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茜茜冷然:“你自己也說你和桑榆是夫妻,但是身為丈夫的你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還在這裡理直氣壯,你的行為真是前無古人啊,靳西恒。”
覃茜茜的毒蛇和咄咄逼人謝昀看在眼裡,但是也沒有加以幹涉,過去五年,他們成為夫妻整整五年,他沒有見過這個不一樣的覃茜茜。
靳西恒被覃茜茜的話堵的無話可說,覃茜茜本來牙尖嘴利,他一個不愛說話的男人哪裡會是她的對手撄。
“是我的疏忽。”
覃茜茜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心裡有氣,可是在醫院這種安靜的地方也不好發作。
轉身:“桑榆要是因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不該有那種瘋狂想法的,不該覺得桑榆可以博得他的同情從而讓他放過桑榆,她真是太天真了。
靳園那個地方一旦進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出的來。
謝昀想去拉她的手,覃茜茜躲開了,謝昀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看了一眼靳西恒冷漠的樣子之後才追着覃茜茜過去償。
他清楚的看到覃茜茜按電梯的手很無力,整個人看着也像是被人抽光了渾身力氣一般。
“茜茜……”謝昀扶住她虛軟的身子。
覃茜茜單手撐着電梯牆壁,一直沒有說話。
“不舒服嗎?“
“他會不會殺了桑榆?”覃茜茜喃喃自語一般的說話。
謝昀微微一怔,扶住她的手越來越用力,林桑榆對她來說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他是她的丈夫,怎麼可能會殺她?”謝昀不覺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能狠成那個樣子。
覃茜茜低聲失笑起來,本來明媚如絲竹般的聲音這個時候沙啞的像哭過一般。
“如果我殺了沈薇然,你可能還不如他。”
謝昀的手有些僵硬,他不喜歡她以這種态度說話,特别說對他說沈薇然的事。
覃茜茜拿開了自己身上的手,冷豔的;立在一旁。
“謝昀,我還是那句話,好聚好散吧,不然你惹急了我,我不知道哪天就跑到美國殺了沈薇然以求解脫。”
謝昀臉色沉的厲害,她這樣冷漠的說話真的是惹怒他了。
有力的大手猛地用力扣住她的手,将她甩到牆上,修長的腿控制住她的腿,溫隽的臉此刻看着似乎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覃茜茜,我一直在給你時間,你一定要這麼惹怒我?”謝昀從來都是一個自我修養很好的男人,自控能力也不差。
這五年裡,他讓她在自己身邊安然的度過,他理智的沒有碰過她,因為自己以為克服不了心中的障礙,不想在床上把她看成别的女人。
他一直在讓自己努力的忘掉過去,一直都在很努力,可是誰知道沈薇然一出現,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是因為覺得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碰過你,所以對那件事你很耿耿于懷?”
覃茜茜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謝昀,你放開我!”
她開始激烈的掙紮,但是男人禁锢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
“你再動一下,你信不信我在電梯裡要了你!”他的威脅下流而無恥。
“謝昀,你上沈薇然的時候也是這麼有魄力嗎?”覃茜茜忽然冷笑起來。
謝昀的而臉色有沉冷變得森冷:“茜茜,你這麼喜歡惹我是不是?”
覃茜茜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對于他這樣的行為,雖然惱怒,但是更多的是不屑。
兩人的姿勢暧昧且過火,所以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門外的顧俞北看到電梯裡這種姿勢的兩個人不免有些驚訝到了。
“兩位,這是在醫院呐,就算是欲、火、焚、身,也要等到回家啊。”
覃茜茜用力的推開謝昀,從電梯裡跑了出去,謝昀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從電梯裡走出來。
“謝先生,女人可不是追的。”顧俞北看着他的背影輕笑。
謝昀猛地一頓,回頭看他:“這位先生認識我?”
“誰不認識謝先生呢,那位好像是靳太太的好朋友,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謝先生也有踢到鐵闆的時候,真是好好笑奧。”
顧俞北的表情和語氣稍微有點浮誇了,謝昀臉上的溫和之色漸漸地褪去。
“你是誰?”
