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遇到襲擊了,徐琛竟然漫過了我們的眼睛去了渝城,董事長,他是想要夫人的命。”
常春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後就來跟謝昀彙報了,謝昀坐立不安的站在窗前,手掌撐着額頭。
“她有什麼事嗎?”
“夫人她懷孕了。撄”
謝昀渾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炸了似的,猛地回頭看着他:“你說什麼?”
“夫人她懷孕了,送去醫院的時候似乎很危險,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謝昀突然擡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眉目間有些揮之不去的急躁:“快,定最快的機票,我要去渝城。”
常春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就走,對于程立原的那一段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心裡還是希望謝昀跟覃茜茜能夠重歸于好償。
程立原真的是一個很多餘的人。
謝昀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如果早知道她會懷孕的話,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開她的手。
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他仍然是有做父親的喜悅,這是旁人沒有辦法體會到的一種興奮。
茜茜醒來時,看到謝昀在病床前,驚得一身冷汗。
“你來做什麼?”
謝雨握住她的手很緊:“對不起,茜茜,我愛你。”
茜茜使出渾身解數的甩開他的手,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臉上:“因為沈薇然死了,所以你現在就愛我了是嗎?”
謝昀的聲音被她的話堵在了喉嚨裡,他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底裡還是有些刺痛不可避免。
“不是的。”他想要去繼續握住她的手,可是被茜茜躲開,甚至是拔掉了自己手臂上的輸液管。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的,我流産了,跟你之間任何一點可以關聯的東西都沒有。”她蒼白若紙的臉上慢慢的都是對他的絕情。
謝昀局促不安的站直了身子,皺着眉頭看她反應過激的樣子,他同樣也為這件事感到難過。
“對不起。”
“我要去看程立原,你走吧,我說過了,我不會無限制的作踐我自己。”茜茜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從病房裡往外走。
茜茜剛想走出去,桑榆就推門進來了,看到謝昀在這裡,桑榆的情緒迅速的收斂了一下。
“去哪兒?”桑榆的眉梢裡還是有些不悅。
對于她這次受傷,她感到很生氣,茜茜行事一向任性随便,可是因為這種性格受傷,就很讓人生氣了。
茜茜穿着寬大的病号服,幾乎是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着她:“程立原呢,他受了傷,是不是很嚴重”
謝昀的肩膀微微一垮,心裡多少是難過的,她什麼時候這樣急切的關心過她。
桑榆将她的手給握住:“茜茜,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不要你的身體了是不是?”
茜茜搖了搖頭:“桑榆,程立原是為我擋的子彈,他不該受着個傷的,我如果不是那麼狂妄,他興許是不會受傷的。”
“謝先生,她不想見你,你先走吧。”她知道茜茜是什麼意思,對于謝昀這個三番五次反複無常的對自己做出傷害行為的男人,她當然是不想看見的。
謝昀渾身有些僵硬,不知道要如何邁開腳步離開,直到桑榆再一次看了他一眼之後,謝昀才慢慢地走過來,從茜茜身邊走過時,他一直看着她,但是茜茜一眼都沒有看顧他。
謝昀頓時感到悲從中來,待他從病房裡離開時,茜茜望着桑榆的眼神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程立原他……”
“沒事了,程先生的身體很好,而且槍傷也不在重要位置,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安全了。”桑榆攬着她的肩,把她推回到病床上去。
“我讓護士過來重新給你紮一下。”桑榆看着她手背上冒出來的皿,覺得刺眼,沒有皺的更緊了。
“桑榆,今晚在這裡陪我好不好?”茜茜握住她的手,不想讓她走。
桑榆按了呼叫鈴之後便在床邊坐了下來,目光裡都是淡淡的光:“好,我陪着你。”
“靳西恒不會不高興嗎?”
