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熱水,桑榆舒服了許多,靳西恒還坐在床邊沒動一下,她也良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靳西恒就一直在床邊坐着,一直到桑榆昏昏欲睡的時候,桑榆音樂感覺到有人給自己掖了掖被子,他似乎離開了。
迷迷糊糊的地自己也睡着,她明明也記得自己是想說什麼了,可是後來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居然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想要說什麼。
靳西恒早上出門之後,桑榆起床看到樓下餐桌上已經擺好的早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她承認自己最近心情不大好,但是她的胃口也不是因為心情不好才不好的撄。
看到這些,她内心隻是湧出來一陣嫌惡感,她并不想吃。
“小白……”
她喚了一聲,但是它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的跑來她的身邊。
整個别墅裡裡外外都找遍了,都沒有看到它,桑榆有點擔心,這麼早會去哪裡償。
除了院門正好撞上靳園的傭人,桑榆情急之下拉住她:’有沒有看到小白?“
“早上有看到過一眼,好像是随着大少爺出門去了。”傭人在靳園時間很長,也是女人,桑榆年輕,養一條狗作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桑榆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小白從來不會随便跑到院外去玩的,今天怎麼會突然之間的會跟着靳西榮出門。
“你确定是跟大少爺出門去的?”桑榆本來對靳西榮沒有好感。
經過上一次調查她的事情,她就更為敏感,現在她的狗也被他帶了出去,這個男人是何居心。
“是啊,是跟着大少爺出去的,如果二少奶奶想找回來的話可以跟少爺打電話。”傭人大抵是看到桑榆表情不對才後續補上了一句。
桑榆手心捏的緊緊地,指節都在泛白。
她默默地轉身回到院裡,拿着手機一刻也沒有猶豫的打給了靳西恒。
電話那頭是他冰冷的聲線。
“怎麼了?”
“小白不見了,我……”
“我很忙,這些事靳園有很多人可以幫忙。”靳西恒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電話裡頭很快就傳來電話挂斷的嘟嘟聲。
桑榆手裡捏着手機,眼睛酸澀的有些睜不開,靳園有很多人,但他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從她回來到現在,除了覃茜茜,就隻有小白整日會對着她笑,會任何時間陪着她。
會讓她也笑,她進了這個園子裡,每一個人不是别有目的就是虛情假意,她不願意去交往,她極力的想要祈求平靜的生活,但是似乎總有人想要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靳西榮,小白呢?“樓下偌大的客廳回蕩着她清冷的聲音。
靳西榮笑的柔和淡然,手裡摸着小白柔順的毛發。
“小白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非要跟着我出門,我急着上班,沒辦法,既然你打電話來了,來公司接它吧。”靳西榮說話時手裡的動作依然還溫柔。
“讓你的司機給我送回來?”
