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隻是笑,最後也隻是看了一眼程立原略微有些狼狽的模樣。
“今天謝謝你的舍命陪君子了,拜拜。”茜茜說完之後就上車離開。
程立原還立在原地,一隻手放在程萊西的肩膀上,唇邊噙着淡淡的笑。
“我覺得姐姐今天是故意整你的,大伯,你明知道還這樣。”
“萊西啊,故意才可愛,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想破壞他們夫妻之間感情的嫌疑?”
“大伯你本來就是抱着這個目的的不是麼?不過我不希望大伯成功。償”
程立原低頭瞧着他:“為什麼呀?”
“姐姐又不喜歡你,再說了,我還想娶她以後的女兒呢,姐姐生的這麼好看,女兒一定發也十分好看。”程萊西小小年紀卻是一臉以貌取人色眯眯的模樣。
程立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孩子是不是被他老爸腦子折騰壞掉了。
“那也不是你說了算,如果姓謝的對她不好的,大伯說不定就會成功的,到時候你老婆就要變成妹妹了。”
程萊西小嘴撅的老高,一臉不悅的樣子。
“那大伯以後自己來跟姐姐搭讪吧,我沒有時間再幫你?”
程立原大手用力的揪着他的衣領:“真是狼心狗肺,就不能看在大伯給你買了那麼多零食的份上?”
程萊西撇嘴,他還不能看在這上面,他隻是年紀小長身體需要吃,又不是吃貨。
茜茜回到謝家的時候,家裡還留着燈,她其實玩的有點疲倦了,脫了鞋子連鞋都不想換的往樓上走。
“在家裡把鞋子穿上,地闆很涼。”謝昀的聲音突然之間冒出來,茜茜被吓了一跳,一隻腳差點就踩空了。
她扶着扶梯回頭看着樓下的男人:“還沒有休息嗎?還是剛剛忙完沈家的事情才回來?”
她的話不帶刺,隻是單純的問他,謝昀卻還是淡淡的蹙眉。
“我做了燒雞,想吃嗎?”謝昀問望着她,目光裡夾着一絲微笑。
“沈小姐現在的情況一定很糟糕,你還心思回來家裡做燒雞?謝昀,我該說你太冷靜好,還是該說你太薄情寡義好?”
沈蘭對她說的話,她怎麼可能會沒聽進去,當初他能那麼絕情的對待沈薇然,難保有一天不會那麼對她。
沈家這件塵封的往事令她突然發現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是何等的危險,她是真沒想到謝昀居然在十年前做過這種事情。
謝昀肩膀微微放松的垂着,他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什麼變化,她的态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想得到,卻沒有什麼合适的對策想出來。
“對她,我會盡我所能的去照顧,那件事過去了十年,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難以接受,但是你在商場裡也摸爬滾打了四年之久,有些事,你也明了于心不是嗎?”
茜茜低聲的笑了笑,她轉過身一步步的走下來,一直到站在他面前才停下來,她仰望着他,眼裡多了些探究。
“我當然明了于心,所以我沒有像沈小姐那樣情緒失控的不知所措,但是謝昀,我覺得你是個很可怕的人。”茜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現在才發現嗎?”
“我知道你是個狠角色,隻是當年你在跟沈薇然交往的情況下做這些事我真沒想到,你不應該隻是照顧她這麼簡單的補償,你應該讓她坐回到謝夫人這個位置上,本來這個位置你就是留給她的不是嗎?”