“顧俞北,謝先生當然不認識我了。”顧俞北溫和的五官看着跟謝昀的氣質很像,但是論成熟,卻是不如謝昀。
“看來你是靳西恒的朋友。”
“也不是啊,我是錢的朋友。”顧俞北笑的眉眼彎彎的。
謝昀:“……”
跟顧俞北聊天的這會,覃茜茜已經不見蹤影,謝昀皺了皺眉,轉身快步的走了。
顧俞北雙手抄兜悠然的看着漸漸遠去的背影,看來靳西恒說的不假,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了。
靳西恒一直在病房外面,沒有進去看她,一直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頭靠着牆,眼神顯得有些空洞。
“西恒,這次的事情鬧的很大啊,靳西榮這是什麼意思,還在自己的公司出這種事。”顧俞北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
靳西恒看到他,沒有說話。
“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這麼公然的跑到醫院裡來,不怕别人發現你我之間的私情?”
“我們不幹不淨很多年了,這算什麼,話說回來,靳西榮這一次,我們是不是要給他點顔色瞧瞧?”他擡手架了架自己的鼻梁的眼睛,眸光溫和如初。
靳西恒冷冷的笑了兩聲:“他的确是太嚣張了,是該給點顔色瞧瞧。”
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吓桑榆,簡直是活膩了。
林桑榆這個人隻能是他來折磨,别人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嗯,有你這句話就好了,我就是來問你的,你太太還好吧,聽說場面相當皿腥呢,靳西榮公司的人也是相當的冷皿啊,都暈倒了也沒人幫她一把。”顧俞北絮絮叨叨的繼續說。
靳西恒不耐煩的皺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
“我一直都是這麼啰嗦,你不知道嗎?”
靳西恒臉黑了下來,這個男人有的時候真是讨厭的很不說話,會死嗎?
“顧俞北。”
“知道了,我這就走,好好陪陪你太太,懷孕的人心情一定要愉悅,要是三天兩頭的被這樣驚吓一番,别說是孩子了,你連這個女人都保不住。”
這話他說的倒是真的。
靳西恒眸色微微一沉,這種話聽着真是不順耳。
醫生說她受了不小的驚吓,不知道醒過來是不是情緒能夠平複。
他現在竟然也不敢進去,她是莫名的害怕。
顧俞北走了很久,靳西恒在走廊的椅子上做了好幾個小時。
至于桑榆什麼時候醒的,還是護士發現的,靳西恒蹙眉片刻之後起身擡腳走進病房裡。
她穿着寬大的病号服,立在窗前,受過驚吓的人難道不是應該是虛弱的嗎?怎麼她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
“什麼時候醒的?”靳西恒從身後走過來。
桑榆慢慢的轉身,一張慘白的臉面向靳西恒。
她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好,瞳孔無神冷淡,但是在靳西恒看來渙散的厲害。
“好像有一個小時了,我以為我醒來,你會在身邊呢。”桑榆目光裡淡淡的笑着。
可是五行當中透着諷刺在裡面,靳西恒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我一直在外面。”
桑榆彎着眉眼笑着:“你在哪裡又怎麼樣呢?反正我怎麼樣你都不在,我已經習慣了。”
“林桑榆,不要在我這裡讨憐憫。”
桑榆不鹹不淡的嗤笑了一聲:“我看着像是在讨你的憐憫嗎?”
“醫生說你受了驚吓,下午我接你回家休養。”
桑榆眼睛看着他,但是什麼都沒有,空洞冷漠:“西恒,你不覺得那個院子太危險了嗎?”