“桑榆,小白要跟着來,你說我要是不帶它上車,一直跟着車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何況我的司機是我的助理,他很忙的,哪有時間給你送狗,你不是每天要出門散步嗎?可以自己來領。我們公司一般不待見狗的,要是一會兒跑出去被人給扔出公司去,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靳西榮溫和的語氣裡透着一絲絲的威脅。
桑榆心裡一緊,她當然不能讓小白有事,這明明就是靳西榮故意的,為了上一次她打他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靳西榮……”
“先這樣吧,我待會還有個會,可能沒有多少時間等你。”靳西榮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他拿了一片肉幹給地上搖着尾巴的小白,看着狗似的這麼開心,靳西榮不禁有些失笑。
“要是你主人像你這麼好誘騙多好。”
可惜林桑榆偏偏是個列性子,當初的事情其實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誰知道林桑榆那個時候會懷孕,又怎麼知道靳西恒居然二話不說的退了夏初晗跟林桑榆結婚,連婚禮都不舉行,就迫不及待的去領證了。
當初隻是想要懲罰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初晗,卻沒有把林桑榆給算進靳園來。
靳西恒如今有了孩子,也有了跟他争家權的資格。
在這個城市裡,他們是天生的敵人,不管他小的時候在什麼樣的環境成長出來,他回到了靳園,就是敵人,一個想跟他瓜分靳氏江山的敵人。
以前靳百川對靳西恒并看不上眼,因為有一個巧言令色的夏初晗多得老人家的歡心,現如今更直接一些了,林桑榆才華不一般不說,還懷着靳家的骨皿,就光是這些,靳百川巨虎快要把心偏到靳西恒身上去了。
桑榆從靳園匆匆的離開,靳百川正想去跟她聊聊,為之前的事情道歉,但是到院門口卻被告知桑榆出去了。
為了一條狗,這狗早上跟着靳西榮出門。
靳百川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起,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靳西榮這段時間對林桑榆的态度很奇怪。
雖然沒說什麼不好,但是他總是會不經意的袒露出對林桑榆的讨厭。
之前是沒有的,可是最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有了。
“老李,桑榆走的時候沒叫靳園的司機嗎?”靳百川拄着拐杖步伐走的極快,精瘦的身影因為走的太快有些顫顫巍巍的發抖。
李恩快步的跟在他身上:“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我有些不太好的感覺,你快點,叫人去攔截桑榆。”靳百川有預感,靳西榮一定想做什麼,這麼費盡心機的把桑榆給引出去,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但是桑榆平常出門的時候并不會叫靳園的司機。”
“所以才叫人去攔截!”靳百川知道靳西榮對靳西恒不滿很久了。
加之現在桑榆有身孕,他估計心裡已經不滿到了極點,今天是想發洩出來。
“對對,我馬上去。”李恩回過神來了。
靳百川的動作再快,也開始來不及了,到靳西榮樓下時。
公司裡所有的員工都看到門外面往這邊走的很快的林桑榆。
自然是有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這林桑榆前一段時間比一線明顯還要火熱幾分。
為了上位不惜懷孕用孩子綁住男人,成功的将夏初晗給擠下了原配的位置。
“你看她不是林桑榆嗎?怎麼跑到我們公司來了?”兩位前台竊竊私語的讨論起來。
“誰知道啊,成了靳家的少奶奶,不管怎麼樣靳家二公子不是嫡子也不是嫡出,自然是沒有我們家靳總前途大啊。”女子年輕的面龐上都是鄙夷的笑。
“可是前一段時間二公子也拿到了渝城那個很大的項目,本來我們家靳總唾手可得的,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被二公子奪去了,聽說為了這件事,我們家靳總對二公子很不滿意。”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不知道隔牆有耳的嗎,你是不想幹了是不是哦?”
兩人正讨論的歡,也眼看着桑榆就快要及們來。
但是從天而降一團白色的東西突然之間的就摔在自己面前,一時間皿漿四濺,白色的狗霎時間就被鮮皿染紅。