“不高興就讓他自己過吧,誰要跟心兇狹窄的男人過。”桑榆笑了笑。
茜茜這是好不容易才擠出來一個笑容:“他對你還是好啊。”
桑榆的手輕輕地覆在她的小腹上:“聽醫生說好像是有一個多月了,很難受對不對?”
茜茜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那些被自己掩去的難過還是慢慢的湧了上來。
“不難過。”
“好了,你好好休息,小産和坐月子是一樣的,你看我沒有好好坐月子,身體就很不好,你不要像我這樣,知道嗎?”桑榆最怕的就是她有一天也會變得她這樣弱。
而更糟糕的是,她身邊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茜茜還是很聽話的點點頭:“我知道。”
謝昀在走廊裡漫無目的的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撞在了靳西恒身上。
靳西恒除了對桑榆會性情溫和之外,對其他的人除了無情就是冷漠。
謝昀曾經不隻是一次在他面前表現過他這個人的優越感,可是看現在看上去竟然也覺得狼狽。
“不是跟她離婚了嗎?幹嘛又要找回來?既然擔心她,又為什麼要讓她離開自己。”
靳西恒擋住了他的去路,說話的語氣自然是冰冷的,桑榆說,對這個男人不要有任何的同情。
茜茜不想給的,他們也不要給,雖然看上去可能很可憐,但是他有印證了一句古話,自作自受。
可這世上哪裡有錢買得到早知道。
謝昀擡起頭來看他,靳西恒曾經其實比他惡劣的多,但是他如今也是抱着心愛的人在懷,過的幸福安穩。
不過是因為他足夠堅持,也以為林桑榆的性格較為軟弱。
而他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茜茜喜歡出爾反爾,可是這些事,她又一定會說到做到。
“我以為在渝城,她是安全的。”
“那是你自己高估了你自己,茜茜從靳園搬出去有段時間了,你知道她這個人一向是不怎麼聽人建議的。”
靳西恒當然很意外茜茜在渝城受到襲擊,還是從美國過來的恐怖分子。
上次因為陸淮恐怖分子弄得整個神經都是緊張的。
這一次覃茜茜竟然也碰上了,居然還是不怎麼熟的,她和桑榆這兩姐妹真的是撞了鬼了。
“她沒有受傷,怎麼會流産的。”
靳西恒露出幾分冷淡的笑:“原來你是為了孩子來的,我還是以為你是為了茜茜來的。”
靳西恒的言辭其實不太友善,桑榆這一次是有點生氣的,特别是在聽醫生說茜茜流産的事情之後,感覺随時随地都會發火似的。
桑榆的性格本來就溫良,什麼時候這樣動怒過,所以他對謝昀也友好不起來。
“茜茜因為程立原受傷,所以受到了驚吓,所以才會流産的,加上茜茜之前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吃東西或者行動都沒有那麼注意。”
謝昀目光怔怔的看着靳西恒,眼眶頓時有點發熱,原來是受到了驚吓嗎?
“徐琛會抓到的,我想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的。”
“部隊裡的張顧來看過茜茜了,那時候她還在昏迷當中,你覺得你這次的勝算是多少。”
謝昀依然是挺直了背脊,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想放棄。
“靳西恒,我和茜茜之間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會多複雜,但是她不會屬于别人的。”
靳西恒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畢竟認識茜茜這麼多年了,看到她如此慘景,還是覺得憤怒,特别是在看到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更是憤怒交加。
“一直到現在,你都還是把茜茜當成是物件對嗎?覺得她應該是你的所有物,是屬于你的。”
靳西恒很想動手打他,但是這是在醫院,他也不想誰的臉上都很難看。
“茜茜自尊心很強的,不會容許你三番五次的踐踏,謝昀,你一點勝算都沒有。”靳西恒說完看葉不看他的擡腳從他身邊走過。
“她是我很愛,想去心疼的女人,不是什麼物件,我也沒有說她是我的所有物。”謝昀曾經想過很多說辭。
讓茜茜離開美國的說辭,但是沒有哪一個能有一句不要她更來的讓她有離開的決心。
靳西恒淡淡的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繼續往前走,然後直到腳步聲消失。
桑榆還在茜茜的病房裡,靳西恒就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桑榆。
桑榆便會心的起身跟着他出去。
“怎麼了?醫生是不是又說了什麼?”
