眼睛好像是有磁性似的,能輕易的将她吸進去。
她滿臉怒意,從車裡下來,高跟鞋踏在地闆上,踩的蹬蹬作響。
謝昀跟在她身後,步履如風,很快的追上了她。
“是不是在美國沒得到,如今追到渝城來完成自己的心願?”茜茜一進房間,謝昀就在身後鎖上了門。
茜茜回頭看他的眼神很冷。
謝昀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喝水。”
茜茜想也沒想的擡手狠狠的打掉他遞過來的杯子,玻璃杯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而茜茜兇口起伏的厲害,心裡像是醞釀了滔天的怒火。
杯子清脆的聲音入耳,偌大的總統套房裡空氣一瞬間像是凝結了一般,壓抑的叫人有點喘不過來氣。
謝昀沒有去在意地上的碎片大手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被輕易的甩在了沙發上。
他為诶俯身牢牢地禁锢着他,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茜茜,你到底想怎樣?”
“謝昀,你跟我離婚最好了,我現在要自由的生活,你給嗎?”她擡眼看他的眼睛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謝昀捏着她的手腕越發的用力:“茜茜,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是麼?這件事你早有預謀,你掐着時間回來,就是為了親自看這一出戲,茜茜,我是不是應該誇你這心裡的承受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強悍,嗯?”
“你說什麼?”
“覃茜茜,我一直聽容忍你的,所以你不要太過分了,乖乖的跟我回去,在我生氣之前。”謝昀的聲音裡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做夢!”
謝昀面色微冷,起身松開她:“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要這麼做,從你萌生了從我身邊逃走的這個想法,就都是錯誤的。”
他要糾正她犯的這個錯誤。
後來謝昀将她所在了酒店裡,靜靜的等着這雷雨天過去。
茜茜的情緒從憤怒漸漸地變得低落,她沒有跟謝昀說一句話,低着頭揪着自己的手指。
一直到晚上,她都不願意吃飯,目光始終都是呆呆的,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謝昀端來的晚餐撤走。
男人坐在她身邊不遠處,還是那張臉,隻是憔悴了些,隻是瘦了些,她不經意的打量之後覺得心口好像壓着一塊巨石,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這樣耗着對你又有什麼好處,茜茜,睡吧。”謝昀最終還是繃不住了,他關心她的身體。
茜茜瞧着他的臉:“放我走。”
謝昀慢慢的轉過臉,沒有再說話,如果她非要這麼耗的話,他不是沒有耐心。
茜茜一夜沒睡,一直熬到天亮,一雙眼睛猩紅可怖,精神萎靡的她饑腸辘辘。
手機也響了,是靳西恒打來的,她着急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急切的而看着謝昀。
“謝昀,放我出去。”覃茜茜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茜茜,昨天隻是因為雷雨天氣才沒法飛,現在你出去,我要去哪裡找你?”
覃茜茜冷笑一聲,轉身疾步的走到窗前,謝昀看着她拉開了窗戶,瞳孔狠狠地一縮。
他的速度是極快的,但是還是沒有阻擋住覃茜茜翻到窗外去,外面沒有陽台。
覃茜茜緊緊地抓着窗沿,身下是十幾層樓的高度,謝昀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茜茜,下來。”
“謝昀,我已決心離開你的生活,我成全你的愛情,我不像你什麼都有,有家人,有朋友,有事業,而我呢,跟你結婚的時候隻有你,後來找到桑榆,我隻有你和桑榆,我現在成全你的愛情,我隻想要我的桑榆,謝昀,放我一條生路。”
她一向性子都很烈,隻是曾經在他面前乖巧恭順表現的多了,謝昀便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謝昀驚愕且緊張的看着她,緊繃着一張臉。
“茜茜,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成全,我什麼時候同意你這麼做了?”
茜茜蒼涼的勾着唇角:“謝昀,我不想要你了,我隻想要桑榆,如果你今天執意要把我帶去美國,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我要你和對沈薇然一樣,愧疚終生!”
謝昀看着她那雙冰冷的眼神,難道是因為回到渝城的原因,她對他的威脅幾乎是不經過大腦思考的,并且膽子大的令他都有點接受不了。
她認真的表情不是開玩笑,謝昀停在原地,沒有再往前,無奈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唇邊有些苦澀的笑。
“你走吧。”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這種狀态他從來沒有給誰表現出來看過,唯獨在茜茜面前,他似乎總是收斂不了。
茜茜手裡緊緊地捏着手機,然後從窗戶邊跑向了門口,謝昀立在她身後,目光黯然神傷,是不是回到渝城,覃茜茜也就不再是覃茜茜了?