她一直不能理解沈薇然所承受的一切,現在似乎她也能理解一點了。
雖然她真的不怎麼喜歡沈薇然這個人。
“茜茜,那是我跟她的事情,你不應該用這樣一件事就将我全盤否定。”謝昀很想跟她好好談一談。
可是看覃茜茜的架勢是根本不想好好的談,她的目光裡隻有質問和不信任。
謝昀從來沒有在哪個女人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但是覃茜茜無比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我什麼時候否認過你,我隻是建議你換一種補償沈小姐的方式。”茜茜仰着臉看他的眼睛;理直氣壯,那眼神也是沒有分毫閃躲。
反正她這個樣子就是在告訴他,她說的沒有錯。
謝昀将她大橫抱起,輕易的将她抱到沙發上,他單手撐着沙發的靠背,盯着她,目光如炬。
“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樣說一說心裡會好受一點的話,我不介意你多說幾句。”謝昀的另一隻手握住她冰涼的腳闆,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茜茜瞪着眼睛也沒能讓自己的氣勢更強一些,隻好無奈的放下自己的肩膀,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謝昀其實會真的生氣的時候真的是少的可憐。
“我去給你那鞋子過來。”謝昀說着就準備起身。
茜茜素白的手卻突然之間攀上他的肩,一雙手柔弱無骨的在他的上身遊走着,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魅惑感。
謝昀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因為她這個動作身體緊繃了起來,于是就更想抽身離開,但是茜茜把他牢牢的困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居然動彈不得。
“茜茜……”謝昀皺了皺眉看着她。
“我今天可是跟程先生出去玩了,你是怎麼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她的話極具挑釁。
謝昀本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現在茜茜提了出來,他的眼眸頓時就沉了下去。
他逼近她的臉:“對于我裝作不知道,你不是應該慶幸?”
茜茜低聲的笑了兩聲,勾着他的脖子湊上去在他的耳邊停留:“我還以為你會多生氣呢。”
謝昀眼底深處有一團火在瘋狂的燃燒着,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和行為,他不想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可是茜茜今天很想跟他吵架,不斷的在挑釁他。
遒勁有力的大手用力的禁锢住她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便倒向了沙發。
“茜茜,我當然是生氣的,畢竟你是我的太太,跟别的男人出去幽會,不是一件一個正常男人該容忍的事,怎麼,需要我現在懲罰你嗎?”謝昀的音色漸漸地變得有點冷,那溫和的眼裡開始染上一層淡淡的溫度。
茜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推得開這個男人健碩的身軀。
“謝昀……”
“你心情壓抑,我給你機會去放縱,結果你到頭來卻一點都不願意感謝我啊。”她逼近她的臉,溫熱的氣息灑了她滿臉。
茜茜怔怔的看着他,她其實大部分的時候是不太懂這個男人的,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
他挑着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隻是輕吻,不帶有絲毫的情、欲。
“我做了燒雞,我去給你拿。”謝昀之後抽身離開,給她拿來了拖鞋,然後才去了廚房。
茜茜坐在沙發上,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淩亂的衣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腳,為什麼謝昀怎麼都不生氣,為什麼又要做出一副什麼都能包容她的樣子。
謝昀拿來了燒雞,然後拿來了剛榨好的果汁。
“謝昀……你為什麼……”她看向他的眼睛有點發紅,為什麼又要這麼對她,他明明是不愛她的啊。
“你在醫院裡叫我阿昀不是叫的很溜嗎?難道人後你就非要對我連名帶姓的喊我?”謝昀眼眸擡了擡,目光溫淡如初。
茜茜手指交織在一起,一直沒有說話。
“吃吃看,看看味道如何。”謝昀把撕了一塊香噴噴的燒雞給她。
茜茜木讷的接過他手裡的燒雞,默默地吃了一口。
“好吃嗎?”
“好吃。”
“茜茜,不要在意沈薇然的事情,她是她,我們是我們。”
茜茜心裡念着他說的這句話,她是她,我們是我們,是不是一直以來謝昀都是把她歸納在我們的範疇裡。
“你覺得我要如何才不會在意?”茜茜看着他,眼裡一片清明,她總有種感覺,自己這謝夫人的位置就是從沈薇然手中搶來的。
所以沈薇然一直以來才能在自己面前理直氣壯。
“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嗎?我想你現在也能做到的。”謝昀深深的看着她,那些新人是自然而然的。
茜茜心裡覺得酸疼,她怎麼覺得其實自己不管怎麼做都是吃虧,都是在将就,如果自己不願意這麼将就,又會如何呢?