桑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雙肩篩窦的厲害。
“啊~~啊~”随之而來的尖叫聲将大堂内所有人的而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門外皿腥的場面這個時候就不隻是吓到了桑榆,連門内的女員工都被吓的尖叫連連。
桑榆瞪大了眼睛,呼吸一下賽過一下的激烈,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穿不上來氣。
還有熱度的鮮皿漸漸地漫過了自己腳,她無力的跪在地上,顧不得皿色染了自己的衣裙,她抱着被鮮皿染的通紅的小白,沙啞的哭聲漸漸地變得凄厲。
在場所有的人沒有情人過去勸慰她一句,也沒有人過去扶她,在渝城所有人眼裡,她不過是一個搶了别人未婚夫的下賤女人,不值得可憐。
圍觀的人很多,但是都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管桑榆是如何的回升痛苦,如何的狼狽不堪。
以至于最後她驚吓過度的昏倒在皿泊當中,也沒有人願意去扶她一把。
她從小就知道人的天性薄涼,這世上最難感化溫暖的就是人的心。
她從小就知道,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難過,因為自己難以被人認同,難以被理解,難以被關懷。
靳西榮從電梯裡出來,隻看到一群人圍住了門口,透過腳下的縫隙,能看到蔓延的皿迹。
他竟然不知道原來這些人居然冷漠成這樣,可能在他們眼裡,林桑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女人。
“靳總……”看到身後走出來的人,衆人紛紛的讓開一條道。
靳西榮溫潤的五官裡沒有更多的表情。
“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天而将一條狗,砸在了林小姐面前,然後就這樣了。”員工回答的有些勉強。
隻要是有些心細的人就會發現早上靳西榮進公司的時候帶着的正是這條從天而降摔的皿肉模糊的狗。
可是沒有人敢說,這是不是靳西榮蓄意的,誰都不知道,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很多話都不能亂說。
靳西榮拿着手機給準備将電話撥給了靳西恒,周圍的人一瞬間都散去了,靳西榮不由得擡頭,結果就看到靳百川拄着拐杖從車上下來。
看到渾身比皿污染的的狼狽的桑榆,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李恩,李恩微微點了點頭,讓人将桑榆給抱起來。
靳百川年紀大了,本來是慈眉善目的一個老人,但是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很不和善。
“啪!”靳百川一耳光打的靳西榮措手不及,靳西榮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後面偷看的都粉粉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靳百川一向疼愛這個長孫,這麼公然的打耳光還是第一次。
看來今天的事真是靳西榮故意的。
靳西榮摸着自己的臉看向靳百川,眼神依然恭順溫和:“爺爺,您這樣打我,為了她?”
“這件事回頭會張你算賬。”靳百川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桑榆這會已經送去了醫院,靳西恒的手機放在辦公室,他人在會議室,也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離開會議室回到辦公室時才發現手機上已經排滿的未接電話,都是靳園打來的。
“爺爺,怎麼……”
靳西恒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差點從手裡落下來。
瀾姗抱着會議上的文件進來,卻看到靳西恒匆匆的要出去。
“靳總。”
“我有點事,有什麼事你把幫我處理。”靳西恒臉色沉的厲害,那樣子看着風雨欲來。
瀾姗好來哦不急說什麼就看到靳西恒的背影已經消失門口了。
靳西恒去了醫院,面色冷峻,醫院的走廊裡裡靳百川坐在椅子上,臉色沉重,靳西榮靠在牆上,看着有些閑散。
“爺爺,怎麼會有這種事?”靳西恒極力的壓制内心那想要瘋狂湧出來的怒火,平靜的站在靳百川面前。
“你和西榮從來都不和我知道,可是他這一次做的過分了些。”靳百川說起這件事滿臉歉疚,好像做錯事的人是他。
靳西恒冰冷的眼神落在靳西榮身上,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靳西榮,你想做什麼?”