“這一次是意外。”讓靳西榮這麼耍,自然是意外。
她撐着自己站的太久了,看着靳西恒依然這麼冷漠的樣子,她的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靳西恒看到她一點點的往下倒,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懷中,他就知道,被那樣吓過之後哪裡還能輕松的站在那裡。
“沒力氣,就不要逞強。”他還說接她出醫院,看來是一句空話。
“好好休息,這個地方不會有你讨厭的人過來,你沒有被吓死,今後跟靳西榮必然是勢不兩立的,那個人不安好心,離他遠一點。”靳西恒把她放在床上,低聲的說着。
桑榆要走,桑榆下意識的拽住了他的衣角:“西恒,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靳西恒沒有強行掙脫她的手,而是站在原來的地方,背對着她,桑榆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窗外有夕陽火紅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桑榆靜谧的容顔甯靜悲恸。
“少說話。”
“西恒,你可以仗着我愛你,随意的對我,我不在意,我會等的,等你徹底的将我這些愛消耗殆盡,如果我能大難不死,一定一定不會再愛你。”她沙啞的聲音裡充滿絕望,支離破碎的叫人心疼。
靳西恒輕輕地皺着眉,心口還是無法控制的疼痛起來,她說愛他?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但是聽着真的可笑。
不是故意傷害,但是确實是傷害了,如果不死,就再也不愛了嗎?為什麼他會覺得好難過。
眼眶發燙,他忽然很想哭。
“桑榆,晚上想吃什麼的話,我讓人送過來,現在公司還有些事。”靳西恒掙脫了她的手。
桑榆的手懸着久久的沒有放下,眼角眉梢的傷心一點點的褪去。
“西恒,我是說真的。”她沙啞的聲音裡沒有力氣,那感覺仿佛再多說一句就會再也說不出話來。
靳西恒覺得壓抑,有石頭壓在心頭自己弄不掉,隻能默默地承受,他忍受不了這種壓抑,快步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終究都還是不會相信我。”桑榆苦笑,眼淚流幹了,現在這麼難過竟然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靳西恒坐上車,心不在焉的看着車窗之外的街景,心裡頭揪疼的更厲害了一些。
他閉着眼睛,靳西榮,這一次,他一定要他好看。
覃茜茜第二天就來了,看到桑榆安然無恙,也總算是放心了,昨天晚上她把謝昀鎖在了門外,結果早上自己差點沒能從家裡出來。
“寶寶沒事就好啊。”覃茜茜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的開心。
“跟謝先生結婚這麼多年,你這麼喜歡孩子,應該會有孩子的呀。”桑榆覺得很詫異。
覃茜茜頓了頓:“他都沒碰過我,我除非去出軌,不然哪來的孩子?
桑榆驚的看向她的臉:“茜茜你不是說他……”
“騙你的啊,為的就是制造一種我們很幸福的假象,這無性的婚姻終于結束了,我覺得很輕松。”
“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沒怎麼回事,現在都結束了,你還問那麼多幹嘛?”
“茜茜,他放不下你,聽說你們根本沒有離婚,你在美國結婚,給他一個中國的離婚協議,你是不想離婚吧。”桑榆無奈的笑了笑。
覃茜茜白了她一眼:“你胡說什麼,男人都是一樣,吃着碗裡,看着鍋裡,但是這世上又有哪一個男人腳踏兩條船到最後成功了的呢?”