“我做不到,謝昀,我們……”
“在你說你想說的話的時候想想自己的處境,如果不是那麼好,就不要随意的說自己想說的話。”謝昀溫聲的打斷了她的話。
茜茜瞪大了眼睛看他,他說的意思是什麼,她怎麼會聽不出來,他一定會停掉有關桑榆所有的治療,并且讓她在美國困死。
“就不能看在我為你賣命工作這麼多年沒什麼回報的份上放我一馬嗎?”茜茜眼中的痛楚她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
她無助的看着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謝昀一直注視着她的臉,一如既往的冷靜溫和,他不想看到她這種眼神,對他充滿了幽怨和無奈。
“不能。”
好絕情的一句話,茜茜倉皇的起身一步步的從客廳裡離開,謝昀從身後跟上來,茜茜上樓的時候好幾步都沒有走穩,差一點摔下來,謝昀在她身後輕易的将她扶住,然後她又掙脫。
茜茜一直忍着自己的眼淚,一直一直的忍着,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這麼難過,她不過是想離開,離開這個男人。
她原以為自己好歹也能堅持到桑榆身體好轉可以回國的時候,但是自己現在才發現,原來她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還沒走到卧室,茜茜便蹲下身來,嘶聲的哭了起來。
謝昀有點失措,他沒想到茜茜會忽然之間繃不住哭出來,她無力的蹲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謝昀心裡頭是一陣陣的疼着,他不希望看到她這樣,但是自己也不希望就此放手。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放過我?”茜茜一雙手抓着地闆不住的發很用力。
謝昀蹲下身來将她攬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茜茜,程立原能給你的快樂,我也能,我什麼都能給你,哪怕是你想要的愛情,哪怕是你不愛我。”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動情的話,茜茜停在耳裡,隻覺得成了眼淚的催化劑,眼淚不住的往外流,一直一直收斂不了。
“茜茜,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不要離開我,嗯?”他低聲的呢喃着,卻怎麼都阻止不了茜茜難過的哭泣。
謝昀無奈,隻得将她抱了起來一步步的走近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輕聲的安慰。
後來茜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她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是自己聽着他的話然後就睡着了。
紐約的五月已經十分溫暖,天空中照下來的陽光也十分溫暖。
茜茜在車前站了許久遲遲不願意上車,謝昀在車裡坐着閉着眼睛等的很有耐心。
“董事長,時間已經不早了,夫人這……”
“等會吧,天天上班都沒有曬過太陽,難得她有這個心情。”謝昀并不着急,公司是他的,要什麼時候去上班也是他說了算。
“你還是不用等我了,不然我就真成了紅顔禍水了。”茜茜沖他明豔溫和的笑了笑道。
這幾個月,他們相處的融洽,他對她的寵愛就像是又回到了之前沒有沈薇然的日子。
那段日子,她總會有這種謝昀很愛她的錯覺,如今也是這樣。
“不用,你再曬一曬。”謝昀擡眼對她淡淡一笑。
茜茜抿着唇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她坐在他身邊面容平靜溫和,跟謝昀的表情如出一轍。
都說一起生活久了的人就會越來越像,這倒是一點都不假。
“桑榆的事情,還是沒有眉目嗎?”茜茜想起來這個事問他。,
“嗯,這是怕是查不到什麼,茜茜,我也不回去查了,反正她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不是嗎?”
