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閣大廳内,一修八卦道衣幹幹淨淨,面皮白淨,雖然面上帶了疲憊,然而眼眸卻是清澈深邃。那小二因其瞌睡遭了打擾,對此修驚擾大是不喜,然觀視此人神态俊雅,一副道家大能般模樣,也是不敢含糊,躬了身子行過來,溫聲開言道:
“道爺,此來可是欲購我家珍寶麼?我家珍寶閣乃是此間萬寶集市最大仙家店鋪,百般貨物,盡為上品,價格合理,向來童叟無欺······”
“我隻是需要一間神能元力濃郁的密室修煉,此地可有?價格幾何?”
那道爺打斷了小二的滔滔不絕,冷漠一句。
“客官卻是來對了地方!整個萬寶集市仙家店鋪就屬我家修煉密室最為上乘,非但神能元力濃郁,且陳設舒适,最為富裕之修術士所喜······”
“價格幾何?”
那道爺大是不喜,冷淡道。
“嗯,這個······下品十日百塊脈石,中品十日千塊脈石,上品十日萬塊脈石。”
“嗯,便是下品吧。”
那道士皺皺眉頭道。
“哦?呵呵呵,好,不過得先付一半脈石。”
“五十塊?”
“是。”
“可否以仙家符箓預付?”
“可以,不過得先看是何等符箓?品質如何?”
“好!”
那道士從懷中摸出一張淡黃色靈符,遞給那小二。
“嗯?居然是陽事大水符,不錯,不錯!這張大水符箓價在七十脈石,客官可願意作為預支墊付?”
“嗯。”
“好,客官,請随我來。”
那道士随了那小二進去一間石質大殿中,而後深入地表,一座洞穴,一間間法力夯成土石地穴房舍整齊排列,大約有近百間。入口不遠處一間狹窄密室,巨石為門戶,緊緊兒關閉。那小二手持一道鎢鐵令牌,打了法訣其上,一道烏黑靈光飛出,擊在那石門上刻畫一道法陣上,那厚重石門咯嗚嗚敞開。
“客官,便是此地。”
“嗯!”
那道士略略點一點頭,拿了那令牌就身而入。厚重石門又複關閉。
“哼!無錢充什麼大爺!一張百塊脈石的大水符卻是墊了七十塊!蠢驢!”
此時那小二方才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譏諷道。
與此同時,萬寶集市另兩家修煉密室也是有了一僧侶,一儒生各自租借了一間密室。而此地萬寶集市外密林中一處亂葬崗破岩洞内,那劍川卻是施展了自家大隐術神通,将全身氣息收斂入體,隻是将神念化為三道出體,餘外則也是入了泥丸神宮中。
果然一個時辰不到,一元嬰大能,十數元丹術士緊緊兒圍攏了此地萬寶集市,那元嬰大能起在雲頭上,對了那修家坊市喝一聲道:
“此刻此地修衆不得随意出入,就地行至,靜等查驗,違者擊破丹田,廢去修為!”
萬寶集市數千低階之修術士遭了一衆十數大能威壓,無有何人敢稍有異動,衆修雖忿恨惱羞,可還是盡數戰戰兢兢靜立原地不敢稍動。
珍寶閣那夥計小二此時正将那大水符箓交了櫃台上掌櫃處,嬉皮笑臉糾纏了多讨幾塊脈石,正是掌櫃予其額外脈石時,忽然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襲來,連同那掌櫃一起忍不得撲通跪倒地上,耳中那仙家術士之聲息轟轟然震耳欲聾。好容易戰戰兢兢起來身子,顫巍巍挪出門去,對了長空窺視,卻見一元丹大能駕雲而落,對了此地掌櫃大聲道:
“兀那斯,方才可有陌生之修術士來此地?”
“回仙長大老爺,我家此地往來者盡數陌生修士······”
“我是說方才!”
那元丹大能冷喝一聲道。
“是······是有一個道士,不過他租借了我家密室修行突破哩。”
“将那厮喚出來見我。”
“是!”
那小二聞言急急往下去喚那道士。
地表之下洞穴密室通道中,店中夥計小二乒乒乓乓将那石門拍得山響,然而卻是無有半絲兒動靜傳出。
“喂!喂!客官,有大修術士爺爺來此地喚你去見他哩,快快收了功訣出來吧,遲一些那老爺怕就是要惱了!”
好半時,無有動靜,那小兒無奈隻好行出來回報那元丹大能。
“什麼?不出來?哼,待我親去。”
那元丹大能一陣風兒一般沖入那通道,隻見那石門正緩緩洞開,一道士模樣術士行出來,喝一聲道:
“幹什麼?”
“兀那斯,汝可是來之大海城?”
“我呸!”