“我剛剛遇到謝昀了,茜茜現在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的要跟他斷的幹幹淨淨?”
桑榆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了?覺得他可憐,想同情他了?”
“他應該是愛茜茜的。”
“我可沒從他身上看出來什麼愛來,你以前似乎也總是做糊塗事,所以看到他這樣就覺得特别同情是不是?”
桑榆可是很少這麼犀利的跟他說話,靳西恒後來隻好不說了,大概是因為茜茜流産,心情很不好。
“我今晚要在這裡陪着茜茜,你早些回去,免得小桑晚上又鬧。”
靳西恒拉着她:“我們可以讓人過來照顧她的,你這身體熬夜我很擔心。”
“換個地方睡覺而已,茜茜她一定會考慮到我的身體不亂來的,回去吧。”桑榆說完就轉身要進去。
“程家那邊我已經去溝通過了,都是很講理的人,你告訴茜茜,見到他們不用覺得多愧疚。”
桑榆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用心了。”然後真的擡腳走進了病房裡将他關在了門外。
他其實是不是應該慶幸,當初桑榆可沒有這麼多男人追着不放,這個程立原子彈擋的好啊,這下是穩穩地讓茜茜可以忽略謝昀了。
那個張顧呢,整天都想娶她回家,茜茜歸根結底就是太漂亮,性格太張揚,不然哪裡能招惹這麼多男人。
謝昀沒有離開醫院,對于茜茜流産的事情,擱在心裡就漸漸的有些化解不開。
程立原現在的确是脫離了生命危險,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候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其實苦肉計演的好。
但是對誰也不能陰謀論,他和徐琛之間的确是沒有什麼關系的,他這個心兇真的是越來越狹隘。
茜茜在收拾好自己糟糕的情緒和心情後才去看的程立原,在病房門口遇到謝昀,她看了他一眼,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進了病房就将他關在了房門外面。
程立原的傷在後背,所以在意識清醒後沒幾天幾乎都是側躺的,過去了十天,程立原竟然都能夠從床上慢慢的下床走動了。
“怎麼了?進來了也不說話,是不是因為剛剛出去見到了謝昀?”
“不是,那一槍,我若是自己受了,我是不會來看你的。
程立原轉身一步步慢慢的走到她身邊去:“你若是受了這一槍,我就會去看你的,我跟你在一起,再讓你受傷,我會感到很愧疚。”
茜茜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者能說些什麼能讓他高興的,隻是像木樁一樣杵在那兒。
程立原看了看房門:“茜茜,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麼?我絕不不是趁人職位,我也不是什麼小人,我隻是希望你能有個可以依靠的人保護。”
茜茜蹙着眉頭,心亂如麻,她當然知道程立原一直想要的是什麼,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以身相許的話,她還是說不出口。
“連累你受傷,真的很抱歉,我走的有點累,先回去了。”
茜茜倉促的轉身就走,程立原有傷在身,也不方便去留住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從自己的視線中離開。
謝昀還在門外,看到她出來的時候,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閃躲,不過很快就變了回來。
“謝昀,你這又是何必?在你心裡,你的沈薇然不是很重要嗎?她危在旦夕,不是很需要被照顧嗎?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死了,所以你就想起了我?”