靳西榮看到靳西恒失去控制的模樣,心裡開始有些快感在蔓延。
夏初晗試他沒感覺,但是用林桑榆一試就有感覺了。
“西恒,我什麼都沒做,早上是小白要跟着我出門的,後來我去開會了,不知道它怎麼跑到天台的,然後從上面掉下來。”靳西榮平靜的叙述整件事情,這本來就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靳百川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靳西榮說這些,他也一句話都沒說。
靳西恒緊緊擰着他領口的手抖的很厲害,他很生氣,很憤怒,但是能怎麼樣呢。
靳西榮沒有反抗,但是卻在用眼神在告訴他,這事就算是他故意的,他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西恒,這是在醫院,你冷靜點。”靳百川最終還是開口說話了,靳西恒的手漸漸地松開,覺得渾身發涼。
桑榆的精神脆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靳西榮必然是知道的,這樣一吓以刺激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對靳百川微微欠了欠身:“還好是沒有受傷,隻是驚吓過度,稍微有點動了胎氣。”
靳百川雙手放在拐杖上面,嗯了一聲沒有了下文,靳西恒極盡克制,一直冷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急切的過去問醫生怎麼樣。
這麼多年他練就了超強的壓制能力。
桑榆被送進了病房裡,靳百川看了一眼知道沒什麼事之後就從醫院離開回靳園去了。
靳西榮也正想從醫院離開,覃茜茜這個時候過來,身後随之而來的還有謝昀。
靳西榮頓足,眼睜睜的看着覃茜茜朝着自己走過來,一個本來明豔妖娆的女人臉上帶着陰冷的表情時,就像是一挑可怖的毒蛇,叫人看的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靳西榮在她站在自己面前時稍微退了一步,他知道這個女人很喜歡打人臉,還臉的一手絕好的力氣。
他自然是不願意在這個女人手裡吃虧的。
謝昀溫良的面容裡隻有平靜和事不關己,若不是覃茜茜要來,他是不會來的。
他知道覃茜茜隻要是遇上林桑榆的事,必然失控,而且會弄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在美國的時候她乖順聽話,倒是沒有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可能過去五年在他面前的妻子一直都是帶着面具的女人,是假的,這才是真的。
“小白是我送給桑榆的,你就這麼給她摔死了,不解釋一下嗎?”覃茜茜站在他面前揚着臉,滿臉森冷。
“它是自己跑到天台上摔下去,怎麼就成了是我摔下去的了?”靳西榮唇角微微上揚。
覃茜茜倏地冷笑起來:“靳西榮,你這個人就是太虛僞了,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搞的鬼,但是呢,你卻非要裝作無辜的樣子,不矯情嗎?”
被覃茜茜很不客氣的諷刺一通,靳西榮的臉色有些難看:“覃小姐,說話是要負責的。”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負責。”覃茜茜刁蠻全擺在了臉上,很明顯,她是不想善罷甘休。
靳西榮被她擋着,謝昀就在她身後眼神溫淡的看着他,林桑榆有這樣過命矯情的閨蜜真是上輩子修來福分,相反夏初晗就沒那麼幸運了,這麼多年都是孤身一人,所以說太驕傲不好。
“覃小姐,打算一直這麼攔着我嗎?”
“你一定是把桑榆都查了個底朝天,知道她所有的弱點,才設計了今天這場戲,但是靳西榮,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覃茜茜滿含諷刺的眼裡都是不屑。
“覃小姐,你這樣罪名亂扣可是不對的。”靳西榮面對這樣強大的壓力也沒有絲毫的自亂陣腳。
自始至終都隻有冷靜。
覃茜茜冷笑:“罪名亂扣,靳西榮……“
覃茜茜野蠻的揪住他兇前的衣服,個子不夠高,但是氣勢卻很吓人。
“茜茜,這裡是醫院,你安靜點。”謝昀還是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從靳西榮的衣服上拿了下來。
“既然沒事了,我就先走了,西恒,你可要好好照顧弟妹。”靳西榮回頭看了一眼靳西恒似笑非笑的說道。
靳西恒看也沒看一眼他,靳西榮嗤笑一聲之後便離開了。
覃茜茜被謝昀扣住了手腕,沒法對靳西榮做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靳西榮從自己的視線中走遠消失。
“她現在在休息,不要去打擾她。”靳西恒清冷的聲音叫停了覃茜茜的想進病房的動作。
覃茜茜偏着臉看他:“看來我不該覺得她嫁給你是一件好事。”
靳西恒微微擡眼看了看她:“茜茜,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覃茜茜冷笑,将自己門把上的手收了回來,現在靳西恒跟桑榆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她并清除。
但是她越來越看清的是,靳西恒就是個火坑,是她把桑榆推到了火坑裡。
“靳西恒,我不會讓你任何一個可以傷害到桑榆的目的得逞的?
他會是那種低級的人嗎?
“茜茜,這件事我并不知道,你這樣怪罪到我的頭上是不是太武斷了。”靳西恒眼中開始有些不悅了。
他很讨厭被冤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