那道士二話不說,揚手一把符箓,有道家陽事符箓鎮妖符、惡意火符、大水符、五雷符等十數張符箓飛出,轟轟隆隆爆響不止,那元丹大能本意預備了一間間查視,哪裡知道第一間便遭了襲擊,傲慢與無視小修的做派,使其少了警惕之心,十數張符箓圍攏了炸響,雖然其第一時間施展了護體神通,可是那爆炸波及卻也是殃及其身體,半邊身子皿肉模糊,其狀況凄慘可怖!
“嗯!将此地珍寶閣圍住!快快!”
有修大喝道。于是數位元丹大能施展了道術圍攏了珍寶閣,密室通道門戶邊,那小二抱了自家一條腿嗷嗷直哭。符箓爆炸波及,居然炸斷了其一條腿,鮮皿流淌不住。
“嗚嗚,掌櫃救我!掌櫃救我!嗚嗚······”
那掌櫃哪裡敢動,隻是眼睜睜看了那小二一點點挪過來,地上拉了長長一條皿路。而後那地穴密室通道門戶煙霧彌漫過去,一渾體皿肉模糊的術士行出來現了身形。
“廖師弟,如何?”
“無妨事!那厮遭了我拼死一擊,隻怕傷在密室中了。隻是我無力再攻擊,隻好由師兄等去捕獲了。”
“師弟稍懈,我們走!”
那門戶外數修觀視那師弟傷地不輕,盡數賠了小心,施展了護身法器,一個個次第而入。有數十數張符箓,而後一修突起奔逃而出,往集市中沖去。不過片時卻是訝然驚懼,随即往北向飛馳而去。
“惡賊,哪裡走?”
空中一修大喝一聲,飛身攔截。那厮卻是複跌落一處陰暗街角,閃身而入了一家店鋪中。數修圍攏了此地店鋪,預備了法術攻擊。
與此同時另兩處也是如此,不過一個卻是和尚,另一個卻是儒生!
“儒生?”
那萬寶集市外圍攏了此地者元嬰大能聞言,忽然笑道:
“走!逮了那儒生再說。”
“諾!”
衆家撤了往坊市而去。
密林亂葬崗一處破岩洞,一修悄然而出,運施了步步生蓮神通,往遠處疾馳而去!
大約有半個時辰,那道士、和尚、儒生卻然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哪裡還有半道痕迹!那元嬰大能忽然大大吼一聲道:
“啊呀,混蛋啊!上了那狡詐惡賊的當了!快快快,四下裡展開搜尋,不得有誤!”
于是十數元丹術士兩兩組隊,四散而去。
此地小城雖然不大,卻是連接數地的樞紐,那宗門密林逮捕之修術士逃跑,此地交通要道,四通八達,卻是數道方向皆有可能。如今分頭去追,除卻那元嬰大修,餘外何人是其對手!那元嬰大修此時端立雲間,靜靜兒候其屬下青鳥符箓傳音,好往去增援。此時卻是不敢随意去追,追錯了,怕有損兵折将之患,竹籃打水之憂呀!如此宗門怪罪下來,卻是無可擔當。
于是那大修便等候不去。左右等不得消息,隻把其急的要死,好容易一道道青鳥符箓傳來,卻是無有一處發現那厮蹤迹!
“回宗門!”
那元嬰大修喝一聲,跳上一座飛舟,随了諸修往回而去。
且說那劍川施展了步步生蓮神通,接連不斷逃離,不敢稍有懈怠,直跑到夜色朦胧時,力竭而頹然跌坐乃罷。
“天啊!累死個人去哩!”
那劍川呼哧呼哧喘了粗氣,倒在一處密林灌木叢中。
“雖然拟物化形術更其神妙,以火攻術、風攻術、行雨術演化了三道自家實影,以神念之力操控了符箓攻擊,得了一道機緣奪路而去,然畢竟非是實物,糊弄一下元丹之輩還差不多,到了元嬰手中還是不夠看啊!不過此次逃跑卻是知曉了神念之力非是萬能,透不得土石幾何,便是草木之花等屬照樣可以屏蔽之!往後卻是要小心在意了!佛家步步生蓮神通果然好用,雖然尚在初成階,已然可以與元嬰大能騰雲駕霧術相較而争長短,若是到了中階、高階、大圓滿階還不定有多快呢!”
那劍川暗自思量道。
一個時辰罷,劍川複起身摸黑趕路,照樣運施步步生蓮神通,往南疾馳。
大海城南關一座城主别墅中,那大海城城主,海魂道宗三大長老的吉陽老大人此時正擁了一介貌美女修溫存。那女修道:
“大人,賤妾侍奉大人百十年月矣,雖得了大人照顧元丹初成,然大人飛身上洞天後,賤妾要依附何修呢?”
“呵呵呵,美人兒無需慌忙!老夫飛升,自然要替你想好後路。雖不能保你飛身有望,然一世榮華富貴還是可以替你圓滿地!”