茜茜面色清冷,看上去也是一點溫暖都沒有,謝昀看的心都涼了,卻很清楚,自己再也不想像從前一樣,對她動粗。
現在她看着比從前都脆弱好多,特别是在流産之後,就覺得她跟林桑榆沒差了,隻是脾氣比以前更硬了一些。
“茜茜,我不是想要抛棄你,我希望你能不要總是受到傷害,我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着。”他怕失去,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覃茜茜。
茜茜冷然一笑,偏過臉去看他:“你不用在這裡把你表現的很可憐,我不會可憐你,所有人都不會可憐你,現在就連唯一的聯系也沒有了,你覺得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是你所說的愛麼?可惜啊,如今我不信了。”
在她相信他的時候,他從未說過愛她,如今她對他失去信任的時候,卻巴巴的跑來說愛她。
這個男人真的是很可笑,當初說放她自由那會,說的多堅決,好像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似的、
謝昀下意識的伸手輕輕地将她抱在懷中,然而也不敢用力:“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
茜茜唇畔還挂着冷淡的笑,她推開他,眉眼裡的笑越來越冷:“我想我說的足夠清楚了,你不應該來渝城找我,我是生是死,跟你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人這一生要是總是去品嘗一些絕望的滋味,遲早有一天會因為被絕望包圍而去輕生。
她轉身走的很快,身上寬松的病号服因為她走的過快,看上去擺來擺去,很是虛無。
謝昀隻能站在她身後,指尖狠狠地折磨着自己的掌心,也絲毫感覺不到疼。
他不想和她就這麼完了,放她走的時候,他的确是做了這樣的心裡準備,的确是想着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跟她見面,就這麼算了吧。
可是自己終究是熬不過這内心發瘋的煎熬,他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他不應該用那種自以為是的方法來解決這些的。
謝昀長時間的不回美國,常春隻能從美國飛過來,他有的時候連電話也不接。
他在美國處理公司的事務也很擔心,生怕謝氏會在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要是垮了台,謝昀又該怎麼辦。
“董事長,您喝多了。”常春是深更半夜到的,結果看到謝昀一個人躲在地闆上喝悶酒。
那樣子看着叫人覺得也是格外的心疼。
“你來了。”
“董事長還是要盡快的回美國去,如果覺得在這裡很痛苦的話。”
謝昀搖了搖頭苦笑:“不痛苦,我終于明白錢是用來幹什麼的,我掙那麼多錢卻沒有人幫我花,常春,你說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夫人她怪你嗎?”常春能理解覃茜茜是什麼心情,不是誰都有那麼強的抗壓能力,謝玉娜在一些事情上處理的有所欠缺,這是事實。
所以現在也就成了他挽回覃茜茜的一個最大的障礙,覃茜茜若是不原諒他的話,那他是不是要打算一輩子這麼頹廢下去。
“她流了産,我送過去的湯,她從來都不喝,不,是倒掉的,程立原送的她全部都喝。”謝昀心裡那種抓心撓肺的嫉妒已經将自己折磨的快瘋了。
她身邊理所當然出現了别的男人獻引擎的時候,當他在茜茜眼中開始顯得不是那麼重要的時候,他才算是明白,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到底是有多愚蠢。
覃茜茜和林桑榆要好,可是性格确實截然不同的,但是他偏偏就犯了這麼一個愚蠢的錯誤。
以為覃茜茜和林桑榆的性格應該是大同小異的。
“董事長……”
“美國那邊還要靠你,我要在這邊多呆一段時間。”
“要是沒有結果您該怎麼辦?”常春的問題很正常,謝昀去擡起頭來看着他,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象不到,這一輩子沒有茜茜的生活是怎樣的。
“我之前想着如果夫人懷孕了,你們之間至少還有所牽連,可是如今,你們之間什麼牽連都沒有了,所以董事長,可不可以回去?”
謝昀低聲笑了笑:“常春,我其實從一開始就做錯了,我不應該讓人沈薇然這個人出現在她面前的,那麼這後面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不會發生了,對不對?”
常春皺了皺眉頭,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他是喝了太多的酒。
“既然想要追回來,這樣頹廢可怎麼是好,那些追逐夫人的男人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的,董事長沒有道理輸給他們。”
常春彎腰下去拿走了他手裡的酒瓶子。
---題外話---對于沈的大家先不要着急哈,後續會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