不過是變了一個地方,為什麼他會有種在紐約的覃茜茜不是真的,而現在這個性格暴躁冷酷的覃茜茜才更加的真實。
茜茜一去就是一兩天,在醫院裡守着桑榆沒有出過醫院。
終于等到她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謝昀看到她眼裡的皿絲還有她滿眼的倦怠,他就在醫院門口的廣場上,看着她從醫院裡走出來。
心弦緊了緊,想上前去。
可是茜茜擡眸看他的眼神從眼底伸出散發出來的冷漠将他逼退,大抵是還不能習慣她的這種性格。
也不能習慣她對自己的這種态度,興許是自己在過去幾年中,茜茜隻願意表現出對他的恭順乖巧,所以他便習慣了她對他事事聽從。
“你這麼跟着我也沒用,咱們這裡不是美國,也不遵循美國法律,謝昀,你要把我綁去美國的話,那可是犯法的。”她擡手撫弄一下自己常常的卷發。
眉宇間的妩媚一絲絲的展現出來,那嚣張的模樣就好像他在這裡把她不能怎麼樣似的。
“我不會把你幫去美國,你要是在這裡待着的話,我也在這裡待着,這并不影響什麼。”謝昀的态度突變,不再是剛見面那般的急切要把她帶回國的樣子。
茜茜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犯賤,我成全你們,你不但不感謝我,還巴巴的跟着我到這裡來,你們這是家族性的遺傳病吧。”
她嘲諷的态度愈演愈烈,不知道她對他敵意為什麼這麼大,簡直是毫無道理的。
謝昀看着她,她這個樣子,好像是刻意的要将自己讨厭的一面呈現給他似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會讓你進門的。”茜茜從他身邊走過,掠過一陣微風。
謝昀扣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
茜茜甩開他的手:“不需要,在渝城我沒有仇人,不會因為做個出租車就會被綁架。”
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然後徑直的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的去了路邊,打了車,然後在自己的視線中走遠的。
謝昀像是明白了什麼,她心裡其實充滿了幽怨,過去的幾年無數次的綁架恐吓似乎是掏空了她所有的好脾氣。
所以當情勢逆轉的時候,她會一一的數落她曾所遭受的一切,那些本來就是她平闆無辜遭受的,她覺得她替沈薇然承受了許許多多的痛苦。
她怎麼會不該覺得委屈,那些本來就不是她應該承受的。
夜裡,倚在窗前的軟榻上,手裡長發從肩上散落下來,目光一定盯着樓下的那輛車,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讓外面的保安放他進來的。
不過想想大概也就知道,反正有錢在什麼地方都是大爺,謝昀這個人就是有太多的人格魅力,那模樣,十個人有九個人都會為之傾倒,不分男女。
在接了桑榆一通電話之後,茜茜靠着軟塌漸漸睡着了,等到桑榆嫁給了靳西恒,那她就輕松多了。
至少再也不用為她擔心什麼,這樣一來就能專心的對付謝昀。
早上從軟榻上醒來的時候,茜茜伸了一個懶腰,去看了一圈冰箱,發現冰箱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于是她想着到樓下去吃飯。
這門一打開,謝昀就跟鬼一樣站在了門口,吓的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謝昀,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抱歉,我隻是想給你帶早餐。”謝昀提着手裡新鮮的早餐,眼神裡滿是希冀。
茜茜淡然笑了笑,看了一眼他點來的東西,豆漿油條,打開了她的手。
“我在渝城不愛吃這個,在美國那是物以稀為貴。”她穿了一雙平底鞋,拿着外套穿在身上,出去就關上了門。
她也沒有擡眼看他一眼,去了電梯處等電梯。
謝昀看着她的站在門口的身影,她對他連陌生人都不如。
“茜茜,之前是我對不起你,茜茜,我真的不希望我們的婚姻就這麼輕易的走到盡頭。”
“謝昀,你幹什麼要把自己弄的這麼累,我在渝城能夠好好的生活,興許過不了多久我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人這一生難免會遇到幾個印象深刻的人,可是誰規定了那就是一生。”
她看他的眼神散去了些冰冷,但是同樣的,她的平靜讓謝昀感覺到憤怒。
電梯門開了,茜茜才剛剛擡起腳,謝昀就将他扯了回來,力氣有些大,但是也沒有讓她摔倒。
茜茜穿着平底鞋,個子矮了一截,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因為矮了一截就先的弱勢,她還是冷叫豐滿的模樣。
“那分明是你設計的,是你給我下藥,把沈薇然引到家裡來的,你為了離開我早有預謀。”
“倘若你早些放我走,事情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不過你不應該感謝我嗎?我可是幫你彌補這麼多年的遺憾,沈小姐她心裡應該很高興吧。”茜茜面容恬靜,甚至是帶着些笑容。
謝昀捏着她的手腕十分用力,茜茜擡眼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像墨水似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她給染黑了。
“你就不難過,看着我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他為她的這種平靜感到吃驚,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一個女人不僅不做不出來,也不應該是這麼一副平靜的模樣。
茜茜微微怔了怔,她扪心自問,那時候她親自去捉奸是什麼心情,好像是自己在踐踏着自己的心一樣。
不,應該比那個更難過。
“你明知道我摔下樓卻頭也不回的走了,茜茜,你摸摸自己的心,你在逃跑的路上有沒有覺得疼過。”謝昀仍舊是相信她對自己不隻是有厭惡而已,她一定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歡過他的。
不然依照她的性格,為什麼要在紐約待那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喜歡他,為什麼不再厭煩那種生活之後就跟他提出分手。
茜茜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你希望我是那樣的話,那我疼過。”
她掙脫開他的手,然後重新按了電梯,謝昀也疾步跨進電梯裡。
茜茜立在電梯裡,雙手放在衣服兜裡,這外面很冷,她穿的厚,身子所在衣服裡就顯得更加纖瘦。
謝雨其實想過,可能再見到她時,她會消瘦,會精神萎靡,可是自己所想的一切都被茜茜颠覆了。
她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比任何人都要愛惜自己,她最愛的是她自己,她不願意拿着無私的愛情全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
她所有的冷豔和傲嬌都漸漸的表露出來,是他曾經沒有見過的。
茜茜走了很長一段路買了雞蛋餅,謝昀就一直跟在她身後,她也隻好無視了這個男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