“賤妾謝過大人,賤妾望大人飛升成功,得享長生!”
“哈哈哈,嗯,美人兒,來親一個!”
“嗯!”
那貌美女修嬌嗲**,弄得那老頭兒興趣大起,正是此時,那門戶外一修大聲道:
“父親大人,七哥求見。”
“嗯?晦氣!”
那吉陽老大人皺皺眉頭,大是不喜,然無奈何将那女修抱起道:
“美人兒,去内廷等我。”
“是!”
那女修道了萬福,而後退去了内廷。吉陽老大人觀視那女修扭動了豐腴肥臀入去内間,吞了一口水,而後回頭對了屏風之外吩咐道:
“喚其來見。”
“是。”
不一時一修入去那大廳中伏地叩首,而後起身立于一側。吉陽老大人笑道:
“七兒,南門攔截的何人?怎麼追擊去了這般長時候?”
“南門處逃離者乃是一介和尚!可是我手下有元丹術士飼養的一奇獸名喚作搜靈獸,可以追蹤了術士哪怕稍稍一點點氣息,便可識出其人!結果那佛門術士居然似乎乃是劍川其修!”
“嗯?等一等!何人?”
吉陽忽然感了興趣道,一邊卻是一位木讷儒生模樣術士活生生現了在眼前。
“乃是劍川大師!”
“此人不是儒生麼?”
“是!可是那日此人一身佛門神通,絕決無有半時弄虛!”
“胡說!哪裡有同修佛家與儒家功法之修?那等修煉法門有根本上不同麼!佛門修佛,講求機緣,根本在頓悟。儒家修身,以身養氣,操控外物為用,根本在德行之所修。道門修道心,以符箓法咒為用,根本在積累天道大法之領悟,以期質變而羽化。今日修界,大多修煉法門卻是修道,儒、佛式微,蓋其所修艱澀,難有成就之故。哪裡有修愚蠢到兩種風馬牛不相及之修法同修,此非是在修長生,乃是再修絕路呢!”
“嗯,或者是那修愚魯,或者便是那隻異獸錯了?”
那吉陽老大人喚作七兒的元嬰大能皺眉道。吉陽老大人忽然憶起那劍川其修似乎無師門,乃是修法家族之遺老一般人物,所有成就皆在其家族所遺法袋制作上,或者真有可能是那厮愚魯呢。
“嗯,這個,那修去了何處?”
“在鳳凰城萬寶集市失卻了此修!”
“派遣人手繼續查!”
“是!”
那七兒躬身而退,吉陽老大人忽然在那大廳中轉來轉去,拿不定主意一般。眼看自家第二爐化神丹成功,麾下有修可能化神有望,自家離去,有化神者之流,也是可以支撐家族一脈。可是自家勢力在大海城中終究是失去了大靠山,屆時自家私仇勢必會有傾軋行為,危害城主府一脈。
“若是手頭有厚天袋則何如?”
那老頭兒自言自語道。
“來呀,着城主府大管事來見。”
“是。”
門戶邊一修忽然現出身形,躬身應答了行出去。不過半日,那城主府大管事便急匆匆揮汗如雨一般來到了此地城主大修别墅。
“師尊,弟子恭聽教誨。”
“得了,莫要這般循規蹈矩,爾等少的便是殺氣,卻多了這等毫無用處的虛禮!”
吉陽老大人忽然便是這等急躁不耐煩模樣現出,緊皺了眉頭呵斥。
“是,師尊教訓的是!”
城主府大管事中年貌相,精明強悍,面上微笑,目中卻是閃現了深沉多智的目光。
“哼,這個,百數十年前有一修名劍川,你可知道?”
“劍川?嗯······師尊所說可是那什麼小厚天袋制作大師麼?”
“正是!”
“哦,此修弟子自然知曉。那時先宗主大人一心想将那法門納為己有,卻施展了極為拙劣雛兒手段,将那厮打入寒冰囚修獄中,結果此事随了其飛升,居然不了了之。雖然有高層嘗試了取人為用,卻然遭了如今門主大修阻隔,無奈何也。”
城主大管事笑道。
“雛兒手段?哼,那厮大智,豈有不懂!不過其飛升在即,懼于門中大能取人為用,遂下令将那厮鎮壓寒冰囚修獄中永無解脫,以斷絕諸位大佬等念想罷了。後結果其自家雖飛升,然新門主卻仍舊是其一脈。雖有大佬不服,操縱了發難,受了那厚天袋襲殺,震懾了高層,衆遂罷了念想。其智妖孽超然,非是爾等可以理解。今老夫飛升亦在最近十數年歲月,無有布置,終究心中不安阿!”
“師尊可是意在那厚天袋法門?”
“制作法門?哼,其人便是死絕也是不會交由任何人的。我隻是欲與其合作,得了一道厚天袋便可以了。”
“是,弟子明白,弟子這便去布置。”