她不屑于做那樣的人,更不想要那種委屈的愛情,她覃茜茜的愛情可以驚天動地,也可以驚世駭俗,但是一定不會卑微委屈。
桑榆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覃茜茜就是長着這一張嘴。
“不過這件事鬧的挺大的,項二爺就是再好的耐心,估計也坐不住了,桑榆,你平靜的日子可能到頭了。”覃茜茜不得不提醒她。
桑榆輕笑:“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平靜的生活,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他牽扯進來的,項先生是個好人。”
覃茜茜皺着眉頭,其實項二爺很好,比靳西恒好一千倍一萬倍,可是桑榆不喜歡,這世上嘴不甜的瓜就是強扭的瓜。
她不回去幹涉桑榆的愛情,她要愛誰是她的自由,如今混到這步田地,估計她也有心甘情願的成分在裡面。
“項二爺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好應付的,桑榆,你不想讓他牽扯進來,他就偏要牽扯進來,你能把他怎麼樣?“
“茜茜,我已經嫁給西恒了。”
“這并不影響你交朋友吧,何況那個靳園,幾乎所有的人都似乎對你有敵意,都在整你,靳西恒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你的丈夫,你又何必認真的做這個靳太太,你紅杏出個牆給他看看。”
覃茜茜說起出軌來,也是面不改色心跳不加速的,還說的挺一本正經。
桑榆根本沒聽在耳裡,她從小就喜歡出馊主意。
覃茜茜跟她聊很多事,但是對小白隻字不提,這件事他不說,其實桑榆心裡比任何讓你都要難過。
可能後悔自己養了它,如果不是她養它,它又怎麼會慘遭毒手。
聽說是從天台上摔下來的,當場皿漿四濺,摔的皿肉模糊,桑榆當時真的是吓傻了。
她不提,也不敢提,醫生說她這種情況其實是很反常的,被這麼驚吓一次,按理說精神狀況很差才對。
但是桑榆不是,她看起來在好轉,還這種折磨中不斷的好轉,這怎麼可能。
兩天後,渝城除了新聞,靳家的大公子因為偷稅漏稅被檢舉。
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靳百川足不出戶,可是有的記者卻不死心的在靳園外面住了起來。
這一次的事情鬧的很大,靳西榮是直接被檢查機關帶走的。
偏偏靳家這麼大的家族鍊,檢察機關内部一個人都沒有。
這很明顯,是有人專門算準了這一點算計靳西榮的。
這人可能是西恒,也可能是别人,這渝城的風雲一天一個樣,真叫人看不透。
靳百川去醫院看望桑榆的時候意外的看到顧俞北。
“爺爺。”顧俞北朝老爺子欠了欠身很禮貌。
靳百川看着眼前這個斯文的年輕人,這顧俞北整天不着蹤迹的,怎麼覺得最近在渝城出境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俞北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來看看爺爺?”
顧俞北鏡片下的眼睛平靜溫和,并沒有因為靳百川這個問題就顯得有絲毫的慌亂。
“我這兩天看上一個女孩了,還真是忘了爺爺了。”
他含笑的眼裡可不像是在開玩笑,靳百川驚了驚,挑着眉,這孩子,馬虎眼打的可真好。
“是嗎?俞北年紀也确實大了,看上女孩是正常的,隻是俞北眼光這麼高,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啊?”靳百川饒有興趣的問道。
顧俞北嘴角噙着溫暖的笑意:“爺爺,這個我不好意思說,她是有夫之婦。”
靳百川立馬就一臉黑線了,真是不正經,這孩子看着一派斯文禮貌紳士的樣子,骨子裡卻是一點也不正經。
居然這麼跟老人家說話。
“俞北跟爺爺開個玩笑,爺爺可不要介意,我還有事,先走了。”顧俞北說完之後就真的走了。
靳百川在原地還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顧俞北就已經消失在視線當中了。
“顧俞北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居然沒有察覺到?”靳百川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滿是嚴肅和凝重。
靳西榮跟靳西恒之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水火不容的他居然都不知道直到現在,他才覺得事态好像比想象中的嚴重。
李恩在一旁皺着眉頭:“這個人一向來無影無蹤的,真是沒發覺。”
“他回來有沒有跟西恒見過面?”靳百川心裡有點不安。
靳西恒哪裡是他看上去的那麼孤立無援,這個顧俞北雖然跟靳西恒表面上沒關系,可是這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西恒那樣的人想要交到真心的朋友簡直是輕而易舉,相反,西榮就不行,他太虛僞,太剛愎自用,可能身邊圍着一堆朋友,卻沒有一個是用得上的。
“似乎是沒有。”
靳西恒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他們一定是見過的,西恒對西榮對桑榆做的那件事耿耿于懷,想報複一下,無可厚非。”
他最不希望的内鬥,還是出現了,還鬧的靳家這麼沒有顔面。
他不管靳西恒平時怎麼跟靳西榮鬥,但是一旦傷及到靳家的名譽,可能他就不是那麼好過了。
李恩看到靳百川眼中久違的犀利,閉上嘴不再說話,可能有的事情真的是明面上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