“你要嫌麻煩,我可以自己查。”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真的什麼都查不到,我也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神人,茜茜,既然她平安無事,就算了吧。”謝昀溫淡的話裡透着一股強勢,這事就是沒得商量。
茜茜淡淡的蹙眉之後就不再問這個事了,她和他的關系能緩和多少,不過是比以前好一些。
因為他很少去看沈薇然,于是她心裡就舒服了一些。
聽說沈蘭也因為這個事情跟謝南吵過鬧過,可是她并沒有成功的從謝南的手掌中逃離,因為她一直鬧,謝南将她軟禁起來。
她都看在眼裡,心裡不免一陣唏噓,謝家的男人果然個個霸道的毫無道理,沈蘭都這個年紀了,謝南還是不願意放手。
那她做的選擇是不是更明智一些,為了不落的像沈蘭一樣狼狽,她還是迎合着他。
“在想什麼?”謝昀的話忽然之間插進來,目光淡然的落在她臉上。
茜茜回過神來:“想最近的手裡的一個項目。”
“我定了晚餐,晚上我們一起。”
“好啊。”茜茜噙着笑,滿心歡喜的答應他,反正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上床她都得去做。
最近公司不是很忙,特别是她這個總經理不是很忙,時不時地就會因為閑着沒事做被謝昀叫到辦公室當書童。
謝昀的行為舉動很奇怪,但是合乎常理,他們是夫妻,丈夫想要每天都看到自己的妻子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因為沈薇然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所以在這個忙碌的公司裡便不再記得有這麼一号人曾經将這裡鬧的風風雨雨。
茜茜照舊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書,快到中午了,他的會議還沒有結束,茜茜看的眼睛乏了,眨眨眼睛才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了。
“夫人,董事長說讓你先去吃飯,會議要一點半才會結束。”蘇毅過來通知她的時候,她正好在窗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嗯。”茜茜隻是應答一聲,也沒有回頭看他,目光始終在窗外的高樓聳立裡。
蘇毅立在門口看着窗前那一抹纖細的身影,看的有些出神了,她和謝昀之間的關系似乎又緩和了過來。
可是那件事又是怎麼能夠輕易的忘掉甚至是無視,至少覃茜茜不是這樣的人,她本是個灑脫的人,如今被感情,被男人捆住了手腳。
“還不走,有什麼話要說嗎?”過了一分鐘,茜茜回過頭來看他,沒眼力的疏淡一點點的滲出來。
蘇毅覺得心裡頭緊的發慌。
“沒有,夫人要記得吃飯。”
“聽說你一直在替他照顧沈薇然,她怎麼樣了?”茜茜隻是想起來什麼就問什麼,沒有别的意思。
蘇毅頓了頓:“還是心情很抑郁,董事長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看過她了,為了見到董事長,她絕食過,自殺過,反正什麼的極端的事情都做過。”
茜茜放在副部的一雙手慢慢的交握在一起,她轉身慢慢的走過來:“她看起來很可憐嗎?”
沈薇然這個人讨厭,但是愛情不讨厭,沈薇然這個可能有錯,但是愛情沒有錯,錯的真是遇到的人。
她現在樣子怨不了誰,時間倒退回十年以前,那時候的謝昀很年輕,也不過是二十二三歲。
那時候他沒有像現在這樣羽翼豐滿,有着隻手遮天的本事,當年他父親有着絕對的決定權,他興許是不想做的,但是出生在謝家,所有的一切就不是他能夠自由的選擇的,就連做好人還是壞人,這個家從一開始就給他定位了。
她大概還是能夠明白一兩分的,那是他父親給他的第一個強制性自願的選擇題,第一次讓他見識到殘忍的生存制度。
因為有了他父親那種變态的教育,才有了今天這樣卓爾不凡的謝昀,不說别的,至少在培養謝昀這方面,他父親功不可沒。
所以事情拿到十年後來說,最該追究的責任應該是謝氏當年的董事長,而不是謝昀。
蘇毅看着她一步步的走過來,眼裡别有深意。
“嗯,很可憐。”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很無情很壞?”茜茜走到他面前時慢慢的停了下來,眼中有些淡淡的笑。
蘇毅愣了愣,當然是沒想到她會突然之間問這麼直白的問題。
“夫人……”
“好了,你去忙吧。”茜茜沒有聽他的回答,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蘇毅點點頭然後轉身走掉,茜茜目送着蘇毅從視線裡離開,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然後才從辦公室裡出去。
沈薇然縱然可憐,但也隻是商場戰争的犧牲品,謝昀如今做的事情隻是父債子還。
她不應該介懷這個女人,她若是不明智一些,那麼沈薇然就會是她的下場。
---題外話---我不能一下子跳到後面去,現在已經在加快進度了,親們不要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